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演習結束,藍軍方面輸的無可爭議。防守正面的紅軍團所屬兵力被殲75%完全喪失戰鬥力。這一次不對稱的演習,徹底打醒了驕傲的紅軍團戰士,他們終於明白什麼叫做特種戰爭。未來的敵人不會以巨大傷亡為代價攻城掠地,小股多群的特種部隊已經成了他們主要的作戰方式。
導演部不失時機的組織演習部隊觀看了海灣戰爭的實況錄像,藍軍指揮員一眼看出他們心中固有的戰爭模式已經被打破了。戰爭爆發伊始,伊軍失敗的命運已經注定。多國部隊長期的情報積累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他們發射大量精確制導武器,有序的殲滅了伊軍的防空力量、空軍兵力、通訊和指揮系統。並派出大量的特種分隊深入敵後,引導精確武器打擊伊軍殘餘的反擊指揮體系。多國地面部隊尚未發起進攻,伊軍的指揮、通訊系統已經癱瘓,佈置在一線的29個師亂成一團,師找不到團;團找不到營,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地的反擊。最後只落得被各個擊破逐一殲滅的命運。
參演部隊從不服氣到震驚,最後到心裡發慌。我軍正處在摩托化向機械化轉型的階段,怎樣才能打贏信息化的搞科技戰爭,肩負起軍人保家衛國的使命。
演習總指揮把參演部隊連以上幹部集中起來,只問了三個問題:「看明白了嗎?有危機感了嗎?如何才能肩負起解放軍的神聖使命?」遂即宣佈演習結束,各部隊回駐防地後認真總結,團以上指揮員寫出經驗、教訓上報軍區司令部,師、團職幹部準備入校輪訓。
紅軍團不服氣的消失了,但多了一些悲觀失望的情緒。有人甚至對紅軍團「刺刀見紅敢打敢拚」的光榮傳統提出疑問,聲稱將來的戰爭不是面對面的戰爭,與誰摔手榴彈、拼刺刀?人家的導彈都能落到你的床頭上,戰場單方透明了,這仗還怎麼打?
但紅軍團的大部分指揮員並不這麼想,他們知道上級給足了面子,沒有把紅軍團這塊金字招牌砸得粉碎。在這次演習中沒有派出導彈、空軍、電子部隊,只讓B大隊來和他們搗亂。紅軍的參演部隊也只是顯示了一下近期的高科技練兵成果,導演部就鳴金收兵了。如果把紅軍換成了美軍,把所有的高科技兵器全部用上,我們的部隊會不會和伊軍的部隊一樣不堪一擊?必須要研究新戰術、新辦法;依靠現有裝備打贏未來戰爭,成了紅軍團大部分人的共識。紅軍團就要掀起一場高科技練兵的熱潮!
演習場,藍軍駐地上大片密密麻麻的帳篷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忙忙碌碌的打掃衛生恢復地形地貌的士兵們。但緊靠車場還有一座有哨兵警衛的帳篷沒有拆,這裡是紅軍團的臨時禁閉室,歸隊的鴻飛、司馬、武登屹被直接送到了這裡。
帳篷內已經被搞的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用來寫檢查的稿紙被折疊成各種各樣的手工作品扔了一地,三個被收繳武器摘去軍銜的壞小子擠靠在一起睡得鼾聲震天。兩名紅軍團糾察分隊的戰士,把門簾撂起來皺著眉頭不眨眼的盯著三個人酣睡。他們實在搞不明白,這三個傢伙進了禁閉室為什麼就沒有一點心理負擔?
曹衛軍陪著軍務股長去附近村子,檢查完部隊是否違反群眾紀律,回來後直接來到了禁閉室,他對回來就被送進禁閉室的三個兵有些不放心,擔心他們接受不了這樣的處理,再做出些違反紀律的事情來。
哨兵迎上來敬了禮,曹衛軍連忙問道:「怎麼樣?」
「曹參謀,你自己看吧!我是服了他們了!」哨兵苦笑著搖搖頭,讓開門口。
曹衛軍探頭看了一眼,心頭火竄了起來,被關禁閉了還這麼能折騰,這三個熊兵!他一埋頭就要進帳篷把鴻飛他們拉起來訓一通。哨兵趕緊把曹衛軍拉住:「曹參謀,團長有命令誰也不准打擾他們!」
「團長親口說得?」
「我們分隊長傳達的!」
曹衛軍氣哼哼的說:「那也不能由著他們胡搞,你們看看這還像個禁閉室嗎?」
「曹參謀,你的兵你還不瞭解嗎?」哨兵苦笑著說:「這三個兵一個比一個能折騰,鴻飛好一點,他嚴肅的通知我們,他被老B打得遍體鱗傷需要請一位軍醫過來給他醫治,然後倒頭就睡。司馬群英則命令我們給他找水洗腳順便找點飯吃,武登屹把整本的稿紙全疊成了小動物。我們說他們兩句,他們三個嗓門比我們還高!紀律他們都不怕,我們還有什麼辦法?」
