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妍嬈醒來時,發現房間裡有一個丫頭,已經準備好洗澡水,讓她一起床就可以沐浴更衣。
服侍她的是周夫人派來的人,她並沒有帶丫鬟過來,因為虞韜為免她跟吳鈞的事讓周家人知道,只讓一向謹盲慎行的奶娘陪她一起嫁到周家。
她的下體還有些酸痛,但已經不像昨晚那麼疼了。服侍她的丫頭話不多,不過指壓的技巧相當不錯,只一會兒工夫她的疲累就減輕了許多。
梳洗完畢後,周子訓在丫頭的陪伴下去見周夫人,周夫人體諒她初為人妻,並沒有安排其他的拜會活動,讓她早早回房休息。
虞妍嬈的臉色看來有些憔悴,昨晚「周廷嘩」離開之後,她睡得很少,所以仍感到些許的疲憊,在沒有其他訪客的打擾下,她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無聊的呆愣下度過。
直到太陽偏西,來了一個她意料之外的人。當她倚在院子的柱子上沉思時,遠遠的見到一個體格魁梧,穿著打扮似周家少爺的男人,帶著一群僕役浩浩蕩蕩地往她的方向走采,她立刻警戒起來。
周子訓走近她時,看見她眼中的警戒之色,瞭解她心裡的納悶和疑惑,如果不把昨晚算進來的話,這應該是她第一次「真正」見到他。
思及昨夜,他黝黑的臉龐微現紅暈,「弟妹。」他懷著既尷尬又忐忑的心情上前打招呼。
虞妍嬈愣了一下,隨即知道來人的身份。
「你是大哥?」她聽說過周家有個義子,是掌管周家一切事務的人。
周子訓輕輕點頭,「是的。對不起,沒事先通知一聲,就這樣貿然而來,我沒嚇著你吧?。
她沒有立刻回答,反而微皺眉頭,不解這個男人為何這麼緊張?
她帶著一絲困惑地搖搖頭,「沒有。不過這是怎麼回事?」她指著他身後的那些下人問道。
「哦,這些是你的日常用品,我要他們給你送過采。」周子訓一邊親切地回答,一面要人把東西拿進屋裡。
「我的日常用品?」她聽出他真摯的語氣,感覺到他對她強烈的關懷。真奇怪,一個她認識還不到半刻鐘的男人,怎麼會如此關心她呢?她專注地看著他,想從他臉上得到答案。
她探索的眼光,卻讓周子訓感到極度的不自在,使他原本的心情更加緊張。
「是啊。」他有些心虛地低頭避開她的目光。「我知道你沒帶丫頭過來,怕你缺什麼又不好意思開口,所以……」他頓了一下,似乎怕她會將他的好意不屑地丟回來。
他偷偷看她一眼,沒有!在她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敵意,或是任何厭煩的表情,他不禁鬆了一口氣。
「你不會怪我多事吧?」
「不會。」真的是很奇怪,她不懂這個男人為何要對她好?應該關心她的丈夫,卻從早上到現在對她不聞不問。
「謝謝你。」雖然心裡有所困惑,但虞妍嬈還是綻開嫁到周家後的第一個笑容。
不過看來她的笑容教他很不安,因為他的神情顯得更為侷促了。
「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交代,我要回前面去了。」周子訓垂著頭,眼睛看著地面緊張的說。
她的笑容雖然溫和,卻沒能讓他放下戒心,因為昨晚的記憶對他造成很大的影響,更何況她的目光令他畏縮,深怕自己會露出馬腳,讓她看出什麼端倪來。
不行,他得在虞妍嬈注意到任何異狀之前趕緊離開。
周子訓抬起頭看著她,「你如果還有什麼不懂的地方或缺任何東西,派個人到前頭找我就行。」他柔聲說完向她施禮道別,隨即快步離去。
一團疑雲鑽人虞妍嬈的腦中,她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的背影,怔怔地目送他遠去。
這個男人的言行舉止,真教她茫然久英名其妙,但最讓她感到不解的是,他為什麼如此緊張不安呢?是因為她的關係嗎?還有,他似乎比她的丈夫還要關心她。
「為什麼?」她喃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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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夜之後,虞妍嬈對自己的丈夫一直睡在書房裡,沒再踏人新房一步並不以為意,甚至私心裡,她還希望這種情況能繼續維持下去。
不過就是日子很無聊,所以今天她離開自己居住的院落,四處看看,想對周家的環境有些瞭解。 周廷嘩一直在躲避她,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虞妍嬈而不露出馬腳,尤其是在她極度心虛的情形下。
這一天,兄妹倆走出周子訓的住處,往處理一切事務的辦事處前進。那裡是周家的重心所在地,幾乎所有的劃、事都是在那兒裁決。
兄妹倆臉上都掛著笑容,各自因不同的理由而心情愉快。
周廷嘩是因為完成人生大事,出乎意料的順利,使她在外流傳的名聲好轉而高興,這些日子終於沒人敢笑話她「不行」了。
周子訓則是為了虞妍嬈,而顯得心情舒暢、開懷。從洞房隔天見過面之後,因為身為媳婦的她必須服侍周夫人用膳,所以他們幾乎每天都要見好幾次面。
但這不是讓他高興的最主要原因,他發覺虞妍嬈似乎只對他微笑,而這令他私心雀躍,重新燃起一絲希望,所以這幾天裡,他不時露出難得的笑容。
「廷嘩,你也該收收心,開始學著打理周家的產業了。」
周子訓會這麼說是有原因的,洞房花燭夜後他想了許多,如果要把事情萬一被拆穿後的傷害降到最低,唯有廷嘩證明白己即使是女人,也能把周家產業打理好。
周廷嘩驚訝地看著他,「大哥,反正有你在嘛,何必多此一舉呢?」她不解大哥為何會提出此事?他應該知道她最不願讓一些繁瑣雜事羈絆的呀!
