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太令人匪夷所思,且令人粹不及防。莫若離和謝西東明白,他們把陰謀看得太淺,以致完全陷入陰謀裡。
「你們還有什麼話要說?」崑崙派掌門斜睨兩人一眼。
「我們無話可說。」莫若離冷冷道。
「那好,束手就擒吧!」華山派掌門大喝一聲就向兩人撲去。
謝西東向莫若離一使眼色,莫若離會意,手一揚,一把銀針撒出。以雷霆萬鈞之勢向眾人射去。
「走!」謝西東喝道。
兩人身形閃動向冰窖口移去。
「休想!」崑崙派掌門話音在兩人身後響起,同時閃著寒光的劍也刺到。
謝西東回頭,伸出手指夾住劍尖,一運力,立即震斷了崑崙派掌門手中的長劍。眾人大驚,這是需要多深厚的內力才能辦到的。
莫若離的手掌如閃電般印上崑崙派掌門的胸口,一切來得太快,他幾乎無法帥開,整個人頓時飛出去,跌向追過來的眾人。
謝西東再從懷裡摸出一顆煙霧彈,煙霧彈一炸開,白色煙霧立刻模糊了眾人的視線,待揮開煙霧時,已不見了兩人的蹤影。
眾人扶起崑崙派掌門,見他只是受了點內傷並不嚴重。
「人跑了。」天山派掌門恨恨道。
「不妨,我叫我的手下立刻去追捕。」朱震天道鎮靜如常。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心智大師合十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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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西東和莫若離的腳步在青州城郊的赤楓崗停下了,因為他們面前站著三個人。飄飛的紅葉在空中飛舞,在謝西東和莫若離眼裡,那本是紅似火的楓葉,此時看起來卻若鮮血般刺目。
「你們追的很快。」莫若離苦笑。
「我們的輕功一向不錯。」東越伯有幾分得意。
「要抓我們回去?」謝西東看著他們。
「當然,因為事實擺在眼前。」林靈笑的很媚。
「可惜,我們不能被抓,因為我們還需要去找證據。」莫若離道。
「你們還需要什麼證明?我們真傻,居然相信你們,我們以為你們是去找證據,沒想到你們竟是去偽造證據!」宋莫然冷冷道。
東越伯沒有說話,只是眼裡充滿寒光。
莫若離無話可說,此刻,他說什麼都是枉然。
「我本也想相信你的,像你這麼俊的人,若是殺人兇手就太可惜了,可是事實不容我相信你。」林靈一臉的惋惜。
連越伯將手放到腰間,準備出招。
謝西東冷靜地估量他們的勝算有多大,三個在兵器上排名前五的人,絕不會是省油的燈。
東越伯一動,林靈也跟著動,而宋莫然也已經躍到莫若離的面前。
莫若離出手,冰玉刺帶著絲絲寒光。
謝西東出手,掌風中帶著絲絲凜冽。
東越伯的劍很快,宋莫然的劍也,但是卻快不過莫若離的冰玉刺和銀針。
林靈的長鞭很可怕,但是卻不及謝西東的掌力可怕,她只覺得長鞭被一股內力所阻擋,隨後那內力已經隨長鞭襲上了她。
東越伯避開那襲向肩頭的銀針,卻避不開謝西東震推林靈後打過來的一掌。
宋莫然避開了冰玉刺,卻沒躲過射向手臂的銀針。
林靈輕輕擦掉嘴角的鮮血,收回長鞭。
東越伯捂著肩頭,退後幾步,臉色鐵青。
宋莫然拔掉手臂上的銀針,低頭看著出滲出的鮮血。
「抱歉。」莫若離神色黯然,這實非他所願。
謝西東搖搖頭,拉了莫若離飛身離去。
三人沒有追上去,在原地怔怔站了一會兒後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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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一定要嫁禍給我?」莫若離坐在一棵樹下歎氣。
