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公主 第二章
    全國上下的盛事秋獵來了,這場秋獵岑輒花了不少心血,他是新上任的國王要樹立威信,而時機就是舉國盛事,貴族歷年最重視的活動——秋獵!

    秋獵是選拔武士的必經階段,每一年秋獵烏孫國的勇士們都會穿上最好的盔甲,磨好最鋒利的箭頭,鼓足最大的力氣走上秋獵場。表現好的會被皇上選上武士保衛國王,這是家族的榮耀,是全國男子最想當的職業;可見秋獵對烏孫國而言是多麼的重要。

    這兩個月來岑輒沒去看縈兒——他的新婚妻子,而縈兒也不會主動探望他,因為自身寡言少語的性格、因為她的矜持、更因為那晚的事,因此兩個人還沒有真正的見面。

    縈兒只是幾次在遠處望見岑輒,而他是否會像自己留意他那般留意自己,縈兒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畢竟「人貴有自知之明」,又何必去戳破那偽裝的真實,何必讓自己不堪。

    「轟轟轟…轟轟轟…隆隆轟…」一陣陣野馬奔騰的亂聲,男兒們競相展示自己的騎技,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只剩下車輪聲、馬蹄聲和鐵甲碰撞的聲音,好不壯觀!

    縈兒仔細一看發現每個人都騎著高頭大馬,手籷長弓,背負箭囊,頭系綢帶,公子們系紅色綢帶,武將們系紅色綢帶,其餘文官系藍色綢帶,原來是方便認人。

    一身紅色綿裙將縈兒雪白無瑕的肌膚襯托得是更粉嫩,酡紅的粉頰、細緻小巧的五官更是讓人捨不得轉移目光。

    縈兒坐在白駒上,看著這難得一見的場面,心中的鬱鬱晦氣一掃而光,不自覺地淡出一摸微笑;這一笑傾國傾城,讓在騎的男子驚歎,久久不能移走聚落在她身上的愛慕眼神;更讓另外一名女子發出洪洪的妒火。

    娜赦——烏孫國第一美女,無比傲艷的氣息,靈動的黑眸似能勾魂般;綻唇輕輕一笑,似有一股帶著香氣的輕暖微風,從那嬌紅欲滴的朱唇逸出,竄進心坎裡,暖暖的、癢癢的,令人不自主心迷神眩,別說是男人了,就連同屬女性的縈兒都有一種不自禁受魅惑的感覺。

    是的,她的確很美,可是她的美此時正一點一滴地被奪走她皇妃寶座的縈兒掩蓋,娜赦好恨!以往秋獵時男子火一般熱辣的眼神都是射向自己,她就像烏孫國尊貴的女神;而今這一切卻被這和親的漢族女人搶走。她好恨,恨不得縈兒馬上消失。

    其實縈兒並不善騎術,只不過兒時爹爹應自己的苦苦哀求才肯教自己,畢竟練得不多所以並不不嫻熟。今天,她只是安靜地並騎在岑輒身邊,一言不發,她不主動偏過頭去看他一眼,因為冷冷的岑輒從不看自己一眼。外柔內剛的她不允許自己先示弱。

    忽地,鼓聲大震,男子們要下場入林狩獵,岑輒也不例外,揮著鞭急奔而去。縈兒默默地看著他,果然自己的夫君是最好的,不一會,岑輒就成了領頭羊,矯健的身影率先進入茂密的林子。

    縈兒掉過馬頭,不遠處就聽到貴小姐和尚夫人們的歡聲笑語,走近一點,卻聽到的是………

    「瞧,那個和親的漢族公主騎馬過來了,真不知道她會不會騎?」

    「就是,她哪有我們烏孫國第一美人娜赫這麼水靈啊。聽說王本來是要娶娜赫的,結果,漢族皇帝硬塞來一個和親公主,通常和親公主都是不受寵的,難怪……」

    「就是,看她那高傲的樣子,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彷彿她真的是烏孫國的王后,哼!」

