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森原本就喜歡安安靜靜的,縱然只有他一個人,也能自得其樂。
但是,現在的安靜,叫他實在難捱。
"鄭老師鄭老師"旁邊一個怯怯的聲音低低的已經叫了好幾聲了。
鄭文森以為自己重聽了,他帶著訝異的神情望著眼前的女同事,就在昨天之前,還避著他如同看到蟑螂一般。
不由的臉上微微一紅,他神情緊張,拘謹道:"原來是彤彤啊,有什麼事麼?"
這個年輕的女孩子個性開朗,但是非常八卦。他不由的擔心,會被問到難以回答的問題,諸如那些尷尬的問題。
彤彤咬著下唇,尷尬一笑:"今天中午在國際大酒店給笑哥辦的接風洗塵宴,包廂是5011,知會文森老師一聲。"
下意識的,鄭文森擺擺手:"中午我還有事,恐怕——"
如果有他在場的話,可能會讓這個氣氛熱烈的歡迎會變得冷場。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大可不必去了。
"啊?"彤彤愣住了,連忙看向不遠處的劉一笑,暗暗的詢問。
怎麼辦?
劉一笑根本已經聽見了,他走過來,故意用開玩笑的語氣道:"什麼事比歡迎我更重要?如果文森前輩今天有事,那我們明天再辦好了,彤彤可以退訂,改成明天好了?"
"那要打電話問問看"
聰明的女人馬上附合。
鄭文森睜大了雙眸,心裡萬分的清楚,劉一笑分明想要化解他如此難堪的局面而已。
眼前這個大男孩,剛進公司時,那爽朗的笑聲,英氣的面容,這一切彷彿還歷歷在目。
只是現如今的他,笑容背後隱藏著憂鬱,開朗的神情隱含著無盡的落寞。
他不再是一個男孩,不再是了。
鄭文森無奈的答應了,他怎麼能拒絕這樣的好意,在他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事實證明了,有他在果然有些冷場。
唯一的笑鬧聲也是劉一笑極力維持的,但明顯有些力不從心。
他不禁讓別人尷尬,更讓自己難堪。
十人份的桌位,因為科室只有七個人,所以,在鄭文森落座的兩邊都空著,不免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原本劉一笑想坐在鄭文森身邊的,奈何,二個女同事,一左一右夾擊著他。
美其名曰,為了迎接同事,要犧牲色相,當一回陪酒女郎。
不僅如此,有人開始敬酒,但獨獨漏掉鄭文森。
時光還是一樣的難捱
這時,有人輕輕的敲門,不等大家回神便立刻進來了。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來人的身上,鄭文森也不例外。
顯然,在場的所有的人都不認識來人。
那人笑吟吟的來到桌邊。
一雙桃花眼四下盼顧,眉宇間隱隱有種風流的韻味在婉轉流蕩。
他未語先笑,極其溫柔的問道:"哪位是鄭文森啊?"
如此清雅磁性的聲音,聽者無不神魂蕩漾。
他目光所到之處,二位女士早已心跳過百,面紅耳赤了。
但是當所有人的意識到他所問之人時,目光又急聚到就坐在靠門最近並且背對著門的鄭文森的身上。
"我是"鄭文森還未說完,來人已經低下腰,目光細細的打量著鄭文森的微側的臉。
那雙桃花電眼彷彿真像會說話又會吃人一般。
不知道為什麼,鄭文森臉脹的通紅。
"你好,我是徐正倫,你可以叫我阿倫(情聖,這就是情聖)——原來你就是鄭文森啊還不錯——"
"我是杜輝的朋友——"他用只能鄭文森一個人聽到的聲音輕輕的低喃著,像情人的細碎的愛語,接著他站直了身體,從口袋裡掏出一疊名片,擱到了桌子上,"大家好,我是移動公司的,是鄭文森的朋友,大家有什麼辦理套餐業務的或者其他不懂的地方可以打我電話——"
千萬不能讓杜輝知道,他連這種時刻還不忘拉業務做廣告
他又伏低身體,輕聲笑道:"溝通從心開始——記住它!"
在眾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倫哥優雅的退場了。
包廂裡一陣靜默,終於徹底的冷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