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身狼狽回到書院的樣子,引來了柳氏夫妻的關切,詢問結果,得知兒子為了救落水的錢靜如反而差點溺斃的時候,本來就對錢靜如很有意見的他們,這會兒更加不諒解了。
「這樣下去不行,如果你只是鬧鬧事,我們還可以忍受你的胡鬧,包容你的頑皮,可是現在你竟然危害到我兒子的生命安全,我們怎能再讓你留在這裡!」宋淑婷責備地望著錢靜如。
「娘……」柳宇翔才開口,便被宋淑婷打斷。
「我知道你想袒護她,可是這一次不行!」宋淑婷強硬地說。
「這不是靜如的錯,你這樣怪罪她,太不近情理了!」
「難道我要等到她把你害死了才怪她嗎?這樣就太遲了!」
「娘!」柳宇翔見臉色變得異常蒼白的錢靜如,心裡很是不捨,之前在溪邊好不容易才讓她釋懷,沒想到娘又提及這個「害死他」的言論。
「宇翔,我也認為你娘擔心得沒錯,或許對兆禮老弟不好意思,可是還是要請靜如離開才行。」柳冠合也歎氣地說。[熱*&書k]吧*/獨h家^制?作]
「爹,連你也這樣!」柳宇翔不敢置信,有些不悅地皺眉。
「我有話要說。」柳子翔興起手。
「子翔,你不要再攪和進來了!」柳宇翔打斷他。
「不行,我有問題要問爹和娘。」柳子翔搖頭。「爹、娘,大哥確實是為了救錢靜如而差點滅頂,可是這次的事件是因為錢靜如目擊兇手殺人,所以兇手欲殺人滅口,我不覺得這是錢靜如的錯!」
柳宇翔和錢靜如都訝異地望向柳子翔,連柳氏夫妻也同樣驚訝。
「爹、娘,你們因為這樣怪罪錢靜如,意思是說,往後我們目擊任何作奸犯科之事,都要當作沒看見,不理不睬不管他人死活,是這樣嗎?」
「當……當然不是!」柳冠合有些不自在的辯駁。
「那你們一直怪罪錢靜如又是怎樣?她可是受害者耶!你們沒有讚美她、安慰她,沒有誇獎大哥做得好,反而還因為這樣就要把人趕走,這未免太說不過去了吧?」柳子翔搖著頭。
夫妻倆面面相覷,此時才省悟自己的身教做得有多失敗!
「我們很抱歉,靜如。」柳冠合歎氣。
「不,我拖累了柳宇翔是事實,這點是我的錯。」轉而瞥了一眼柳子翔,「謝謝你幫我說話。」
錢靜如低下頭,眼眶有些發熱,她萬萬沒想到平常最會找她麻煩的柳子翔竟然會幫她說話。
「靜如……」柳宇翔察覺她語氣中不明顯的哽咽,心疼地將她攬進懷裡,神色鎮定如常地迎向爹娘驚訝的目光,不逃不避,無聲地讓他們知道他與她的關係。
柳子翔摸摸鼻子,有些尷尬地看著大哥對錢靜如親密的舉動,沒想到大哥竟然真的喜歡這只野猴子,唉——他苦也!
