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放開我手!」花四海低喝一聲。
「早說清楚嘛。」蟲蟲咕噥一句,放開了手,改為從背後抱著他的腰。
嗯,很好,腰部一點贅肉也沒有,六塊腹肌早就摸過了,這男人的身材還真是好得冒泡。
不過她被這大魔頭擋著,剛才只能把卻邪雙劍重插入鞘,從背後給他大大的來個個熊抱,連他的手臂也給攏在了一起,妨礙了他的行動。
「抱緊。」
嗯嗯,這個不用他說,肯定抱得緊緊的。
好吧,再緊一點。
貼著他堅實的後背,就算身處在這凶陣之中,就算四周遍佈危機,還是覺得非常安全。對了,把護體神光散出來,好歹護著後背。
現在周圍那些分辨不清的聲音和動靜更加清晰可怕了,冰晶之霧漸漸變薄,似乎就要被妖火吞噬。
蟲蟲明白總是呆在屋頂上也不是辦法,也明白花四海要採取行動,她只是不知道在這種四面楚歌的情況之下,他要怎麼做才能破陣而出。
啊
就在她引導體內真氣時,突然感覺腳下一空,兩人騰空而起,然後直落到火海中心。
蟲蟲不自禁的驚呼出口,若不是因為本能的相信這個男人,差點鬆開手。
瞬間,兩人已經身處妖火之中。
幹什麼啊?浴火飛昇還是鳳凰涅磐?要不就是烤獅子配乳豬?要置之死地而後生也不是這麼個玩命法!被燒死的人全是萎縮成鬥拳狀,黑乎乎的,可怕而難看。
可是,她並沒有感覺灼熱和焚燒感,倒是感覺有些冷,定晴一看,見那妖火被花四海的魔氣逼得退了約兩米的距離。
「放開我。」
「絕不!否則你扔下我,自己跑了怎麼辦?」某個沒良心的人不負責任的誣陷。
「你的安全,本王會負責到底!」他說話簡練,可是一字一諾。這點她是明白的,但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放開。
並不是她犯花癡,而是心底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覺得一放開他,就又會山長水遠,前一刻還歡樂的心,有些微的刺痛,不明顯,可是痛點很深,瀰漫到每一根神經。
這是預感嗎?是不是離開這個鎮子,他就會又不見了。這麼天天追在他身後,真的好累。他為什麼從不為她停留,哪怕是一分鐘?
花四海輕輕一掙,蟲蟲只覺得四肢發麻,呀的一聲放開了手。
「死魔頭,你幹嘛電我?」她對花四海怒目而視,眉毛擰成了一團,可眼睛卻有一層她自己也沒意識到的霧光,只因為想到即將的分離而已。
花四海反轉過身,蟲蟲眼裡的水氣令他心裡一緊。
怎麼了?為什麼她看來有些可憐,神情中的不捨和留戀又是因為什麼?他不會扔下她不管。她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他從來都是沉著冷靜的,但這一刻卻動作快於思想,情不自禁的伸手摸摸她的短髮。
那頭從沒有長過的頭髮本是深酒紅色,此時被妖火邪異的紅映得奇異的美麗。
他的手停頓了一會,掩飾似的取下粘在她髮際的花瓣,拋在地上。他不喜歡西貝的痕跡在她身上出現,但還是一個字沒說。
死魔頭,多說一句話會死嗎?蟲蟲怨怪的瞪著面前的男人。他就不能說一句,什麼寶貝、小心肝、親愛的、小肉肉,不要怕,我來保護你之類的話嗎?
真是沒有一點情調,不愧為冰山男之名!
