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子站在菜園裡,拿起葫蘆水瓢從木桶裡舀水澆菜。
她慢慢地澆著水,每一株菜都澆得很仔細,因為現下她每日都有大把的時間,不知該怎麼打發。
若不找些事來做,便會胡思亂想,屆時又要惹起一陣愁緒與相思了。
她害怕,害怕自個的心思苦苦惦念著那人,每想一回,心總要揪疼一次,她受不了啊,所以總要找些事情來做,轉開心思。
以前不曾劈過柴、種過菜、洗過衣,現下這些她都會做了。
這半年來,她還跟庵裡的一位師父學會了雕玉,雕玉的時候務求專心一致,不能分心,否則稍有偏差,那玉便會雕壞。
她剛學時,雕壞了不少玉石,現下手法較為純熟了,已能雕些動物的樣子。
花了半個多時辰澆完水,走進尼庵,教她雕玉的師父遞給她幾塊小玉石。
「適才有位施主拿了塊玉,讓我幫他雕尊菩薩,這些小的玉石我用不著,你拿著,看有沒有想雕的東西。」
「謝謝師父。」她接過那幾塊手掌大小的玉石,回到她住的廂房,在桌案前坐下,把玩著那幾顆粗糙的玉石,構思著要雕些什麼好。
攤開紙,她拿起筆,在上頭隨意畫著幾種動物的模樣,有鳥、有狗、有猴子還有馬。
看著馬,她不禁想起秦嘯凌十五歲那年首次出征,立下大功時,皇上賜給他一匹能日行千里的駿馬,她還記得他好喜歡那匹馬,一得到馬兒,便興匆匆的跑來向她炫耀。
那馬兒的名字,還是她取的,叫驚雷。
她按著心口,那兒因想起往事而微微揪疼。
一憶起往事,思緒就停不下來了,她不由得恍惚的想起她與他這段錯纏的情緣,想起兩人之間的點點滴滴。
在她十二歲那年,家鄉寧州突遭疫癟襲擊,短短不到一個月便病死了不少人,一時之間人心惶惶,而她的父母也在那時相繼染病去世。
遽失雙親的她,雖然上有六位姐姐、一位兄長,但六個姐姐均已嫁為人婦,七哥醉心武學,長年飄泊江湖,行俠仗義。
父母過世時,七哥祈翔是回來了,可卻沒有久待的打算,但又不能置年僅十二歲的她於不顧,因此勉強在家待了一年。
翌年,在取得大姐祈琴的同意後,七哥便將她送至王府,由大姐代為照料,直到她出閣為止。
這錯纏的情緣,該就是從那一年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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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時節,騰王府裡百花齊放,一片奼紫嬌紅中,數十株值在半月池畔的楊柳迎風飄揚,池心裡則碧波蕩漾,一派春色融融的景象,美不勝收。
初來乍到的祈淨,眉目之間猶透著一絲痛失雙親的哀戚之色,眼前的美景並未能使她心情愉悅。
她攀爬上池畔附近的一株橄欖樹,坐在綠葉茂密的枝橙間,眺看著在半月池裡戲水的水鳥。
眸光不經意瞟見兩個人影朝這兒走近,她擰超柳眉,不悅的憶起前日初來嘴王府遇見秦嘯凌時,他那副得意猖狂的嘴臉與對她撂下的話——
「臭丫頭,你現下來到我的地盤,就要聽我的,再敢跟我作對,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以為是自己想來這兒的嗎?若不是七哥一直央求她過來,她寧願一個人待在祈府,也不要來這兒呢!
