三天了!
海媚兒的耐性已經到達了極限。
她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永遠地擺脫這個野蠻人,否則她會發瘋!
這一晚,查理送來晚餐時,海媚兒神不知鬼不覺的扒走了他身上的鑰匙。
入夜之後,她由床上悄悄地起身,輕巧地下了床,跨過躺在地板上的羅德──他一 向睡在地上。然後,她小心地取出鑰匙,輕輕地插入鎖孔。
喀的一聲,門打開了,海媚兒迅速地溜出了門外。
一路走來,海媚兒沒有遇上任何人,想必都在熟睡之中吧!
這讓她大膽了起來,全身熱血沸騰。
古堡中一定有許多值錢的東西,她絕不能入寶山而空手回,她要挑幾樣東西帶走, 以備逃跑時所需。心念一定,她立即來到宴會廳。
儘管廳裡只點著兩根蠟燭,但已足夠使她瞧清值錢的東西。
她立即由櫃子裡取出兩套銀製的餐盤與刀叉,並拿走所有的銀燭台,然後用桌巾將 它們包了起來,準備要走。
忽然,她想起了另一樣東西,抬起頭,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
下一刻,她放下那一大袋東西,然後取來兩張椅子疊起,爬了上去。
她輕易地便站在兩張椅子上,只是她仍不夠高,必須踮起腳尖才能摸到水晶吊燈。
「該死!」她低咒一聲。
她雙手高舉,小心地取下其中一顆在的水晶球塞入領口,正當她準備取下第二顆時 ,重心一個不穩,椅子一歪,整個人往後倒下……然而,她卻沒有墜落在地,一雙有力 的大手及時將她接住。
海媚兒在驚惶中忙抬起頭,對上一雙湛藍的眸子。
「野蠻人!」她驚呼一聲,隨即掩住口。
他不是在睡覺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這同時,椅子墜落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海媚兒心中大驚,連忙開口道:「放我下來!」她知道不久之後一定會有很多人過 來一探究竟,她必須趁現在趕快逃走。
羅德望著她,緩緩地將她放下。
「別走!」他開口,嗓音低沉而粗啞。
海媚兒大吃一驚,訝異地看著他。
「你……你地說話!」相處三天以來,這是他頭一次開口說話。
羅德只是用一雙深邃的眼眸凝視她,沒有回答。
就在此時,查理領著僕人出現在宴會廳門口。
「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查理的眸光迅速地掃過四周,當他的視線落在桌上那一堆用桌巾包起來的東西時, 他目光突然銳利起來,舉步朝桌子走了過去。
海媚兒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她的逃脫計劃失敗了。
「這是什麼?」查理打開桌巾之後,沉下臉問。
「你看不出來嗎?只不過是一些刀叉和盤子。」海媚兒故作輕鬆地回道。
「值錢的刀叉盤子!」另一道聲音由宴會廳入口處傳入。
「大人。」查理恭敬地喊了句。
老爵爺一手拿著鑲著瑪瑙的枴杖,一步步走入大廳。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老爵爺開口,精睿的眸光同時掃過海媚兒以及他的孫子羅 德。
「求生存。」海媚兒無畏地回答。
老爵爺冷哼一聲,「你恐怕錯了。偷竊是重罪,而你是一名想逃跑的奴隸,你可知 道這兩樣都足以置你於死地?」他冷酷地注視著她。
海媚兒心一凜,氣憤地叫道:「你沒有權利!」
「不,我有,而且我要立即執行!」語畢,老爵爺望向查理。「將她帶到布裡安大 人那裡,由他來執行絞刑!」
「大人……」查理猶豫著該不該?海媚兒求情。畢竟此例一開,恐怕會?其他奴隸 帶來不好的示範。
老爵爺微瞇起眼,沉聲道:「別說出不該說的話!」查理那一點愚蠢的仁慈他十分 清楚。
查理在心底歎氣,他走向海媚兒。「別怪我無情,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奴隸犯過本就會受重罰,而逃走的逃隸一旦被逮住,下場只有死路一條,誰也救不 了!
