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世格格 第2章
    大紅燈籠高高掛,漫天竹炮聲響徹雲霄,迎娶的隊伍敲鑼打鼓好不熱鬧,鎮國公唯一的寶貝女兒蝶格格今日出嫁,而且還是嫁給瑞親王!

    雖然蝶格格是嫁給瑞親王做為二福晉,但對於一個已經沒落的鎮國公而言,能將格格嫁給當今聖上眼前的大紅人,也是聖上胞弟的瑞親王做二福晉,真是三生有幸、祖上積德,前世修來的好福緣啊!

    坐在紅色轎內的蝶格格,頭戴鳳冠,身著霞帔,紅色的布簾覆蓋住她的面容,一路上搖搖晃晃,耳邊不時傳來歡天喜地的敲打聲,但她卻一點真實感也沒有,這是她的大喜之日,但她內心卻平靜無波、沒有任何喜悅,只有深深的不解,單憑一面之緣就訂下終生,她壓根兒沒料到上回在石舫看到的那名王爺,竟會在幾天後娶她做二福晉。

    一切來得太快,她都還未消化自己的情緒,轉眼間就是自己的大喜之日了,轎子停下,她順其天命的坐在轎內,等待婚禮的繁文縟節。

    之後她被一隻粗糙、長了許多厚繭的粗獷大手從花轎內牽了下來,聽著喜娘的話,乖乖地進行了很多婚禮的禮節,直到所有禮節完成都夜深了。

    累了一整天的她,在喜娘的帶領下坐在新婚的床畔,靜靜地等待自己將要牽手一輩子的夫君到來。

    等了許久她都累了,一直等到三更天,房門才被人給推開,房內的喜娘及婢女們立即跪在地上。

    「王爺吉祥。」「全都起來。」豪邁的瑞親王信步走至床畔站定,而被紅布覆蓋住臉龐的蝶格格,只能從底下看到一雙比她的腳大了近兩倍的雙腳站在她面前。

    此時喜娘將喜帕桿呈給瑞親王。

    「王爺請。」待王爺接下後,喜娘準備了交杯酒。

    瑞親王用帕桿將新娘子的喜帕給撥去,喜帕掉落後,新娘子幽幽地抬起晶亮的美麗水眸,凝望眼前高大偉岸的男子,這麼近的距離看他,讓她覺得這王爺壯碩得讓她倍感壓力。

    那天,她還無法看得如此清楚,原來,他生成這個模樣。

    瑞親王面無表情,倒是身旁的婢女及喜娘都被新娘的美麗給吸引住了,蝶格格簡直就是水做的清靈美人,讓人沒辦法將眼神從她精緻的面容移開。

    瑞親王伸手朝喜娘拿取交杯酒,對於喜娘的失職有些不悅,不過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就不與之計較了。

    瑞親王坐在蝶格格身邊,將另一隻交杯酒交到她手上,兩人遵照古禮完成了交杯酒儀式後,喜娘及婢女全都退下。

    房間內頓時只剩下他與她,瑞親王看得出新娘的緊張,只見她的雙手緊抓住衣擺,即使衣擺都被揉皺了也沒有放開之意,他輕笑,試圖緩和房內沉悶的氛圍。

    聽到他的笑聲,蝶格格好奇的抬眸看了身旁的王爺,看了一眼後又旋即將視線落回地面。

    「地上有什麼嗎?」瑞親王伸出大掌,握住她冰涼微濕的小手,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掌上不斷把玩。

    好粗糙卻又好溫暖的大手,她的手被他的手緊緊握牢,讓她的心不經意的流過一陣從未有過的暖流,已經很緊張的她被他這一握,更讓她緊張到頻冒汗,她從未與男人如此接近過,更別說身體髮膚被男人給碰觸,而今夜,她就要成為他的人,這樣的情景她想都沒想過。

