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清漪園由萬壽山及昆明湖所組成,廣大的翡翠綠湖佔了全園面積約四分之三,清晏舫矗立於湖畔,遠遠一看還以為是擱淺在湖畔的一艘富麗堂皇的兩層樓船隻,走近才知道這是一座由大理石所砌成的一座構思巧妙的石舫。
蝶格格坐在石舫的船身邊,她脫去腳下的花底鞋,將光裸的白皙腳丫泡入湛綠的湖水中,藉由水的冰涼消消炎熱的暑氣。
今日,她受邀前來參加固倫明月公主的生辰,會場上一群王公大臣及阿哥、公主、貝勒、格格們全都前來祝賀皇上最寵愛的公主生辰。
而她只是一位鎮國公之女,在所有格格群中等級最小,也不擅與人阿諛逢迎,不愛周旋在歡樂喧囂的場所,所以她與隨身丫鬟桃兒來到這座宮內的石舫納涼。
她一直都很喜歡這座美輪美奐的石舫,它雖是由石磚打造而成,卻與真的船舫極為相似。
「蝶格格,快將花底鞋穿上,等會要是被人給瞧見就糟了。」桃兒緊張兮兮的左右張望、四處把風,深恐格格的行徑會被外人給撞見,要是傳出去,對格格的名聲可就不好了。
蝶格格沒有穿上花底鞋的打算,兩手往後一撐,小腳大大方方的在水面上拍打起來,激起陣陣的白色水花。
「清漪園所有的人都在慶祝公主生辰了,這裡壓根不會有人來的。」她一點都不擔心她的消失會被人發現,她甚少來宮中,更別說有機會能來這座富麗堂皇的清漪園了。換句話說,根本很少人見過她這位格格。
所以說,她的存在,不過是可有可無。
「蝶格格,話可不能這麼說啊!要是沒有一萬,有個萬一那可就糟啦!」桃兒表情誇張的擠眉弄眼,右腳還不停的在地上跺,十足急壞了。
她不是故意要為難桃兒的,不過她難得來清漪園,與其將時間放在與他人周旋上,那還不如來逛逛這座古典優雅的清漪園。
「有事我會扛。」她都不擔心了,怎麼桃兒那麼擔心,格格不急,急死丫鬟。
「話可不能這麼說,蝶格格還是黃花大閨女,如果有不利格格的閒言閒語,可是會影響格格的婚姻大事兒呢,這可不成、這可不成。」桃兒喋喋不休的力勸蝶格格趕忙將花底鞋穿上。
蝶格格拍拍身旁的空位,要桃兒過來坐下,陪她一同泡泡腳。
「水很涼,很舒服喔。」她笑得像朵綻放的玫瑰。
「蝶格格。」桃兒低歎,格格平日看起來行為得體、溫柔婉約,怎麼今兒個脾氣拗得如牛似的,任憑她說破嘴皮子,格格還是不為所動。
蝶格格芙蓉般的白皙面容漾起甜笑,頰旁的小梨窩淺淺陷下,清秀的面龐雖不是艷麗驚人,但她的甜笑卻深植人心。
「桃兒渴了吧,喝個水、歇個腿。」「格格,你別用笑來打發我。」桃兒顯然不買她這個帳。
「呵呵,桃兒真聰明,你瞧,這片湖好美啊!」她喜歡這片綠湖,光是看著這片平靜的湖面,感受陣陣吹來的微風,她的心情就好好喔!
桃兒見格格如此堅持,知道以格格的牛脾氣是怎麼也不為所動,只好作罷。
「蝶格格,我去前方瞧瞧。」「桃兒真好。」蝶格格揚笑。
等桃兒離去,她愜意地潑起水花,玩得不亦樂乎。
另一端,騎著黑色駿馬的男人,遠遠就瞧見一位坐在清晏舫上,用白玉般的蓮足拍打著水花的女人。
白皙的蓮足,忽而露出水面、忽而浸入水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看了多久,只知道從這位姑娘到石舫時他就撞見了。
瞧這位姑娘的穿著打扮儼然是位格格,可他怎麼從沒在宮中見過這位格格呢?她,是誰?
