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妝台前,烏髮如瀑、膚白勝雪、嫣紅朱唇、淡妝薄施,她的主子怎麼看都是大清裡屬一屬二的美人胚子,桃兒拿著檀木製的扁梳,替她的主子梳理長及膝的青絲。
「蝶格……不,應該要改口叫蝶福晉了。」桃兒從小喊格格習慣了,一時之間改不過來。
蝶格格抬起眼眸,從銅鏡內的反射看著從小陪她到大的桃兒。「桃兒,私底下喊我格格就行了。」連她都不習慣自己已經成了瑞親王的二福晉了。
「格格,你益發有女人味兒了。」桃兒看著格格透著淺淺殷紅的白皙臉龐,經過昨日的大喜之夜,格格已從女兒家變成女人家了。
「才……沒有。」蝶格格細喃,耳畔還迴盪著他昨夜對她許過的承諾,待十五之時再行圓房,她感激他的體貼,讓她不用那麼快去面對男女之事。
不過,她從來沒讓男人這樣撫觸過自己的身子,更沒讓男人與她一同共浴,這檔私密的男女之事,大大震撼了她的心魂,讓她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沒有?」桃兒驚異的挑高雙眉。有沒有搞錯?!王、王爺還未同格格圓房?
看見桃兒露出驚訝的眼神,蝶格格點了點頭,默認桃兒的話。
「格格啊……天吶……」桃兒壓低頭,湊到格格耳畔細聲說道:「格格尚未同王爺圓房?」蝶格格再度點了點頭,瞭解桃兒為何如此吃驚,因為她昨晚聽到瑞親王對她說出這個保證時也嚇到了。
「他說,待我十五。」桃兒不敢置信的搖頭,她從下人的耳語間得知,瑞親王是個極愛美人的王爺,像大福晉也是王宮裡一等一的美女,服侍王爺的婢女們也全是京城裡有名的花魁,這讓瑞親王留連花叢間的消息不脛而走,誰都知道瑞親王極愛美人。
而……王爺卻說要待格格十五之時才行圓房,真是嚇壞了她啊!
「那、那……王爺待格格可好?」瑞親王長年在關外征戰,一副人高馬大的模樣,讓人不由得對王爺心生畏懼,這樣的王爺不知會如何待她的格格。
「嗯……不能說不好,也不可說好。」她還在摸索的階段,他雖溫柔但卻隱含著一股說不出的強硬,她不懂這樣的夫君,也不期望自己有一天能懂他,畢竟凡人是不懂天的。
桃兒還想繼續探問,房門卻在此時被人給推開,她與蝶格格一同轉過身察看是哪個冒失的傢伙,膽敢未經允許就闖進二福晉房內。
「王、王爺。」待桃兒看清來者是瑞親王時,急忙叩安。「王爺吉祥。」瑞親王越過桃兒,走向蝶格格身前,她還來不及將格格的髮梳好,格格就披散著長髮被王爺拉往房外,桃兒看得是瞠目結舌。
瑞親王拉她至王府內的花圃裡,她抬頭看向身旁的王爺。「劍、劍時。」喊他的名,她實在是不習慣。
劍時轉過頭,看著站在他身旁嬌小可人的二福晉,嘴角不由自主的淡淡揚起。「我喜歡由你口中說出我的名。」他傾身,在她的朱唇上印了一個吻。
突來的吻,讓蝶的雙頰染上薄薄紅暈,讓他愛憐不已的輕撫她那吹彈可破的細緻肌膚。
「本王爺喜歡你那嬌羞的姿態。」他毫不避諱的對她說出自己想說的話,他一直都是個我行我素的男人,就連聖上都不敢與他對立,因為整個大清皆需要靠他這個將軍,根本沒有人敢違逆他。
蝶半垂下眼眸,不敢正眼瞧這位王爺,他的視線銳利得好像可以看穿她的心,她知道自己還沒有勇敢到可以承受他那犀利的眼神。縱使他待她好,但她就是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喜歡這片玫瑰花園嗎?」高大的他為了要棲近嬌弱的女人,不得不彎下身靠近她身邊,兩人的距離相當近,近到她只要一轉頭就可以吻上他,他是故意這麼做的,無非是要她主動。
