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紀芯兒整個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樣,不能思想、沒有靈魂……轟隆隆的腦袋堆積著雜亂無章的思緒,凝聚不出一個完整的想法。
想起剛剛大伯母對她說的話,她的心不禁一陣抽痛。
原來,從頭到尾她都不是抵押品,而是早被賣斷的商品,連留在紀家的價值都沒有,她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出賣自己的肉體,替紀家掙得五百萬現金,換來紀家短暫的舒適安寧。
剛才_的電話中,大伯母軟硬兼施,先是威脅她若讓這樁交易破局,她一定會被修理得很慘——甚至比出賣身體還慘,要她千萬不可以忤逆嚴浩雲所有的要求及命令……接著又動之以情,一方面泣訴著自己、紀芝蕾和大伯現在的處境究竟有多進退不得、多不幸,另一方面則要求她念及他們的養育之恩,犧牲小我,成就紀家,救救大伯、救救她……因為,大伯必須出來替大伯母出主意,更要回家處理一些不當的資料文件,打點一些商業伙伴、來往的廠商,及幾位有力的立委、議員甚至檢察官而大伯母身邊則需要錢紆困,紀芝蕾和那些被帶走的東西也需要花錢請徵信社幫忙找回來,紀家現在靠她翻身,所以她必須出賣身體,放下身段討好男人,否則陪葬的是紀家,而她,將是紀家的罪人。
心死也莫過於此了吧?這,就是她的家人,她想耍的溫暖。
冀盼已久的愛,竟令她如此心寒……紀芯兒站在嚴浩雲的房門外,臉色蒼白如紙,神情卻相當冷靜。
或許就如同大伯母所說的,犧牲她一人,換來紀家脫離此困境是值得的,更何況被人用五百萬買下,還是她占了便宜了——她,根本不值這個價格而且她的金主英俊多金,多少女人想上他的床還求之不得暱!她該受寵若驚才對。
紀芯兒神情木然地走進寬敞舒適的主臥室,映入眼中的仍是一片黑色系,看來她的金主偏愛黑色,已經到了連睡覺都要融入黑色裡才愉悅安心的地步了。
不過,她不該因此而感到意外——黑色,就像他,雖然氣質尊貴,卻邪惡深沉得教人看不透,總是從容不追地等待俘虜或獵物自投羅網。
他像漩渦,深處蘊含著一種可以將人吞沒的龐大力量,所以被盯上的人都要有所覺悟……飄忽的視線落在黑色的絲絨被上,她努力抑下心底所有的不安,不斷說服自己:這沒什麼,很快就過去了,只要忍耐一個晚上就好!
有錢的大老板要的是什麼呢?放縱激情的一夜?陌生女子的身體?把身體給了他,一切就能結束了,她還是她,那個原本的紀芯兒。
浴室嘩啦啦的水聲突然停了下來,沒一會兒後,便見嚴浩雲下半身披著一條黑色毛巾輕松地走出浴室。
黑色的濕發不羈地垂散在額際,讓人感到一脞傭懶又眩惑人心的魅力,原本俊挺出色的面孔益發精神奕奕。精壯結實的古銅邑身軀猶然綴著幾滴水珠,健頌的體魄勾勒出力與美的線條,令她不自覺地看傻了限。
看見紀芯兒,嚴浩雲臉上沒有半分訝異,卻明知故問地開口:“怎麼你大伯母沒叫你趕快離開這兒?難不成她想讓你被一個陌生男人強迫或侵犯嗎?”
紀芯兒感覺自己脆弱的心被刺了一下,她撇過頭不看他,嬌容慘白,芳唇咬得死緊,不肯開口。
他唇邊勾著嘲笑的弧度,神情輕慢地問:“還是……經過了剛剛,你已愛上被男人摸的滋味,想來我這兒好好溫習溫習?”
紀芯兒將唇兒咬得都泛白了,還是不肯回應他只字片語。
“嘖!不肯說話?那就是默認了。”嚴浩雲漫不經心地笑著,拎起一條毛巾擦拭濕發,視線從頭到尾都沒離開她。
半晌後,紀芯幾捏緊衣擺下緣,在嚴浩雲的目光審視下,顫著語音問:“是……是不是真的只要跟你做了那件事,你就願意給我們五百萬?”
“做哪件事?”嚴浩雲佯裝無知,黑瞳裡卻隱含嘲弄的惡意。
“做、做愛。”明知他是故意的,她仍強迫自己把話說清楚,她必須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價值了。”嚴浩雲唇角勾起,笑得無情,“現在……脫掉你的衣服。”
紀芯兒猛地抬頭,像是不敢置信聽到了什麼似的,白嫩的小手不禁抓緊衣襟,下意識地想反抗他的命令。
“想要錢就給我脫,不要在我面前裝出三貞九烈的樣子!妓女也該有職業道德,不是嗎?”他冷冷諷笑著,出口盡是傷人的話。
紀芯兒小臉刷白,遲疑了片刻,才慢慢脫下不久前才穿上的白襯衫、牛仔褲。然而顫抖的小手卻遲遲無法解開純白色的胸罩及底褲,仿佛那是她最後的尊嚴,她怎麼也無法動手再褪下衣裳。
“統統脫掉。”嚴浩雲不耐地命令著。
紀芯兒撇開頭,牙一咬,解開了胸罩的扣子,任由樸素的白色胸衣滑落地上,兩只雪白尖聳的玉峰就這麼躍進他眼裡……她以單手遮掩著胸脯,另一只手緩緩扯下底褲,讓身體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中,雪白嬌嫩的肌膚映在一屋子黑裡,顯得特別亮眼……被逼得在陌生男人面前一絲不掛,她只覺得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羞恥難堪過。
不料,嚴浩雲還是不滿意,依舊冷冷地說:“不許遮著自己!也該讓買主驗驗貨,瞧貨物究竟值不值這個價吧?”
紀芯兒閉上眼,不願再張眼面對更難堪的場面,她僵硬地松開手,任由嚴括雲銳利的目光審視著她袒露的身軀,心底湧起無助與悲哀。
她的身體確實美!膚白如雪、白裡透紅,胸型渾圓飽滿,頂端的粉紅蓓蕾緩緩綻放,像在邀請他愛撫似的,纖腰盈盈,不是一握,玉腿修長撩人,若是掛在他身上,定能給他極大的歡愉……光是瞧著她,他的身體就起了反應嚴浩雲將手上的毛巾扔進衣籃,也順手扯不他身上唯一的遮蔽——他下身的那條浴巾,走到黑色的床鋪邊朝她命令道:“過來。”
全身赤裸的他看起來既危險又極富侵略性,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胸膛、結實而沒有一絲贅肉的剛直蠻腰,將他雄偉的身軀線條用一種剛健的力道刻畫出來,讓紀芯兒有種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的感受。
她幾乎想要轉身逃開,更遑論走向前去了,她的雙腿就像被釘在地上似的,無法移動半步。
他瞇起鷹眼,沉著聲警告:“別讓我說第二遍。過來!”
在他的警告下,紀芯兒抑不想尖叫、想轉身逃跑的沖動,畏畏縮縮地開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