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的情緣 第四章
    在虞妍嬈癸水結束後的隔晚,周子訓無可避免地又再度來找她,但她似乎不怎麼高興他又上她的床。

    “怎麼?又來享受你的權利了?”她語帶諷刺地說。

    這話讓周子訓尷尬不已,幸好黑暗將他紅似火燒的臉給遮住,讓她無法看見。

    “你是知道的,那個……娘一直想要個孩子。”他囁嚅地解釋。

    唉,他已經強忍住自己的欲望,每個月只同她行房一次,甚至為了尊重她的感覺,反抗義母和劉嬤嬤的要求,但看來他還是沒辦法得到她的諒解。

    周子訓無奈地幫她寬衣解帶,然後起身褪下自己的衣物時,耳邊突然傳來她的聲音——

    “為什麼每回你過來,房間就黑漆漆的,一丁點光都不能有呢?”虞妍嬈聽著悉悉卒卒的聲響,眼睛環顧一片黑暗的寢房,困惑不解地問道。

    周子訓被她的問話給嗆到差點噎了氣,他急促地深吸幾口氣;以平穩自己受到驚嚇的心。

    “怎麼?我說錯話了嗎?”他倉皇失措的反應,更加使得虞妍撓心生懷疑。

    “不是。”他連忙否認,腦子裡快速地轉著念頭。“那是因為周家支庶不盛,成親前有高人指點,如果要興旺周家的男丁,就非得這麼做不可。”他含糊帶過,迅速掀開被子上床。

    他不能再讓她問下去,否則難保不露出馬腳。

    就像前兩次一樣,沒過多久周子訓就讓她的身體又陷進那種發熱、顫抖的亢奮狀態。

    “嗯……”虞妍嬈真痛恨自己的反應,也明白這男人已經捉摸到她的敏感處,他不必費多大的功夫,就可以讓她忘了所有的疑慮,沉浸在他營造出的激情火焰裡,甚至沉淪在他狂猛的沖刺下。

    直到他離開她身上,她筋疲力竭地睡著時,仍在生自己的氣,並暗暗斥責她的軟弱。

    這個時候,虞妍嬈還不曉得,這是她最後一次在黑暗中與丈夫行房,當她明天醒過來後,她的命運已經悄悄地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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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直到天際有點灰蒙蒙的亮,周子訓才離開赤裸的嬌軀下床。這是他停留在此處,時間最長的一次。

    雖然不捨,但他必須離開這裡,這是他的宿命。

    強忍沮喪,周子訓安靜地穿上衣服,他的眼睛梭巡過虞妍嬈的臉龐,思及昨晚她甜美的回應,他不禁露出愉快的笑容。

    她因為太過疲累,不到日上三竿是不會醒來的。“好好睡吧,我的愛。”他低頭親吻她的臉頰,才轉身舉步離去。

    他今天離開的時間延遲了許多,劉嬤嬤派到這裡為他戒備的人,早已躲回房裡睡覺,所以他帶著笑意走出虞妍嬈的寢房時,發現院子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但他不以為意,一大清早這裡是不會有其他不相干的人接近。

    不過運氣這回事,沒有一定的道理,當周子訓離開院子時,虞妍嬈的奶娘正好轉過牆角走進來。

    錢嬤嬤不敢相信的睜大眼睛,她看見一個絕對不可能一大清早就出現在這裡的身影,從另一端的偏門離開,她馬上回想起在虞家發生的事。

    “老天!”她駭然地驚喘墨聲。“難道她又故態復萌,做出像上回一樣丟人現眼的失態行徑嗎?”