    「聽說大婚那天,王根本就一眼都沒看她,更不用說寵愛她……」

    「真的嗎?看來不久她就會被打入冷宮,到時候看她還怎麼威風……」

    …………

    她還不習慣和其他人在一起,尤其是那些貴族小姐和貴婦人們,在她們面前就像多餘似的。當然不是語言上的問題,冰雪聰明的縈兒早在嫁到烏孫國之前就學會烏孫國的語言,以便在這生活及溝通。

    只是縈兒在她們的眼神中讀出不歡迎,從她們的大聲談論中聽到嘲笑;似乎這些貴族小姐和貴婦人們以為自己不會聽烏孫國的語言,所以才敢如此大膽、如此囂張、如此不尊重人。

    一陣陣嘲笑,一聲聲冷言冷語;從小嬌生慣養,從小就被爹娘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溶了,從小就在蜜罐裡長大的她怎麼忍受得了?朱唇緊閉,潔齒輕咬,臉色蒼白,卻從容地走過她們身邊。

    當經過娜赫身傍時,縈兒情不自禁地看了她一眼,畢竟是她奪取她的位置本來就屬於她的東西,自己才是真正的壞人。娜赫透出一副傲慢的冷色,縈兒心中一驚,眼睛正向前方,就像高貴的女王,逕直慢慢騎到青湖邊,一個人少的地方。

    縈兒落寞的身影倒映在平滑如鏡的湖面上,抬頭望著無邊無際的穹空,不知不覺地滑落了一串串淚珠;晶瑩剔透地水珠兒滑過她絕美的臉頰,縈兒覺得好感傷。小繚姐不在身邊,只有自己一人,孑孓獨立,形單影隻。

    轉頭看看那熱鬧喧嘩的場景,自己卻像看客,怎麼也融不進其中。任憑自己如何努力拍打那扇緊閉的門,都不會有人打開,難道當年的細君公主也是因此而鬱鬱寡歡的嗎?

    「走海無停川,冀餐圓丘草。欲以還頹年,此事不可得。微生若浮煙,駿發跨名駒。雕弓控鳴弦,鷹豪魯草白。狐兔多肥鮮,邀遮相馳逐。遂出城東田,一掃四野空。喧呼鞍馬前,歸來獻所獲。」好一首豪邁的詩,可是從縈兒口裡吟出卻那麼無奈、低落。

    「你很得意吧,嫁給我們烏孫國第一男子。」娜赫犀利的眼神射著縈兒咬著牙狠狠的說。

    縈兒怔住了,掉過馬頭,微微一笑,不作答。

    娜赫見縈兒不理會自己以為她瞧不起自己,不屑於自己說話;本來就對縈兒懷有不滿之心的她,不由來的生起悶氣,眼睛一閃凶狠的殺氣。突然地,高舉籐鞭大力地向縈兒的白駒揮打過去。

    「啊!」縈兒驚呼,她沒想到娜赫會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而白駒受到突入其來的鞭打,性情暴躁起來,白駒瘋狂地奔跑任縈兒怎麼勒緊韁繩,它都不停下來,越跑越快。白駒不住地高聲嘶鳴,如脫閘的猛虎般奔竄在烈日下,飛快而有力的馬蹄看得人心驚膽戰。

    眼前,她只能忍住心中的高聲驚叫。縈兒沒有尖聲呼叫求救,沒有嚇得花容失色;因為在這片土地上沒人會憐惜她,有的是在邊上等著看她笑話的人,她已經沒有權利去軟弱了。於是,她緊緊抿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害怕的聲音,儘管自己的心跳得那麼快。