「子翔,你的議論讓我很驚訝。」柳宇翔也很訝異柳子翔會這麼說。
「的確,平日你不是最會和靜如斗的嗎?」柳氏夫妻更是訝異。
「哼哼!一事歸一事,我啊——站的是理字這邊的,平常錢靜如是很欠教訓啊!可這件事不同嘛!」柳子翔可拽了。
「是喔!不知道是誰被教訓到。」宋淑婷嘲弄地說。
「嗄?」柳子翔紅了臉,旋即又不服氣的對錢靜如下戰書,「我一定會鬥倒你的!」
「好啊!儘管放馬過來,我等著。」錢靜如笑了。
「咱們走著瞧!」柳子翔不甘心的說。
「好了,好了,才剛說而已,這會兒又鬥起來了。」宋淑婷無奈地搖頭,「我們走吧!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沒時間在這兒攪和了,你們剛剛經歷了那種驚險的事,我想還是休息一下吧!我們走了。」說完便推著丈夫和小兒子離開。
「柳宇翔……」錢靜如低低的叫。「我以為柳子翔很討厭我,沒想到他竟然會為我說話呢!」太意外了。
「我不是說過,你的行為舉止或許會讓人生氣,可是不會有人真的討厭你,這會兒你相信了吧?」柳宇翔微笑,接著認真地彎身與她面對面,「不過你可不能因為子翔替你說話,你就喜歡上他了!」
「嘻嘻……」錢靜如輕笑,「其實我好像有一點點瞭解你說那種不同的喜歡是什麼意思了喔!」
「真的?」柳宇翔挑眉望著她。
「嗯。」錢靜如點頭,「剛剛柳子翔替我說話,我很感動,本來就不會討厭他,只是覺得他很好玩,經過這一次,我發現自己還真的有點喜歡上他了,不過喜歡他的感覺和喜歡你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
「因為我想到他,看到他的時候,不會心跳加速,不會臉紅耳熱,也不會羞赧不知所措,很平靜,就只是很單純的喜歡而已。」
「而看到我,會有你說的那些症狀?」真是欣慰啊!
錢靜如果然紅了臉,不過她還是點頭。「嗯。」
「很好,很好。」柳宇翔這會兒可滿意了。
「喏,你說……你爹娘會贊同嗎?」不知為何,錢靜如突然想到這點。[熱u書*吧^/獨!*家l(制?/作]
「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不會有問題的。」柳宇翔保證。
另一方面,離開的柳氏三人,三步一回頭,最後宋淑婷首先開口,「老爺,你說……宇翔那孩子莫非對靜如那丫頭有意,決定要了這門親事?」她憂心地說。
「我看八九不離十,若非如此,以宇翔的個性,怎麼可能和一個姑娘家這般親近。」柳冠合也一臉憂心忡忡。
兩夫妻相望一眼,同聲一歎,「唉!」
「其實……錢靜如不錯啦!」柳子翔有些猶豫地說。
兩夫妻偏頭瞪向他,「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一點信服力也沒有。」
柳子翔摸摸鼻子,自討沒趣。「反正大哥若真的喜歡,決定要這門親事,咱們反對也沒用,不是嗎?」
這句話可就非常中肯了,他們心中都有數,這個家最大的不是爹不是娘,而是掌理經濟大權的大哥啊!
所以他們才歎氣啊!「唉——」
落水事件之後,錢靜如變了。
既然已經答應要開始認真學習,個性向來說到做到的她,再加上為了早日得知柳宇翔的秘密,所以她很認真的學習著柳宇翔教授給她的所有知識事物。
他教她讀書寫字,教她應對進退,教她禮教規範、三從四德……他說的話,教授過的知識,她都能馬上記住,並且身體力行,學得很快。
然後一個月過去了,錢靜如安安分分的,沒有玩耍鬧事,黃士賢也行蹤不明,沒有再冒出來為非作歹,非常平靜的一個月,可是柳宇翔卻覺得一切宛如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他心頭沉重,隱隱不安。
但是最讓他感到無法適應的是,她太安靜了。
這一個多月來,爹娘滿意,小語姑娘雖不習慣但很欣慰,學院的生徒們能安心求學不再受到偶爾一次驚天動地的騷擾,大家都樂觀其成,只有他,很不習慣。
因為他天天和她相處,他看得最清楚,她臉上那炫人的亮麗笑容一天比一天減少,她眼底靈動燦亮的眸光漸漸黯淡。
然後他發現,她在扼殺自我,而罪魁禍首,是他!
他在幹什麼?
他竟然將他生命中唯一的活力,變成無趣的一份子?
死氣沉沉的大家閨秀已經太多了,「他的」未婚妻沒有必要成為其中的一個!
