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心情特別好,今天是佐正生日。
老規矩,還是在家裡吃,碗筷明天洗。
佐正說這是溫馨,我認為他是要省錢。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很樂意看他穿上圍裙忙得團團轉的樣子,我呢就小跟屁蟲似的在他身邊繞來繞去。繞得他煩了他就說方其啊,你晃得我眼都花啦,乖乖客廳坐著等吃去。我嘿嘿一笑死皮賴臉地繼續在他旁邊蹭啊蹭。
說來你不信,我一大男人,碰上徐佐正就跟塊牛皮糖一樣,成天跟前跟後。在他家裡,連他上個廁所我都要屁顛屁顛跟在後頭。一開始他還不自在,死活要把我關在門外,他說方其你這麼盯著我出不來呀,你這不是存心要憋死我嘛。後來習慣了,還一副挺受用的樣子。
我和佐正兩個人就是特黏乎,白天在家裡──忘了說,從那天開始我就乾脆住他家了,反正假期文威回家去,宿舍裡就我一個人住著也挺淒涼的──那麼多沙發皮椅坐的地方多得是,我就喜歡賴在他腿上,順便抱著他的腰,看起來就像兩個聯體嬰兒似的;晚上也都是抱在一起睡,有時候就互相摟著到天亮連姿勢都沒變一下,弄得手腳都麻了。
我們就是喜歡,也習慣這樣,一點不覺得肉麻。
後來想想,也許就是知道一起的日子不能長久,所以才那麼肆意恣情,那麼戀戀不捨。
那天是我去買的菜。佐正還沒回來,他在公司為第二天和歌迷一起過的生日會做些準備。不過電話早不知道打了多少通了,每次都是那些話,方其乖乖的在家等我不要亂跑啊,我回去第一眼就要看到你啊,等等等等,其實也就是想聽聽聲音心裡舒服點罷了。
我不會做飯,買菜的工夫倒還是有的。佐正已經很會殺價了,我比他還勝一籌──不然你以為我以前和文威兩人是怎麼靠著10塊錢過一個禮拜的呀。佐正說我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整一個蛀蟲,也就這一點還些用,呵呵。
把菜都扔到廚房去,我優哉游哉地坐下來掏出給佐正買的禮物認真看。給他買禮物當然要用我自己的錢了──把兜都刮乾淨了還跟櫃檯小姐磨了半天嘴皮子放了半天電才買成了這對白金耳環。佐正的耳朵漂亮,戴上它一定好看。
抽了張CD是宇多田光的「DEEP RIVER」,把音響開得振天響。我日語不大通,音樂也不大懂,所以聽著只覺得慘,特淒慘。
聽到那首A。S。A。P的時候客廳裡的電話響了。我想著佐正這家夥怎麼這麼神,知道我都到家了,不打我手機給我省點手機費。撲過去拿起聽筒:「喂,幹嘛呢又?」用的還是小女人一樣嗲嗲的聲音。
那邊楞了一下,然後笑了一聲說,方其嗎?
我本來應該是很甜蜜的笑容就那麼一下子僵硬在臉上。
中……中赫。
「你很行嘛,徐佐正那樣的大明星都能給你釣到手。功夫不減當年,哦?」
我還是沒有緩過勁來,半天才機械地問了一句:「你,你怎麼知道這裡電話的?」
「查個電話號碼而已,多大事啊,值得你那麼驚訝嘛。」
是啊,我都忘了他是SHW的二當家。狗仔隊沒挖到我們倆的消息並不代表我們就夠隱秘,起碼對於SHW那樣的組織來說,只要他們想調查我,連我過去10年的電話清單銀行存取款記錄都能隨便列張請清楚楚的單子來。
我居然變得這麼大意了。
「找我有麼事?」我用憋住的聲音問。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我最近真的很想你,今天尤其想的厲害。怎麼樣,要不要過來陪陪我?或者我開車來接你?」他很輕鬆很隨便地說,聽起來真的很像舊同學相約去喝下午茶一樣。
「我……我今晚有事,改天有空了我找你。」
「我知道,徐佐正生日嘛。」
我全身冰涼。他果然什麼都很清楚。
「這樣吧,你來不來一句話。」
我不說話,開口肯定是罵人話滔滔不絕。
「方其,你知道我是沒耐心的人。」
「好,我去。……你不許動徐佐正。」我怕他急了有本事把佐正半路劫了。
「你在和我談條件?」
「是。」
「哈哈,方其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有膽色,我喜歡。」
「……」
有人在敲門,我一下子跳起來,扔下電話衝過去把門打開:「佑……」
那張嫵媚的臉笑得很無辜:「是我。我說過我沒耐性的,所以就迫不及待上來接你了。」
這下我連給佐正留張紙條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不知道中赫要開車把我帶到哪裡去,也無所謂。反正在哪裡要做的事還不是他媽的一個樣。我只希望開得盡量遠些別讓佐正撞見。偏偏中赫就開了車打從DWI門前過,剛好看見佐正走出來,我驚慌失措地俯下身去生怕被他看到。中赫斜眼看我:「怎麼,不敢讓他知道?方其你以前不是這麼小家子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