周子訓停下腳步,憐愛地摸摸她的頭,「話不是這麼說,如果將來有一天,你的身份被拆穿了,你還是免不了要招贅的命運,所以趁早學著點好。」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她噘起小嘴,撒嬌地抗議道:「大哥,求求你,不要選擇在我快樂的時候提這種事好不好?」
周子訓無法招架她流露出女兒家的神態,這是只有在他面前才會有的表情。「你呵……」他無奈地歎息,伸手捏捏她的鼻子,「就知道用這一招吃定我,讓我拿你沒轍。」
周廷嘩微笑地拉著他的手臂,得意地睨他一眼,「誰教我是你的妹妹,你不疼我疼誰呢?」
虞妍嬈遠遠就瞧見他們,對於兩人異乎尋常的親密舉動,她感到驚訝又困惑,雖然知道他們是兄弟,不過這種行為會不會太過火了點?
周子訓兄妹也看見她,前者還好,微紅著臉朝她點頭打招呼,但周廷嘩則一臉的尷尬,現在周家除了劉嬤嬤外,她最不想遇上的就是虞妍嬈。
那是混雜著歉疚,和認為是自己把人家—個好姑娘,推人火坑的罪惡感所構築而成的心情,於是逃避和冷淡,就成了她的護身符。
像現在,她就在找理由離開。
「我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處理,那個……娘子如果有事,就找大哥吧,無論什麼疑難雜症,他都會想盡辦法幫你解決的。」周廷嘩連珠炮似地把話說完,也不等虞妍嬈的回答,隨即轉身一溜煙的逃命去也。
這下換周子訓尷尬了,連忙道:「你不要介意,廷嘩這是小孩脾氣,完全沒有惡意的。」
虞妍嬈氣白了一張俏臉,她是個瘟神嗎?否則幹嘛見了她拔腿就跑?她嫁到周家才不過半個月,又沒做過什麼壞事丟周家的臉,周廷嘩憑什麼這樣對待她?
周子訓見她氣得渾身打顫,不禁心疼不已,柔聲安撫她,「你不要生氣,廷嘩對女孩子向來是很害羞的。」
聽到他語氣溫柔的解釋,她回過神看著他,這是目前周家唯一對她好,且真心關懷她的人。 從嫁過來的第二天開始,她身邊的大小事物,都是他派人來照料打理,她想到的,他已經先一步送過來,沒想到的,他也幫她預先準備好,只等她一聲吩咐。
婆婆和其他的下人對她永遠是客客氣氣,好像把她當作外人一樣,丈夫對她的態度更不用說,冷淡且漠不關心。唉!虞妍燒心知無法把氣出在這個男人身上,臉色逐漸緩和下來。
「大哥,我沒事了。」
周子訓聞言,鬆了一口氣。「你到前院來,是有事要找我嗎?」這是她嫁到周家半個月來第一次走出住處,他不禁猜測她是為了什麼急事而來?