「小東西。」他出聲低喚。
錢靜如依然低頭書寫,沒有抬頭,只是咕噥似的問:「什麼事?」
「把筆放下。」柳宇翔暗歎。
「我再寫十遍就行了。」錢靜如依然咕噥,沒有放下的意思。
柳宇翔搖頭,乾脆起身走到她書桌旁,抽掉她的毛筆,在她的掌心添上一筆墨黑。
「大公子,您這是在做什麼?」錢靜如皺眉。
聽聽,她甚至喊他大公子,還用敬語!
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習慣聽她用那軟軟脆亮的聲音連名帶姓地叫他,這一聲聲的「大公子」聽起來頗為刺耳,根本是跟她家的小語姑娘學的。
他沒回答她,反身走到盆架前,拿起布巾弄濕,遞給她,「把臉和手擦一擦。」
錢靜如接過,慢慢的把臉擦乾淨,看見布巾一片黑,意識到自己臉上沾了那麼多墨水,她臉頰一燙,頭低了下來,也把手擦乾淨。
柳宇翔接過布巾,清洗乾淨之後又走了過來。「這裡還有墨水。」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拿著布巾,在她右臉頰靠近耳朵的地方擦拭。
錢靜如瞪著大眼,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心跳又開始加速,臉頰又更燙了!
「好了,這樣就乾淨了。」柳宇翔滿意的點頭,迎上她的視線,隨即一震,小東西眉眼間的情意再這麼無保留的釋放出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忍耐多久。
「小東西,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們可就要提早成親了。」柳宇翔低聲調侃。
錢靜如初時有些疑惑,一會兒理解了他的意思之後,一張粉嫩的臉蛋倏地漲紅。
「還以為你多正經呢!」她瞪他一眼。
「正經是用來對其他姑娘的,至於你嘛!我相信你不會喜歡我正經的。」他微笑地將布巾丟回臉盆裡,轉身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跟我來。」
他牽著她的手走出書房,走向屋側的樓梯,登上書房二樓,再走出陽台轉至書樓東側,經遊廊來到相連的,以黃石堆棧的大假山。[熱*&書k]吧*/獨h家^制?作]
「大公子,您要帶我到哪裡去?」錢靜如低聲問道。
柳宇翔差點翻白眼了,他在心裡長歎一聲,老天,他真的懷念以前的錢靜如。
「大公子……」
「閉嘴。:柳宇翔回頭低喝,看見她眼底一閃而過的不滿,很好,還知道要生氣。
錢靜如心裡真的很不高興,她已經很勉強自己順從大家的期待,學著大家閨秀該有的言行舉止,學著那些騙死人不償命的三從四德,學著何謂溫順恭讓,學著……
學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烏煙瘴氣,足以憋死自己,卻能讓自己成為一個配得上他的姑娘的東西,結果呢?
他叫她閉嘴?!
她不過是問他要帶她去哪裡而已,他不回答就算了,還喝令她閉嘴!
更何況……瞥了一眼兩人相連的手,他這種舉動可是於、禮、不、合!
錢靜如很想踢他一腳,可是不行,她現在要學大家閨秀的舉止……
可惡、可惡、可惡!為什麼做個大家閨秀就要像烏龜一樣畏畏縮縮、遇事只能縮頭藏尾的,敢怒不敢言啊?
難怪叫「龜」秀!
抿唇不開心地任由他拉著踏上假山蹬道,登上山頂,來到建於頂上的四方小亭,亭上一匾,橫書三個草字「攬翠亭」。
踏入亭中,柳宇翔才放開她。「坐。」
他比了比亭中的石椅,見她坐下之後,自己也在她對面坐下。「小東西,我們必須好好地談一談。」
「大公子要談什麼?」略微咬牙地問。
厲害,到現在還能堅持住,柳宇翔忍不住在心裡佩服她了。「我想,我們就來談談你這幾日的狀況吧!」
她的狀況?難道……他看出她在心裡偷罵他?!