    岑輒聽到眾人的呼喊聲,與瓦槲兩眼相對,露出令人眩暈的好看的一笑,便同時調轉馬頭,加鞭快馬,順著聲音趕過來,一看就知道是他的新婚妻子。

    她嬌弱玲瓏的身子,紅色縹緲的衣裙,有別於烏孫國的其他女子,她是那麼的耀眼即使總是安安靜靜的。

    岑輒加快了速度,生怕慢一步,白駒上的人兒會有什麼不測。很快就追上了那匹受驚的白駒,「快趴下身子,緊貼在馬鞍上!」岑輒大聲的對縈兒喊,他不禁對她沒有驚惶失措感到一絲絲驚歎。

    可是,這該死的女人,不會騎馬還敢這樣,他不禁又火了起來。岑輒並沒有發覺自己多年引以為傲的冷靜,多年波瀾不驚的情緒就這樣被她輕易的打破。

    縈兒此時被他的大吼驚嚇到了,原本就戰戰兢兢的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是茫然的轉過頭看著對自己大吼的人,不知所措。

    岑輒見她沒有按照自己的話去做,就知道她被嚇呆了。突地,岑輒抬頭一見,天!一棵大樹在白駒狂奔的正前方!白駒越來越快,縈兒也抬頭看見那棵大樹;霎的,縈兒的面色煞白,她無助的閉上眼睛,等待撞擊的那一刻。

    發生什麼事?縈兒睜開眼眸,發現自己被岑輒抱著安全的坐在他的漢血寶馬追風上,縈兒仰望著他的臉頰,發現得從這個角度看他的側臉的回弧線特別好看;是第一次吧,第一次和自己的夫君近距離接觸,在大婚的兩個月後。

    縈兒軟軟地偎在他結實寬闊的胸膛上,岑輒男性特有的氣息縷縷沁入她鼻內,脈搏在不知不覺中逐漸加速,慢慢的,她開始覺得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腦袋暈暈沉沉地,彷彿喝醉了似的,心跳更是沉重得似乎隨時都可能會跳出胸口。

    這個神情永遠冷冷淡淡的男子所帶給她的卻是異樣的感受,那種每一回見著了面,心就不由自主開始悸動的奇異感受是過去從未曾有過的。顫巍巍地吸了口氣,她忍不住悄悄抬眼覷視。心想以後大概再也沒有機會見到他了,還是把握這個機會好好將他的一切細細印繪在心頭。

    如此近距離的端詳,更覺得他俊逸非凡,接近小麥色的健康肌夫和眉宇間的英氣則為他平添一股男性氣概。又濃又長的睫毛和深邃迷人的雙眸中幾許溫柔若隱若現,挺直的高鼻樑,紅潤溫暖卻又帶著嚴酷線條的雙唇,然而他的神情卻又那麼高深莫測,教人看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岑輒有意無意地垂眸瞥了她一眼,縈兒一愣,旋即反射性地將羞窘的臉蛋埋進他懷裡,再也不敢抬頭了。居然被他抓到她在偷看他。

    頓時,岑輒發出聲音來,「看完我了嗎?」嘴角微掀,似笑非笑,似謔非誇。又一次驚歎,第一次驚歎是在於她是如此的鎮定;而現在安靜的小妮子竟敢這樣看著他,沒有一絲忸怩,自然大方地凝視著他,再此出乎他的意料。

    縈兒一聽,又立馬把頭低得更低,耳根子燒得紅紅熱熱的。可惜,有人比她的速度還快,岑輒不經意捕獲她的無瑕,她的玉頰紅了,紅得像櫻桃般可愛,紅得像彩霞般令人無法移開眼睛。

    整個秋獵場的人都在注視他們,對他們的再次出現的方式感到出乎意外,場上的人們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個個都在揣測;不是說王不喜歡這位來自中原的美麗的公主的嗎,不是說王在大婚之夜都沒有碰她的嗎,不是說王真正喜歡的是烏孫國第一美人娜赫的嗎,怎麼全都變了?