她搖搖頭,「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只是想到嫁來周家也有些日子了,我卻還不清楚這裡的一切,深怕有一天會迷路。」像現在她就已經失去方向,只是她不好意思說。
彷若知道她無聊的心情,和現下面臨的窘境似的,他親切地笑了笑,「如果你不介意,我帶你四處看看如何?」
她小臉一亮,「真的?可是你是個大忙人——」
「投關係。」周子訓開心地打斷她的話,「該處理的事,剛才都已經交代完畢,剩下的那些小事,不用吩咐他們也知道怎麼做,你大可放心。」
虞妍嬈也不再客氣,忙點頭答應,「那就麻煩你了。」
周子訓朝她露出喜悅的微笑,然後帶著她從這個院子開始逛起。他低沉溫暖的嗓音,令虞妍嬈覺得如沐春風,過沒多久,她就忘了先前的不愉快,沉浸在他悅耳的嗓音裡。
她對這個親切的周家義子充滿好奇,還有一種她說不上來的熟悉感覺,無論是他的聲音,或是他身上自然散發出的男人味,還有他壯碩的體格,那幾乎和她圓房的丈夫一模一樣。
她感覺兩頰滾燙起來,這是不可能的事,他怎麼可能是……
但令虞妍嬈驚惶的是,當她回想那夜的情景時,浮上她心頭的那張臉不是周廷嘩,她竟然希望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老天!她忍不住用舌尖濡濕乾燥的唇辦。
虞妍嬈被自己大膽而不知羞恥的念頭給嚇壞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會有這種荒謬的奇想?
在周子訓充滿溫柔和感情的聲音中,她滿心惶恐地問著自己:她到底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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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充滿詭譎之下,匆匆過了兩個月。
這天周子訓才用完早膳,周夫人和劉嬤嬤便派丫頭來傳話要見他,他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唉!這回不知道又是為了什麼事。」無可奈何下,他只好隨著丫頭移步往正房而去。
「義母,您有事找我?」他恭敬施禮後,一臉疑惑地問道。
「是呀。」周夫人含笑點頭,拍拍旁邊的椅子,「來,坐到這裡。」
周子訓依言在她身旁坐下。
周夫人等他坐定,才指著坐在對面的劉嬤嬤說:「子訓,是劉嬤嬤有話要告訴你。」
聞言,周子訓以充滿不屑的眼光睨了劉嬤嬤一眼,冷漠地道:「哦,是嗎?」
自從他知道劉嬤嬤對他母親所做的一切事之後,他就不再像以前那樣,對她卑躬屈膝委屈自己,現在他同周廷嘩站在同一陣線,一起對抗這個心機深重的女人。
劉嬤嬤忍著脾氣,拄著枴杖站起來,她可不想為了這點事和周子訓起衝突,這筆帳她可以等繼承人出生,用不到他之後再好好清算。
「剛剛少奶奶來請安,我們問了她一些私密的話。」她冷著聲簡單地說明。
「私密的話?」周子訓不解地重複這句話。「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你最好不要找她的麻煩。」他懷疑這個老太婆不安好意,於是先提出警告。
「哼!誰有興致找她的麻煩。」劉嬤嬤毫不客氣地頂回去。「只不過你可別忘了,周家娶她是為了傳宗接代,現在兩個月過去了,還沒有傳出喜訊,難道我們不該找她來瞭解一下情況嗎?」
說到這裡,劉嬤嬤就一肚子氣。
這段日子裡,她們不知費了多少心血,欺上瞞下製造機會,讓周子訓夜裡能夠順利進到周廷嘩的房間,努力和虞妍嬈做人。但為免使他有先前的反彈情緒,她們並未硬性要他和虞妍嬈同床,她們認為以虞妍嬈的美貌,自然可引他上門就寢。
想不到這兩個月來,他竟然只在虞妍嬈的床上度過兩夜,這情形可急壞了一手策劃這一切的劉嬤嬤,迫不得已,她只好逼周夫人找周子訓來談一談。
周子訓聞言不禁燒紅了臉,終於知道她們找他是為了什麼事。
「義母,這……這種事是急不來的。」他畢竟是老實人,說起這種事不免感到彆扭。「您沒有怪罪她吧?」
「當然不怪她。」劉嬤嬤完全無視周夫人的存在,搶先一步回答。從這句話就可以知道,她在周家是如何地專橫囂張了。「瞭解整個情形之後,我們發現這不是她的錯,自然不會怪罪到她身上,因為真要說起來,這全都是你的錯。」
