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五月份初夏的季節,伊綠的心情總是會不由自主的低落,其中除了因為母親節即將到來,她有種子欲養而親不在的感慨之外,還有便是因為畢業季的到來,天樞當年便是在畢業沒多久後便離她而去的。
看著從校園牆內探出頭來,伸展到人行道上遮蔽住半片天空,並且早已紅了頭的鳳凰樹,她不由自王的露出一抹輕愁的神情,隨即又輕歎了一口氣。
她這種壞習慣還真是應該改一改了,畢竟他都已經回到她身邊,而且兩人也都已經結婚兩年多了,她實在不應該再繼續無端的陷入過去的沉鬱之中。
想起之前的這個時候,她也是這樣無端的陷入沉鬱中,嚇壞了不明所以的他,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不能解決的大事哩。
想到當他知道她沉鬱的原因而鬆了一口大氣的模樣,她仍然覺得很好笑,而且感動。
她想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比倪天樞更緊張她、愛她、寵她、疼她了,她過去五年的辛苦等待完全是值得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用力的將心中所有的鬱悶呼出,她決定不管如何一定要改掉自己這個壞習慣。即使不為自己,為了他也一定要。
調適好的伊綠帶著淡淡的微笑轉身,沒忘記自己走到這裡來的目的。
她聽說在這間國中附近的巷子裡,有攤非常好吃的水煎包,雖然老闆並不是天天出來擺攤,但是只要一來常常都大排長龍,恰巧她今天到這附近辦事便走過來碰碰運氣。
她希望那家水煎包的老闆今天有出來擺攤,因為如果那水煎包真如傳說中的那麼好吃的話,樞肯定會吃得非常高興的。
也許是在國外待了整整五年的關係,回國之後的他對台灣小吃毫無抵抗之力。常常下班回家之後,即使都已經累到能沾枕就睡了,卻還要她陪他到附近的夜市逛逛,即使只是去吃一碗豆花或一份臭豆腐、一份蚵仔煎、一碗藥燉排骨,還是一個香雞排,只要有吃到就十分滿足,簡直就像個孩子一樣。
這一面的他是她以前從未見過也從未預想過的,但是卻也是只有她看得見不為人知的一面。實在是太可愛了。
不過,她可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她拿「可愛」這兩個字來形容他,否則的話,他不跟她翻臉那才奇怪哩。
收起分心的態度,伊綠開始認真的在巷弄間,尋找那攤江湖傳言很好吃的水煎包,找著找著,她突然發現身後好像有人一直在跟著她。
是她多慮了嗎?大白天的,而且朝她迎面而來的路人大有人在,沒有那麼笨的歹徒會選擇在這種時間與環境下犯案吧?
甩甩頭她繼續往前走,但那種被人跟蹤的感覺卻有增無減,她火大的驀然轉身回頭,想看看到底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傢伙敢來惹她。想做壞事也要挑對象,挑上她也只能算那傢伙倒楣了!
轉身之後伊綠驀然一愣,因為出在她眼前的人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更甚的是讓她覺得自己的警覺心是不是錯亂了,要不然她怎麼會以為一個金髮碧眼的外國女人會跟蹤她呢?
最顯而易見能證明對方的無辜,以及她多慮的一點就是,對方並沒有因為她的突然轉身而停止步伐,仍然筆直的往前走。
咦,等一下,她難道沒看到她站在這裡嗎?怎麼一點讓開的跡象都沒有?
見她仍然筆直的朝自己走來,伊綠趕緊向左邊跨出一步,讓出路來給她走,怎知——
「啊!」
那魁梧的外國女人依然撞上了她的右肩,而且痛得她在瞬間皺緊了眉頭,覺得自己肯定得了內傷。
「Sorry。」對方說。
伊綠抬起頭,正想用簡單的英文向對方說沒關係時,卻意外的發現對方的嘴角竟然微微地揚起一抹冷笑。
是她眼花看錯了嗎?
伊綠的視線由對方的嘴角慢慢向上望進她眼中,只見她碧綠的眼中沒有一絲歉意,有的只是冷陌與不懷好意。
伊綠愣住了,她完全搞不清楚眼前這個外國女人究竟是怎麼了,她們見過面、她得罪過她嗎?要不然她怎會一副來者不善的神情?
「Excuse me……」她開口試著想詢問對方她們倆是否見過面或者曾經有過任何過節,怎知她才一開口,對方竟就邁開步伐的大步往前走,完全沒有要理會她的跡象。
這外國女人究竟在搞什麼鬼呀?她對她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算了,不要傷這個腦筋了,也許對方只是心情不好,隨便找個路人發洩情緒而已,她幹麼要跟著對方起舞呀?