就在他沉思之際,馬兒突然被一聲巨響給驚擾,馬腿一揚,馬聲嘶鳴,坐在舫邊的蝶格格及站在前方的桃兒都聽見了,兩人循聲探去。
水瑩般的眼瞳正巧對上一雙墨黑的鷹眸,他與她,四目交接。
穩住馬身,安撫了馬兒,看了那位格格一眼後,男人快速駕馬離開湖畔。
而蝶格格只是愣愣地看著那位男子在馬上的英姿,他是誰?那雙眼眸,凌厲得像是能看穿她。
而在前方的桃兒拉著裙擺,忙不迭地咚咚咚地趕來。
「糟了糟了,蝶格格啊……這可怎麼辦才好?被瞧見了!」她真後悔自己剛才怎麼不堅持要格格穿上鞋,這下可好了,不僅被人瞧見,而且還是被個王爺撞見。
蝶格格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老神在在的將花底鞋穿好,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方纔的行為有何不妥。「那位男子是誰?瞧他的服裝,是貝勒爺嗎?」「他才不是貝勒爺,他是當今聖上的皇弟,瑞親王,愛新覺羅。劍時。這下可慘了,被王爺給瞧見了,是要砍頭的。」桃兒焦慮得左蹦右跳。
「呵……沒那麼嚴重吧,又不是犯了什麼天大的罪。」她被桃兒的話給逗笑。
沒想到,他就是瑞親王啊,她曾聽說這位王爺我行我素,長年在塞外披戰袍掌管鑲紅旗,替大清締造多起汗馬功績,是聖上眼前的大紅人。
相對的,他那我行我素的個性也在朝廷上得罪不少人,擋了很多大臣的財路、樹立許多敵人,沒想到今日一見,這位王爺竟年輕得不可思議。
這位王爺少了一般王公貴族的嬌氣,那雙眼瞳,強悍得像是不容許任何人反抗他似的。
「格格啊,你還笑,大禍都臨頭了,你還笑得出來。」「回府吧,桃兒。」她悄然一笑,一點都不擔憂。
「蝶格格……」真沒想到他是王爺。「他很年輕。」「蝶格格,你在說什麼啊?瑞親王年不年輕與這事兒又無關。」唉呀!她可真是服了蝶格格了。
花家的早晨總是鬧哄哄的。
大圓桌上擺滿了花母為全家人準備的愛心早餐,空氣中洋溢著火腿香、蛋香、奶香。花家之主的花父每天早晨必看早報,而三名寶貝女兒也總是很愛惜光陰,趁一日最精華的時段彼此「溝通」,培養「感情」。
「大姊,這是我的耶!」花弄影伸長手要拿那片剛烤好的土司,可惜手短的花弄影被身高一百七十幾公分的花飛雪給一把搶走。
花家大姊直接將那片土司塞入口,擺明這片土司是她所有。
「媽——你看啦!花飛雪搶走我的土司啦!」花弄影氣得向花母告狀。
「喂喂喂!搞清楚鑒識官繁忙的工作豈是一名大學生能夠比擬的,所以我比較需要營養啦!」花飛雪翹高二郎腿,看著早晨的日報。
「什麼啊?」花弄影鼓起腮幫子一臉不服氣。「我也半工半讀好不好?又不是閒閒沒事的大學生。」她每天可是去計算器工作室打工,哪像花飛雪說得一無是處。
「你不是被FIRE了嗎?」花飛雪挑釁應道,又大口喝了牛奶。
「我……我、我……」她氣得牙齒打顫,被花飛雪說到痛處,讓她無法反駁。
「我什麼我啊,被FIRE就被FIRE,只能說那家計算器工作室的老闆有眼,早點把你這個燙手山芋脫手,如果再繼續僱用你,可能會害他們工作室倒閉,最後關門吃自己吧!」花飛雪說得漫不經心,可是卻句句重傷了花小妹敏感易碎的心。
花弄影帶著一泡淚,十分委屈。
「哭囉哭囉,我花飛雪怎麼會有你這麼愛哭的妹妹啊?」她轉過身,朝正在廚房裡忙東忙西的花母大吼:「媽——花弄影是你撿來的對不對?」「你……你、你好過分喔……」一向淚腺發達的花小妹被花大姐氣出一泡淚。
「贊!媽,你的手藝愈來愈好囉!」花飛雪壓根沒將花小妹的嚶嚶啜泣看在眼裡,逕自啃她手裡的火腿蛋土司。
「好了啦!好了啦!飛雪你就少說兩句,每天早上都要和妹妹鬥嘴,真不知是你們感情太好還是太差。」花母手裡捧著一碗熱豆漿走了出來。
「當然是太差!」花飛雪與花弄影兩人齊聲吼道。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撇過頭,繼續吃著早餐,誰也不想和對方說話。
「你們兩個真是的。」花母貼心的替大家盛豆漿。
「喏,右蝶,怎麼一早就在發呆?」花母細心的發現到二女兒今天竟反常得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吃著早餐。
「嗄?」右蝶被母親的叫喚給驚醒。「沒有,只是昨天工作有點累。」她勉強擠出笑容,希望母親別太擔心。
其實她一早醒來就不斷回想昨晚的夢,她怎麼會夢到那麼奇怪的夢,夢裡的她好像是位清朝格格,而夢中男人的長相她已忘了,現在任憑她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右蝶,累的話就請假休息個幾天,別累壞身體了。」花母擔憂的看著她那蒼白的臉蛋,右手關心的貼上她的額頭。