    這是很有可能的。周廷嘩甚少在虞妍嬈房裡過夜的事,早就已經不是秘密,如果虞妍嬈要偷情是輕而易舉的事,但這件事如果讓周家的人發現……

    “老天!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會出人命呢!”說著她不禁打了個寒顫。這次的事比上回還要嚴重,因為這可關系著周家在余杭的面子,當然,也包括江都虞氏宗族。

    她今天起得較早,原本是想在虞妍嬈起床梳洗之際,告訴她一些可讓女人懷孕的秘方,因為她清楚知道,要在周家立足,虞妍嬈就必須為周家生子,以承跳香火,沒想到卻意外發現這件驚天動地的事。

    “老爺,我真是對不起您。”錢嬤嬤對銜命嚴加監視虞妍嬈的事一直非常積極,所以對她能勾搭上周子訓,除了震驚之外還懷著深深的歉疚,因為她辜負了虞韜的期許。

    “這都要怪周家,把我安置在別的院落,教我不能時時刻刻看著她,才讓她有機可乘再做出偷情的丑事。”錢嬤嬤忍不住埋怨道。

    不過,她心裡感覺有一絲的不對勁,“奇怪,小姐不是對吳鈞情有獨鍾嗎?為何又會做出背叛愛人的事?”當然,服侍丈夫是天經地義的,即使是吳鈞也不能說她不對,但是找情夫來溫暖床鋪滿足欲望,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在靜下心來後,回憶起剛才的事,覺得疑雲重重,那時周子訓看來並不像偷情的模樣,他是從容離去的,這實在是太過詭奇了。

    “難道……周家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嗎?”

    因為想著心事,錢嬤嬤沒注意到在她背後不遠的廂房裡,劉嬤嬤正睜著一雙陰沉的眼睛盯視著她。

    劉嬤嬤昨天夜裡就偷偷住進這裡,她是想知道周子訓是否有盡“義務”而來,當她看見錢嬤嬤時不禁嚇了一跳,但後者喃喃自語的話,才真正教她驚駭不已。

    真是沒想到啊!堂堂一位千金小姐,居然未出嫁時就已經偷人了,為什麼她派去調查的人,沒有回報這件事呢?

    但她現在無心去追究責任,因為周家已經被迫卷入這件丑事。冷靜!她必須保持冷靜,在想辦法休妻之前,她必須杜絕虞妍嬈紅杏出牆的可能性,周家的子嗣,可不能教人魚目混珠,讓有心人給利用了。

    看來她得找個人把吳鈞這個禍根給除掉才行。劉嬤嬤深思地看了錢嬤嬤一眼,嗯,這個嘴巴不牢靠的女人,遲早會闖出視來,當然也要一並除去,而且要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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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妍嬈坐在寢房裡,越想越不對勁。看著昨晚歡愛過的床榻,細數著周廷嘩到此的次數,三次,這還包括洞房花燭夜,是不是只要她癸水結束,他才會再度出現? 

    “為什麼?一般新婚的男人,不是會放縱自己的欲望,完全不問妻子的感覺盡情享受嗎?”虞妍嬈懷疑地喃喃自語,她發現自己好像只是周家傳宗接代的工具……不!她就是生子的工具。

    這時虞妍嬈終於充分覺悟到自己的處境,她感到一股憤怒和憎恨急湧而上。一定是這樣沒錯,否則哪那麼剛好,她這個月癸水剛結束,晚上周廷嘩就上她的床。

    “這個可惡的男人,簡直把我當成傻瓜在耍。”虞妍嬈氣得兩頰通紅。雖然大多數的女人都是這種命運,但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淪落至此。