「你錯了,戴林先生,我永遠都不會後悔爭取屬於我的自由!」語畢,海媚兒轉身 就往天台跑。
「快追!」老爵爺怒道。
查理領著男僕追了上去,但羅德卻比他們更快,在海媚兒企圖攀過圍欄逃跑的同時 ,他已由她身後抱住她,將她拉回。
「你這個野蠻人,快放手!」海媚兒尖叫,並用力掙扎。
「不要走!」羅德再度開口,一雙藍眸直盯著她。
羅德的聲音不大,卻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
「少……少爺,你說話了!」查理又驚又喜,這是他頭一次聽到他開口說話。
「我不是啞巴。」羅德的聲音低啞。早在奈洛比時,他已經可以理解查理對他所說 的話,只是他一直心存敵意。
當時他仍沉浸在救他一命的母猩猩之死的悲傷中,根本不願意接近人類。
然而,他始終模糊地明白自己並非猩猩,他的記憶中仍存有小時候的事情。
老爵爺來到天台,心緒出現少見的波動,「孩子,你總算開口說話了。」他在距離 羅德兩步之處停廿來,激動的身子微微顫抖。
羅德望著他,緩緩地開口:「她,留下!」他簡單地表明,一雙大手牢牢地圈住身 前嬌小的海媚兒。
兩人對峙了半晌,查理。戴林終於回道:「女孩,是你讓羅德開口說話的,那麼剛 才的一切我可以當作沒發生。」他頓了下,以一雙犀利的眸子盯住她。「但是,你必須 保證今天晚上的事不會再發生。」
「我的保證你相信嗎?」海媚兒朝他露出惡意的微笑。
「不相信!但我必須告訴你,若有下一次,那麼即使是羅德求情,也救不了你的小 命,明白嗎?」老爵爺面無表情地回應她的笑。
海媚兒收起笑,沉默了下來。總有一天,她一定要爭取到自由與尊嚴!
「查理,帶他們回房去!」老爵爺命令道。
「是的,大人。」查理鬆了一口氣,說實在的,他還真不願見海媚兒上絞刑台。「 走吧!少爺。」
羅德在經過老爵爺的時候微微露出敵意,他不喜歡這個人,這是他的直覺。
回到西翼之後,查理對海媚兒開口:「雖然你的手很巧,但我不希望再經歷一次這 種事。」海媚兒瞧了他一會兒,終於把房間的鑰匙交還給他。
「希望你別忘了今晚的教訓。」查理又道。
隔了半晌,海媚兒開口道:「從前我並非奴隸。」
查理深深地看著她,「但你現在是。」沒有人天生是奴隸,但他始終相信上帝對每 一個人的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查理離開房間,並再度上鎖。
房間裡又剩下海媚兒與羅德。
「你裝睡騙我,野蠻人!」海媚兒憤怒道。
藍眸直盯著她,然後對她咧開嘴,他喜歡她,這也是他的直覺。
突然,他如閃電一般把手探入她的領口內。
「呀──」海媚兒驚呼一聲。
下一秒,羅德撤回手。
「你……你幹什麼,野蠻人?」海媚兒臉頰似火燒。
雖然這舉動僅是一瞬間,但他粗糙的大手摩擦過她胸脯的時候,她幾乎以為她的呼 吸會因此而停止!
羅德打開手,掌心裡多了一顆水晶。
「還給我!」
海媚兒朝他伸出手,這可是她千辛萬苦偷來的東西。
羅德搖搖頭,「不!」他像個孩子般回絕。
海媚兒揚起眉,「給你也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她知道他聽得懂,而 且還相當聰明,也許比她還聰明。
羅德望著她,一雙藍眸閃著期待。
「由現在起,你必須穿上衣服。」
若非他,只怕她早已上了絞刑台。
江湖上有句話,欠錢還錢,欠命還命!海媚兒不是沒心肝的人,她決定在她暫留此 地的時候,?這個野蠻人付出一點心力作?回報。
羅德望著她打開的衣櫃,不由得皺起眉,「不!」他再度拒絕。
海媚兒狡猾一笑,「那麼東西還我!」她察覺到那閃閃發亮的水晶對這個野蠻人有 不可抗拒的誘惑。
羅德掙扎了一會兒,終於走向衣櫃。
「現在,穿上它們。」她將絲質襯衫遞給他。
羅德笨拙地套上襯衫,然後努力地與扣子奮戰。
「算了,讓我來。」海媚兒來到他身前為他一一扣上鈕扣。
當一切完成之後,她抬起頭來與他視線相對──海媚兒發覺他的眸光正盯住她的胸 脯瞧。
該死的低領!她真不明白為什麼洋人的仕女們非得穿這種羞人的衣服不可?