不想了,還是快點找出那攤好吃的水煎包來吧,要不然回公司晚了,說不定她那緊張的老公又要四處找人了。
甩開這莫名其妙的插曲,伊綠再度認真的穿梭在學校附近的小巷內尋找著那攤水煎包,幸好皇天不負苦心人,她終於看到一條人龍,而人龍的最前端則是她一直在尋找的水煎包攤。
太好了,終於讓她找著了。她興高采烈的立刻奔上前去排隊。
「你跑到哪兒去了?」一見他心心唸唸了一下午的人兒,倪天樞激動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喏,給你。」不見他臉上擔心的神色,伊綠笑盈盈的將手中的塑膠袋遞到他面一剛。
「這是什麼?」倪天樞懷疑的低下頭問。
「水煎包,吃過的人都說好吃,你快點吃吃看。」她迫不及待的催促。
「你出去這麼久就是去買這個?」
伊綠用力的點頭。「你絕對想不到這攤的水煎包有多少人在排隊,我第一次看到路邊攤有這麼多人的,簡直是盛況空前。」
「你的手機呢?為什麼我一直打電話給你,你都沒接?」他皺眉問道。
「咦,你有打電話給我嗎?可是我沒有聽到電話響呀。」她懷疑的說,接著立刻打開皮包,找尋著她的手機。「咦,我的手機呢?怎麼不見了?」
「不見了?」倪天樞倏然離開辦公桌後的位置,來到她身邊。「你確定是不見了嗎?還是忘在哪裡了?」
「不可能呀,我之後還接過小瑤打來的電話,後來講完之後我就把它放在皮包裡,接著就去排隊買水煎包了,中間根本就沒去哪兒——啊!」她倏然驚叫一聲。
「怎麼了?」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麼事?」
「我在買水煎包付帳的時候,我的皮包拉鏈是打開的。」
倪天樞猜出大概,「你的意思是說,你忘了把皮包拉鏈拉起來了,所以手機才會弄掉?」
「不是,」她迅速的搖頭,「我是突然想到我之前在把手機收起來的時候,明明有把皮包的拉鏈拉起來,怎麼到了那裡之後,皮包的拉鏈卻被拉開了。」
「你是不是碰到扒手了?」他沉聲問。
「可是我的皮包還在呀,如果是扒手的話,幹麼只偷我的手機,卻不偷我的皮包?」
倪天樞的眉頭瞬間又皺緊了些。「在手機不見的期間,難道你都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或者是發生任何異常的事嗎?」
「這麼說來有一件事的確很怪。」她若有所思的回想著。
「什麼事?」
「就是我去買水煎包的路上,突然有種好像被人跟蹤的感覺,結果轉過身去看卻是一個外國女人。最怪的是她被我發現了,卻一點緊張或不安的感覺都沒有,而在我以為自己弄錯時,她卻故意走過來撞我,真的很奇怪。」
「是怎樣的一個人,撞了你之後她什麼話都沒說嗎?」
「她說了一句Sorry,但是我卻看到她的嘴角微揚的露出一抹冷笑,眼神則讓人有種不懷好意的感覺。可是我真的不記得我曾見過她,而且她也一點都不像是個扒手。」
倪天樞眉頭緊蹙,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會兒。
「從今天開始,除非有人陪,否則的話你絕對不要一個人出門。」他認真的交代。
伊綠明顯的一愣。「樞,你會不會太緊張了,事情應該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嚴重吧?」她說,「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外國女人,而她,我想也許只是心情不好才會隨便找個路人甲發洩一下情緒吧?我只是比較倒楣剛好是那個路人甲。」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你的手機是怎麼不見的?」他指出問題所在。
「這……」伊綠頓時回答不出來,「可是即使如此也不能證明我的手機就是被她扒去的呀。」
「不管如何,防人之心不可無。」倪天樞口中雖這麼說,心裡卻有著其他的想法。
如果說手機真是被那個外國女人扒去的話,照小綠所說的,那女人的身手肯定不是普通的好,甚至於還可以說是厲害的,竟然可以不著痕跡的將放在被拉上拉鏈皮包內的手機偷走。只是讓他想不通的是,如果手機真是那外國女人偷的,她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呢?