騰王府有什麼了不超,再富麗堂皇、金碧輝煌,她也不稀罕,她最想待的地方還是她的家……憶及已辭世的雙親,她忍不住紅了眼眶,不想讓人瞧見,她悄悄爬往更上層的樹啞間,隱身在繁茂的忮葉浬。
不久,那兩人經過樹下,她聽見身著月白色錦衫的秦嘯凌出聲問:「秦文,我早上吩咐你去辦的事,辦得怎樣了?東西到手了嗎?」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倨傲的跋扈氣息,臉上有著目空一切、唯我獨尊的霸氣。
遲疑了下,秦文答腔,「稟少爺,我今早過去時,他們已連夜離開了。」
聞言,他斜飛入鬢的濃黑劍眉高高揚起,怒叱,「你是怎麼辦事的?連隻鳥兒都弄不回來,這麼沒用!」
「屬下無能,請少爺息怒。」秦文欠身說道。
「杵在這兒做啥,還不快滾去把人給我抓回來,沒帶回那隻鳥,就不要回來見我!」
「是。」不敢違逆蠻橫的小主子,秦文恭聲應道,旋身離開。
他一離去,秦嘯凌陡然遭到暗器襲擊。
他利落的連忙閃避,但朝他射來的暗器多得讓他一時措手不及,臉上不慎挨了一下,他惱怒的伸手抓住其中一枚,一瞥之下,發現竟是一顆未熟的青橄欖。
他舉袖掩住臉,瞇緊眸子朝上頭的那株橄欖樹望去,隱約瞥見枝葉裡隱藏了一抹身影。
他咬牙吼道:「你這個臭丫頭,誰給你的狗膽,敢用橄欖砸我,還不給我滾下來!」整個王府裡,膽敢對他這麼無禮的人只有祈淨了。
「哼,有種你上來呀。」知他懼高,不敢爬樹,祈淨手裡摘了一堆青橄欖,下停的朝他扔去,恨不得把他給砸得滿頭包。
她心情不好,又見他在欺壓人,一時看不過去,便想教訓教訓他。
「好,有種你就一直待在樹上別給我下來。」秦嘯凌陰惻惻的冷笑,站到遠處以避開她投擲過來的橄欖。
瞟見地上落了一地的橄欖,他彎身拾起幾枚,朝她扔回去。
沒料到他會反擊,樹上的祈淨一時無處可逃,且他不論在力道或是準頭都比她好上太多,丟過來的橄欖幾乎每個都砸中她,她氣得跳腳嬌斥,「你沒本事爬上樹就學我,孬種。」手裡連忙採摘更多的橄欖扔他。
秦嘯凌惡笑道:「你不下來,我就砸到你下來為止。」
一時之間只見青色的橄欖滿天亂飛。
你來我往的僵持了一陣,她累了,他也厭煩了,一念閃過,秦嘯凌詭笑的取出火折子,一步步朝樹下走來。
「你要做什麼?」祈淨見狀心頭一驚。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我要燒了這棵樹。」不信這樣還不能把她給逼下來。
「這樹好端端的又沒惹你,你怎麼能這麼做?」她怒斥。
「它是沒惹我,可爬在上頭的人惹火我了。你若再不下來,我就一把火燒光它,看你還能在上頭待多久?」他得意揚揚的準備點火燒樹。
「不准燒!」她怒氣沖沖的抱著樹幹滑下來,怒目瞪他,厲聲喝道:「你這大逆不道的混蛋,不僅胡作非為,竟還想燒樹謀害你姨母我?!」
瞧她居然有模有樣的擺出長輩架子訓斥自己,秦嘯凌一臉的鄙夷。
「姨母算哪根蔥?你又不是我娘。」就連爹娘的話,自己都未必肯每件都聽了,憑她就想教訓他,簡直是笑話。
見他不僅沒有稍加收斂,還一派傲慢囂張的模樣,祈淨怒聲道:「我可是你的長輩,你敢對我無禮?」