「你準是和那人有仇。」謝西東猜想。
「我結的仇很多,所以也沒法判斷是誰做的。」莫若離歎氣聲更長,「我們現在下一步是要找屍體。」莫若離道。
「沒錯,既然有人把屍體給換了,那麼先前那具必定被藏起來了。」
「依現在的情況看來,屍體應該還在青州,要不然再潛進朱府一次?」
謝西東眼睛一亮,「說不定,屍體還在朱府。」
「有可能。對了,那具屍體真的是元石嗎?」莫若離向謝西東確認。
「應該是。」
「如果是元石,屍體就是被調換了,那麼……」莫若離說到這,看向謝西東。
「也就是說,朱震天那群人中有黑衣人的同夥。」謝西東笑了起來。
「對,因為要徹底讓我無法洗脫罪名,所以再進行一次嫁禍,黑衣人已經準確的預料出,我們會找什麼樣的證據,所以事先挖好陷阱讓我們跳進去。但是他無法料想我們會在什麼時候潛入朱府,所以……」
莫若離話說到這裡,謝西東接了下去,「所以朱震天那群人中有黑衣人的同夥,一旦發現我們去過冰窖他們就立刻取行動,調換屍體並做手腳。」
「誰會是同夥呢?」
「不得而知。」謝西東搖頭。「現在最要緊的是在他們毀屍滅跡之前,找到原來那一具屍體。」
「沒錯,只要找到那具屍體,我們就可以用屍體把共犯引出來。」莫若離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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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坐在朱府的牆頭上,朱府依然寧靜,微風吹過,樹木影子婆娑。謝西東低聲道:「但願我的推測沒錯,因為朱府高手太多,我們時間也不夠,那共犯應該還來不及毀屍滅跡,當然也不敢冒然把屍體扛出朱府。」
「我也覺得現在屍體應該還藏在朱府的某處。」莫若離也有同感。
謝西東點點頭翻下牆頭,莫若離緊隨其後,兩人飛掠過幾幢屋子,鎖定朱府後花園。
「這裡好像能藏屍體。」莫若離打量了一下。
「但是這後花園這麼大,要找出藏在哪裡也不容易,我們的時間也不太多。」謝西東有些無奈。
朱府後花園,堆石為山,蓄泉為湖,湖邊一樓閣,湖上架石為亭,白天這裡是幽靜賞景的好去處,夜裡卻讓兩人覺得有些陰氣森森。
搜尋一遍,莫若離的目光集中在假山旁。「這裡的土新翻過。」
謝西東湊過去,蹲下細看,「沒錯,很有可能屍體就埋在這裡。」
兩人摸出帶的鐵鏟開始挖了起來。
片刻後,他們挖到一個白布包裹,兩人掀開一看,果然是那假元石的屍體。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莫若離笑了笑。
「把屍體換個地方再埋起來。」
謝西東笑得有些狡黠。
兩人把屍體抬出來,填好土,又在湖邊挖一個坑,把屍體埋進去。為了不讓那共犯發現,兩人又把舊土灑上,並整平,讓人看不出土有重新翻過。
一切弄完後,兩人展開輕功飛躍上牆頭。
「現在就等那共犯找時間來毀屍滅跡了。」謝西東笑了笑。
「那我們何時再來?」莫若離問。
「明天晚上。」
謝西東發覺,那共犯是過於的小心了,白天他們大鬧一場,那共犯怕夜晚朱府守衛過嚴,所以不敢前來毀屍滅跡。而且那共犯似乎腦子也不太靈光,忘了可以利用其它的方式,讓朱府放鬆警惕,所以共犯的太小心和不靈光給了他們機會。當然自己和莫若離也不是不小心,只是他們的膽子比較大而已。當然膽大還是需要有條件的,他們在掠過前院的幾幢屋子時,謝西東扔了迷香。
莫若離很佩服謝西東,因為他心很細,這次潛入朱府的危險比上次更大,因為迷香,所以他們才能大膽地在花園裡挖掘,看見謝西東久處江湖,行事老練穩重,那麼他究竟是誰?他相信謝西東是他的真名,那麼他的身份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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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樓,東西好,菜好,酒香。謝西東和莫若離正在東西樓品嚐著美味佳餚。此時朱震天已經派出手下全力搜捕他們,為何他們還能如此悠閒的待在東西樓?因為他們給了很多錢,多的讓東西樓接下了匿藏他們的生意。