但這女娃未免也太被動了吧?許多女子總是想親近他,但這娃兒卻總是羞怯得連看都不敢看他,這樣怎能當他的二福晉呢?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那羞怯的眼瞳,讓他沒辦法對一個才十二歲的女娃圓房,只要看到她的眸裡帶著閃避的眼神,他就沒辦法強迫她做出她不喜歡的事。
這是為什麼?是對她的特例吧?他只是純粹想保有她那嬌羞的神情,反正女人他不缺,多的是可以服侍他的女人,而她,他只想放在一個特別的位置。
因他的靠近,讓蝶連呼吸都不敢太過用力,更遑論動作了,因為她知道自己只稍一轉頭,便會碰觸到他的唇。
她看了一眼眼前鮮艷如火的玫瑰花園,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因為她並沒有很喜歡這些花。
「這是送你的,這些花適合你。」他對她這麼說道,語氣帶著命令,絕不容許她說一聲不。
她一點都不認同他說的話,這樣嬌艷欲滴的玫瑰花與她一點都不適合,她從不認為自己適合這些玫瑰。
「昨夜的你,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本王爺期待這朵為我而生的玫瑰能夠開出最美艷迷人的花朵。」他輕喃,撩起垂落在她頰畔的青絲,好讓她美麗的頸項裸裎而出,他欣賞地瞅著那弧線優美的頸項,最後,情不自禁的在那白皙似雪的肌膚上印上屬於他的印記。
對於他的舉動,她整個身子緊繃,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力,睜著美瞳,詫異的望著他的舉動,在他面前,她只能承受、只能順應,她知道自己的角色,她只要做個靜靜地在角落的玫瑰就好了,無需太多言語,因為他要的是這樣的二福晉。
「蝶,要將這片玫瑰園照料好,等我出征回來,希望看到這些玫瑰開出最燦爛的花朵。」他這一趟塞外征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京,短則一年,長則五六年。
出征?蝶對於這個詞沒有太多的理解,只知道他暫時不會在王府內出現。
他要去哪呢?多久才會回來呢?
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
蝶福晉悉心照料著瑞王爺送給她的花圃,她一直堅信只要花開他就會從戰場中凱旋歸來,可是,花開花落已不知幾回,不知過了幾個寒暑,他始終沒有再回到瑞王府。
而她有事沒事時總喜歡在這片玫瑰花圃內逗留,尋找他曾經留給她的回憶,雖然短暫,但卻牢牢的印在她心上,教她無法遺忘。
她在王府內,日日夜夜被寂寞、愁思侵蝕。她在這裡簡直可以用如履薄冰來形容,每一天、每一夜,她盼著他早歸,盼他來救贖她那乾枯的靈魂。
如果他再不回來,她可能就沒有勇氣活下去了,一抬眸,看著頭頂上那片晴朗無雲的晴空,但是,她的世界卻在他征戰後就剩下一片慘灰,沈鬱淒涼。
「蝶福晉。」桃兒急忙的跑至花圃找主子。
蝶從滿滿的玫瑰花叢裡抬起頭來,聽到桃兒的呼喚,她不禁蹙緊了眉心。「怎麼了?」她無來由的心緒有些慌,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蝶福晉,大福晉來了。」她慌慌張張的拚命回頭察看,在大老遠就看到大福晉帶著多名丫鬟,氣勢凌人的從正廳來到蝶福晉居住的蝴蝶別苑,這別苑的名字還是王爺特地為蝶福晉落款的,可見王爺有多重視她家主子。
也就是因為王爺相當寵愛蝶福晉,所以自從王爺塞外征戰後,大福晉從沒給過蝶福晉好臉色看,更是極盡所能的刁難她家主子,連她看了都於心不忍。