    那是因為她的美貌自小就給了她無比的信心,她認為嫁效人婦後,丈夫應該對她寵愛有加才對,不想卻是這樣的結果,她實在是不甘心。

    “沒錯,我不甘心。”虞妍嬈對自己因家族利益,和考量到吳鈞的生命安全,被迫放棄初戀卻換采丈夫的冷落,淪為生子的工具,以及周家上下對她的漠視感到莫名的氣憤。

    “周廷嘩,你該死!。她恨恨地詛咒。“從今天開始,我絕對不會再讓你上我的床。”然後她轉身沖出這個想到就作嘔的房間。

    她不自覺往前院走去,這好像已經成為她的習慣,只要心裡不高興或受了氣,唯一能安慰她的就只有一個男人。只是她壓根沒料到,今天這一步卻因此改變了她的一生。

    周子訓也沒想到,自己因憐愛女扮男裝,同樣為家族犧牲幸福的妹妹,會引來無可彌補的傷害,逼使虞妍嬈往毀滅之路毅然邁進。

    在辦事處外,他把從外面玩回來,一臉興高采烈的周廷嘩給攔了下來。

    “廷嘩,你又一早跑得不見人影,交代你的功課也都沒做,全原封不動地扔給我。”周子訓故意板起臉孔教訓,他不能再放任不管,這陣子廷嘩把心都玩野了。

    “大哥,是廷昌硬把我拉出去的,不能怪我。”周廷嘩連忙解釋,不過有點心虛氣弱就是。

    這段日子,她從小的玩伴和族兄弟,忽然不再排斥她,只要有好玩的一定邀她一起去,直把她四年來的悶氣全都解了,但她也很清楚那是因為他們以為她終於成了真正的男人的關系。

    那也不可以玩瘋了呀。”周子訓能了解她的心情,但可不能因此而心軟。“從明天開始,你得給我好好待在家裡,把我交代的功課做完才准外出,知道嗎?”

    “知道了啦。”周廷嘩煩惱地答應,不過她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個不停,想來是在謀求解脫之道。

    周子訓了然地一笑,“別再打什麼歪腦筋了,我會交代門房和周總管,讓大家一起采監督,這次你是跑不掉的。”

    “討厭!為什麼人家在想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呢?”周廷嘩狠狠瞪著他,一副又讓他給識破的不甘心模樣。

    周子訓看了不禁哈哈大笑,“好了,別嘟著一張嘴,過來我幫你擦擦汗。”他把苦著一張俏臉的妹妹拉到身旁,用手巾輕輕為她拭去臉上的汗漬。

    虞妍嬈簡直不敢相信眼睛所看到的,這是兄弟間的友愛嗎?不!絕對不是,她萬分肯定。

    那兩個人之間,關系絕對不只如此。

    在這一刻,虞妍嬈除了感到滿腔的憤恨和惱怒的震驚外,她還發現自己居然酸溜溜的,彷若喝了一缸子的醋。

    老天!她是在嫉妒!

    “我居然在吃自己丈夫的醋?!”虞妍嬈驚訝不已。是的,她必須承認,自己對周子訓和周廷嘩之間那種不自覺流露出的親密感情,感到一股近乎嫉妒的強烈情感。

    即使未出嫁前,她看到吳鈞和丫頭們打情罵俏時,也不曾有如此冰冷又莫名憤怒的情緒,更可怕的是,她懷疑……

    難道他們是……那種關系嗎?兄妹間有乖逆倫常的亂事不足為奇,但兄弟間……

    錯不了,他們絕對是那種關系。虞妍嬈終於想到,他們並不是親兄弟,周子訓是被收養來的。難怪他都二十八了,還沒有娶妻生子,原來愛人是個無法公開的男人。

    老天!虞妍嬈忽然感到有種被背叛的痛苦感覺。

    自從周子訓進入她的生活,給她溫暖、安慰她的寂寞開始,她就一直在他眼中看到愛慕,從而得到在丈夫身上感受不到的喜悅和快樂。其實她並不是想兩人有不倫的情事發生,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會愛上周子訓,她只是在享受一種純然被愛著的感覺。

    在虞府時,一向驕縱的她是所有男人注目的焦點,她可以對他們隨心所欲的恣意指使,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女人,她極度享受這種眾星拱月的滋味,而她非常想念過去那段充滿驕傲的日子。