「這裡很安全。」莫若離笑道。
謝西東喝一口酒,「的確很安全,不然也就不會是東西樓了。」
當然他們此時不是坐在東西樓上,而是待在東西樓後堂的密室裡。
「我現在對東西樓的樓主很感興趣。」莫若離道。
謝西東笑問:「你也感興趣了?」
「沒錯,來了兩次東西樓,總會產生興趣。」莫若離笑了笑。
「人總是好奇的。」謝西東笑的有些開心。
「雖然太好奇不是件好事,但是不好奇的,除非是神仙了。」莫若離微笑。
「聽說幾乎沒人見過東西樓主。」
莫若離輕歎一聲,「因為見過他的都死了。」
「因為見過他的都是想殺他的人嗎?」謝西東猜想。
「他結了很多仇。」莫若離道。
「人在江湖,如何能不結仇。」
「那是身不由己。」莫若離無奈,有感而發。
「但我想東西樓的副樓主應該見過他。」
「東西樓副樓主一共只有三個。」謝西東道出自己所知道的。
「那也就是說只有三個人見過他?」莫若離皺皺眉。
「不知道,或許不只三個見過。」謝西東搖頭。
兩人繼續喝酒,等待夜幕的降臨。
當晚,第三次翻上朱府牆頭,謝西東感歎,「說不定這牆已經認識我們了,畢竟我們三次都騎在它身上。」
莫若離莞爾一笑,「說不定它已經在抗議了。」
兩人飄向朱府後花園,藏在假山後,靜靜的等那個黑衣人的共犯出現。
「他應該會來。」謝西東悄聲道。
莫若離點點頭。
三更後,一道黑影來到了假山旁,摸出鐵鏟挖了半天後,黑影大驚,突然驚慌失措起來,因為屍體不見了,四處尋找,卻不見屍體的蹤影。
黑影怔了半晌,咬咬牙,飛身上了牆頭,向朱府外飛去。
謝西東給莫若離交換眼色,他立刻向朱府前院掠去。謝西東則追向那黑影。
莫若離來到前院,扔出幾顆石子,在靜謐的黑夜中,石子打在門上的聲音顯的特別清晢。
一群人從各自的房間裡衝出,卻看見站在庭院中笑容溫和的莫若離。
「你居然還敢來,束手就擒吧!」華山派掌門怒喝一聲衝了上去。
莫若離一笑,身形躍起,向朱府外掠去。一群人立刻追了上去。
莫若離順著謝西東留下的記號追去,謝西東在一路上撒了綠磷粉,幽幽綠光在黑夜裡份外耀眼。
當莫若離看見謝西東的時候,他正站在青州城郊的赤楓崗上,而他前面站著兩人,一人就是那共犯,而另一人就應該是那真兇!
那群人也追到了,他們看見赤楓崗上站了四個人,一個謝西東,一個莫若離,一個黑衣蒙面人,還有一個則是他們很熟悉的人──天山派掌門!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朱震天問,因為一切都令人摸不著頭腦。
「很簡單,那兩個人,一個是殺害假元石和真元石的真兇,一個是共犯。」謝西東指指那兩人。
黑衣蒙面人冷冷地瞪著謝西東和莫若離,天山掌門則有些急了,「你憑什麼說他是真兇,我是共犯?我夜裡會見朋友不行嗎?」
「你夜裡會見朋友當然行,但不用這麼鬼鬼祟祟的,也不用臨出門之前在朱府後花園到處找東西吧。除非,你在後花園藏了什麼,比如……屍體!」莫若離冷笑。
「什麼屍體?我不知道!」天山派掌門死不承認。
「朱府裡有兩具屍體,一具當然就是冰窖裡元石的屍體,另一具則是埋在後花園中假元石的屍體!」謝西東索性說個明白。
「假元石的屍體?」眾人疑惑了。
「沒錯,屍體有兩具,當初我和西東第一次潛進朱府找證據時,發現的是假元石的屍體,並從中找到了證據,而第二天我和西東到朱府想證明時,屍體卻已經被調換,而且做了手腳。所以,當時你們認為我們在說謊。元石的確是來了青州,可是他一到青州就被人殺了。」莫若離一指那黑衣人,「應該是他殺的,他先雇千面狐楊陽假扮元石來奪劍,後來我追去的時候看見他殺楊陽,卻沒注意他殺人的手法,於是才會被他陷害。」
