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乍然綻放滿室,有人大膽地闖入,絲毫不畏懼向赫日的怒氣。
「赫日,這不像你。」直呼他名諱的女子步伐優雅,一襲淺色男裝套在她身上,那張麗容更顯俊秀。她朝李憐兒拋個眼神。「別嚇壞人家。」
向赫日快速收回流連在李憐兒肌膚上的手,「子清」
為什麼呂子清進來,讓他有種心虛的感覺?
他輕咳,佯裝自在地說道:「怎麼不回屋子裡休息?別又染上病。」他刻意擋住李憐兒的身影,不願被呂子清窺探。
「我還沒跟小姑娘說到話呢!沒想到平常溫和的你居然發這麼大的脾氣。」呂子清揚笑,眼神中流露出對李憐兒的興趣。
「妳先回房,看看妳的氣色實在差得可以!」向赫日責備的口氣中帶有寵溺。
李憐兒搞不清楚狀況,只能茫然地看著他們,心中的不安卻不斷擴大。向赫日那雙褐眸原本的驚艷神情已不復存在,卻對這個男裝打扮的女人噓寒問暖,眸中流露的神情她並不陌生,她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那抹熾熱的眼神是情愫
「你」李憐兒發出一個單音,到嘴的話卻不敢說下去。
向赫日輕瞥她一眼,「剩下的,其它人會教妳怎麼做。」
像是要展現給呂子清看,也像是要告誡自己,他刻意對李憐兒冷漠,淡聲說道:「不要再讓我失望。」
他攬著女子匆匆離去的畫面讓她揪痛了心,她握緊的雙手泛白,輕聲問著鏡中人,「子清妳是誰?」
看著主爺擁著呂小姐走出來,品兒心裡便有底了小姐這麼喜歡主爺,現在肯定不好受。
走進房裡,地上滿是支離殘布,她搖搖頭蹲下來默默撿起碎布,直到一顆水珠落到她手背,然後破碎。
品兒抬起頭,發出一聲驚呼,「小姐?」
小姐在哭!她第一次看到小姐落淚
「小姐,妳別哭呀!妳哭,害品兒也想哭了。」品兒吸吸酸澀的鼻頭,拿出手絹拭去小姐臉上的淚。
李憐兒突然握住品兒的手,急急說道:「品兒,子清是誰?她和向赫日是什麼關系?」她激動地跪了下來,「妳告訴我好不好?」
「小姐,妳快起來別這樣啊!」
李憐兒猛搖頭,「我不要起來妳告訴我好不好?」
「小姐,妳當品兒是什麼人了?」品兒也哭了出來。
看到小姐這副心慌失神的模樣,她怎麼忍心瞞著不說?「我會告訴小姐的,但是妳千萬要冷靜哦!」
李憐兒點點頭不再反抗,品兒急忙扶起她。
「妳快說吧!」李憐兒捉緊胸口。
「呂子清姑娘曾經是亡故的大少爺的未婚妻,只是還來不及娶過門,大少爺就出了意外。」品兒回想起那段歲月主子們接二連三地離開人世,
向爺又堅持不肯參加國試,而走上行商這條路子。
「大少爺去世之後,呂家本來有意再將呂姑娘許給向爺的,可是被夫人拒絕了,閃為呂姑娘和大少爺訂親沒多久,大少爺就意外身亡,老爺又相繼過世,讓夫人認定呂姑娘是不祥之人。但是向爺想要照顧呂姑娘,所以和呂家一直有往來,當時重病在身的夫人知道這件事後,還留了遺言許下重話,不許向爺娶呂姑娘。」
「那不就是活活拆散一對」本來以為乖乖成為他想要的女人就能得到他的心,她這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他早已心有所屬。
品兒歎口氣, 「也不能這樣說,因為之前呂姑娘就多次拒絕了向爺。」
「是向爺自己」話沒說完,也夠明白了。
原來!原來是這麼回事……
李憐兒深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就算這樣,她也不會改變愛他的心。她堅信有一天會讓他愛上她的,她一定做得到!
她握緊拳頭,「我知道了。」
當初,她就是有這樣的決心才會離家出走,而現在她不能消極地坐在這裡,必須有所行動才行!「品兒,妳去請剛才的棠娘進來一下,我有事要請教她。」
品兒點點頭,然後跑出去請人。
***
片刻,棠娘持著絹帕、反手扠腰走了進來, 「嘖嘖,姑娘真是美若天仙,果然打扮過就是不一樣,這麼就對了。」
「品兒,妳先去外頭等。」李憐兒示意。
棠娘微微挑眉,很上道地等品兒出去了才開口。「姑娘可以說了,妳特地支開丫鬟,想必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
李憐兒緩緩啟唇, 「其實問題很簡單」她開門見山地問道:「如何才能抓住男人的心?花娘們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男人對她們念念不忘、流連忘返?棠娘妳教教我吧!」
「那可要看姑娘想要哪種結果。」棠娘眨眨眼。
「什麼意思?」李憐兒不懂棠娘的意思。
「男女之間不過就是逢場作戲或真心相愛,有本事的花娘自然讓男人知惜如命,本事差一點的至少讓男人迷戀我們的軟玉溫香。」
「哪種方法最快?」她現在沒有時間在乎結果,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又要離開,她不能慢慢來。
棠娘頓了頓,有些猶豫。
「妳直說無妨。」她都敢求她了,還顧什麼面子?
