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哥,你恐怕還不知道罷!]QQ裡面的八卦女同事又開始傳道授業解惑。
[啊?]
[鄭文森的事啊!]
劉一笑原本隨意閒坐的身體立刻坐直起來。來了,來了,他就知道出事了。
[他出什麼事了?]
[真叫人難以相信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哦,聽說,有人曾經親眼看到,鄭文森跟一個男人去開房間啊∼上帝啊∼-0-!!]
像是頭部被被人抓住,然後狠狠的撞在水泥牆上般,劉一笑只覺眼前一片昏暗。
鄭文森跟一個男人去開房間?
不可能?不可能!
假的,假的,全部是假的。
[胡說八道!無稽之談!是誰那麼缺德,在那裡亂傳!]
[哎,大家都這麼說嘛又不是我一個人說。]真是好心沒好報啊。
劉一笑突然想到什麼,那個男人會不會是
[哦,那他們有沒有說,那個男人是誰啊?]
[不知道∼你等一下,我再打聽打聽]
突然感到如此的沉悶,劉一笑煩躁的打開旁邊的窗戶。
這夜晚的城市,縱然燈火輝煌,卻照不亮他內心深處的灰暗。
而俯望著這一城的夜色,這濃密交織的燈網恰似他生命中注定的那張讓他無法逃脫的命運之網。
鄭文森
這三個字像是被最鋒利的刀尖狠狠的深深的刻在他的心臟上。
QQ又滴滴的跳動著,歡叫著提醒著他。
[笑哥,問了很多人,大家都說不知道難道真的全是別人編出來的麼?]
劉一笑腦海裡浮現著文森那蒼白的臉龐,恐懼退縮的眼睛,緊抿著的雙唇彷彿只有他才能聽到那無聲的呻吟和痛苦的哀泣。
縱然這一切全部是真的
但是——
[大概是別人看他好欺負,造謠解悶來著。看你們把文森前輩折騰成什麼樣子了,明天跟他好好倒歉!]
[是這樣子麼不要了罷= = ]
無法再多說什麼,因為他根本不能再想其他的事情了。
他的整個靈魂都在咆嘯在嘶吼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劉一笑的手不由的摸上還紮著繃帶的胸膛。
杜輝?是你麼?真的會是你麼?
那個曾經和他大打出手的男人,他終於得到了麼?
還有鄭文森,你真的跟杜輝在一起了麼?
無論是誰,林麗珍也好,王景燕也好,或者其他任何一個女人也好,為什麼要選擇他呢?
為什麼要選擇他呢?
他寧願文森選擇任何其他的人,也不願意是杜輝。
不會是杜輝,絕不會是他。
全部都是假的,全部都是!
而此時此刻的鄭文森來到了二嫂的家門前,他躊躇著掙扎著,在燈光下自己的陰影裡躑躅著。
父親恐怕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這件事罷,他又怎麼能讓荒唐的一切告訴一個毫無防備的老人。
見到母親又該如何開口呢?
他無法回應母親的話,他做不到。
縱然在這幾日裡,沒有熟人願意跟他說一句話除了劉一笑,大家都避開他躲著他,彷彿他是一個愛滋病患者。
他又拿出手機,再一次查看,有沒有短信發過來。
那個人在幾天前就發來短信,說自己已經結束了培訓快回來了。
但是,卻沒有來找他,到後來連短信也沒發過來了。
在這麼艱苦的時刻,他每時每刻都期盼著他的出現,但是——
那人是不是發現了他的困境,以他做為榜樣,然後終於恍然大悟了呢?
那人是不是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去,然後昂首挺胸,堂堂正正的做人呢?
到最後,只有他一個人艱難的推開荊棘,拖著遍體麟傷的身軀孤獨的走到人生的盡頭?
鄭文森,你到底做了什麼?
這樣的人生為什麼讓你弄得如此的糊塗?
一團的糟。
生命旅途上的燈熄滅了,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克服了怎樣的恐懼,顫抖著打開了門,才發現,那不過是一片的昏暗的天地,暗色的天,灰色的水,荒蕪的土地,四下茫然,不知該何去何從
他無法再回頭,縱然回頭也只是一片的蒼茫。
像一個瞎子,四處摸索著,跌得頭破血流,然後
然後,墜入那無盡的深淵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