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材質很好的門。
經過的時候會有一股味道,很香,有點像檀木。
目前,這是他最討厭的味道。
向德恩停在房門前,沒有動作。
從剛才被司機接到這裡,一路走到門前,他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
今天,是星期日。
照理說,這種日子就是該跟著家人在家裡看電視,或是跟朋友外出狂歡,再怎樣,也絕不是像向德恩這種處境。
能不能不要打開這道門?能不能就這麼轉身走開?向德恩並不是緊張門後是陌生的,相反,他對這門內的一切非常熟悉,床上、桌上、椅上、浴室、牆壁,甚至是地上……記憶相當鮮明,也相當痛苦。
向德恩還是鼓起了勇氣,將顫抖的手握住門把。
忽然,裡面有人在此刻將門打開。
他一個不穩整個人倒了進去,跌撞在一個胸膛前。
他還來不及反應,整只手被大力地抓過去,一直拖——拖往床的方向!“等……”才吐出一個字,向德恩被一個極大的力道摔到床上。
他捂著後腦,腦子轉了三百六十度一般頭昏眼花。
這時,一個龐大的身體壓了下來。
雙手抗拒,他明明知道自己是無法反抗的,卻不自覺地害怕而逃避。
這是他們星期日的約定……如今已經半年多了,盡管身體不再流血,盡管自尊已經被訓練得面對這種事時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他——還是覺得排斥。
而且,今日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除了那張邪惡的、殘忍的、英俊的臉,沒有其他人,沒有……
“怎麼……只有你?”聲音裡,不知何來的落寞。
今天,沒有看到那道美麗的身影。
紫笑了一下,一手摸上他的胸膛,恣意揉捏,滿是色情的味道。
“高興嗎?”說完,紫的頭低下去,吻著,“流和奇都不在,你期待很久了嗎?”
向德恩不知道紫心裡想要他表達出來的反應是什麼,但絕對不是此刻出現在自己臉上的,厭煩。
原本熱烈的英俊笑容,在轉眼間變成寒冷,那種令人恐懼的深沉,紫的眼裡,沒有一絲身為人該有的氣息。
“呃……呼呼……”雙腿大張,露出整個局部。
向德恩低下頭,別過臉,耳根都發熱發紅著,試圖不去理會那道纏人的視線。
中指又往身後更進去,什麼潤滑也沒有。
向德恩皺起整張臉,不敢置信,自己的手指正在侵犯著自己。
“夠……夠了吧?”眼皮微微一張,從瞇細的視野看過去,紫靠在床頭觀賞,他臉部潮紅,將手指抽了出來。
不料,紫卻立刻撲到床上,對他輕輕一笑。
“啊!”突刺的疼痛,別人的指頭朝自己也沒見過的地方挖開。
雙腿一合,只是讓來人有充分的理由將他的腿掰得更開。
“不……”他推開紫,手卻被抓住,整個人被釘在床上動彈不得。
“這裡有復合的能力不是?果然如流所說,隔一段時間用比較好,不容易松掉啊……”抽出手指,雙方的衣服都還沒褪去,紫便掏出不知何時興奮起來的東西,如同長矛、如同鐵椎,像過去一樣瘋狂地侵入。
“啊……停……我還沒准備好……啊……”他感到有個粗長的東西進出,使用那圈肌肉,不順暢地來回,穴口……明明就還是干澀,紫卻執意將之拓開,引來一股難受的便意。
那不放過他的硬塊,沖進來卻是緩慢地拉出去,讓他有如排洩物溢出的恐懼感而拼命緊緊吸著。
就在幾乎整個出去,他也同時微微松了口氣之際,那硬塊又像要他的命一般,挾著征服的意味,貫穿而入。
“啊——”眼淚悄悄滑出來,沒有驚動任何人。
紫則是滿意地舔去了那透明的水滴。
等著一切都平息後,天色已漸漸發白。
躺在床上的人一動也不動,閉著眼蒼白著臉睡去。
手指貼在沉睡的人身上,男人在對方皮膚上滑來滑去,都是體液。
最後,手指來到靠近心髒的地方。
“這裡……”英俊如斯的笑容展現,雙眼投射出來的無形東西說不出是什麼,雲霧一般,散開來,遮蔽了。
“心,不知道能不能走進去看一看?
“心啊……你的心。
“應該會有一道門擺在那,不讓人通過吧?打開這道門的鑰匙在哪裡呢?
“我送你一副鑰匙吧?這樣,我才能走進去瞧一瞧。”
一驚而醒。
向德恩坐在床上,滿是大汗。
他緊抓著胸前的金鎖片,似是反射的動作。
夢到了那個男人,還記得,一股永恆存在的麝香,隨時都會聞到一樣。
夢裡的內容,是真實,幾乎是十年前所發生的事了……已經足足兩年沒有見到那個男人,他所困惑的是兩人的最後一面,那消失在殘風中的句子。
……鑰匙?他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金鎖。
纏繞在腦子裡的,是那在夢裡的句子。
“我送你一副鑰匙吧?”
永遠沒有人知道的真相,一個男人的感情,它如夢一般,無法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