    「沒、沒有。」「那為什麼不看我?我想看你。」從那天看到她後,他就要她成為他的。

    蝶格格不敢抗拒,因為她知道他是當今聖上最信任的瑞親王、也是她的夫婿,她幽幽地抬起水眸,強迫自己面對他那張似刀削般的強硬五官。

    看到她抬起那張絕美的容顏,瑞親王就像在欣賞最美好的事物那般,看著她如白玉冰肌的皮膚,膚色若脂吹彈可破,再搭上小巧朱唇,這樣一位如天仙般的格格竟是鎮國公的女兒。

    「你真美。」這是對她的讚歎,他從沒見過比她更美麗的女子了。「我會好好疼你的。」她咬著下唇,除了緊張外,腦中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你會服侍吧?」蝶格格睜大明眸,無法理解他話裡的意思。看她的表情,瑞親王想到鎮國公早年痛失愛妻,當然他的愛女也就沒人教她床笫之事,不過無妨,他不介意。

    他將身上的衣服褪去,只留下白色襯衣,還開始動手將她頭上沉重的鳳冠給卸去,頂了一整天鳳冠的蝶格格在頭上沉重的壓力卸去後整個人舒服極了。

    看她偷偷的吁了一口氣,瑞親王笑出聲,隨後在她嫣紅的臉蛋吻了一記,讓蝶格格驚愕得瞠大了眼。

    「不懂房事,伺候我沐浴總會吧?」瑞親王拉著她站起身,走到房內側,婢女早已替他們準備好洗澡水。

    蝶格格怯怯地伸手將他身上的襯衣脫去,雙頰紅通通、全身躁熱,她摸索著該如何伺候他沐浴,一直以來都是桃兒伺候她的,她只好依樣畫葫蘆學桃兒的動作。

    看著他那黝黑的肌膚在她面前呈現,她從沒看過有人的體格是這麼地壯,而他身上布著好多傷疤,大大小小遍佈整個身軀,讓她又驚又愕,一個王爺怎麼會有這麼多恐怖的傷痕?

    她怔愣得移不開眼,直盯著眼前多如繁星的大小傷疤,突地,瑞親王抓起她的小手,引領她去碰觸他身上那些醜陋歪曲的傷痕,蝶格格只好順從地從他的肩頭一路滑到他的腰際。

    「這些,都是長年征戰的痕跡,記清楚這些傷疤。」蝶格格點了點頭,她對他的一切是陌生的、是不解的,只知道他是名尊貴的王爺、是聖上眼前的大紅人,其餘的,她都不知。

    但,經過這一晚,她想知道她的夫婿所有的一切,他的每一件事她都想知道。

    感受指間傳來凹凸不平的傷痕,她不敢想像,他經歷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生活,是出入什麼樣的戰場,才會有這些可怕驚人的戰績。

    「別害怕。」瑞親王突如其來的擁住她。

    這就是瑞親王嗎?她曾想像他應該是位極難親近的男子,沒想到他的懷抱竟是如此的安適溫暖,讓她不禁戀上這片寬闊的臂膀。

    「陪本王爺沐浴吧。」話一落,瑞親王將她打橫抱起,根本不管她身上的嫁衣都還沒卸去,就抱著她一同進入裝滿溫水的木桶。

    「別、別這樣,王爺。」蝶格格掙扎著,完全沒料到瑞親王會抱著她一同泡入浴桶,她根本毫無心理準備啊!

    「需要本王爺替你卸去這身礙事的嫁衣嗎?」看著她紅通通的臉龐,他著迷的凝望她羞紅的嬌態。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她支吾其詞,趕忙轉過身體背對他,她從沒裸裎和男子相處過。

    等了許久,她依然未將身上的嫁衣卸去,只是背對著他一動也不動。

    「怎?」「嗯?」蝶格格看了看在木桶邊的燭火,旋即,瑞親王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轉個身,將燭火吹熄,整個室內陷入一片黑暗,這才讓蝶格格稍稍放寬了心,極緩慢的將身上的紅色嫁衣卸去,而瑞親王靠在木桶邊,藉由窗外照射進來的淡淡月光,看著她在黑暗中還泛著瑩白色光芒的雪膚,那美背光滑、美好得讓人屏息。

