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聲!」柳粵生見到朝思暮想的人,不禁渾身一震,顧不得被槍指著,也要衝到愛人的身邊。可惜沒跑到兩步,已被盧英華經抓小雞似的抓住。兩人無論體形還是實力都太懸殊了,孱弱的柳粵生根本無力反抗。
「放開他,你的目標只是我。」樸震聲怒喝一聲,氣勢迫人。
「這可輪不到你來作主。」盧英華冷笑,指揮手下把樸震聲雙手反銬起來。
盧老大見機不可失,連忙衝上前朝仇人惡狠狠地說:「你當日給我的屈辱,我要十倍,不,是百倍的還你!」揚手。
隨著粗大的手掌一動,『蓬』的一聲,慘叫聲淒厲響起。
「啊啊啊啊啊啊———」盧老大掩著下身,痛得滿地打滾,淚水鼻涕齊流。原來樸震聲搶先下手,抬膝重重撞向他的重要部位。
「哭什麼?大不了不能用吧,我看你早就沒用了。」樸震聲生氣地說。碰到老傢伙那噁心的玩意了,要哭也該由他來哭才是。
「可惡!」盧英華大怒,槍口對準了樸震聲。
「不要!」柳粵生見狀大驚,低頭就咬。弱小如兔子,被迫得急了也會咬人,小柳好歹比兔子強些。
「呀———」手臂一陣劇痛,盧英華微一分神,竟不知怎地被柳粵生甩了一跤。
「幹得好啊!小柳兒!」樸震聲又高興又感動。剛才那歪七扭八的過肩摔,整整花了他一年時間去教導,柳粵生能在危急時使出來,不枉他一番苦心。
「震聲……」掙脫束縛,柳粵生撲進情人懷裡。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擁抱了,柳粵生抱得死緊,全心全意地投入,巴不得將自己的生命也燃燒進去。
「沒事,別哭。」樸震聲輕吻他的臉頰,對於雙手被銬在背後,無法擁抱最愛深深感到遺憾。
「該死的!」盧英華爬起來,雙眼火紅,面容也扭曲了。驕傲的他竟一不小心栽在弱小的柳粵生手上,這屈辱簡直比死更令他難受。
「這種話我聽膩了。」樸震聲打個呵欠,忽略他,轉向一旁捂著下體的盧老大道:「讓我們走,軍火庫還你。」
「你憑什麼說大話。」盧英華誇張地笑。對被忽略一事在意得要死。
「你以為我會什麼也沒準備就走出來麼?」樸震聲斜睨著他,顯得有十足把握。
眾人不由得小心起來,畢竟盧家泰半的財產都在貨倉裡。
「其實也沒什麼。」男人聳聳肩,「剛才無聊,我便用你們的材料,在貨倉裡改裝計時炸彈。」
嘩然一片,所有人都陷入混亂。別說炸彈了,軍火庫裡就是一點火星,也可能引起連鎖爆炸,威力足以移平整個山頭。
「在哪裡?快去拆掉。」盧老大哇哇大叫。
「我藏起來啦。時間設在……我忘了。」樸震聲惡作劇地笑,「你們只管進去找,找著找著爆炸了可不管我的事。」
眾小混混聽了大為恐慌,忙不迭的退後,生怕下一秒鐘計時炸彈就爆了。
「炸彈藏在哪裡?說!」盧英華青筋爆現,黑黝黝的手槍直二人,「否則我讓你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樸震聲冷冷地說:「你敢我倆一根頭髮,我發誓你一輩子別想從我口中得知任何事。」
「你們真的不怕。」盧英華一臉猙獰。這是他苦侯良久,打倒樸震聲,狠狠折辱宿敵的機會。而不是給他提供舞台表演,好作英雄啊!