蝶一聽到桃兒說大福晉要來,緊張的絞著手,恐懼開始在她心頭蔓延,桃兒站在蝶身畔,似乎想要給主子勇氣。
這時,大福晉在眾人的環蔟下,優雅的踩著花底鞋朝蝶福晉的面前緩步踱來。
「蝶,給姐姐福安。」蝶的頭始終垂得老低,不敢將臉抬起來看向站在她身前那氣勢凌人的大福晉。
大福晉極其不屑的瞥看了眼前這位出落得更美麗的小妖姬,自從三年前王爺納了她這房側室後,根本將這位側室當寶貝來對待,雖然新婚尚不及一個月,王爺就前往關外出征,但是每每寫回來的家信,內容從不忘提及這個令人嫉妒的側房,根本沒將她這個正室放在眼裡,所以大福晉更是將自己所有的恨意及妒意全都轉嫁於這個狐媚的女人身上。
她一天天蒼老,但這妖姬,卻一天天出落得更美艷動人,舉凡只要來府的男子無不臣服在她清麗的面皮下,她總巴不得將這野女人趕出瑞王府。
所以大福晉深怕自己動作如不加快,等王爺戰事一告捷後,返回府裡看到愈來愈美麗的妖姬,會將她打入冷宮,讓自己的地位不保,下場從此變得淒涼。所以,她必須斬草除根,以免春風吹又生啊!
蝶福晉是她的心頭大患,不除之,說不定會害得自己下半輩子無幸福可言……大福晉犀利的目光直鎖著蝶福晉,教才剛滿十五的她不知該如何去應對她的敵視,她知道大福晉厭惡她。而她,在這偌大的王府內無依無靠,所有的人都不敢親近她,深怕會得罪大福晉。
她,活得好痛苦,只因被他所愛、被他所寵。
「哼,你這***的女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別以為你用楚楚可憐的外表就能欺騙世人,我就不信你的『好事』能瞞天過海!」大福晉伸出右手,要身旁的嬤嬤將那只所謂證據的書信給拿來。
蝶滿腹疑惑,對於大福晉的指控完全不解。「蝶不明白姐姐所言。」姐姐!這個詞讓大福晉聽得刺耳。「看你還敢有什麼狡辯!」話一說完,她隨即將手中的信扔向地。
桃兒見狀,撿起大福晉扔在地上的信,將那只信箋交給主子。「福晉。」蝶福晉看了桃兒一眼,拆開大福晉口中所說的「好事」,快速瀏覽信件裡的內容,愈往下看她的雙眸瞠得愈大,螓首不住地搖晃,不能接受那信裡所寫的內容,因為這分明就是……栽贓!
「還不承認你的『好事』啊!竟敢趁著王爺不在府內就和別的男人偷吃!」大福晉厲聲反諷,看著她驚異的表情,她更是刀口噬血,沒打算要放過她,這回,她非除之而後快!
「蝶沒有……蝶根本不認識……」她根本不認識那封偷情信件裡的男子,這到底是誰要栽贓她?
「蝶福晉。」桃兒在她身旁支撐她,深怕主子會因為情緒激動而暈厥過去。
「人證物證皆俱,看你還敢如何狡辯!」大福晉一使眼,身旁的奴僕全圍了過來,等著大福晉發落。「來人吶!將那淫婦給我抓拿起來!」「不!我是冤枉的,是被栽贓的,姐姐,我真的不認識那位書生,更沒有與他有任何往來,我甚至連他都沒見過啊!」她喊冤,但是沒有人理她,在王府,根本沒人敢得罪大福晉。
蝶被人架著離開,而桃兒只能看著主子被人冤枉而不知該如何解救。
她一路被人拖往王府的地下監牢,他們粗魯的將她推倒在地,將她關在又濕又暗的大牢內。
「蝶福晉,休怪咱們,咱們只是奉大福晉的命令。」架她來到地牢的奴僕很同情二福晉,任誰都知道二福晉根本沒和任何人接觸,又怎麼可能會有姦情呢?他們都知道這是大福晉為了要除掉二福晉的手段,只是礙於生在瑞王府,所以沒有人敢替二福晉出頭。
奴僕將鐵牢的大門關上,將所有的光源全都阻斷,讓獨留在牢內的蝶福晉絕望的癱坐在地,絕望的流下淚水,這是栽贓啊……她不要還沒盼到劍時回來,就這樣永生永世被關在地牢內,無法還自己清白。
她的夫君永遠都是瑞親王,她,生是瑞親王的人,死也是瑞親王的人,怎可能會和別的男子在一起呢?