    「轉過身來,本王爺想看看你。」他命令道,口氣中雖有著絕對的強勢,卻含著不輕易讓人發現的溫柔。

    她無法再逃,縱使嬌羞得想將自己溺斃在木桶中,也不敢違逆她的「天」,蝶格格聽話的慢慢轉過身,但因身上已不著寸縷,她羞得將頭上的髮髻拆下,長髮如黑瀑般順著她曼妙的身體滑下,遮覆住她的胸前,這才讓她稍微放心的面對他。

    可他卻不甚滿意那兩道黑瀑阻礙到她那美麗的胴體。

    「撥開它。」睜著美眸,不甚明瞭他所謂的撥開它意指?

    瑞親王不耐,主動靠近她,蝶格格驚嚇得往木桶邊緣靠去。

    對於她的防備,他只是淡然處之,並無怪罪之意,他知道自己太過急躁,才會嚇著眼前的小白兔。

    「本王爺想看最真實的你,我的二福晉。」他伸手撩開擱置在她胸前的長髮,將它們撥到她身後,讓她的一切全在他的眼前呈現。

    他著迷的看著眼前含苞待放的女子,瞇起如老鷹般的犀利眼眸,眼神中有著純粹的欣賞,他從未看過如此白皙的皮膚,彷彿還泛著淺淺的櫻桃玫瑰紅似的。

    蝶格格垂下明眸,從沒被這般打量過,嬌羞得不知所措,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在顫抖,雙手根本不知道要擱在哪?又不敢放在胸前怕會惹惱眼前的瑞親王,他有股說不出的強勢,好像一惹怒他,他就會將她給撕裂。

    「別緊張。」瑞親王輕聲細語的對她說道,伸手一拉,將她整個人帶往懷裡,兩具光裸的身軀,在燙熱的水溫裡緊緊碰觸。

    她不知所措,不知怎麼應對這樣的情形,更不知如何去應付這樣張狂的男子。

    感受到她的恐懼,他極盡享受。「不是說了別緊張嗎?」他柔聲貼在她的耳畔低語。「今晚可是咱們的大喜之日,你無須怕本王。」他扣緊她的腰際,讓她更加靠向他胸前,就是要讓自己的氣息與她的氣味交融。

    「你多大了?」「十二。」她全身僵硬,只能順著他,不敢妄動。

    「本王二十二。等你十五及笄之年再行圓房吧!」他用自己的鬍渣輕磨她那滑細的肩頭。

    「謝、謝王、王爺……」她感激他的憐惜,才金釵之年的她,根本不懂做為人婦應該要做什麼?更不知道該如何勝任二福晉這個位置。

    「別在我面前喊我王爺,私底下准你喊我的名字,記住,劍時。」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獨厚於她,就算是跟了他六年的福晉,他也從沒準她喊過他的名。

    「謝王、王爺。」瑞親王執起她小巧圓潤的下巴,皺著眉。「不是告訴過你別喊我王爺嗎?這是你的特權,蝶。」說完後,將唇輕輕地貼在她粉色的唇瓣上,給予她細碎的親吻。

    蝶格格只是被動的感受他的吻,她不知道該如何響應,只知道自己的心臟跳得好快,睜著不明所以的目光直瞅著眼前的男人。

    她根本不懂什麼是愛情,便嫁給了聖上所指配的瑞親王,成為他的二福晉,從此,拉開了她不一樣的人生序幕,她看不到自己的未來,只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今生追逐的對象,他要她往東,她絕不往西。