周子訓臉色驟變,猛地站起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可惡的女人,她是在懷疑他的。能力」嗎?但一臉陰沉的劉嬤嬤,看起來好像不是質疑他這點,他心裡突生警戒,因為她喲眼神透著詭詐。
「沒什麼意思。你是個男人,我問你,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放著嬌滴滴的美人不理,兩個月才行房兩次的?」劉嬤嬤語氣肅然地指責,皺紋滿佈的臉上浮現冷厲之色。「而且事實證明,你並不是每發必中,不是嗎?」她在說這話時,嘴角還嘲弄地一撇。「所以今天要你過來,是要明白的告訴你,今後要多多『努力』。」
對她明顯帶著譏諷的話,周子訓不禁勃然大怒。「沒錯,那是事實,我確實沒有認真努力,但那是因為我把自己看做是人!你眼中的傳種工具,是個還有一絲羞恥心的人,所以我絕對不會答應你這個泯滅良知的女人所提出的無理要求。」他拉長了臉嚴厲拒絕,並絲毫不留情面的反諷回去。
接著周子訓轉身面對周夫人,忿忿的道:「義母,這是我最後的底線,如果您也贊成劉嬤嬤如此荒謬的提議,那麼誰也阻止不了我離開周家的決心。」他眼神堅定地直視周夫人,明白告訴她這可不是桐喝之言。
周夫人驚愕地睜大眼睛,「子訓?」這是第二次,她看到子訓,態度如此堅決地反抗她。到此刻她才赫然驚覺,原來他並不是沒有聲音的孩子,只是她們之前未碰觸到他心裡的那把尺——那毫不妥協退讓的重要準則。
「好,我答應你,在這件事上,我絕不勉強你。」周夫人不顧劉嬤嬤投來欲加阻止的眼光,堅定地說出承諾,因為她知道,如果一意孤行,她會失去這個孩子的尊重和敬愛。
「義母,謝謝您的諒解。」周子訓感激地向她行禮,隨即告退,在步出大廳時,他毫不掩飾心裡的厭惡,狠狠地瞪了劉嬤嬤一眼,後者早被他的拒絕氣得臉色發青,鼻翼翕張。
才走出正房大院,周子訓就忍不住憤然地罵道:「可惡!」他實在是太生氣了,恐怕自懂事以采,就屬今天最讓他感到怒不可遏了。
從他打算將來要娶虞妍嬈為妻開始,就一直把她當妻子看待,所以他怎麼可能將她視作生子的工具,還不顧她的感受強加糟蹋她的身子,甚至羞辱她的尊嚴呢?
「她真是該……」死!周子訓忍住最後一個字沒蹦出來,畢竟劉嬤嬤年事已高,這種詛咒的話,他再怎麼生氣也不能說。
而在此同時,有一個人也和他一樣地氣憤不平。
虞妍嬈讓劉嬤嬤的態度給氣炸了肺。
「周家的人真是可惡透頂!」怎麼?見紅是她的錯嗎?一個下人居然敢擺個臭臉給她看,好像沒有懷孕是犯了什麼天大的罪惡似的。
「可惡!」她再次憤然的咒罵道。
哼!她們也不想想,周廷嘩上她的床才幾次,不能懷孕生子,能怪罪到她身上嗎?
咦?不對,這樣想,彷彿她巴不得他上她的床似的。虞妍嬈可不這麼認為,她對周廷嘩可是興趣缺缺。
「那個小混蛋該死,周家的人為什麼不去找他問個清楚?」
還有一件事也讓虞妍嬈深感困擾,她懊惱地咬著下唇,在園子裡踱起步來。
「這裡的人真是莫名其妙,大多時候都不理會我,好像對我有嚴重的偏見,為什麼呢?」這實在是相當詭異,哪有下人這樣對未來的女主人的?
饒是虞妍嬈怎麼想也想不到這些全是劉嬤嬤指使的,因為她不想讓虞妍嬈親近任何服侍她的丫頭,免得問東問西,最後問出一大堆問題。
「哼,我可以自己找樂子,何必委屆自己去看他們的臉色不可。」虞妍嬈昂起下巴瞥視四周,散落地面的石子給了她一個主意。
她對地上的小石子一陣猛踢,想借此將一肚子的氣給發洩掉。「嗯,這顆是小混蛋,這顆是劉嬤嬤,這顆是——」哦;被接到了。
「大哥!」虞妍嬈怯怯地喚了一聲,尷尬地漲紅了臉,一副做壞事讓人給逮個正著的模樣。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走到這周子訓每日必經之路,或許是他給她一種奠名的安定感吧,讓她不快樂時就自然而然往這裡跑,而且她發現這真的是非常有效,她能在他溫暖的眼裡找到極大的安慰。
周子訓微笑著點頭,手裡拿著那顆小石子,語氣關切地問:「我老遠就看見你了。怎麼,有事讓你心煩嗎?」
是有心事,但她沒辦法跟他提這種羞人答答的事情。虞妍嬈暗忖。
她略顯沮喪地輕搖搖首,「沒有。」唉!如果他是她的夫君就好了,至少她可以肯定,周子訓絕對不會將她置之不管的。
咦,又來了,這個荒謬至極的想法讓虞妍嬈再次被嚇住了。老天,這可是淫穢又亂倫的骯髒事啊!再怎麼說,他也是周廷嘩的兄長,她怎麼可以對他存有這種邪念呢?