「那麼,獻出身子最快不過依姑娘半點經驗也沒,更無技巧可言,恐怕做不來。」光是要她穿上鴇兒的衣裳,她就拚命抗拒了
「我可以的,只求妳教我!」
「可是這種方法只是一時的男人不會迷戀同一個女人太久,否則咱們花娘如何討生活,妳說是不?」
「不管怎樣,我必須先抓住他。」這是一場賭局,她要先丟出籌碼才可能得到雙倍或更多的利益。
「好吧!」看樣子她早有了盤算,「如果要妳現在脫光衣服,敢嗎?」
「當然敢,我馬上脫!」離家出走她都敢了,還有什麼不敢?
李憐兒握緊棠娘的手,那抹堅定的眼神讓棠娘激賞。
「好!就憑這份決心,我幫定妳了。」她出聲招來品兒,低語幾句。
褪下外衫的李憐兒狂顫不已,邁入寒冬的空氣十分冷冽,讓她的肌膚凍得通紅,「那現在我要做什麼?」
「一個字,就是等。」棠娘埋首於桌案,雙手搗著藥缽。
除了剛才叫品兒拿來的蜂蜜和煮過的鹿骨水之外,還有一堆離了梗的鮮艷紅色花辦放在桌上。
「妳在做什麼?」李憐兒不停地搓手,試圖讓僵硬的手指恢復知覺。
「等會兒就知道了,忍著點。」棠娘將蜂蜜和鹿骨水混入藥缽,又放了幾片花辦用力搗碎,接著把手絹蓋在碗上,將藥缽中的汁液倒入碗內,最後再灑上麝香粉。
不用多久,那碗紅色的花液慢慢地凝成膠狀。
棠娘滿意地笑了,「終於大功告成!天色也暗了,時間剛剛好。」
「這是什麼?」李憐兒靠近一聞,濃郁的香味讓她有些頭暈。
「這可是我想了許久,好不容易才研發出來,用來引誘男人的獨門秘方。」她可是十分得意,這東西能勾起男人的情欲,即使是像柳下惠這樣的聖人也抵擋不了。
她想李憐兒要下重藥才行。
棠娘手執畫筆沾了凝膏抹在李憐兒的紅唇,「來吧!把肚兜也脫了。」
「哦!」僵硬的手指解開細繩。
讓她捱寒不是沒道理的,這些凝膏才剛制成,要是體溫太高可沾染不上去。「這樣就可以了,衣服先套上。我去請向爺過來,妳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這麼費心幫妳,別讓我白費心機。」
壓下在肌膚上產生的怪異戚,李憐兒再次握住棠娘的手,「嗯!我會。謝謝妳!」她感激不盡。
「別客氣了。」棠娘拋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
等他的時間,李憐兒坐在床上陷入沉思之中。為什麼會走到這個地步,她已經無力再想了,只求她的願望成真
將身心都獻給他,他就會愛上她了吧?
沉穩的腳步聲緩緩靠近,她緊張地坐直身體。
他來了!
向赫日一踏進屋子就忍不住皺眉,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方才棠娘的身上也隱約有這味道,只是沒這麼濃郁。
「聽說妳找我?」看她一臉恍惚,他碰觸她的臉龐。
李憐兒嚇得跳了起來,「呀!」
他撿起被她絞成一團的手絹,「怎麼了?」
「沒、沒有,我剛才沒注意到你進來。」她接過手絹,「謝謝!」
他的心情不錯,足因為呂子清的關系嗎?
「妳抹了什麼?」
「只是一般的香料,你不用在意。」她心虛地解釋著,總不能老實說那是要誘惑他的東西吧?