「對啊,二妹的身體本來就很虛弱,是該好好補一下,哪像某人壯如牛、蠢如豬。」花飛雪故意指桑罵槐。
「媽——你看啦!花飛雪又在罵我。」花弄影不依的對母親嚷嚷著。
「好啦!好啦!」花母簡直被她們兩姊妹搞得哭笑不得。
而坐在她們中間的花右蝶,只是揉揉太陽穴、擰起眉心。「我去上班了。」放下手裡未吃完的早餐,她巴不得盡快出去透透氣。
「黃劍時……劍時……」一聲聲甜軟的女音輕輕地竄入他的耳膜。
虛無縹緲間,黃劍時幽幽地從催眠中轉醒,睜開豹眸,眼簾內逐漸映入一張清麗的絕色容顏。
「醒醒……劍時……怎麼樣?」那位女子十分清靈,整個人的氣息好像與世隔絕。
黃劍時揉揉額間,有點沒辦法接受剛才被催眠時所進入的情境。
「看到了什麼?」女子伸出白皙的柔荑搭在他的掌心,輕淺的漾起一抹微笑。
他蹙起濃厚的劍眉,一臉不可思議。「看到了……王爺?!」「王爺。」女子笑得意有所指,好像他剛才所見到的情境,她全都瞭如指掌。
「水鏡,你到底在賣什麼關子?」黃劍時拉開被單,橫過手臂拿了桌面上的礦泉水灌了起來,他真不該接受水鏡的提議做什麼催眠。
略顯蒼白的嬌柔面容緩緩搖頭。「你還沒說完。」她聲音軟綿地催促黃劍時告訴她方才進入催眠中所見的情景。
「沒什麼。」黃劍時隨意敷衍,並不想回答水鏡的問題。
說什麼接受她的催眠就能看見自己的前世,他是瘋了,才會聽水鏡鬼扯。
他早知水鏡天賦異稟,擅長替人以催眠的方式進入前世。但今天,他是得了什麼失心瘋才會接受她的催眠,呿!不該這樣做的。
「回家。」撈起沙發上的黑色外套披在肩頭,他準備打道回府。
「劍時,夢中的王爺是你。」踩著白皙的雪足追了出來,水鏡根本不打算放了他。
轉過狂肆又充滿男人味的臉龐、豹眼微瞇。「水鏡,你的催眠少拿我做試驗,今天是特例,不會再有下次了。」他厲聲警告,對於剛才的夢境嗤之以鼻,就算他前世是名王爺,那又如何?
今世是今世,與前世又有何干?他這人最討厭什麼怪力亂神,要不是看在水鏡是他從小到大的朋友,他才不會容忍她的放肆。
「有看清夢中的格格嗎?」她依然沒將黃劍時的要挾放在心上,執意要他回想方纔的情境。
「什麼格格?少拿這些古言古語來誆我。」穿上鞋,不想再與水鏡談論這個沒營養的話題,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劍時……我不會害你的。」水鏡朝他幽幽一笑。
「夠了,你今天是怎麼搞的?淨說些莫名其妙的鬼話。」他啐了一聲,瞟了她一眼,打開門離去。
看著緊閉的門扉,水鏡喃喃的說道:「我會讓你想起一切的。」先創國際股份有限公司偌大的經理辦公室,裡頭的陳設與外面的員工辦公處顯得格格不入,風格強烈的色調,讓看過的人印象深刻。
好有個性的辦公室啊!這是花右蝶踏入辦公室內的第一個想法。她去過無數家公司、進過無數個辦公室,獨獨現在腳下踩的地方,特別到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聽說,這家公司是為了迎接他們從國外特地聘請回來的品牌經理,所以她與花店的員工小桃捧著一盆劍蘭,將這家公司訂購的盆栽送來。
「蝶姐,這裡會不會佈置得太誇張啦!」小桃賊頭賊腦地東張西望,總覺得手裡的盆景與這裡的佈置顯得格格不入。
花右蝶並未響應,掃視了一圈,約二十幾坪的辦公室,黑色的地毯搭上黑色的牆面,這裡全都是用黑色為基底,最突兀的是這裡竟放了張超大、超豪華的金色龍椅,儼然就像黑暗地府的皇帝那般君臨天下。
她開始有點好奇擁有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到底是什麼人。
「小桃,將盆栽放下吧。」「蝶姐,這裡好酷、好炫喔,搞不好是位大帥哥經理喔!」小桃開始少女式的幻想能夠和辦公室的主人譜出一段甜蜜戀曲。
花右蝶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小鬼,別亂想了。」小桃的年紀與她小妹花弄影相仿,就像她妹妹一般。
「蝶姐,我有點想噓噓耶!」她扭捏地扭動身子。
「女孩家說話別那麼直接,快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她輕捏小桃那張嫩呼呼的俏臉蛋。
「那我快去快回喔。」小桃眨眨眼,便轉身跑了出去。
花右蝶一個人獨留在這間辦公室內,開始打量起這裡的佈景及裝飾。
她的確對這間辦公室的主人充滿好奇心,這裡既然是要辦公的地方應該要裝潢的典雅大方才對,但眼前的地方,一點都不像一家正派公司的辦公室。
她走向窗前欣賞那片黑色的百葉窗,真厲害,連白色的百葉窗也能弄成黑色,她旋開百葉窗扇,讓外頭金燦燦的光線透射進來,照得一室白亮。
她居高臨下看向窗外的景色,車水馬龍的路面擁擠成一片,真不知從這俯瞰外面的塵囂世界是種折磨,還是一種另類的享受?