    但在這裡,除了周子訓外,她完全感受不到那種被重視的感覺,因此她異常的寂寞和空虛,對周子訓溫柔的感情,她當然不啟覺地產生依賴和安慰。

    他給她的感覺,迥然不同於她的初戀情人,她曾經希望和吳鈞共度一生,那是因為他年輕英俊,不時向她獻殷勤逗她歡樂,使她編織著不少愉快的白日夢。

    周子訓則完全不同,他是個成熟的男人,待人體貼、處事圓滑,平時雖然低調不願突顯自己,但掩藏不住的自信和力量,從.他身上仍然感覺得出來。

    現在她知道自己在看男人時,有多無知和愚蠢了。這個愛男人,且無比陰險狡猾的可惡男人,只是捉住她的弱點加以利用,讓她在不自覺中心甘情願地投向他,然後他就能借此將她掌握在手裡。

    多麼可恥的行為!她第一次這麼信任一個男人,從來沒有想過要防備他的善意,但他卻借此行使卑鄙的陰謀。

    想到這裡,虞妍嬈的怒氣更盛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一定早在婚禮前就有此計劃,畢竟還有誰比他更了解她注定要被丈夫冷落,不是嗎?

    她不能原諒周子訓如此欺騙、羞辱她,也痛恨周廷嘩為了傳宗接代,居然罔顧她一生的幸福,看著他們西人親密的模樣,她憤怒又輕蔑地咬牙切齒。

    氣湧心頭,她想報復周廷嘩的冷酷無情,也想奪取周子訓的愛,然後她要讓他也嘗嘗被欺騙的難堪的念頭強過一切。

    “我們走著瞧!周子訓,如果你想一箭雙雕,利用我和周廷嘩繼續在周家掌權,我也會讓你付出慘痛代價的。”

    驕縱慣了的虞妍嬈,此時完全失去理智,她下定決心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阻止這兩人的畸戀,即使代價是——她得背負淫婦的罪名也在所不惜。

    “你們兄弟倆的感情真是‘好’得教人羨慕呀!”她故作輕松走近他們身邊,以嬌柔嗓音調侃道。

    周子訓和周廷嘩聽到她的聲音不禁嚇了一大跳,忙側轉過身,然後朝她綻開靦腆的笑容。

    “弟妹,是你。”周子訓溫柔地開口招呼。

    虞妍嬈的接近令周廷嘩極度的不自在,她忐忑地低下頭,低聲道:“大哥,我可以先離開嗎?”

    “廷嘩,不行。”周子訓伸手拉住她,湊近她耳邊輕聲提醒,“你不能老是逃避,這樣豈不是更讓她心生疑竇。”

    虞妍嬈的目光,緊緊盯視那只牢牢箝住周廷嘩的大手,“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兄弟間的情感原來也可以這麼深厚。”這次她的語氣明顯帶著嘲諷的意味。

    她的話令周子訓黝黑的臉上,多了一抹深紅,忙將手抽回來。

    “是、是呀,我們是比一般人還要來得親近些。”

    他不懂虞妍嬈為什麼不高興?見到他和廷嘩之間友愛的舉動,這有什麼不對嗎?周子訓困惑的搔著頭,不解地瞥了她一眼。

    虜妍嬈眼中閃著異樣光芒,圍繞在四周的詭異氣氛,也讓周子訓感到不安,他偷偷扯了周廷嘩的衣角,示意她開口幫忙解圍。

    周廷嘩不得已,只好硬著頭皮上場。

    “娘子,好久不見。”她僵硬地欠動身子,沙啞的聲音顯示出慌亂的心情。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話,會把虞妍嬈和周子訓嚇了一大跳。

    “什麼?”虞妍嬈困惑地看著丈夫,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也才不過一天而巳,能說是“好久不見”嗎?

    顯然周廷嘩並不知道昨晚周子訓曾到虞妍嬈房裡過夜的事,當她看見周子訓臉上出現尷尬的表情時,她隨即知道自己闖禍了。

    糟糕!