「不許再盯著這裡!」她拉高領口。
羅德盯住她,藍眸閃著有趣的光彩。
「現在,穿上長褲以及鞋子!」她的口吻似教書先生。
羅德再度皺眉,不甚情願地依言而行。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羅德的進步有目共睹。
查理注意到除了著衣之外,少爺甚至開始嘗試使用刀叉用餐,很顯然地,這一切都 得歸功於那個東方女孩。
他十分驚訝於那女孩對少爺的影響力,儘管他仍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少爺如此信任 海媚兒,但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少爺開始像一個文明人,只除了那一頭亂髮與鬍子 !然而,卻沒有人知道海媚兒心中正想著要如何逃離此地。
這一日在查理送來早餐之時,海媚兒對查理開口道:「我想見費裡曼大人。」
「有什麼事嗎?」查理問道。老爵爺一向只待在東翼,而且他並不喜歡與下人們接 觸。
事實上,近兩年以來,老爵爺已漸漸不與外頭來往,除了兩、三個老棋友之外,斯 坦堡幾乎與社交圈脫離。
「我希望大人能夠讓少爺自由地在堡裡走動。」在人前,海媚兒仍尊稱羅德?少爺 。
查理深深凝視她,而後不動聲色地離開。
不多時,費裡曼爵爺便傳見海媚兒。
「查理說你有要事想見我?」老爵爺開口問,身軀深陷在書桌後的大椅子裡。
「我希望你能答應讓羅德少爺自由地走動。」
老爵爺注視著她,藍眸炯炯,「我不認為他已經準備好見外面的世界!」
「大人準備把他關到何時?一輩子嗎?」海媚兒口氣帶著淡淡的嘲諷。
老爵爺的藍眸緊瞇了下,「小心,你沒有資格這麼跟我說話,別忘了你只是個奴隸 。」
「我是什麼身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關在房裡的人是你的孫子!」
「那又如何?」
儘管老爵爺面無表情,但海媚兒仍然可以在他眼底看見一絲殘忍。
「你一點也不愛他!」海媚兒蹙起眉。
「胡說,我當然愛羅德!」老爵爺動氣了。
「不,大人,你的表現在我看來分明是以他?恥!」她並沒有在老爵爺的咆哮聲中 畏縮。
「住口!」老爵爺漲紅了臉,怒氣已在沸騰邊緣。
「我說完了自然會住口。」海媚兒靠近書架,雙手撐在桌面上。「你的繼承人不是 畜牲,不需要牢籠!」
半晌過後,老爵爺的怒意趨緩,他沉著臉道:「你必須看緊他,別讓他傷人,明白 嗎?」
海媚兒欣喜地點了下頭。
「還有,查理。戴林的外貌必須更像一個文明人,你辦得到嗎?」
「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老爵爺望著她,片刻之後終於開口:「你下去吧!」
海媚兒懷著欣喜的心情離去。 ???羅德一見到海媚兒,立刻衝上前拉住她的手,「我等了你很久!」藍眸帶著 一絲焦慮。
在相處的時日裡,他已對她?生依戀。
海媚兒眸光流轉,微笑道:「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由今天起,你可以不必再待 在房間裡。」同樣的,她也增加了逃走的機會,她暗忖。
羅德愣了下,不知如何回應。
「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才可以出去。」
「什麼事?」他問。
「你信任我嗎?」她反問。
「當然!」他毫不考慮地回答。
海媚兒眸光詭閃,唇畔彎起笑。「那我們可以開始了。」
她拿出一把剃刀。 ???當海媚兒拿著鏡子來到羅德面前,羅德愣了下,微露出敵意。「他是誰?」
「是你。」海媚兒回答,一雙晶瑩的黑眸直盯著他的臉。
她萬萬沒有料想到隱藏在濃密鬍鬚下的,竟是一張如此吸引人的臉!
在她的巧手下,他的頭髮整齊地束在腦後,而那一張年輕的俊?如雕塑稜角分明, 俊逸中帶著粗獷,幾乎教她移不開視線!
查理在稍後亦來到房間,看到羅德的改變,他驚訝得張大了嘴。
誰也沒有注意到海媚兒臉上計量的神情。
第三天晚上,海媚兒趁著晚餐後的休息時間偷偷溜出房外,迅速地走過長廊,準備 穿過中庭門口逃跑。
就在她幾乎要成功的時候,一旁的大樹忽然跳下一個高大的身影。
「你想去哪裡?」來人由樹下的陰暗中走出,露出一張英俊的臉。
海媚兒心神甫定,氣沖沖地開口:「野蠻人,你跟蹤我!」
她差點就成功地逃走了,該死!