見她突然戒備起來,柳宇翔忍不住莞爾,心裡大概猜到她以為他要說什麼。「小東西,你完全搞錯我的意思了。」
「什麼?」錢靜如皺眉。
柳宇翔見狀心裡暗歎,皺眉也是她這段日子才常出現的表情。「意思就是,你變得太奇怪了。」
錢靜如聞言,終於忍不住火大地跳了起來。「笑話!我變奇怪是拜你之賜,你憑什麼指責我啊?」
「呵呵,對嘛,這才像你,生氣的時候就生氣,開心的時候就開心,想大笑、想大哭都可以,沒事爬爬樹,抓抓魚,挖挖洞,整整人,我喜歡的是這樣的你啊!」
「你才奇怪了,明明是你要我當大家閨秀的,結果現在又說這種話!」錢靜如惱怒地說:「你到底想怎樣,先決定好行不行啊?」
「所以我才說,你完全搞錯我的意思了。」柳宇翔重複,看來他說的「喜歡原來的她」,被她給忽略了。「我把那些觀念、行止,灌輸進你的腦袋裡,是要讓你瞭解,而不是要你照著做,你忘了我說過的,我是要教導你,而不是要改造你啊!」
錢靜如一頭霧水,圓圓的臉蛋滿是疑惑。「不是要我去做,那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做什麼啊?」
「知道了之後,才有備無患,隨時可取用啊!」柳宇翔輕笑。
「有備無患,隨時可取用?」為什麼他今天講的話,一個字一個字分開她都能聽懂,可是合在一起就完全不懂了?
「譬如說,面對你爹娘,或者是其它需要知道的人,你就可以『表現』給他們看。」
錢靜如張著嘴,他的意思是……「你要我做表面功夫?」
「我就知道靜如妹妹很聰明,一點就通。」柳宇翔不吝讚美。
「柳宇翔,實在看不出來你是會說這種話的人耶!」錢靜如嘖嘖稱奇。
「等你看得出來的時候,就是『功夫』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時候了。」柳宇翔輕笑。「小東西,這世上可以說每個人都在做表面功夫,包括你爹、娘在內,我相信沒有一個人能夠毫不心虛的說自己不欺暗室,心口如一,差別只在於功夫做得好不好罷了。」
「原來……大家都這麼虛偽?」
「也不算虛偽,基本上,那算是一種禮貌,以及對他人的尊重。」他就是喜歡她那種率真的個性,怎麼可能教她成為一個虛偽的人呢!可是率真過了頭,不分場合對象可不行。
「所以你是要我維持原來的樣子嗎?只有需要的時候再做做表面功夫應付應付?」錢靜如不太確定地問。[熱u書*吧^/獨!*家l(制?/作]
「是,也不是。」柳宇翔微微一笑。
「拜託,請說清楚一點。」錢靜如噘了噘唇,她的腦袋很直。
「第一,凡事有可為,有不可為,這兩者的界限你要學習分清楚,這點我會一一地教導你,你不用擔心。」
錢靜如點頭。
「第二,保持儀容整齊清潔,不僅是為自己,也是對他人的一種尊重、一種禮貌,這點你也要盡量去做到,可以嗎?」
「我會盡力,可是……」她有些無奈地抓抓頭。「柳宇翔,我不喜歡和家人耍心機,我會學著看場合行動,但是對我家人,我不會拿虛偽的自己去欺騙他們,在最親的家人面前還要處處假裝,未免太悲哀了。」
柳宇翔心頭一震,定定地望著她,太悲哀了,是嗎?