「前生注定事,莫錯過姻緣。」水鏡幽而深斂的水瞳,此刻正凝望按著額際,眉心緊蹙的男人。
「駱水鏡,我已經警告過你別再將那一套無聊的催眠用在我身上。」他咬牙切齒地對她說道,很顯然他已經受夠了水鏡擅自在他不注意的狀態下催眠他。
「劍時……」她的聲音虛無縹緲,聽來相當悅耳舒服。「我是為你好。」她的任務就是要喚醒黃劍時前世的記憶,別忘了他前世的承諾。
「給我出去,下次別隨便來我的辦公室。」水鏡之於他是特別的,她是他從小到大的好友,也是最瞭解他的人。
她長得相當美,她的美,空靈得讓人不敢對她有任何邪念,他也從沒將她當女人來看待,因為對他而言,水鏡是中性的,毫無性別可言。
「你看到了什麼?」她很執著,非要問到不可。
「別將你的幻想投射在我身上。」黃劍時站起,氣得拉開辦公室大門,請她離開之意再明顯不過。
而正好站在門外的右蝶及小桃愣在原地,她們都還沒敲門,他怎麼知道她們已經在門外了?
四個人彼此對看,心思敏銳的右蝶覺得他的表情與之前不大一樣,整個人好像蓄著一股即將要爆發的火氣,而辦公室裡還站著一名身著紫色衣裙的女人,她整個人的感覺與這空間顯得格格不入,右蝶說不上來,總覺得這女人有點像巫師。
駱水鏡一看到花右蝶時,眼瞳閃了一下,但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靜靜地往花右蝶的方向走去,根本沒將黃劍時放在眼裡,因為她的眼中,只看見她等了好幾世的女人。
「終於等到你了。」水鏡這麼對右蝶說。
站在旁邊的黃劍時聽到水鏡又再胡言亂語,忍不住要動怒,他忍受她發神經就算了,但這回她的目標竟然放在花右蝶身上!
「水鏡,給我滾回去!」他當著右蝶及小桃的面前毫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而水鏡根本就是將他的威脅當耳邊風,她淺淺地對右蝶露出一抹清靈的笑容。「你終於來了。」她還是沒變,還是前世的蝶福晉。
右蝶蹙著眉心,對她的話只覺得奇怪,完全不能理解她所說的,但是她卻對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好像……曾經……她們曾接觸過。
「蝶……」水鏡伸出手想去碰觸她等了好幾世的女人。
右蝶沒有閃躲,看著水鏡的雙瞳,好像整個人的靈魂都被她給吸進去,她突然覺得這美麗到不可思議的女人好像有很多話要對她說。
「我認識你嗎?」黃劍時不待駱水鏡響應,粗魯的擋在右蝶與水鏡之間,打斷她們的靈性溝通,他是不怕水鏡對她催眠,但是他可不想水鏡壞了他的「好事」。
「給我回去。」他冷睇水鏡。
水鏡輕笑,她已經找到蝶福晉,就不怕喚不回他們兩人前世的記憶,她知道,右蝶對她產生了興趣,不用她找她,她也會主動來找她。
駱水鏡不再說什麼,帶著莫測高深的笑意,踩著輕盈的蓮足離開黃劍時的辦公室,離開時,還給了花右蝶一抹輕笑。
右蝶看著她飄然離去的背影,心底有股奇異的感覺,她覺得那女子好奇特,而且她們好像認識似的,但是,她記憶中根本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
而另一邊的小桃則是開心的跳到黃劍時身邊。「劍時大哥,我好想你喔!」她毫不害臊的對心儀的男人傾訴她那滿滿的愛意,她可是新時代女孩,看到喜歡的男人絕對是主動出擊,絕不會讓自己錯失任何機會。
黃劍時只是給她一抹輕笑,就將注意力全放在站在門邊看著水鏡離去的花右蝶身上。