望著她生氣的小臉,羅德不解地反問:「我不可以跟著你嗎?海兒。」自他開口說 話以來,都是這麼親匿地叫她。
「當然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海媚兒倏地噤聲不語。
「嗯?」羅德滿臉疑惑。
「不說了,回房吧。」海媚兒掉頭就走。
羅德深凝著她纖細的背影好半晌,他只覺得心頭竄過一股奇異的感受,他辯不清那 份陌生的感覺。
驀地,海媚兒回首,「還不走?」她對他的怒氣仍未消。
羅德英俊的臉龐勾起一抹信任的微笑,直朝她追了上去。 ???安柏。修斯特穿過中庭來到斯坦堡南翼。
日光室裡,查理正努力地教導羅德以及海媚兒跳舞,畢竟這是加入社交圈時最基本 的要件之一。
「教得真好,查理。」安柏站在日光室入口。
「日安,大人。」查理恭謹地喚了句。
安柏。修斯特男爵是老爵爺的遠親,多年以來,他一直以斯坦堡未來的繼承人自居 ,查理對他始終不具好感。
他今天是在羅德少爺回來之後第二次來到斯坦堡,查理深信他的蒞臨絕對沒有好事 。
羅德一見到安柏即升起敵意。
他記得這個男人!
在他眼底,羅德可以輕易地發現倨傲與輕蔑。
對羅德來說,那是一種極不友善的感覺,若在半年之前,他會將安柏摔出大門,但 如今他已學會壓抑並控制自己的敵意。
「哼!才多久不見,想不到猩猩也會變成人類!」安柏刻意羞辱道。
查理在一旁聽了,心中十分憤怒,卻礙於下人的身份而不敢頂撞。
羅德尚來不及意會安柏言語上的侮辱,海媚兒已經衝口
道:「大人,我想你一定同意這比身著華服,卻滿口惡言的衣冠禽獸來得好吧?」 這段期間,海媚兒的語文能力比以前在京裡的時候還來得好,特別是在罵人不帶髒字這 一點上。
安柏的視線隨即落在羅德身後的女孩身上。
多美麗的小東西啊!
他一向喜歡這種帶點不馴的女人。
「我想,你一定就是那位買回來的妓女吧!」安柏惡意地一笑,筆直地走向她。「 不介意與我跳支舞吧?」
「我怕髒了你的手!」海媚兒恨恨地回答。
「我一點也不介意。」語畢,安柏拉起她的領著她在日光室裡起舞。
羅德只是注視著他們,並未攔阻,但是他知道,這一次他心底的警鐘響得比任何時 候還要厲害。
安柏摟著海媚兒,並將她摟近他,兩人的胸膛幾乎要貼靠在一起。
「大人,請你放開我!」
安柏挑起眉,「怎麼?這麼快就想回那野蠻人的身邊,想必他一定十分滿足你的欲 求!」
海媚兒心中狂怒,牙開口道:「放開我!」
「甜心,有機會的話,我也想嘗嘗你在床上的滋味!」安柏低頭在她耳畔輕佻地道 。
「你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海媚兒眼底爆出怒火。
安柏邪氣地笑,「那倒未必!」話甫落,他便低頭貼上了她的唇。
海媚兒死命地掙扎。
驀地,一股力量將她拉離困境,在眾人還來不及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的時候,羅德已 經一拳狠狠地擊在安柏臉上。
「噢,該死!」安柏痛得縮了下身軀。
但羅德不打算饒過他,第二拳又重重地擊向安柏的腹部。
「如果你再碰她一下,我會把你撕開!」羅德揪住安柏的領口,狂怒地警告道。
這是繼他母親,也就是從小照顧他的母猩猩被獵人射殺之後,他首次憤怒得想殺人 !但除了憤怒之外,還有另一種更強烈的感覺佔據了他的心。
羅德察覺到一件事──他不喜歡別的男人碰觸海兒,非常的不喜歡!
望著他如野蠻一般的兇惡神情,安柏十分地恐懼,他點了點頭,「我……我不會再 碰她!」他顫聲道。
羅德望著安柏,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鬆開手。「你走!」
他簡短地下命令,一如主人一般。
安柏眼神掠過一絲陰沈,迅速地離開了日光室。
總有一天他會要這頭野獸好看,他發誓!
羅德轉身走向海媚兒。「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打那個人。」
海媚兒曾一再地告訴他絕對不可以傷人,但剛才他實在是忍不住那一股揍人的衝動 。
「你毋需抱歉,安柏大人確實需要一點教訓,你以為呢?查理。」海媚兒望向一旁 始終面無表情的總管,她佩服他那種視而不見的功夫。
查理清了清喉嚨回道:「打人終究是不對的行為,少爺。」
他頓了下,又道:「不過,這一回我的想法與海媚兒一樣。」
他不慍不火地說。
三個人在視線短暫的交會過後,均露出笑意。
「走吧!我想到花園走走?」羅德道,他拉起海媚兒的手,俊?上笑意加深。
海媚兒望向他,綻放出一朵不自覺的溫柔微笑。
這個野蠻人居然以自己的方法來保護她!
從來沒人如此!
一抹淡淡的甜意悄悄地浮上她心頭。
查理望著兩人遠去的身影,臉上再度回復空白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