「在我眼裡,我的長輩只有父王與我娘,其它的人我一概沒放在眼裡。臭丫頭,我只知道你現下站在我的地盤上,還敢這麼囂張,看我……」
「嘯凌、淨兒。」
瞥見大姐走過來,祈淨當場收斂怒意,出聲喚道;「大姐。」
祈琴正要開口,便看見滿地的橄欖。
「咦?地上怎麼落了一地的橄欖?」
祈淨粉唇綻起一笑,隨口說;「就是呀,我與嘯凌適才便是在討論這橄欖怎會掉了一地,不知是不是被哪只貪玩的鳥兒給啄下來的?」
她九歲後,即使再受到秦嘯凌的欺負,已不再嚎啕大哭,更不曾再向長輩投訴,因為那壓根沒用,大姐頂多只是責備他兩句,他根本不痛不癢的,而她娘更是只會說,小孩兒吵吵嘴,沒什麼。
祈琴微微頷首。沒再深究,瞥見她衣衫前襟沾了髒污,奇怪的問:「淨兒,你這衣裳怎麼弄成這樣?」
祈淨低頭看見自己衣衫上的污漬,猜想是爬樹時弄髒的。
「呃……我方才跌了一跤,可能是那時不慎弄髒的,我這就回房換掉。」語畢,她隨即告退離去。
秦嘯凌瞅著她離去的背影,隨口問道:「娘,她要在咱們府裡待多久?」
「你淨姨現下才十三歲,等過兩年及笄了,娘再替她尋個好人家,安排她出嫁。」
「出嫁?哼,憑她那潑辣模樣,哪個傻子敢娶她?」他嗤笑。
「嘯凌,不准無禮。」祈琴低斥,再次叮囑兒子,「你淨姨年紀雖比你小,可她到底是你的長輩,不許老是欺負她,知道嗎?」
秦嘯凌一臉不以為然。「我可沒辦法把比我年幼的人當長輩看待。」休想要他叫她淨姨。
拿這倔強的孩子沒轍,她柔婉的輕歎一聲。
「倘若你真不願喚她阿姨,至少也要對她以禮相待,你呀都已十五歲了,別再像小時候那樣欺侮她了。」她臉上微露一絲哀色,接著說:「你淨姨眼睜睜看著你外婆、外公先後病逝,受到的打擊不小,一直悶悶不樂,你要多體恤她一點,知道嗎?」
秦嘯凌低頭踢著一顆青橄欖,漫應了聲,「嗯。」
他哪裡不體恤她了,就是為了她,他才讓秦文去找那鳥兒的。
「死丫頭,你給我滾出來!」
一早,秦嘯凌便怒氣沖沖的跑到祈淨住的院落,直奔她的寢房,準備興師問罪。
正坐在梳妝台前讓侍婢梳頭的祈淨,斜目橫瞪那擅闖而入的不速之客一眼,脆亮的嗓音懶洋洋的嘲弄道:「一早就大呼小叫,你被狗咬了嗎?」
他怒著一張臉朝她走過去,從銅鏡裡瞥見她那初醒時的嬌美慵懶模樣,心口冷不防的顫跳一下。
印象中,她總是圓潤細嫩的可愛臉龐,不知何時變得清瘦妍麗,一雙杏目慧黠靈透,這幾年她竟已出落得如此娉婷美麗。
見他竟沒駁斥自己的話,祈淨微感詫異,回頭瞅他。
「你愣愣地在發什麼傻?」
「誰、誰在發傻?」他回神,想起正事,立刻板起臉孔,怒聲質問:「我問你,是你給了那人一筆銀子,要他連夜帶著鳥兒逃走的嗎?」
沒料到這事竟會教他給查出來了!她坦誠不諱,斂眉斥責,「沒錯,是我讓他走的。那人不想將鳥兒賣給你,你強取豪奪本來就不對。」
「你這個死丫頭!你以為是我自己想要那隻鳥兒?你知不知道我想買那隻鳥兒,是為了要送給……」驚覺自己差點說溜嘴,他連忙住了口。
該死的丫頭,就是因為看她這幾日鬱鬱寡歡,所以那日在街上看到那只會說話的鳥兒,才想買回來逗她開心,沒想到他少爺難得好心,她卻狗咬呂洞賓,不感激他也就罷了,反而一開口就責罵他。
這臭丫頭,果然不能對她太好。
祈淨正色說道:「不管你要送給誰,都不該如此蠻橫,不顧別人的意願強行奪取!」