就在她看著窗外沉思片刻時,突然感受到身旁有人,而且靠她靠得很近,她不敢妄動,神情戒備。
是小桃嗎?
不不不……這身後的高度不像是身高一百六的小桃,而這人的身高似乎也比她高出許多,那會是誰?
她很害怕卻不敢轉身,身後的壓迫感讓她不知該如何應對。
黃劍時一進入他的辦公室就看見有位女子站在落地窗前,而他則刻意不出任何聲響,站在她身後。
這女人真敏感,他都那麼放輕步調了,她竟然還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突然,他玩心大起的在她頰邊吹氣,好玩的想看看這位小姐的反應會如何?
花右蝶驚愕的微微聳了下肩,後方挑釁地在她耳邊吹氣,讓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立持鎮定,並強壓下想轉過身怒罵那位登徒子的衝動。
小桃小桃,你到底跑去哪了?花右蝶期待有人能夠適時出現來解救她。
黃劍時這回更大膽了,伸出他那頑皮的舌尖輕舔一下她的耳垂,他不信他都這樣做了,這女人還能硬撐。
花右蝶這回再怎麼驚恐都不得不去面對,她摀住耳朵、轉過身,詫異不解的望著眼前高大的男人。
及肩的黑髮全束起來,露出他那剛毅有型的臉龐,而那黑湛湛的眼神就像潭千年池水般,深幽得看不出這男人是好是壞。
高挺的鼻樑,搭上那薄薄的嘴唇,唇角還似笑非笑的輕揚,這男人就像這間辦公室,突兀得令人印象深刻。
她深蹙眉,疑惑的看向他,那雙眼,她、她好像曾經見過……「我認識你嗎?」黃劍時一看到她轉過身來的那一刻,一種曾經在哪見過的感覺便湧上心頭。
這不是她想要問的話嗎?怎麼反倒被眼前的男人捷足先登。
「你不認識我,我也沒見過你。」花右蝶刻意略過他的眼神,這男人的眼神未免太放肆了。
「是嗎?」黃劍時對她的否認感到不解,他們真不認識?
「我只是負責送花的花店小姐,請簽收。」她拿出簽收單要他簽收。
看了一眼身高到他肩膀的小女人,清麗白皙的臉上鑲著一雙水光眼眸,這雙眼彷彿有好多的話想和他說似的。
他輕笑著,而他的笑靨迷眩了花右蝶,有一瞬她看傻了眼,不過很快地,她立刻回神並未失態。
「可以吻你嗎?」右蝶瞠大眼,以為自己聽錯,這男人有毛病啊?她抽回單子,轉身就想逃。
「只是個吻,不介意吧?」他聳聳肩,壓根不覺得自己的要求有多麼不禮貌,他行事向來我行我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對你來說只是個吻,對我來說卻不是!而且,你只是一位不禮貌的陌、生、人!」她白了他一眼,巴不得能立刻離開這裡。
這時,小桃一進門就看見蝶姐正與一位好有男人味的男子談話,讓她忍不住湊上前想認識那位男子。
「哇嗚!先生你好,你好帥喔,我叫小桃。」小桃一看到帥哥眼睛立刻發亮,走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身前,迫不及待伸出手想釋出善意。
花右蝶的臉簡直綠了。「小桃……」黃劍時並未與伸來的小手交握,反而執起小桃那只白嫩的小手,禮貌性地在那潔白的手背印上一吻。「小桃小姐您好,敝姓黃,名劍時。」他在輕吻的同時,還將眼神掃向旁邊那眼睛正在噴火的女人。
這男人真是討厭!
右蝶氣沖沖地拉住小桃的手,硬是要將她拖離這裡。「小桃,走啦!別在這裡丟人現眼。」「黃先生,有空吃個飯啊……」小桃被花右蝶硬是拖了出去,眼神還是戀戀不捨的朝黃劍時的方向望去。
真是個超有男人味的大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