「我們潛入朱府找證據,發現元石是假的,但是第二天再來時,元石卻變成真的了,這說明有人調換了屍體,那麼既然要在朱府調換屍體,可見你們一群人中有共犯。」謝西東淡淡笑道,「所以我們再次潛進朱府找證據,還好運氣不錯,讓我們找到了另一具屍體,並設計引出他們。」
「哼,若是我調換屍體,那麼真元石的屍體,我是如何帶進朱府的?朱府這麼多高手,我總不可能扛著個屍體潛進來吧。」天山派掌門嗤笑一聲道。
「其實你剛來朱府的時候就已經把屍體帶進來了。」莫若離大膽猜測。
「我怎麼帶進來的?」天山派掌門問。
「你來的時候不是帶了個大箱子嗎?屍體就藏在那箱子裡。」謝西東記得他潛進朱府時,掠過天山派掌門的房間時,透過打開的窗戶看見他房中有一口大箱子。
「哼,那箱子是我用來裝衣物的,天山離青州很遠。」天山掌門自如應對著。
「是嗎?那麼那箱子現在應該是裝滿了衣物,而不是空的了?」莫若離冷冷問道。
「這……」天山派掌門語塞。
「照你們這麼說,我府中還有一具屍體?」朱震天簡直不敢相信。
「沒錯,後花園中還埋有一具屍體,天山派掌門調換屍體後把假元石的屍體埋在那裡。他太小心了,怕這裡的高手發現,因此不敢扛著屍體出去毀屍滅跡,只得暫時埋起來。」莫若離娓娓道來。
「天山派掌門啊,你這點做的太失敗了,正因為你把屍體埋在後花園的湖邊,所以才讓我們找到了最有力的證據。」謝西東笑得很開心。
「胡說!屍體根本就沒有埋在後花園的湖邊。」天山派掌門怒吼起來。
「啊,我說錯了,的確沒有埋在後花園的湖邊,應該是埋在後花園的假山旁邊是嗎?」謝西連歉然的拍拍自己的頭,「抱歉,我記性不好。」
「的確是埋在假山旁……」天山派掌門說到這突然打住,因為他發現自己上了謝西東的當。
「天山派掌門,你!」所有人怒瞪著天山派掌門。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黑衣蒙面人終於開口了,聲音冷如寒冰。
「你是誰?」謝西東好奇的問。
「你不配知道!」黑衣人冷冰冰的響應。
「不過我知道你很厲害,因為你會用莫若離那種兵器,而且手法模仿得維妙維肖。所以,才會在元石身上造成那樣的傷口。」謝西東不以為意。
「你很多話。」
「我的話的確很多,那麼可否請問,你和天山派掌門是什麼關係?」謝西東繼續問。
「合作關係。」
「其實你們真正的目的並不是要奪絕天劍,而是要嫁禍莫若離,讓大家追殺他,置他於死地對不對?」謝西東道出他的意圖。
「哼。」
「這麼說你們和他有仇囉?」
謝西東這句話說到重點,立刻激起了黑衣人的怒火。
「的確有仇!」黑衣人說的咬牙切齒。
「我不記得我和閣下有什麼仇,而且我和閣下認識嗎?」莫若離疑惑不已。
「我是誰你當然不認識,但是岳藍衫你總應該認識吧?」黑衣人怒視著莫若離。
「岳藍衫?你是說岳姑娘?」莫若離此刻心中有些明白過來了,黑衣人的話勾起他心中深埋著的一段回憶,一道藍色影子驀地浮現在腦海,那是一個甜美的女孩。
「你居然還記得她,那麼她是不是應該在九泉之下偷笑呢?」天山派掌門怒道,眼中滿是深深的愁思。
「當初我也完全沒料到她會那樣做。」莫若離雙目低睡,滿是內疚。
「她這麼愛你的,愛的那麼深,你卻無情的拒絕她,而且拒絕的原因竟是你愛上了一個男人!」黑衣人怒不可遏道,手微微的顫抖。
「愛上一個男人?!」那群人面面相覷。
「她的心很脆弱,受不了如此大的打擊,於是,在想不開和傷心欲絕中自殺了。一切都是你害的,為何她只愛你,不愛我?」天山派掌門悲傷的哭了起來。
「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從小就很寶貝她,沒想到卻毀在了你手上。所以,我要讓你名聲掃地,被眾人追殺。」黑衣人變得激動起來。
莫若離低頭不語,他是在內疚,是憂傷,還是在自責?謝西東不得而知。