她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扒手,他的第六感這麼告訴他。
「好了,我們不要再談這件事了。」總覺得有點煩。「你快點吃我幫你買回來的水煎包,看看它是不是跟傳說中的一樣好吃。」她言歸正傳的說。
在一起都這麼久了,倪天樞自然知道老婆的心性,主動轉移話題就是表示她不想再繼續之前的話題,若非攸關生死的大事,他通常都會順著她的意。
「好不好吃你怎麼不自己試試看呢?」他微笑的挑眉問。
「你明知道我對吃不講究的。你快點吃吧,冷了味道就會變差的。」她皺皺鼻子,催促著他。
看著滿臉期待的她,倪天樞拿起裝滿仍然燙手的水煎包的紙袋就吃,嗯……味道果然美味。
「怎麼樣?好不好吃?」伊綠雙眼圓睜,一臉迫不及待的表情緊盯著他。
倪天樞沒有回答她,而是在嚥下口中的那口水煎包之後,就著紙袋又咬了一口水煎包,然後在她來不及反應之前,突然低下頭與她分享他口中的美味。
「好不好吃?」他抬起頭,不懷好意的笑問。
伊綠忍不住嗔瞪了他一眼,在咀嚼與吞嚥之間,笑意在她眼中柔柔地蔓延著,讓人心醉。
忍不住的,倪天樞再度低下頭吻住她,這回他不帶任何玩笑,有的只是對她的深情、溫柔、憐惜與愛意,從吻中傳達到她心裡,烙印在她心底。
接受著他的吻,伊綠忍不住幸福的歎息出聲。
「鈴……」
不知哪個混蛋傢伙這麼不會挑時間的打電話來打斷人家的好事。
「電話響了。」伊綠在接吻間找著空隙,啞聲的對他說。
「別理它。」他現在只想好好的親吻她,其他什麼都不想。
「鈴……」不絕於耳的電話鈴聲持續的響著。
「還是先去接電話吧。」伊綠伸手輕輕地將他推開。
該死的!倪天樞忍不住在心底咒罵了一聲,鬆手放開她,轉身去拿起話筒。
「喂?」他語氣不善。
「倪天樞?」對方以有些怪異的中文發音問。
「我就是。你哪位?」
「Sasa。 」
「Sasa?」誰呀?倪天樞忍不住的看了手上的話筒一眼,皺起眉頭。「我並不認識任何一位名叫Sasa的人,你是誰?找我有事?」他沉聲道。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改以流利的英文輕聲的說:「你真的不認識任何一位名叫Sasa的人嗎?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呀,Eric?」
倪天樞瞬間愣住,因為Eric是他的英文名字,而會叫他Eric的人裡面,他從來就不記得有Sasa這號人物。
「你是誰?」他也改以英文追問。
「你很快就會見到我的,很快、很快。」她發出一陣瘋狂的笑聲,然後便掛斷電話。
倪天樞眉頭緊蹙的將話筒掛回話機上。
「怎麼了?」伊綠關心的問。
倪天樞若有所思的,沒有應聲。
Sasa?她到底是誰,怎麼他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而她突然找上他又是為了什麼事呢?她說他很快就會見到她,意思是說她很快就會來找他嗎?
他有強烈的第六感,她來找他的目的絕對不可能是為了來找他敘舊這麼單純,絕對不可能。
「樞,你在想什麼?」伊綠伸手輕輕地碰觸他。「跟剛剛電話裡的Sasa有關嗎?」
「我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他蹙起眉頭,老實的對她說。
「那這個名叫Sasa的人突然打電話找你是為了什麼事?」
「不知道。」
「她什麼都沒說嗎?」
「只說她會來找我就把電話掛了。」他搖頭說。
「真是一個怪人,不過這樣也好,反正她都說會來找你了,你就不必太過傷腦筋去想她到底是什麼人,反正到時答案自然會揭曉不是嗎?」她咧嘴微笑道,「好了,別想這麼多了,快點吃水煎包吧,再不吃的話,它就真的要冷掉了。」
她說完拿起他辦公桌上的水煎包來餵他,他從善如流的低頭咬了一口,再伸手包裹住她的柔荑,將水煎包改送到她嘴邊。
「一起吃。」他微笑的柔聲道。
伊綠漾著笑,低頭咬了一口水煎包。
兩人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解決了那袋水煎包。你儂我儂,忒煞情多。
六點半下班離開事務所,伊綠和倪天樞兩人並肩而行的走向他們在工作大樓附近停車場租用的停車位。
初夏的黃昏染著醉人的色彩在天邊作畫,即使城市中滿是高樓大廈,亦阻擋不了散播在空氣中的迷人光彩。
「好舒服。如果每天的氣溫都這麼舒爽宜人,那該有多好。」伊綠舒服的說。
倪天樞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他一直無法忘記今天下午的那一通電話,那個名叫Sasa的女人。
她說她很快就會來找他,所以他一直在等,結果他等了一下午,卻什麼也沒等到。她是在晃點他嗎?可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這麼做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他真的想不透。
「嗶嗶……」他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你的手機在響嗎?」伊綠看著他問。
倪天樞伸手將手機從口袋裡拿了出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頭的顯示讓他在一瞬間瞇起了雙眼,神情變得銳利而冷峻。