    “呃……我的意思是,今天一整天都沒看見你,感覺上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似的。”她想對自己的語病加以補救。

    如果周廷嘩以為她的解釋,可以讓虞妍嬈釋疑的話,那就錯了,虞妍嬈臉上的表情看來更加迷惑,而且苦苦壓抑的狂猛怒氣又再上揚。

    這是她嫁到周家後,第一次聽到周廷嘩的“甜言蜜語”,但他言不由衷的話,只讓她氣紅了一張俏臉。

    哼!這該死的混蛋,當她是白癡嗎?誰都聽得出來,這只不過是敷衍之詞。

    “是嗎?”虞妍嬈狠狠瞪她一眼,冷冷地說。

    “是的,廷嘩絕對是那個意思。”周子訓突然接口,隨即紅著臉避開虞妍嬈驚訝的目光。

    完了,這就是心虛的結果。當他意識到自己的沖動莽撞時,已經來不及,現在他只能祈求她不致因此而想通他最害怕的事。

    虞妍嬈疑心大起,總覺得這兩個人實在是詭異至極,除了暖昧的關系外,好像這存著一個大秘密不敢讓她知道。

    她強抑湧至舌尖的質疑,不認為他們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不過她暗暗發誓。一定要查出來,然後她要給這些可鄙的混蛋家伙狠狠地一擊。

    她不相信周家的人會看不出這兩人的關系,可是為了有個承跳香火的繼承人,他們寧可犧牲一個無辜女人的幸福和快樂,既然如此,她也絕不會心軟,只要是傷害她的人。她都要無情地還擊回去,不在乎自己也會遍體鱗傷。

    虞妍嬈冷靜下來的聳聳肩,“隨你們怎麼說吧。”她的語氣輕松,故意讓他們以為她接受這個解釋,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

    她一邊和他們有說有笑,腦子裡則思索著該怎麼做,才能誘拐周子訓跳人身敗名裂的陷阱,並讓周家在余杭顏面盡掃無立足之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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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虞妍嬈的奶娘錢嬤嬤突然身染惡疾,短短兩天內就暴斃身亡。

    說真的,虞妍嬈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感傷,從小她跟奶娘就不是很親,加上吳鈞的事情,和錢嬤嬤答應在周家充當父親的耳目後,她們的關系就已經很緊繃。

    她現在的感覺是松了一口氣,不過想到今後只剩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周家,她還是免不了長吁短歎,看起來一副郁郁不樂的樣子。

    這番情景看在周家人眼裡,以為她是在想念奶娘,於是周夫人提議讓周子訓抽空多陪陪她散心。

    “子訓,這件事你無論如何反對都不行,丫頭們回報,妍嬈的精神看來不是很好,我們難道不該盡點心嗎?”周夫人和顏悅色地勸道。

    她同周廷嘩的想法一致,不管將來如何變化,她希望有一天他們能結為真正的夫妻,以彌補虞妍嬈所受到的傷害。

    “義母,人言可畏,我如何能公開帶著她出去散心呢?”周子訓一臉為難之色。

    老實說,看到妍嬈這模樣,最著急的就是他,但他不能不考慮到周家和她的名聲,就是這些因素束縛著他。

    這回換劉嬤嬤說話了。“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我保證你們的出游只有幾個人知道,不會鬧出事情來的。”

    她這話可不是在敷衍周子訓,這些年來,她們對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早練就一套掩人耳目處變不驚的能耐。

    “如果你還是那麼不放心,到周家位在城外的園林不就萬無一失,那裡外人是絕對進不去的。”

    劉嬤嬤對這個提議如此熱心的出發點,是和周夫人不一樣的,她的目的純粹是為了增加周子訓傳種的機會,而不是湊合兩人未來結為連理的可能性,針對這一點,她是持審慎的態度,因為虞妍嬈的節操還有待觀察。

    既然虞妍嬈有不好的前例,劉嬤嬤就不得不提防點,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周子訓滿足虞妍嬈的欲望,這是目前她所能想到的最佳防堵策略。

    周子訓懷疑地望著劉嬤嬤,這個老太婆如此賣力定有詭計,但他心裡也不禁認同她的建議。

    “嗯,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好吧,我答應就是。”他終於點頭同意。

    就這樣,周子訓駕著馬車將虞妍嬈帶出城,往周家私人的園林前進。

    坐在馬車裡,虞妍嬈心中盈滿困惑,她有點奇怪一向謹守分紀、遵奉禮教的周夫人,為何會同意由周子訓陪她出來散心呢?