    她的人生從此不再是自己的,是愛新覺羅。劍時的。

    她的夫君,她的王爺,她的瑞親王,她的,劍時。

    幽暗的街角,只剩微黃的路燈相伴,今天花店的生意特別好,她忙到很晚才得以下班,拖著沉重疲累的步伐,緩步往家的方向走。

    冬天的夜裡顯得寒冷,她的臉及手都凍僵了,邊走邊靠雙手的磨擦產生溫暖,拉緊外衣不讓冷風灌入,口鼻用厚厚的口罩覆住,讓涼風不會直接竄入口鼻。

    她喜歡自己一個人獨自走在夜幕低垂的街道,整條街上毫無人煙,世界彷彿是自己的,地球好似是因自己而轉,而她深愛這個屬於自己的恬靜時刻。

    兀自沉醉在夜深人靜中的花右蝶突然聽到有名女子的叫鬧聲,她停下腳步,循著女子聲音的來源找尋。

    右蝶循著女子氣憤的聲音轉過一個街角,看見人後,很快的又退後了幾步,她躲在轉角處,聽著那對情侶對話,唉,她不是有意要偷聽的,因為這條路是她回家必經的道路,但是她又不想打斷他們的對話,只能暫時躲在這裡。

    她在這個角度看不清女子的長相,但卻隱約可以看清那名男子的五官,他的長相……好像曾經在哪見過,右蝶蹙著眉心,不停地在腦中回想。

    到底在哪見過呢?是夢裡?還是現實?

    而站在街道處的女人,根本不管現在已是午夜時分,依舊放肆的對男人吼叫。

    「黃劍時,你這個爛男人!」她歇斯底里的對他大吼,氣得猛捶他胸口,而男人只是靜靜地不回手,沒有任何反應,更任憑女子對他發洩,反正這種女人他遇多了,也不差這一個。

    「該死的!我恨你。你明明是個差勁的無賴,但我卻愛你愛得慘兮兮,可悲得毫無尊嚴!」女子激動的淚水頻頻落下,但黃劍時卻一點心疼的感覺都沒有。

    他就是這樣狠心無情的男人,每個女人都一樣,口口聲聲說不在乎他會不會愛她們,但最後要的不也是他的心。好笑的是,他連自己的心都不知道遺失到哪了。

    「你說話啊!說啊!」女子氣得用力打他,但黃劍時卻不為所動,任她發瘋。「說什麼都好,就是不要無情的對待我!」女子嚶嚶啜泣的抱著他的頸項,放肆的大哭,企求他能夠付出一絲絲的憐憫。

    他什麼也不想說,看著她哭倒在自己胸前,他冷笑,邪魅得讓人毛骨悚然,女人強烈的激情烈愛讓他感到恐懼,更覺得不安,他從沒愛過人,所以他清楚知道自己根本無法愛人。

    他那陰鷙的笑容落入躲在暗處偷看的右蝶眼裡,那名女子不是哭得很傷心嗎?為何男人的眼神竟冷漠得如一潭死水,好像沒了靈魂,像被惡魔給附身那般。

    但,教右蝶摸不透的是,那張邪惡的眼瞳、那魔魅的笑顏,竟熟悉得讓她全身打了寒顫,她好像曾經在哪看過,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你到底愛她還是愛我?」女子淒厲的哭訴,非要討到一個答案不可。

    黃劍時眼神淡漠的瞟看她哭得醜陋的臉龐,女人就是這種嘴臉讓男人心煩。

    「我根本不愛她。」沉默許久的他終於開了金口。

    「真的嗎?」女子聽到黃劍時的話又重燃信心,睜著淚汪汪的眼眸注視著眼前偉岸迷人的男子。「那你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她一想到上回看到那女人光裸著身軀躺在他床上,她就氣得火冒三丈,眼前的男人是屬於她的,誰都不准搶!

    「因為喜歡。」他斜揚嘴角,表情讓人摸不著頭緒。

    「喜歡?」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話,他竟然喜歡那個狐狸精!