長歎一聲,謝西東覺得莫若離可用紅顏禍水來稱呼他,人太美好像是一種大麻煩。
「失去妹妹和失去心愛的人,當然很痛苦,可是你們也不能強迫莫若離去愛她啊。人是自由的,有選擇的權利,人的心更是無法控制的。強迫得來的東西,當真會幸福嗎?若莫若離只因為岳姑娘愛她就和她在一起,而放棄自己心愛的人,那莫若離就不會痛苦嗎?一相情願同樣是不會幸福的。岳姑娘沒有想通這一點,而且個性太懦弱,才會造成了那個悲劇,天下人何其多,非要認定了那一人嗎?」
「她非要認定是莫若離不可嗎?為何她不愛我,不愛我,不愛我……」天山派掌門淚流滿面。
「她為何要那麼死心眼,她忘了還有我這個哥哥嗎?我們從小相依為命,我跟隨師傅在山上學武時,她一直陪伴在我身邊,後來耐不住寂寞比我先下山,待我下山時,卻聽見她自殺的消息。我無法接受,所以我要報復!」黑衣人屈膝跪倒在地,用手狠狠捶打著地面。
莫若離慢慢的走過去,輕聲道:「是我對不住她,是我的錯。」
「沒錯,都是你的錯,是你的錯!」黑衣人突然眼中凶光一閃,跳起來,抽出背上背的絕天劍就向莫若離刺去!
空氣頓時凝結住,吹來的夜風很冷,殷紅的鮮血滴在地上是那麼的刺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是那樣的詭異。
黑衣人楞了,低頭看著順著透明的劍身滴下的滴滴鮮血,「你為何不避開?」
「這是我欠她的。」
莫若離摀住胸口,嘴角帶著雲淡風輕的微笑,慢慢的向後倒去。
謝西東輕輕接住他,重重歎口氣,「這下又要麻煩我了。」
眾人皆陷入沉思,這一夜發生的事太多,兩個為了自己心愛的人殺人,一個為了自己的內疚,心甘情願的挨一劍。這一切都是感情的錯嗎?
還有就是,莫若離愛上一個男人,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想不清的事太多,可追究的事太多,眾人一時全糊塗了。
天山派掌門和黑衣人也糊塗了,他們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只有謝西東沒有糊塗,因為他必須清醒,因為他懷中的這人還需要他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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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若離處在一片黑暗中,周圍的一切都如迷霧一般,什麼也看不清,突然一道藍影晃過,莫若離一驚,伸手一抓,那道影子回過頭來,卻是岳藍衫那美麗的面容。岳藍衫輕笑兩聲,掙脫開他的手,又飄入黑暗中無影無蹤。
莫若離怔怔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又一道白影飄過,出現的卻是李先生那純真的面孔,臉上帶著的那絲純潔,正是讓人憐愛的地方。
「先生!」莫若離大喊道,卻見李先生柔柔一笑,又飄遠了。
莫若離四下張望,周圍還是一片黑暗,什麼都沒有,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仿惶,寂寞,孤獨,鬱悶,種種情緒一起排山倒海襲來。
低頭半晌,莫若離長歎,所有人都拋棄他了嗎?把他一個人扔在這黑暗的世界裡。他不要,也不想……緩緩抬起頭,他對上一雙帶笑的卻又深邃的雙眸。
「西東!」莫若離一把抓住他,抓的很緊,他不要謝西東也離開他,心傷過一次也就夠了,再也不想受到第二次的創傷。
謝西東在笑,他沒有離開,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莫若離抓著他。
黑暗中似乎出現了一絲光明,慢慢擴散開來,莫若離的仿惶與迷離開始漸漸消失,這才綻開他美麗的笑容。