「人在江湖,我早有心理準備。」樸震聲淡淡地說,轉頭問情人道:「小柳兒,你怕不怕?」
「這……」柳粵生歪著頭,軟糯的聲音溫柔地答:「愛上黑社會老大,我也早做好最壞打算了。只要最後我倆在一起就好。」
「不後悔選擇我?」
「再選一次我也選你的。」
「小柳……」
「震聲……」
「你倆少旁若無人!!」盧英華抓狂了。他就不信打斷柳粵生一條腿,樸震聲還能若無其事。
除了遲鈍的柳粵生,所有人也以為他會不顧一切的下手,可是千鈞一髮之際,盧老大卻飛撲出來阻止兒子,一手還緊緊握著手機。爺兒倆不知在耳語些什麼,只見神色越來越凝重。
樸震聲冷眼旁觀,猜到問題一定出在那通電話之上。看盧氏父子的面色,電話那一頭肯定傳來出乎意料的壞消息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無論如何,敵人的意外,就是他們的機會。
***
盧氏父子幾經爭拗,盧英華終於爭不過父親。同意盧老大所說的,他們二人和重要幹部先行撤退去處理突發問題。一眾手下則留著找炸彈,同時把貨物運去另一貨倉存放,以備萬一真的爆炸了,不致一無所有。
至於樸震聲和柳粵生則被押送到貨倉的地下室關起來。
「你不想死就說出炸彈所在,不然爆炸的話,先炸死你。」被迫留守貨倉的小混混滿腔怨氣,狠狠一腳,把樸震聲踢倒在地。
鐵門『碰』一聲關上。
本就昏暗的密室更加伸手不見五指,要待好一會,眼睛適應了,才能勉強看到點東西。
「震聲?震聲?你在哪裡?」大近視的男子焦急地叫。
「我在這裡。」樸震聲呻吟一聲。他XX的,那混帳王八蛋竟敢踹他,等著瞧,他不把那傢伙……是把所有盧家人煎皮拆骨他不姓樸。
「震聲,你沒事吧?痛不痛?」柳粵生心疼不已,但手和腳都銬住了,只能狼狽地爬過去。
樸震聲搖搖頭,掙扎坐直身子,立即焦急地追問:「小柳,你怎會被他們抓住的?其它人呢?該不會是大夥兒都出事了吧?爺爺怎樣了?」
「其它人沒事,我是自願跟盧家人走的。」柳粵生這樣說。
樸震聲聽了,一口氣幾乎噎住。
「你自願的?你怎地這麼笨啊!」男人氣得咆哮起來,「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搞不好你會送命!」
「震聲……不要罵我。」小柳眼眶一紅,把頭埋在情人寬厚的胸膛,「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可是我很想見你。」
「連死活都不顧啊?」樸震聲苦笑。不知該感動還是生氣。
「不怕,我已經為你死過很多次了。」柳粵生低喃。震聲永遠不會知道,由誤傳死訊到認屍,當中短短十多分鐘,他已經等於死過千萬次。
「你說什麼?」濃眉一揚,樸震聲困惑地問。
「我說,只要能見面,就算死也沒關係。」柳粵生抬起臉,露出溫柔笑容。
樸震聲啼笑皆非,忍不住朝小柳小巧的鼻子咬一口,橫蠻地說:「就算是,你毫無準備,赤手空拳深入虎穴也太冒險了,下次不准。」
「哎喲。」柳粵生皺起臉,喊冤道:「才不是什麼都沒帶來,我有作好準備啦。」
「啊?」樸震聲眼睛一亮,心頭燃起希望。「你有帶?帶了什麼?快拿出來。」難道有武器?或是通訊設備。
「嗯,我帶了繃帶、傷藥、止痛藥、還有些高熱量的食物,像巧克力和糖果。
「……」樸震聲心臟一陣沒力。算了,是他不該抱有期望。單純迷糊的小東西願意冒著生命危險來看他已經很好。想著,一股暖意和柔情不由從心底滋生。
「震聲,你先塗點膏藥好嗎?」柳粵生想伸手去掏口袋,可是雙手被銬得死死的,根本不著,「對了,我可以……震聲」頭一抬,唇被堵住了。那個吻濃厚而激情,讓人陷入情慾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