秦嘯凌惱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笨丫頭,我以後再也不管你的事了!隨便你要抑鬱不樂,還是傷心難過,都不關我的事!」說罷,他愀然拂袖而去。
「什麼意思呀?他什麼時候管過我的事了?」祈淨一臉納悶。
跟隨在秦嘯凌身後的秦文,在離去前忍不住為主子說話,「淨小姐,少爺他是見你來騰王府這兩日,一直愁顏末展,想博你開心,所以才想要買那鳥兒送你。」
「什麼?」聞言。祈淨詫異的瞪大眼。
他是為了她才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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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瞧見祈淨,秦嘯凌濃黑的劍眉便不悅的掀了下。
他討厭她那雙秀眉老是皺著,好像家裡死了什麼人……呃,好吧,她家確實是死了人,可也不必老是擺出這麼一副感傷的表情吧,外公、外婆死了都有一年多了,她還要為他們傷心多久?還是她扮可憐的孤女扮上癮了?
見主子邁步朝祈淨走去,秦文連忙出聲提醒他,「少爺,夫人前兩日不是才交代您,要您別再去惹淨小姐。」
秦嘯凌挑起濃眉,橫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去惹她了?」
不是才有鬼,他兩隻眼睛都看見了。「那您過去想做什麼?」
「當然是過去安慰她呀。」秦嘯凌說得理直氣壯,大步走過去。
秦文無奈的歎氣。他懷疑這位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少爺,真的知道要怎麼安慰人嗎?
不過,少爺應該是不討厭淨小姐的吧,因為若是遇到不喜歡的人,少爺是壓根不理睬的,這麼說來,少爺老愛惹淨小姐,應該是……挺喜歡她的吧?
「到她身邊,秦嘯凌便不由分說的扣住她的手腕。「你跟我來。」
「做什麼?」她掙扎著想甩掉他的手。
他握得很緊,強拽著她走。
「你呀,來了這麼多日,老是板著張死人臉,真是晦氣,我帶你出去走走,回來後,就不准再這樣傷春悲秋,給我裝病西施。」他也不知怎的,看她這麼一臉心事重重、愀然不樂的模樣就有氣。
「誰板著張死人臉?你才是一臉蠻子相,還不給我放手!」扳下開他的手,她迫不得已只好被他拉著走。
「我好意帶你出去散心,你少給我不知好歹。」帶她來到馬房,馬伕牽出他的坐騎,他冷不防將她提抱上馬。
「你要帶我去哪?」祈淨一駭,連忙穩住身子不敢亂動,生怕自馬背上摔下來。
「去游河。」他說道,跟著翻身上馬,策馬便走。
秦文也連忙跨上一騎,跟隨其後。
她不曾游過河,也覺得新鮮,因此忘了斥責他的蠻橫無禮,忍不住問:「要游哪裡的河?」
「城裡有條運河,我帶你乘畫舫去逛市集,然後再到城外的野牛坡看牛。」
「牛有什麼好看的?」
「那野牛坡上放養了很多牛,牛背上停了不少鷺鷥,當它們一起飛起來的時候,那場面十分壯觀。」
祈淨忍不住回眸瞥了他一眼,她還記得他前兩日才說過,再也不管她的事,為何今天又想帶她出來散心?
