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清羽一瞬間腦子裡轉過無數個念頭。
他吻我?媽的他吻了我!
他為什麼要吻我?他是同性戀?他要試探我?懷疑我是雙兒?不不,他這麼聰明的人早知道我不是雙兒了。那是為什麼?太子?還是樓相?
樓清羽冷冷的盯著他。
感受到他的冰涼與無動於衷,迦羅炎夜離開他,抿了抿唇。
"沒有人告訴過你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嗎?"
樓清羽冷道:"沒有人告訴過殿下接吻要看對象嗎?"
"沒有!"迦羅炎夜越發覺得他有趣,"我想吻誰就吻誰。"
樓清羽有些挫敗。
可惡的強權社會!
"如果二殿下吻夠了,請放開我,你弄疼了我的手。"
迦羅這才發現剛剛換好藥的手臂又隱隱露出血跡,連忙鬆開手。
樓清羽冷冷地道:"我困了,要睡了,二殿下請自便。"說完往裡躺了躺,翻過身不再理他。
迦羅炎夜望著他的背影,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這個人,比想像中的還有趣。
第二天一大早樓清羽便被人從床上拉了起來,準備返京。迦羅炎夜讓人給他騰出了一輛馬車,慢悠悠地跟在大軍後面進城。
樓清羽還是第一次見到古代的軍隊。雖然只有三千人,卻整齊有素,效率驚人。進入城門的時候,更是受到四方百姓的熱情歡迎。
看來迦羅炎夜不僅治軍有方,也甚得百姓愛戴,在民間有少軍神之稱。之所以稱呼他『少軍神',是因為大齊國已經有一位聲明遠揚的軍神天威將軍赫戰連,迦羅炎夜還是在他手底下從小軍校升上去的。再來迦羅炎夜今年不過一十九歲,按照大齊國律還未到舉冠成年的時候。
不過從那傢伙身上當真看不出十九歲的模樣,若是原來那個樓清羽,恐怕兩個加起來都不夠。
古代人比較早熟,何況又是出生在皇家,根本不是尋常百姓可以比擬。樓清羽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還覺得有些心驚。他在這裡重生後再不想捲入任何是是非非,只想做個普通人安然享受人生,可是偏偏事與願違。這個身體的父親是堂堂一國之相不說,來到京城短短一個月,已經漸漸捲入這個國家的政治權利中心,就算他不想,樓競天早晚有一天也會把他推到朝堂上,去做樓相的兒子應該做的事。
迦羅炎夜後來沒再為難他,天亮醒來的時候他人已經準備出發了,馬車直接把他送回了樓相府。
拜這傷所賜,樓競天給他放了長假,傷好之前可以不用讀書。樓清羽長舒口氣,終於可以從那堆複雜艱澀的古文中脫離出一段時間。不過他卻警覺到這個身體的鍛煉程度仍然不夠,必須盡快恢復以前的速度和力量,不然哪天再有迦羅炎夜那樣一箭射來,說不定就小命休矣了。
好笑的是,這半個月來太子和二皇子好像比賽似的,都是一堆一堆的補品往他這裡送,不過幾日就把他的倚瀾院塞得滿滿的。這件事不僅驚動了樓相,連皇上都驚動了,聽說在朝堂上還向樓相過問過他的傷勢,又送來一堆東西。一時間人人都知道樓丞相還有個小兒子,甚得皇上和兩位皇子的喜愛。
"三少爺,外面有人要見你。"
"不見。"
樓清羽躺在籐蘿樹下乘涼,左手慢慢扇著扇子,秋兒坐在右邊給他剝著葡萄皮。
這些日子他也從樓清揚那裡瞭解了一些情況。迦羅真明是已經過世的前皇后的兒子,軍神赫戰連是他舅舅。迦羅炎夜則是當今皇后的親生子,外公是當朝太師蔣彥,與樓相平起平坐。二位皇子小時候原本關係親厚,但後來不知為何漸漸疏遠起來,自炎夜參軍之後更加惡化,朝堂上有些人已隱隱看出了苗頭。
"太子殿下性情寬厚,為人溫和,原本對這個唯一的弟弟多有容讓,但他二人的關係涉及國家根本,已有人多次建議太子讓皇上撤掉二皇子的軍權,太子一直遲遲未下決心。前幾日不知怎麼,突然在早朝時提出將二殿下調回京城常駐的建議。皇上猶豫了一下,同意了。"
樓清羽聽樓清揚這麼說,擰了擰眉頭,心裡明白迦羅真明是因為迦羅炎夜上次私去獵場之事而心生縫隙。為了不想再次加在他們之中當炮灰,前幾日太子來看他時都以傷勢未癒需要休息為借口沒見。昨天又來了一次,正好他剛喝過藥,便乾脆躺在床上裝睡,避了過去。此刻外面有人求見,想必又不知是哪裡來的人想和他拉關係。
"三少爺,他說您知道他是誰,會見他的。"
"怎麼?又是哪位貴客?"
"他說姓沈,是二皇子手下的軍醫。"
"哦?"樓清羽想了想,道:"那就見見。請他到客廳來。"
這沈軍醫醫術還是不錯的,給他起箭時動作利落,抱扎的也很好,那天晚上還打著哈欠來給他換過藥,回府後又特意送了醫囑過來,算來不能不承幾分情。
樓清羽來到客廳,沈秀清笑瞇瞇地站起身,向他行禮:"樓三公子身子可是大好了?"
樓清羽這才看清沈秀清的容貌,見他也就二十一二的年紀,儒雅風流,笑起來嘴角處還有個酒窩。
"沈大夫,當日多謝你了。"
"哪裡哪裡,都是我做大夫的本分。說起來,還是三公子受了無妄之災。"
看來他是知道事情經過的,樓清羽笑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沈大夫看不出來我都胖了一圈麼?"
沈秀清仔細打量他一眼,笑道:"還真是胖了點。不僅如此,個子好像也長高了些。"
樓清羽眼睛一亮:"真的?"他這幾日吃的大補之物沒有十斤也有八斤,難不成這身子真是虧嘴,鍛煉不夠要用食補的?
沈秀清道:"三公子這個年紀,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嘛。"
"沈大夫不要客氣,咱們年紀差不多,喚我清羽就好了。"
"既然如此,清羽也請喚我秀清好了。"
二人相視一笑,大有言談契機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