    「如同喜歡你一樣。」他邪惡的捏住她的下巴,壓下一張又壞又迷人的臉龐,欲吻上那張令他早已厭倦的雙唇。

    女子根本無法抵抗他的魅力,只能讓他巡禮她的唇,享受他高超的接吻技巧。「劍時,你是愛我的吧?」女子惶恐的問道,亟欲得到他的心。

    「不愛。」黃劍時想都沒想就拒絕。

    女子聽到他的話,氣得推開他,憤怒的朝他俊帥不已的臉龐甩了一記火辣辣的巴掌。「黃劍時,你這個大爛人,竟敢玩弄我!」女子氣得三步並成兩步,在寂靜無聲的夜晚,踩著憤怒的步伐快步離去。

    黃劍時輕撫著自己熱燙的臉頰,淡淡地笑了一下,好像沒發生任何事情那般。這種事他遇多了,女人啊!全都是要他的心,偏偏他的心,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

    抬起目光,如豹般的利眸掃向花右蝶所站的地方,右蝶發現到自己的存在被他發現,拔腿就想逃,但小白兔怎敵得過獵豹呢?

    「欣賞了很久?」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右蝶耳畔響起,教她雞皮疙瘩爬滿全身。

    她驚嚇地抬起恐懼的眼眸,當兩人四目交接時,他們看清彼此的長相。

    是他!那個設計公司的老闆。

    「原來是你,美人。」他笑,此時的表情與方纔的他有著天南地北的不同。

    右蝶垂下明眸,不想直接與他打照面,這男人太過邪美,讓人難以駕馭,他無法讓人知道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樣的行為,這讓她有種莫名的恐懼。

    她自知自己無法應對這樣的男人,所以唯一的方法就是以退為進。

    「沒想到花店的小姐竟然對偷窺有興趣。」他酸溜溜的說道,她愈是躲避,他愈是對她感興趣,沒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候再度碰面,還真是有緣哪!

    「我沒有,只是不小心撞見,這條路並不是你家開的,誰都有權利可以經過,是你們要在這裡上演無聊的戲碼,既然敢表演就不要怕別人看。」右蝶連珠炮似的對黃劍時說道,抬起美麗的眼眸看著他,眼神中已毫無畏懼。

    看著她的眼睛,讓他對她有異樣的激賞,沒想到花店小姐竟然脾氣如此倔強,讓他感到有趣極了。

    「哈哈哈!」黃劍時突然放聲狂笑。

    他的笑容讓人摸不著頭緒,那不是真心的笑容,她真討厭他虛偽的樣子。

    右蝶瞪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轉身就想快步離去,黃劍時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止住笑意,朝她的背影吼道:「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他發現自己並不想就這樣放走她。

    右蝶當作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只是加快步伐往前行,當他的問話是耳邊風,她不想認識他,也覺得沒必要認識他。

    右蝶剛送完A公司所訂的花束,才回到自己的花店,都還沒踏進去就在門口聽到小桃不知在和誰說話。

    她推開玻璃大門,一踏進裡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正背對她而坐。

    這是誰?怎麼會大剌剌的出現在她的店裡,好像將她的店當成是他家那般,而小桃還和這男人有說有笑,連雙眼都笑瞇了。

    她故意製造出聲響,讓談得渾然忘我的兩個人可以拉回注意力。

    「啊!蝶姐你回來啦!」聽到小桃突然的喊聲,黃劍時轉過身來,向右蝶所站的方向看去。

    「嗨。」他一派輕鬆的和右蝶打招呼。

    右蝶先是皺眉,再用不解及疑惑的眼神看他,他怎麼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的店裡。「有事嗎?」「蝶姐。」小桃開心的衝到右蝶身邊,手勾著右蝶的手臂,像個小女孩般笑得好天真。「黃先生好風趣、好幽默喔。」她打從第一次見到黃劍時,一顆芳心就淪陷在他身上了,這麼迷人、有魅力、又風趣的男人很難不讓女人心動啊!

    風趣?幽默?她怎麼不覺得?