初春的風透著些許寒意,坐在前方的祈淨有些吃不消的縮起身子。
秦嘯凌察覺到了,勒停馬兒。
由於匆匆出來,他身上並未著斗篷,於是抱她下馬,自個往前挪了挪位置,再拉她上來坐在身後。
「抱緊我、可不要掉下去了。」他回頭囑咐。
「嗯。」有他替自己擋住前方吹來的冷風,身子暖多了,她抬眸看著他寬厚的肩背,菱嘴兒不禁微露笑意。
難得他竟也懂得體貼。
見她遲遲沒有將手圈抱在自己腰間,唯恐她墜下馬,秦嘯凌回頭斥道:「我不是叫你抱緊我嗎?你在做什麼?」說畢,便拉起她兩手,環住他腰間。
「欸,你今天是不是撞到腦子了?」雙手被拉著環抱在他結實的腰上,祈淨臉兒驀然一燙,揶揄道。
「你才把腦子給撞傻了!」他沒好氣反駁。
「要不然怎會突然轉了性,這麼好心帶我出來散心?」這麼親暱抱著他的感覺很奇怪,不過他的身子好暖,令她忍不住緊緊偎著他,汲取他身上的暖意。
秦嘯凌一時窒住,也說不出個原由來,哼了聲,說道;「是娘讓我對你好一點的。」
「你哪時候變成乖孩子,這麼聽她的話了?」她笑諷。這個小霸王,一向為所欲為,壓根不聽人勸的,即使大姐也很難管得了他。
「我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少管我。」
祈淨閉嘴,不再出聲。
半晌,沒聽到她的聲音,秦嘯凌忍不住再開口,「喂,你不會是睡著了吧?」
「才沒有。」
「那怎麼不說話了?」
「你不是讓我少管你嗎?」
「我是讓你少管我,又沒不讓你說話。」
「我懶得說話不成嗎?」
「那就抱好,不要鬆手,我們快到了。」說著,他不放心的再拉拉她的手。
他溫熱的手掌覆蓋在她手背上,她頓時覺得彷彿有股麻麻癢癢的感覺從手背上鑽進了心頭,惹得她心頭一陣騷動。
三人來到街市的渡口,秦文先行去安排。
與秦嘯凌佇足在渡口等船時,祈淨看見運河裡有不少貨船與客船往來其中,不久後便有一艘畫舫徐徐朝渡口駛了過來,讓三人上船。
坐上那艘精巧華美的畫舫游河,兩岸風光讓祈淨看得目不暇接。
河道的一邊林立著各式各樣的商號、店舖,還有沿街整齊排列的小攤子,熱鬧喧囂;而在渡口的這一邊,則植滿了整排楊柳,纖弱的柳條迎風搖蕩,煞是飄逸出塵。
見她一掃愁眉,靈澈的杏目不住的四下張望著,秦嘯凌唇角也勾起笑意。看來帶她出來玩是對的。
祈淨不時開心的指著附近的店家,或是未曾看過的事物問他,而他極有耐性的一一為她介紹,兩人偶而還是會鬥鬥嘴,但卻顯得十分和樂。
畫舫經過街市,一路出了城郊,不多時便看見前方一處綠草如茵的山坡。
「那兒就是野牛坡嗎?」她看見坡上或站或臥聚集了很多牛只,而牛背上與山坡上則站立著數不清的白鷺鷥。
「你看好了哦。」秦嘯凌從一隻碗裡拿出了一些豆子握在手中,用力朝那裡撒過去,登時只見無數白鷺鷥受驚的振翅飛起。
那飛翔的白色身姿煞是脫俗優雅。
「好美!」她目不轉睛的看著滿天盤旋飛舞的白鷺鷥。
「我沒說錯吧?」秦嘯凌斜瞅著她臉上綻開的笑顏,得意的掀唇而笑。
「嗯,謝謝你帶我來這裡。」她巧笑倩兮的望著他。
他感覺心被她的笑給惹得癢癢的,好似有什麼東西在胸口處萌動。
一直靜靜站在他們身後的秦文,此刻確定了一件事——
少爺果真一點都不討厭淨小姐,相反地,似乎還頗喜愛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