謝西東笑的很無奈,因為莫若離在昏迷中緊緊握住他的手不放,害得他想去端藥餵他也不行。
莫若離好像做惡夢了,不過在他的手抓住自己的一瞬間,他的緊皺的眉鬆開了,嘴角也勾起淡淡的笑容。
所以謝西東就任由他抓著自己,他沒發覺自己臉上也露出一抹柔情似水的笑容。柔和的笑容。
莫若離呻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印入眼簾的是謝西東關切的目光。
「西東……」莫若離的聲音有些乾澀。
「我在。」謝西東笑著響應,莫若離還是緊緊抓住他的手不放。
「西東,我做了一個夢。」莫若離的目光盯著謝西東的臉不放。
「夢見什麼了?」
「我夢見他們都拋下我,唯獨你一人陪著我,一直陪著我。」莫若離的聲音有些暗啞。
「我會一直陪著你的。」謝西東的聲音也很溫柔。
「不要離開我。」莫若離懇切道。
「我不會的,好好休息吧。」謝西東輕聲安撫他。
「嗯。」得到謝西東的答覆,莫若離又閉上眼沉沉睡去。
謝西東拉開莫若離的手,歎了一口氣,那一劍刺得很深,傷的莫若離很重。他知道,莫若離若不挨那一劍,他的心是不會安的。
謝西東拿過一塊手帕,輕輕擦去莫若離頭上的汗水,笑著看著他沉靜的睡顏,從未想過自己也有會陷下去的一天,他遇見過很多人,經歷過很多事,傾國佳麗和瀟灑男子也見過不少,卻沒有能讓他動心的人。不可否認,第一眼見到莫若離時,對他產生好感是因他的絕世容貌,而後吸引他的卻是他的心。
離開床邊,謝西東打開窗戶,仰望著碧藍的天空,天氣很好,秋高氣爽。絕天劍的事件也到此告一段落,天山派掌門辭去了掌門之位不知所蹤,黑衣人自殺了,他說要用這條命來抵元石和楊陽的命,絕天劍暫放在少林藏經閣保管,一切就此結束。
那他的任務是不是也結束了呢?謝西東問自己,本來他的任務是去勾引莫若離,讓他愛上自己後拋棄他,再把他愛男人的事公諸於事,現在似乎沒什麼必要了,朱震天他們都知道了,莫若離愛上男人的事,雖然驚訝萬分,但卻什麼也沒說,因為他們冤枉過他,心中有愧,也就什麼也沒說。自己愛上了他,當然不可能拋棄他。
李公子抱歉了,東西樓抱歉了,我的任務算是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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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莫若離清醒了,睜眼看見謝西東在他身邊,知道他一直守在自己身邊,所以他才會在昏迷中感到安穩,看著謝西東沉靜的容顏,他清楚明白一件事,他愛他,沒有誰可以替代,他不同於李先生,他是謝西東,所以他愛的人是他。
「辛苦了。」莫若離伸手握住謝西東溫熱的手,淡淡一笑。
「你醒了就好。」
「這裡是什麼地方?」莫若離看看四周。
「客棧。」
「對了,天山派掌門,黑衣人,絕天劍呢?」莫若離突然想起這件事。
謝西東把事情說了一遍後,莫若離歎道:「一切就這麼結束了。」
「是啊,一切都結束了。」謝西東也有些感歎,突然想起一事,「大家都知道了,你愛上男人的事了。」
「我不介意,隨他們說去吧,要愛什麼人是我的自由。」莫若離看向謝西東,「你介意嗎?」
「當然不介意,我不會在乎別人怎麼看,我只在乎自己的心。」謝西東微笑。
「你不會離開我是嗎?」莫若離凝視著他的雙眼。
「這個問題我回答過了。」他似乎很在意這件事。
「什麼時候回答的?」
「在你神智不清的時候。」
「那不算,我都沒印象了。」
「那好,這回要聽清楚,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莫若離笑了,笑的雲淡風輕。
謝西東也笑了,笑的溫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