原來他的人生光是悲哀兩個字便足夠形容了?因為他一生都在假裝,包括在家人面前,包括在她面前……
「柳宇翔,你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錢靜如關心地望著他臉上奇怪的表情。
「沒有,你沒說錯什麼,只是理解力差了一點,我沒有要你對家人耍心機,我的意思也就是你自己提到的,學著看場合行動,尤其要保持儀容整潔更是重要,懂嗎?」
「哦,我懂了,不過其實有時候我也不是故意的啊,莫名其妙就弄得一身亂了。」
「可以預防的,或不可避免的,我想我還分得清楚。」他微笑。
「那要多久?」
「當你能將我說的這兩件事做到收放自如的時候,我想我們的課程就可以結束了。」
那似乎是一條漫長的路,不過現在她至少看得到未來了,不像這一陣子這樣,覺得未來一片黑暗。
「對了,最重要的一點,」柳宇翔強調,「拜託你,小東西,不要再叫我大公子了。」
「哈哈哈!」他的表情讓她忍不住開懷大笑。
啊——就是這個,他就喜歡她這種彷彿生命在她臉上發光的笑容!
「小東西……」柳宇翔輕柔地撫上她粲笑的臉,在她訝異的望向他,並又紅了臉時,他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地傾身向前,吻上她微啟的紅唇。
圓圓的眼兒突然瞠得更大,他眼底閃過一抹促狹,加深兩人的初吻,見她大眼慢慢變得迷濛,眼睫緩緩閉上,他才跟著閉上眼,享受著她唇瓣的甜美,並沉醉其中。
良久,他不捨地慢慢離開她的唇,在她顫抖的眼睫上輕輕印下一吻,看她呼吸淺促,好一會兒才緩緩地張開眼睛。
他溫柔地笑望著她,她也有些迷濛地望著他,然後她慢慢地開口,「你幹嘛突然吻我?」她突然講出這麼一句。
柳宇翔聞言,失聲大笑,小東西未免太會破壞氣氛了吧!
「柳宇翔,你笑什麼啊!」有種自己被大大嘲笑了的感覺。「快點回答我的問題,你幹嘛吻我啊?」
「小笨蛋,不要明知故問。」柳宇翔笑著搖頭,走到圍欄邊,微笑地眺望滿山翠綠。
「奇怪了,你不說清楚,誰知道有沒有會錯意啊?有些男人就是自詡風流,到處對女人下手啊!」錢靜如不甘地衝向他,本想抗議他竟然說她笨,誰知腳下一個不小心絆了一跤,驚呼一聲,剛好跌進聞聲轉身過來的柳宇翔懷裡。
柳宇翔伸手抱住她,還因為她的衝勢退了兩步,腰後抵住了欄杆,一顆心差點跳出喉嚨,以她的衝勢,若不是他擋著,她這一跌搞不好會翻出圍欄,跌下幾丈高的假山!
想到那個可能性,他恐懼地一抖,緊緊的抱住她,有股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隨時帶著走的衝動,免得這樣為她提心吊膽的。
「柳宇翔……痛……」被他的力道圈得骨頭有點痛,忍不住出聲抗議。
微微鬆開了自己圈鎖的力道,他輕吁了一口氣,撫平狂猛恐懼的心跳。「小東西,你是想嚇死我啊!」無奈地說。
「這不能怪我,是地不平啊!」靠在他胸膛,聽著他仍略顯急促的心跳,她知道自己真的嚇到他了,也瞭解到剛剛的狀況有多危險。
「是是是,是我的地不平。」柳宇翔搖頭,攬翠亭的地板是用一塊塊的石板砌成,當初刻意不修整,維持其自然的形態。如今看來,卻是一個危險之地哪!「我會找個時間請工人將攬翠亭的地給磨平,免得哪天你真的摔跤就不好了。」
「啊?」錢靜如愣了愣,低頭望著自然原始的地面,她很喜歡這種感覺呢!結果……「不用了啦——我比較喜歡這樣,以後我會小心的。」
「真的嗎?」柳宇翔還是不放心。
「我發誓,我真的會小心,不用磨平了啦!」
「好吧!不過若再有一次,我就真的要將它磨平才行。」安全還是最重要的。[熱*&書k]吧*/獨h家^制?作]
「我知道了。」錢靜如點頭。「喏,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吻我?」
「答案我之前已經有說過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嗄?什麼時候?」
「自己慢慢想!」柳宇翔輕笑。「我們回去吧!」
不顧她的抗議和追問,他微笑地牽著她的手,漫步離開這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