「劍時大哥,我和蝶姐來這裡是要和你討論下次發表會的佈置耶!」她一心一意只希望心上人能夠注意她,她不喜歡劍時大哥老是看著蝶姐。
「嗯。」黃劍時隨意應了聲,就走向站在門邊的花右蝶。
而被黃劍時冷落的小桃氣憤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劍時大哥怎麼都不理她嘛,害她興致勃勃的硬是要蝶姐帶她來設計公司,沒想到黃大哥根本不像她預期的那般歡迎她,還當她是隱形人。
「花小姐,你不會對女人感興趣吧?」他打趣的湊在花右蝶身旁,在她耳畔故意戲謔道。
右蝶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她不喜歡他那輕浮的態度。
看到她的臉龐盛著憤怒,他就覺得好笑。「你好像很容易生氣?」他每次看到她都板著臉孔,這女人明明生得一副美麗的臉蛋,卻老是吝惜對別人笑。
「那是只對你。」她衝口對他說,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看到他這副痞樣就覺得好心煩,也許她老是撞到他與女人間糾纏不清的畫面吧!
「那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哪,能受到花小姐的青睞。」他完全不將她的氣憤放在心上,她愈對他冷漠,他愈是喜歡逗弄她。
「如果黃先生要如此誤會,那我也無話可說。」他根本就是痞子嘛,一點都看不出別人正在生氣,只會兀自沉浸在自我的想法裡,這樣的人還真讓人難以領教。
看著他們兩人站在門邊鬥嘴,坐在沙發上的小桃深深覺得自己被人忽略,她出口喊他們。「劍時大哥,蝶姐。」他們兩人一同轉過身,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小桃。
「你們兩人到底說完沒?」黃劍時朝身旁的女人挑了挑眉後,走到小桃身邊,在她身畔落坐,右手搭放在小桃的肩,狀似親暱。
「還是小桃貼心。」他柔聲的在小桃耳畔說道,可是眼神卻緊鎖著表情嚴肅的花右蝶,像是故意在她面前表現兩人的曖昧。
他是故意的!看到他那挑釁的眼眸她知道這男人根本就不安好心,他對小桃一點興趣都沒有,卻利用小桃對他的著迷而為所欲為,她早就看穿這男人的心思了。
「小桃,你先出去,我要和黃先生談論公事。」為了保護小桃不被這男人耍著玩,她不能讓小桃太過接近這樣危險的男人。
小桃立即扁起嘴,一點都無法體會蝶姐的想法,只是單純的認為蝶姐是不想讓她有機會接近劍時大哥才會叫她迴避,她不高興蝶姐竟然會擋她的愛情路。
「蝶姐,我可以留在這裡幫你的忙啊。」她才不想迴避呢!
「小桃,你是老闆還是我?」她是為了她好,為什麼她就是不懂呢?
在旁悠哉欣賞女人間戰爭的黃劍時,開了尊口。「小桃,你先在十樓的餐廳享用下午茶,等劍時大哥與你的『蝶姐』將公事處理完,再和你來個下午茶約會。」他刻意加強蝶姐二字,故意用誘拐的方式將這個礙眼的小電燈炮引開,因為他想與花右蝶在辦公室單獨相處。
「真的嗎?」小桃一聽到黃劍時的話,雙眼立即閃亮亮,她沒聽錯吧?黃大哥要與自己來個下午茶約會,見他保證的點了點頭,她開心的露出笑靨。
「黃大哥,你不可以騙我喔,我在十樓等你喲!」她踏著輕快的步伐越過蝶姐身邊時,還刻意對蝶姐露出勝利的笑容。
右蝶無奈的低歎口氣,她發現小桃真的很迷戀這個男人,一直都將她當成大姐姐的小桃,在她這裡工作也有四年了,總是對她很敬重,直到這男人出現後,才讓她們主雇之間的友好關係隱約生變,男人果真是禍水!