    看著這對天造地設的金童玉女,秋獵場上所有的女人都在嫉妒縈兒,恨不得自己依偎在冷俊的岑輒懷裡;所有的男人同樣都恨不得自己就是岑輒,好細心呵護那秀麗溫可的縈兒。

    而在一旁的瓦槲則是衷心的祝福自己的好兄弟,但願岑輒能早點發現自己對王妃的珍愛;畢竟自己已經找到了真愛,他也希望岑輒能幸福、讓冰封已久的心熱起來。想到這,瓦槲情不自禁地看著他的小古怪,感謝天神把小古怪帶到他身邊。

    可是,另一旁的娜赫卻向縈兒放射出殺人的眼神,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岑輒的坐騎是從不讓別人坐上去的,而今卻……

    記得,有一回自己假裝在賽馬時從馬上摔下,雖然他很快就趕過來,可是卻沒肯讓她坐上追風,他只是叫他的隨從阿勒達帶她去看御醫。之後幾次也都沒肯讓自己坐他的坐騎。而今,這個她娜赫千辛萬苦都無法越過的欄檻,就輕易地被縈兒越過去。這個她娜赫絞盡腦汁都無法坐上地坐騎,就這樣地讓縈兒坐上了。

    娜赫好不甘心!她咬咬牙心存不滿地離去。

    秋風徐徐,縈兒的烏黑亮麗的如絲綢般的如瀑般的青絲,隨風揚,輕輕的掃著岑輒的臉龐,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青絲的柔滑垂順。她的清新的髮香,串入他的鼻息,令他神馳不已。突然,他覺得讓她與自己共騎是件好事。

    到大帳了,把縈兒放下,沒由來的,他有種空空的感覺,從她離開他的懷裡開始就強烈的感覺到,岑輒不禁蹙眉,甩甩頭不去想。

    …………

    該死的,自從那次秋獵後,本來不想理會她的,而卻在一次次的情不自禁的被她的靜謐自如深深吸引;所以每次看到她的宛若天仙的身影,岑輒都是狠下心,轉過頭去假裝看不見她,對她漠不關心。每夜,夜黑如漆墨時,他的腦海裡閃掠的都是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該死的,讓他無法入睡;他只好對自己說不能愛上任何女人,她們是禍水,尤其是該死的漢族女人劉解憂。

    就這樣,又過了一季,岑輒對縈兒不聞不問了秋獵後的一整個秋,而縈兒也安靜的過了秋季,彷彿從來就沒有發生過那件事。就這樣,冬也悄悄邁來它輕盈步履。

    雪紛紛揚揚,下得很大。開始還伴著一陣兒小雨,不久就只見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彤雲密佈的天空中飄落下來。地面上一會兒就白了。冬天的山村,到了夜裡就萬籟俱寂,只聽得雪花簌簌地不斷往下落,樹木的枯枝被雪壓斷了,偶爾咯吱一聲響。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今天早晨,天放晴了,太陽出來了。推開門一看,呵!好大的雪啊!山川、河流、樹木、房屋,全都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萬里江山,變成了粉妝玉砌的世界。落光了葉子的樹上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兒;而那些冬夏常青的松樹和柏樹上,則掛滿了蓬鬆松沉甸甸的雪球兒。

    一陣風吹來,樹枝輕輕地搖晃,美麗的銀條兒和雪球兒簌簌地落下來,玉屑似的雪末兒隨風飄揚,映著清晨的陽光,顯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清晨,縈兒早早就凍醒了,本來就懼寒的她昨夜沒蓋厚的棉被,所以今早就被凍醒了。起床推開窗一看,映入眼簾的竟是冰雕銀塑的世界,縈兒驚歎了一聲,「好美!」

    忽地,她急忙去衣櫃拿出白狐大裘,這是爹爹命人從天山帶來的,素聞天山的白狐大裘是最保暖的,心疼女兒的楚王便命人跋山涉水去天山帶來了這件價值連城的白裘。這為了讓女兒更溫暖,殊不知,爹爹的這份心意就讓縈兒暖到心窩裡去了。