曹衛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三個天生就是兵油子,回去後一定給他們搾搾油!」
「聽說他們把B大隊的大隊長擊斃了,有這回事兒嗎?」哨兵有些不相信的扭頭看看三個浪蕩兵。
「鴻飛干的,是同歸於盡!」
「真得呀!可給咱紅軍團出了口惡氣!」哨兵再次扭頭看鴻飛他們的時候,眼神裡竟然有了一絲尊敬。
團長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叫上劉新年也來到了禁閉室。他擺擺手示意曹衛軍不用報告,向哨兵問了問三個人的情況,輕手輕腳的走進帳篷,立刻笑了。他指著手工作品說:「看看你們帶的兵,到了禁閉室還不老實!這是武登屹的傑作吧?」
劉新年說:「是!武登屹手巧,連裡戰士們的收音機壞了都找他修!」
「哦!他還懂無線電?」
「我看他是瞎鼓搗,本來就是壞的大不了被他修的更壞!」
「主觀!」團長指指劉新年說:「如果修一個壞一個,戰士們還會找他修?」
解放鞋捂腳,鴻飛他們連續行軍沒有時間洗腳,睡覺的時候又都把鞋脫了,帳篷裡的氣味不好,曹衛軍低聲說:「團長,還是出去吧,這味道太沖了!」
「沒事!戰士們那個不是大臭腳,過一會兒就聞不到!」團長給鴻飛掖掖蹬開的被子,猛地看見他腰上有一大片淤青,不由問道:「怎麼回事?」
「潛伏的時候被老B打得,整個後背都青了!」
「帶著傷奔襲200公里,這小子有骨頭!」團長輕輕掀起鴻飛的衣角仔細看看傷勢說:「看來老B被搞急了,下了重手!你看看,這裡已經滲血了。」
「是啊!」曹衛軍接口說道:「幸虧鴻飛的硬氣功已經結業,要不然老B這一下能把他腰椎打斷!」
「老B有分寸他們不會胡來,一定是連續出手後,仍制不住鴻飛才下的重手!」
劉新年點點頭說:「應該是這樣的,連裡被老B打昏的戰士沒有一個帶淤傷的,他們點到即止!」
鴻飛突然翻了個身,一下子把團長的手壓在腰下,嗷的一聲被疼醒了。他一骨碌爬起來張嘴想罵,看清是團長連忙喊:「團長好!」
司馬、武登屹被喊聲驚醒了連忙爬起來。
「立正!」鴻飛喊了一聲就卡殼了,他想不出報告詞該如何打。他們沒想到團長、連長都會來,看看被搞得亂七八糟的禁閉室,低著頭不敢說話。
「稍息吧!」團長嚴肅的說:「想不出該如何報告了吧?看看你們還有兵樣子嗎?禁閉室這麼嚴肅的地方,被你們搞的一團糟。不好好反省錯誤睡大覺,兵油子味兒越來越重!不像話!」
三個兵那裡還敢稍息,連忙立正等著挨訓。團長踱了兩步問道:「通了嗎?」
「通了!」三個兵聲音洪亮。他們明白處分挨定了,禁閉也跑不了,通也得通不通也得通。
「那好,說說你們錯在那裡!司馬群英先說!」
「我們不服從指揮擅自行動!」
「認識不深刻!鴻飛說!」
「除了司馬群英說的,我認為沒有及時匯報老B基地的位置是個最大的錯誤!」
「嗯,說得有點意思了!」團長望著三個兵說:「部隊是一個戰鬥集體,整個部隊就好比一部巨大的機器。每一個兵就是這部機器上的一個零件,只有所有的零件嚴密的接合起來,在統一命令的指揮下行動,才有贏得勝利的保證!如果都像你們,他覺得老B可氣就去打老B,我覺得坦克可氣就去打坦克,整個部隊如同一盤散沙還怎麼去打仗?」
三個兵羞愧的低著頭,團長說的有道理,一哄而散各打各的的部隊和老百姓沒什麼區別。
團長接著說:「你們雖然用實際行動證明了我們紅軍團的頑強作風,取得一定的戰果。但你們所造成的後果也是嚴重的,明白我說的意思嗎?」
「明白!我們已經做好了挨處分的思想準備,並保證以後不在犯類似錯誤!」
團長問:「那好,誰是主謀?」
鴻飛低頭向前走了一步:馬也站了出來:「是我!」武登屹剛想站出來,團長擺手說道:「你指揮不了他們,是個協從,還有你!」團長指了指司馬。
司馬還想分辯,團長打斷他說:「你們也不用爭,處分一人一個!團裡決定關你們七天禁閉,給我好好寫檢查、學條令。認識不深刻,我讓你們在禁閉室裡服完剩下的兵役。明白嗎?」
「明白!」
團長轉身對劉新年、曹衛軍說:「你們回去也要拿出處理意見,上報團裡備案。」
走出帳篷,團長突然站住想了想說:「戰士們已經聽說這幾位的光輝事跡了,對他們做法很是贊同,有的竟然還有些崇拜的意思,所以對他們的處理一定要嚴肅,杜絕類似事情再次發生。回駐地後,把這幾個混小子送到農場去磨性子,別讓戰士們把他們呼悠的找不著北了,北京城裡可容不得他們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