「怎麼了?」伊綠發覺到他的改變。
「從你的手機打來的。」
伊綠瞬間瞠大了雙眼。
「喂?」倪天樞按下接聽鍵。
「Eric。」
倪天樞的身體在一瞬間緊繃了起來。他認得這個聲音——Sasa,但是讓他渾身緊繃的卻是她竟然用小綠遺失的手機打電話給他,這就表示說她曾經接近過小綠,並且熟知他們倆的關係。而她如果從一開始就想對小綠不利的話,那後果根本是難以想像。
「你要什麼?」他握緊拳頭,直截了當的冷聲問。
「你想起我了嗎?」
倪天樞緊抿了一下嘴巴,沉默沒有回答。
「看樣子是沒有,你還真是無情,Eric。」
「你要什麼?」他仍是這句話。
「我要我們在一起。」
倪天樞呆愣了一下,瞬間哈哈大笑了起來,但他眼中沒有笑意只有冷硬。
「不可能。」他倏然收起笑聲,不留情的道。
「你連我是誰都還想不起來,又怎會知道不可能呢?」
因為他的心和人都早已給了一個名叫伊綠的女人。
「你要什麼?」他再次冷聲問。
「我要——你。」
「看樣子我們是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倪天樞一說完就想結束通話,怎知從手機那頭傳來的話卻讓他頓時渾身僵住,連想切斷通話的手指都動彈不了。
「你身邊的女人就是阻礙我們在一起的最大障礙是嗎?」
「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會將你碎屍萬段。」他臉上的表情和冷冽的聲音,都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冷傲、目空一切的模樣,真帥,真是令人懷念。」
倪天樞迅速的以目光梭巡著四周,她說話的語氣感覺起來就好像是她正在看著他一樣。在哪裡?這個不知道從哪個地洞冒出來的該死女人,到底在哪裡?
「出來,我知道你在附近。」他惡狠狠的命令。
「想不到你竟然會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見我。」
倪天樞瞬間抿緊了嘴巴,而一旁的伊綠則是始終以不明所以與擔憂的眼神望著他。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是以英文發音。在聽不見對方說什麼,和他講話速度又快的情況下,即使她英文還不錯,終究還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從他臉上的表情和他說話的語氣,她大概可以猜到,這絕對不是一通令人心情愉快的電話。
「我在你對面人行道上的IS coffee前,正準備要坐進剛剛招來的計程車。」
倪天樞立刻以迅雷般的速度找到她,那是一個金髮、身材略嫌魁梧的女人。但是真的是她嗎?因為那個女人手上還牽了個小男孩。
順著他的目光,伊綠也看到了那個正準備坐上計程車的金髮外國女人。
「那個女人!」她倏然大叫出聲。
「怎麼了?」倪天樞迅速的看向她問。
「對面馬路上正要上計程車的金髮外國人,就是今天撞到我的那個女人。」
答案揭曉,果然是那個女人!
倪天樞眉頭緊蹙,百思不得其解那女人為什麼會找上他,還說要和他在一起+因為他一點也不記得自己認識過這麼一個女人——一點印象也沒有,即使在他親眼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之後也一樣。
「我並不認識你。」面不轉睛的盯著那已坐上計程車,正打算將車門關起的女人,倪天樞對仍在線上的她說。
那金髮女人關車門的動作突然停頓了下來。
「你有本事再說一次。」她的聲音很明顯是動了氣。
「我並不認識你。」倪天樞從善如流的重複。
「好,太好了,我絕對會讓你後悔對我說過這句話。」她冷冷的說,就見對面的她狠狠地用力關上車門。
倪天樞從電話中就可聽見她關門的聲音有多大,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
「你想做什麼?」他冷冽的問。
「想做什麼?你只要等著看就知道了。」她冷笑著,話一說完逕自結束兩人間的對話,將手機給切斷。
看著對面馬路上載著她的計程車絕塵而去,倪天樞再也忍不住的破口大罵了句髒話。「他媽的!」
「到底怎麼了,她跟你說了什麼,有沒有說為什麼要偷我的手機?」伊綠擔心的蹙眉。
「記住她的樣子,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要離她遠一點,絕對不要和她碰面,知道嗎?」他認真的交代。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愁眉不展的凝視著他。
「我也不知道。」倪天樞對她搖了搖頭,「但是很清楚的一點就是,她絕對是針對著我們倆而來的。所以答應我好嗎?絕對要離她遠一點,別讓她再有機可趁好嗎?」
伊綠對他點了點頭。「可是她不是普通的扒手嗎?」她仍然不解。
「很明顯不是。」
「可是為什麼?我並不認識她,你也不認識她不是嗎?」他剛不只說了一次「我並不認識你」這句話,這麼簡單的英文她還聽得懂。
「我會找到答案的。」他看了她一眼,發誓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