    縈兒輕手輕腳地穿上白狐大裘,生怕發出聲響吵醒小繚姐,因為萬事皆以小姐身子為重的的她,要是知道自己現在要到雪地裡走走,肯定不讓去的。可是,真的好想去啊,所以,縈兒決定只是出去一小會兒,很快就回來。

    偷偷溜出來的縈兒,仰頭、微笑、瞇著眼睛,讓雪花盡情地撒落在身上,盡情的感受冰涼冰涼。她開心的轉著身子,轉了一圈又一圈,彷彿風兒圍繞著她和她玩耍,縈兒發出如鈴般的歡笑,天地間也蕩漾著她的黃鶯般的天籟之音。

    明眸皓齒、仙姿玉質,顧盼間流露著嫻雅的淑媛風韻。她只顧著自己,絲毫沒有發覺有一雙熾熱的眼睛注視著她,那雙眼睛貪婪的看著她的身影,彷彿要永遠將她烙入心裡。

    原來早起有這般的美事,今天他破天荒的早起,梳洗完畢後,竟聽到一陣陣天籟之音;好奇心被激發,於是尋著聲音找到了湖邊,咋看是一個穿著白狐大裘的嬌小女子。仔細看竟是自己整天整夜思念的她,岑輒屏住呼吸,脈脈地看著縈兒的快樂純真,看她脫俗的一塵不染的天仙美,看她不雜些塵滓,宛然一塊溫潤的碧玉。

    倏地,一隻小白狐抓住了縈兒的視線,小白狐一瘸一拐地跑進小山林裡,向來喜好小動物的她,油然生起了憐憫之心,她情不自禁得跟上去,想營救小白狐。縈兒左盼右望,尋找小白狐的影子,螓首左瞅瞅右瞧瞧的樣子好不可愛。

    岑輒真想知道她的小腦袋裡裝的是什麼,可以令她如此的多變,有時像嬌艷美麗的茶花,有時則化身為纖弱靈知的絳珠草;有時覺得她好沉穩,見過大風大浪,有時覺得她好純真,一點小事就讓她自娛自樂這麼久。總之,他看不透她。她是個謎!

    縈兒眼睛一亮,找到了!毛茸茸的小白狐蜷伏在一棵脫光葉子的樹邊,正在可憐的「嗚嗚嗚」鳴叫,我見猶憐。縈兒霎時覺得小白狐和自己好相像,都是遠離父母的孤雁,孤零零的一個。

    娟秀的縈兒慢慢走上前去,對著可憐兮兮的小白狐說:「放心,我是來保護你不是傷害你的,你走丟了是吧?」螓首低俯,像個在安慰找不到家的孩童的姐姐,她那舒服的聲音讓人聽著好安心,而小白狐也似乎不再怕她,放下衛戒之心任由縈兒輕輕抱起來。一心在觀察小白狐有沒有受傷的她,沒有注意到前邊的一條讓雪覆蓋的樹枝,突地……

    「小心!」岑輒大聲提醒,他的心也漏跳了一拍,生怕縈兒這個瓷娃娃會摔倒。

    就在同時,「啊!」縈兒驚叫一聲,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上,清澈的雙眼泛起了朦朧霧氣,好痛!縈兒蹙起新月秀眉,小臉露出痛苦的神情。可是她更擔心小白狐的傷勢,顧不得自己,連忙查看懷中的小寶貝,還好,沒事。

    岑輒大步走向縈兒,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意的他,只是生硬粗魯地橫抱起縈兒,一句話也不說;縈兒亦驚恐的看著突如其來的人,一抬頭,竟是岑輒!

    他渾身散發出一股貴族般優雅尊貴的氣質,一頭及肩的黑髮被他用黑絲帶束在腦後,更強調出他的美麗、古典。驀地,她想起秋獵時的情景,心中有點忐忑不安。

    兩個人,一隻小白狐,一段路,一片大雪天,一句話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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