辦公室的門關上後,她再也隱忍不住對他不爽的怒氣。
「你明明對小桃沒興趣,為什麼還要給她錯覺?」她質問,別以為她看不出他的壞心眼。
迭起修長的雙腿,黃劍時將背舒適的靠向椅背,眼神迷濛,狀似聽不懂她的質問。「錯覺?」難不成要她將話說白,他才願意承認?!
「你明明不喜歡小桃為什麼還要這樣逗她玩,小桃只是個妹妹,不像你是情場高手,有本事可以周旋在眾多女人之間,你為什麼要這樣耍她?」「喔。」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對她的質問根本不放在心上,他只是欣賞的看著她因憤怒而染紅的雙頰,很美,很艷,就像朵綻放的玫瑰。
「請你放過她好嗎?不喜歡她就不要給她過多的幻想。」掌聲響起,他豪放的鼓起掌來。「說得真好!這個老闆還真是盡責,管到別人的愛情事了,難道花老闆不知男歡女愛是件再自由不過的事嗎?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有對與錯,不是嗎?」如果小桃對他沒興趣,他還能利用她嗎?
「話不能這樣說,你可以對任何女人多情,就是不能傷害到小桃!」她與小桃情同姐妹,怎能看他這樣玩弄小桃的感情,她不准任何人這樣對待她所重視的人。
黃劍時站起身,走近花右蝶身前,而右蝶因他的逼近而退往牆邊,這男人長得太高大,讓她有股說不出來的壓迫感,黃劍時將她困在牆面與他之間,低頭看著她不畏懼的眼瞳。
「包括你嗎?」他的眼神對她表露愛慕之意,他從不知道要收斂自己的情感,只要他喜歡哪個女人,他就會像一頭在空中盤旋的老鷹非要逮到這頭獵物不可。
而她,就是他的獵物!
她不笨,對於他強烈的明示也不閃躲。
「我可以清楚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會變成你的獵物。」雖然她外表看似柔弱,但實則有顆堅硬不讓人隨意碰觸的內心。
「那你就更無權管我要如何利用你那情同姐妹的小桃。」他要挾。
「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利用她。」她信誓旦旦的對他說道,絕不准他傷害小桃。
挑了挑右眉,她還不懂嗎?如果她願意成為他的女人,那他就會放了那個毫無利用價值的小桃,只要她的一句願意啊!
他對她輕笑,那笑容又魅又野,讓右蝶不想被他的笑容吸引都很難,她不否認眼前的男人真的很有魅力,只要他隨便一勾眼就能讓人眩惑,但是,她的理智清楚的告訴自己,這樣的男人不是她要的!而她,也要不起!
他伸出大掌,著迷似的撫摸那水煮蛋似的光滑細膚,迷戀那柔軟的膚觸。
「請你放尊重!」右蝶對他那失禮的行徑相當厭惡,便伸手摑開他不請自來的手,但奇怪的是,她突然覺得一瞬間腦海裡好像閃過什麼情景,好像他的撫觸曾經在她的夢中出現過,但理智飛快的竄過她的四肢百骸,打醒她的不當幻想。
他輕笑。
「看不出來家貓也會變野貓啊,哈哈哈!」他反諷,笑聲豪邁刺耳的讓花右蝶想賞這個自負又驕傲的男人巴掌。
他走回辦公桌前,落坐在自己舒適又寬敞的辦公椅上,不到幾秒鐘的時間,臉孔立刻換回生意人的模樣,那個冷漠到令人害怕的黃劍時。
「別站在那裡,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請花小姐趕快將公事談完,好讓我有時間去和小桃小姐約會。」他說得愜意,但眼神裡淨是反諷,她愈是不讓他接近小桃,他愈是要挑戰她的界線,如果他只走正派路線,那他就不是黃劍時了!
他是惡魔,右蝶此時深刻的體認到這男人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