可是為什麼就那麼喜歡他呢?突如其來的就喜歡了,好像被閃電劈中頭頂。
本來,她被扔到這個世界後是恐慌的,但想開了後,就想好好過平靜快樂的生活,遇到這個魔頭就開始不平靜了。
開始是擔心被殺,因為她實在冒犯過他太多次,據說冒犯一次的人都會死無全屍。然後看到他危險,她不知為什麼會心疼了,看到他離開就牽腸掛肚。
什麼時候,並沒有明顯的界限,好像很突然,又好像很自然,就這樣變成了現在的情況,而且心緒加深了。
「哈哈,果然是郎情妾意,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沒想到冷酷無情的魔王還能給我們演上這麼一出濃情戲啊。」龍老大的聲音傳來,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
蟲蟲從來沒有這樣恨過一個人,因為這死女人打擾了烈火中的愛情。他們正曖昧的四目相對,看花四海神情,彷彿是要吻她似的。
這個男
漠了,偶爾的失神和溫柔是多麼難得,簡直比買彩票的機率還要小。
「拔出你的卻邪劍。」他冷冷的對蟲蟲說,果然回復到平常的樣子。
蟲蟲憤恨中「唰」的拔出卻邪劍,對著空中亂斬道:「妖婦,看我卻邪神劍斬妖除魔!」隨後想起身邊的「魔」,低聲道:「這個傷害你吧?」
花四海冷哼一聲,「還早得很哪!」說著伸指在劍尖上一彈。
卻邪劍本來就是八把神劍中專門對付妖魔的一柄,魔氣襲來時,嗡嗡作響,抖得差點讓蟲蟲脫手,但最後卻被魔氣逼得如凡劍一樣靜寂。
蟲蟲這才直觀瞭解到自己和花四海的實力相差的距離,大概要用光年來計算,果然修道沒有捷徑,就算在她落入這個世界前,那個怪人給了她那麼了不起的金光神氣也是一樣。
「要怎麼辦?」蟲蟲看看四周。
妖火猙獰吞吐,雖然看著可怕,卻不能靠近,不過她總覺得妖火後隱藏著巨大的危險,只是因為花四海站在這兒,一時給震住了。
不過他們想出去,恐怕也難。
「你說我們要不要耳語,以免作戰計劃給人家聽到。」她湊過去,一臉戒備,還神神秘秘的揚揚眉。
花四海差點微笑,看她那小鬼樣子實在有趣,「本王的隔音結界怎麼會有人能突破?」
「哦,原來我們聽得到那妖婦的聲音,她聽不到我們的,這個法術不錯,回頭有空教我一下。」蟲蟲瞭然的點頭,「那我們研究一下要怎麼打敗龍老大吧?」
「你會破界嗎?」
茫然搖頭。
「你懂陣法嗎?」
撓撓頭,還是否定。
「知道陣眼在哪裡嗎?」
裝模作樣的四處看看,然後惱羞成怒的一皺眉,「我連陣法都不懂,怎麼會知道陣眼在哪兒?如果我們女人什麼都會,那男人就沒有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價值了!」
「鳳凰會。」
三個字,如五雷轟頂。
某人聽得愣了一下,之後淡淡的柳眉倒豎,嘴唇緊抿,眼睛裡的火焰比妖火還明亮,雪白的小牙咬得吱呀亂響,「她就不算個女人!」
呃,好吧,外形至少挺像那麼回事,不得不說
「哼,有什麼了不起!我也能找到。」賭氣的跺了一下腳,「亂拳打死老師傅,我就不信本小姐憑著天生神力找不到什麼陣眼。」說著不顧死活的往火裡邁步。
到達妖火的邊緣時,感覺一股極其古怪的力量沾染到了身體,那不是火熱,而是一種說不清的難受,好像身體的每一寸都要裂開,每一個毛孔都有東西要竄出。
她想退,卻又退不回來,看到妖火後有一雙碧眼,不懷好意的盯著她,幸好一股渾厚的力量把她吸回到熟悉的胸膛上。
「拜託,你別總把我吸來吸去,換個別的方式不行嗎?」怒火還在。要知道妒忌的女人是沒有理智的。
「別亂來。」花四海皺緊眉頭,覺得這女人真麻煩,可是看她妒忌得發瘋,不能否認心裡還有一些開心。
他平生經歷的大小危局數不勝數,但沒有一次像這樣,是在心情愉快下戰鬥的。而這次雖然凶險,卻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只是,要想出去,也很麻煩,只怕會耽誤時間。
他剛才在屋頂上觀察的清楚,這是個四處皆圓的陣。
圓是最完美的圖形,一時找不到陣眼在哪裡,但可以感覺到這陣由五方守護,守護之人在陣外不停的變換方位,陣的防禦力又強,從裡面很難攻擊,要慢慢對付才行,急不得。
但是,既然龍老大開始時敢在鎮內與他會面,既然存了在鎮內啟動星月陣之心,就證明陣眼在鎮內,方便她啟動後還能離去,只是因為被他氣勢所逼,沒敢行動罷了。
所以,他一定可以帶這個丫頭出去,然後他要把押陣的人趕盡殺絕,奪下妖道的聚妖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