向赫日沒再追問,一雙黑眸細細端詳白天來不及細看的女人。「妳打扮起來很美。」
「是嗎」李憐兒倉皇一笑。
「或許妳不知道自己的魅力,以男人的眼光而言,這樣的妳很美!」這塊璞玉真的讓他驚艷。
「那你也喜歡嗎?」她鼓起勇氣問他。
他沉吟半晌,「只要是男人都會喜歡。」他不介意討好她。
這樣就好了
明知他只是在敷衍她,她還是開心得一塌胡塗。
「既然喜歡,就請你摸我。」她迎上他微訝的目光,抓住他溫暖的手掌放在白己緊張起伏的胸前,不讓他抽離。
在他開口之前,她搶先說了,「這是最後的課程!」
她緩緩褪去身上的衣裳,「我知道我的任務,身為一名鴇兒卻不懂男女之事,要如何打理風月閣,你說是不是?如果要有人來教我,我希望第一個人是你。」她眨著長睫,眼中盡是濃濃的愛戀。
第一個人?他皺眉。
難不成,她還想和其它男人
不知為什麼,他不喜歡她有這種想法。
他不曾有過要她去服侍任何男人的念頭。她不像那些孤女,而是清清白白的世家子女,即使處在妓院,他亦會安排護衛保護她的安全,所以她大可下必如此。
「妳不用服侍任何人,包括我。」他想推開她欺近的身軀,卻被她身上的香味惹得心煩,欲望突如其來。
「可是我想這麼做。」她藏起羞澀,扮演淫蕩豪放的浪女,踮起腳尖,柔軟的唇辦發狠地往他的薄唇撞去。「哦--」
奸痛!
沒有思考的余地,他自動地扣住她的後腦,不想計較她的笨拙,張唇汲取她口中的香郁芳馥,沾上紅唇腥香的膏脂,深深地探索。
他閉上眼,後悔已經來不及,只能憑著本能的欲望吻住她,彷佛內心深處早想這麼做了。
他不得不承認,對他而言,她具有莫名的吸引力。
小巧透紅的鼻尖漫上薄透的水珠與他直挺的鼻輕輕相扣,混著蜂蜜和花香的紅唇是如此甜軟,適合一口一口、慢慢地吮咬品嘗。
他好溫柔、好溫柔
這個吻讓兩個人都失了魂,就像這世界只剩彼此。
為什麼如此溫柔的人要推開她,只因不愛嗎?她不相信,他對她的好、對她的溫柔不可能沒有半點情愛。
她攀附著他,用身體的每一吋柔軟起伏在他身上點火,腦海中響起棠娘臨走前說的那句話--女人的柔媚是天生的。
這個吻持續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才結束。
「我想要你。」
顫抖的指褪去身上的衣服,就連肚兜、褻褲都不保留,初生嬰兒般的光嶸宛如對他毫無保留的愛。
「烈月妳不該這麼做。」向赫日歎息。
她一震,此刻才意識到在他眼裡,她是名喚烈月的女人
他眼下很清楚她那微微顫抖、羞澀的身體有多麼緊張,期待被愛的心若被拒絕,會再次讓她受傷。
那張脆弱的容顏讓他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
「這種事該由我主動。」低啞的聲音一出,她立刻被攔腰抱起。
「啊--」
「沒想到妳如此大膽,可惜妳天生不是這塊料。」他用袖子卷住她發冷的身子,手臂如抱嬰孩般地圈鎖著她,然後走向那張床。
他輕輕將她放在床上,眼眸不曾離開她。
個性倔強卻比易碎品還容易受傷的烈月呵他明白她的痛苦來自於他,正如呂子清是他永遠的痛。
這只是憐憫--他這麼說服自己。
手指解開她的發,一個吻又落下。
如果她是呂子清該有多好可他很清楚,這不是他深深渴望的女人,而是和他同病相憐的烈月。
「日」她嚶嚀一聲,不加思索地回應他,讓他的舌探入與之糾纏。
淺細的吻緩緩移動,來到她優美如玉的頸子,印上淡紫的痕跡,胸膛則不經意掃過盈乳上的那抹紅。
「啊--」身體竄過一股熱流,令她瑟縮。
「別怕,放輕松。」他軟言哄勸,不想弄傷她。
烏黑細軟的長發遮住她胸前的飽滿,兩點梅紅隱約采了出來,白潤的肚腹、腿間稀疏的絲絨呈現在他眼前,斯文的臉孔因染上情欲而更加迷人。
「我才不是害怕。」她不願承認,掙扎著起身企圖撲倒他。與她相比之下,他身上衣衫完整得令人心慌,就怕他改變主意。
他也不阻止,任憑她在他身上摸索,解開衣帶。
他想知道她要怎麼做。
她抖著手扯掉藍色的外衫,映入眼簾的是與淺藍回異的膚色,也與女人的白嫩肌膚不同,閃耀著健康的色澤。
好美!她在心中發出驚歎,看直了眼。
「妳還想繼續看下去?」兩個人脫光衣服在寒夜裡吹冷風,可不是一件好事。他的戲譫點醒了她。
她猛然搖頭,接著俯身抱緊他--
她和他的呼吸起伏緊密相連,在彼此的身體上體會到她的細致、他的結實,彷佛身體不是自己的,這是多麼令人臉紅心動的事。
透紅的耳朵靠在他的左胸聆聽沉穩的脈動,讓她有些想哭。
「傻瓜。」他輕逸,手指穿梭於烏亮的長發之間,給予撫慰。
捧起她的艷容,薄唇落下,讓她以為他要吻她的唇,沒想到他竟撥開細散的發絲找到小巧的軟耳,含住輕吮
他用力一掐,將她推上極樂的欲望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