    算了,周家人行事作風本來就怪,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了。

    她很快就將懷疑拋開,反正不管這麼做的用意為何,如果發生什麼事或傳出不好聽的話,她至少不用背負大大的責任。

    但這次難得的機會,她要怎麼利用呢?虞妍嬈靠在椅背上,聆聽著車輪滾動的聲響,腦子裡細細地思索著。

    “嗯,就這麼辦吧。”她沉思了好半響才冰冷地說,從聲音就可以知道她的決心有多堅定。

    虞妍嬈憶起要出嫁時,錢嬤嬤告訴她的話:“女人要掌控男人只有一個辦法,讓他寓不開她的身體。”就這麼一次,她決定聽從錢嬤嬤的建議。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也是周子訓從一開始就准備對付她的招數,她打算拿來反擊。而且她敢說,這個男人今天一定會用這招來引誘她,從他剛才扶她上馬車時,嘴角那抹無法掩飾的笑意,就透露出他的目的。

    真不可思議,她居然可以毫無羞塊的在計劃著這種事?虞妍嬈心知是什麼改變了她。在這段時間裡,她看盡了男人的自私和殘酷,而她也從天之嬌女養成他們的玩物,這是她最恨也最無法原諒他們的。

    “周子訓,我會讓你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但最後的贏家揭曉時,我保證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她以冰冷低沉的聲音宜示。

    馬車終於進人團林,兩人隨後換過騎馬的裝束,周子訓懷著壓抑的興奮心情帶路前行。

    “你怎麼樣了?還會為失去奶娘而感到難過嗎?”他看著她關切地問道。

    但虞妍撓卻答非所問,“這裡真是漂亮極了。”

    她是真的驚訝於此地之美,有點忘我的沉浸在風景如畫的景致裡,她聽見溪水流動的潺潺聲、鳥兒啾啾和風吹過樹梢所發出的低喃,這一切令她心曠神怡,暫時忘了報復和充滿憤恨的心。

    周子訓從沒看過她如此快樂,“你喜歡這裡?”說實在的,對她能因此而拋開憂郁,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自從她上次莫名其妙地對他和廷曄發脾氣後,他就開始生活在苦惱和憂慮中。他對她捉摸不定的心,感到十分無助和沮喪,他為此擔憂得幾乎無法安心做事。

    直到那一刻他才知道,虞妍嬈已經成了他的一切,她的笑聲能輕而易學就改變他頹喪的心情,當然他也從中得到快樂,現在只有她能夠帶給他如此美好、愉悅,反感覺他的人生終於完整,

    更甚者,他還認為自己忍辱負重這麼多年,就是為了她的到來,她一定是他活下來的唯一理由。周子訓看著她嬌美的身影,眼裡滿是無限深情。

    虞妍嬈並沒有看見他這份真摯的感情,她正閉著眼享受著拂面的和風,以及那種沁人心脾的舒服感覺。“是的,我喜歡。”她做了一次深呼吸後,才回答他的話。

    片刻後,她滿足地睜開眼睛,轉身時看見他唇角來不及掩飾的笑意,她還以為他終於要展開行動,但他臉上的表情卻又不像是這麼回事,看不出有任何的淫穢念頭,這個男人的怪異行為把她弄胡塗了。

    “你為什麼笑得這麼開心?”她忍不住問道。

    “那是因為終於看見你展露笑容了。”周子訓笑著解釋。“其實今天帶你到這裡,主就是為了讓你紓解哀傷的心情。”