但她無法否認這些日子周子訓的臉經常浮上她的心頭,為了某個她還無法弄清楚的原囪,她暗自承認自己確實是受到他的溫柔所吸引……
思及此,虞妍嬈登時紅透耳根,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她好似有些難為情,周子訓突然明白她為何會難以啟齒了。他從周夫人那裡出來,自然知道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你別太在意劉嬤嬤的話,她就是那副得理不饒人的脾氣。」他柔聲安慰她。
他這番話令虞妍嬈感到溫暖和貼心。周子訓可說是這個家的掌舵者,自然會留心家裡發生的大小事,不像某個臭男人,從不管事也不過問她的生活,更別提關心她的感受了。
「大哥,謝謝你!」她抬起暈紅的俏臉,朝他嫣然一笑。「但我還是不瞭解,為什麼你們都如此容忍她呢?劉嬤嬤只不過是陪嫁過來的奶娘,不是嗎?」在放下羞澀的心情後;她忍不住提出心裡的疑惑。
聞言,周子訓嘴巴緊緊一抿。劉嬤嬤的身份,可不只是個單純的奶娘而已,她還是這個家實際的掌權人。他該這麼告訴她嗎?以妍嬈的敏感聰慧,會因此而看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他定定的看著她一會兒,然後轉身往旁邊的池子走去。
一時之間,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劉嬤嬤這個人,靜心思索了一會兒後,他決定老實跟她說明白,否則她在不瞭解的情況下,難保哪天不吃暗虧。
周子訓緩緩轉過身,謹慎地開口,「劉嬤嬤雖然是個奶娘,但她從義母一出生,就一直守在她身邊,久而久之,義母依賴她的程度,就像是身患隱疾者必備的救命仙丹,沒有它就無法生存。」說到這裡,他深感無奈地歎了口氣,「接著自然就變成這樣了。」
也就因為劉嬤嬤抓住周夫人這個弱點,於是強加利用和控.制,以致造成今天這種進退兩難的局面。周子訓氣惱之下,不禁憤然地把手上的小石子,往池子裡狠狠丟去。
石子在水面上彈跳幾下,泛起陣陣漣漪,吸引了虞妍嬈的注意力,「哇!真厲害。」她不自覺地讚歎出聲。
她突來的叫聲讓周子訓愕然地回頭。
「我是說,你打石子的手法真棒。」她忙不迭的解釋。唉,真是丟死臉了,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讓他瞧見她毫無大家閨秀的模樣。
但周子訓可不這麼認為,見她心情好轉,不禁咧嘴一笑,「你喜歡?那我丟給你看。」為博得佳人一笑,他十分樂意為她表演。
「大哥,你能教我丟石子,好讓我打發無聊的時間嗎?」虞妍嬈不自在地問道,知道這有點強人所難,畢竟有哪個閨閣千金會玩這種遊戲的。
「什麼?」周子訓有些訝異,無法想像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學男人們的遊戲是何光景?
她可不比廷嘩,廷嘩自小就是男裝打扮,男孩會玩的把戲她樣樣都會,但妍嬈?不太好吧。
「我想這是不要學的好,免得又讓人捉住小辮子有得議論了。」他婉言相勸。
虞妍嬈知道他在說誰,隨即臉色一沉,但她強忍住氣惱,心不甘情不願地說:「好吧,我聽你的話就是。」話雖如此,她仍忍不住流露出對劉嬤嬤的強烈不滿。
周子訓不願看到她的心情又變得沮喪,微笑道:「別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哪,看我的厲害,絕對會讓你大開眼界的。」
他找來幾粒小石頭,為她表演拿手絕技,這可是周廷嘩怎麼學都學不來的。
虞妍嬈終於拋開煩惱,讓他逗得嘻嘻輕笑,她的快樂也感染到周子訓,他臉上滿是歡欣的表情。
兩人宛如恩愛夫妻的模樣,一一落人周廷嘩的眼裡,她不禁開心不已。
「太好了!」看來她故意冷落虞妍嬈,讓她自然依賴大哥的成效已經顯現出來。她希望他們就能多培養感情,萬一東窗事發時,才不會出現郎有情、妾無意的尷尬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