    「小桃,現在是上班時間。」她冷下臉提醒道。

    小桃被右蝶的表情給嚇住,從來沒對她發過脾氣的蝶姐,今天竟然會有這麼嚴肅的表情,讓小桃縮了縮肩頭。

    察覺自己失態的右蝶,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一股氣往腦門沖,她也解釋不出自己異常的行為,只好硬扯開笑容。「小桃,你先去前面替客人服務,這邊我來就行了。」小桃先是疑惑的看了蝶姐一眼,才依依不捨的去前方招呼剛進門的客人,她只想和迷人的黃先生多聊幾句,可是礙於蝶姐的表情害她都不敢說話了。

    真是奇怪,蝶姐從沒這樣對過她啊,她嘟著嘴,心不甘情不願的乖乖聽話去招待客人。

    待小桃走後,她轉過臉正要質問這男人時,眼前卻被他突然放大的臉孔嚇了一大跳。

    「你在生氣?氣我和她談笑風生。」黃劍時一張讓人迷醉的俊顏逼近她眼前,霸道的不容她閃躲。

    「先生,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你的話,如果沒事請出去,別妨礙我們做生意。」這男人怎麼那麼奇怪,老是對她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最好是她會吃他和小桃的醋啦,她可沒那麼無聊。

    「她不過是個小女孩,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他輕眨右眼、嘴角輕揚,一副似笑非笑的壞胚子模樣。「而你,才是我要的。」他大膽對她示愛,小桃對他而言,不過是顆能夠接近她的棋子罷了。

    右蝶瞪他,對於他說的話置之不理。「如果您說完了,請回,不送。」「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這就是花老闆的處事風格嗎?」他沒有因為她的拒絕而打退堂鼓,反而愈挫愈勇,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得不到的就愈有挑戰性,而她,就是他近期的挑戰目標。

    右蝶瞪了他一眼,一屁股落坐在椅上,她將所有與客戶談論的數據全都拿出來放在偌大的桌面。「黃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服務的嗎?」看她的表情,他搖頭失笑,也配合的坐在她對面,身體舒適的癱靠在椅背,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一徑的對她露出迷人的微笑。

    「黃先生,我想您的時間是很寶貴的,那我們就都不要耽誤彼此的時間,希望您能告知您們公司的需求,好讓小店能夠提供最周全的服務。」她拿出最專業的笑容來應對他。

    「你的笑容很美。」這是他第三次見到她,但卻是頭一次看見她的笑容,雖然笑容很公式化,但嘴角上揚的弧形很美,他很喜歡。

    「你……」「花右蝶,很美的名字,我喜歡這個蝶字,翩翩彩蝶飛舞在花叢間,和你很相配。」她話都還沒說完,他就搶先說道,還反覆的在口中呢喃她的名字,這個蝶字讓他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黃……」「這是近期我們公司所需要的花束,今後『先創國際股份有限公司』全由『蝶花圃』來承包我們所有的活動。」他不讓她有說話的機會,反正他今天的目的就是要知道她的名字,只要目的達成,他絕不拖泥帶水,將一張早已準備好的所有活動日期清單放在桌上。

    站起身,對著她邪揚嘴角,那個笑意有所指,反正他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和她玩,今後他們有的是時間見面。「下次見囉,花小姐,很榮幸認識你。」說完話,他信步離去。

    而右蝶對他的行為簡直是摸不著頭緒。「真是個奇怪的男人。」她嘀咕著,對這樣的男人很感冒。

    而小桃則在此時興沖沖的跑進來。「蝶姐,黃先生很迷人厚……」她的雙眼閃著滿滿的愛心,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小桃相當喜歡黃劍時。

    右蝶不想回應小桃的話,站起身,開始煮咖啡。

    「哇!這是黃先生的訂單耶,好棒喔!」小桃光是想到挺拔迷人的黃先生,芳心就飄啊飄地。「好希望再見到他喔!」那男人全身上下流露出一股讓女人難以征服的邪氣,卻又貴氣得像個富家少爺,整個人散發出一股不協調的氣質。

    煮著咖啡的右蝶只是按著隱隱作疼的額際,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老是做惡夢,夢裡的情境似真如幻,讓她很疲憊,現在又遇上那位讓人難以駕馭的黃劍時,她覺得最近的自己真是倒霉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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