    “是嗎?”她可不認為他們來此的原因會是這麼單純,不過如果他堅持要玩這種欲擒故縱的游戲,她可以奉陪。

    虞妍嬈故作一臉感激,朝他綻開一抹甜美的笑容。

    “大哥,謝謝你為我設想周到,這是這段日子以來,我第一次感到心情愉悅。”而且重拾自信,她相信自己定能達成計劃,讓周子訓愛上她的身體,進而愛上她的人。

    一股強烈的感情淹沒周子訓,他很高興自己有這個能力使她遠離悲傷、孤寂,重新找回心靈上的安寧,她的笑容就是最好的證明。

    “你別跟我客氣,再怎麼說你也是我……”的人。他差點忍不住這樣告訴她,幸好他及時把話吞回肚子。“我們周家的好媳婦,這是我們應該為你做的。”

    他已經很努力在她身邊時,盡量掩飾內心的感情,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特別感到情不自禁,或許是離開周家使他心情放松使然吧。像剛才在她臉上看到的感情,那仿佛是夫妻和愛人之間才有的親密感覺,就教他心動不已,不過他很小心不露出任何不當的表情。

    來了,他臉上閃過的一絲渴望她絕對不會錯認,但在等了一會兒,周子訓沒有實際的行動後,虞妍嬈終於困惑地微皺眉頭,這又是哪一招把戲?她真是不懂這個男人,為什麼和她聽說過的男人反應老是相反? 

    突然一個念頭閃現,難道這個喜歡男人的變態喜歡主動的女人不成?是有這個可能,因為這更能滿足男人的自尊和驕傲,不是嗎?

    這個可惡的男人!

    好吧,如果他非要她采取主動那就這麼做,只要能達成目的她都無所謂,況且她也不想將一個下午就這樣白白浪費掉,免得以後她還要大費周章的制造機會。

    周子訓注意到她粉頰泛紅,氣息微促,舉手指著前面的森林說:“前面有一座小湖,我們到那裡休息好不好?”

    怎麼會不好?虞妍嬈極力不讓自己露出滿意的表情,只輕輕點下頭,“好。”

    兩人騎著馬來到小湖旁,陽光從濃葉成蔭的樹頂透射下來,讓人仿如置身在仙境般,有著說不出的莫名感動。

    “真美!”虞妍嬈忍不住再次贊歎出聲。

    “嗯,是很美。”周子訓低聲附和,但他灼灼的目光卻定在虞妍嬈的身上,午後的陽光從樹枝隙縫間灑下采,在她身上營造出一層柔和的金黃光澤。

    這個美麗的景象,著實奪走了他的呼吸,他渴望能擁她在懷裡,讓她感覺他為她狂跳的心,可惜他不能。

    “你可以在湖邊休息並欣賞美景,我牽馬到別處休息。”

    周子訓翻身下馬,伸手助她下來。虞妍嬈可以感覺得出來,即使他的力道很輕,但從手掌上隱隱發出的熱力,這是足可使人瞬間融化。

    察覺她的身子微微一顫,周子訓立刻放開她的手,深怕她的反應是因為感覺到他隱藏的情感。

    “對不起!”他惶恐地致歉。“我在那邊等你好了。”他拉著馬快步離開讓他漸感失控的誘惑。

    虞妍嬈沒有阻止他,只是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逐漸遠離。

    雖然她對他一再違反常理的舉動開始厭煩,但她也從他不自覺流露出的渴望發現,他體內的火焰已經開始燃燒。

    她認為那是被喚起的欲望所致,對這個發現,她更充滿信心能從周廷嘩手中把他奪過來,哼,她就不相信男人會不喜歡女人。

    虞妍嬈早就被這些日子所受到的羞辱氣昏頭,完全不在乎“玩火自焚”這句千古名言。她轉身以堅定的步伐,向湖邊走去,准備進行自己的誘惑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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