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越茫然的看著這個年輕人,向負責座位的商良發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商良看著那個年輕人輕輕的搖了搖頭。宗越遂乾咳一聲,問道「不知道公子是?」坐在席間的眾人大異,整個席位都是由邪異門一手包辦的,現在坐在最裡面的貴賓席竟然還有宗越不認識的人,眾人突然對事情有興趣起來。
宗越見看向自己的眼光越來越多,而那年輕人還是沒什麼反應,只得又問了一句「不知道閣下姓甚名誰,是何門派?」
那年輕人突然大聲笑了起來,聲震全場,席間有功力稍微弱一點的,都覺得胸口悶得慌,幾欲嘔吐。我皺了皺眉頭,雖然我不喜歡這個人,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刁辟情在武功方面確實已經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就是在八派十八種子高手中間,怕也可以排到中高一層而不遜色。
宗越冷哼一聲,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朋友出手不凡!」作為邪異門第二號人物,其手下好是有真功夫的,只看這幾句話雖然聲音不高,卻依然不懼干擾清清楚楚的傳到了眾人耳中,就不是一般高手能夠做到的。
看到宗越露了一手,臉色蒼白的青年簌的停下了笑聲,眼中略帶輕蔑的看著宗越「宗副門主名副其實,難怪年紀輕輕就能坐上這副手位置,只不過不知道眼力也和功力一般好,能看出在下的門派?」
我和浪翻雲同時看向了坐在上面的雙修公主,其臉前的輕紗微動,顯然是在運用傳聲入密的功夫給宗越提醒。只看這一個動作,我就知道其功力至少也比宗越為高。至少已經不亞於身為種子高手的雲裳了。
宗越絲毫不像是收到了傳音的模樣,微笑的看著座下的青年「朋友剛剛趁著鐘聲響起一刻,眾人注意力還放在主席台這邊的時候,偷偷入席,而又自重身份的坐到了前排貴賓席內,從這點入手,宗某就已經猜到了你的來歷!」
蒼白青年首次臉上露出凝重,絲毫掩飾不了心中的震撼。
雙修公主剛剛在青年人進來的時候尚未到達,從一點蛛絲馬跡就可以揣測出事情的經過,可見其確實是聰慧絕倫。因為事情的經過就我和浪翻雲注意到了,而基本情況和她猜測的沒多少出入。
蒼白青年冷冷一笑「本公子洗耳恭聽!」顯然是不相信宗越憑借這麼一點線索就可以指出他的門派。
宗越目光掃過全場,看到所有人均在「洗耳恭聽」後,淡然一笑道「公子要偷入席內,顯是不願被人知道身份,亦不計較是否遵守大會的規矩,甚至並非為參加選婿而來,如此自然是敵非友,這次選婿大會乃雙修府的頭等大事,公子如此做法當是針對雙修府,而與雙修府為敵或有資格這樣公然為敵的門派屈指可數,這樣一來,公子的身份早呼之欲出。」
宗越看到周圍眾人都在微微點頭,極是讚許的模樣,滿意的笑了笑,才悠悠道「兼且公子捨易取難,不坐外圍而坐內圍,顯然自重身份亦露上一手,而也只有南粵『魅影劍派』的『魅影身法』,才可使公子輕易辦到這點。」
眾人一陣騷動,所謂「兩大聖地,三方邪窟」都是江湖著名不好惹的地方,特別是象「魅影劍派」這樣的地方更加是與世隔絕、神秘莫測。
蒼白青年長笑道「好!不愧邪異門第二號人物,本人正是『魅劍公子』刁辟情,順道在此代家父向厲門主問安。」
這時候,我耳邊傳來成麗的聲音「原來是個壞人!」
我好笑的向這個天真少女看過去,她還真不知道說這句話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
成抗把背又佝僂下去了一點,嘴裡唯唯諾諾,不過奇怪的是我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竊喜!心存疑惑的我回頭看了看浪翻雲,他沒有注意這邊,而一直在注意台上雙修公主的反應。不過我想,即便是成氏姐弟說錯了什麼話,估計他也能保得住吧!
果然不出所料,刁辟情凶狠的眼神看了看成氏姐弟的一桌,才回到了宗越的身上。
醜女此時暴喝道「沒有人請你來,管你是什麼公子,只要是『魅影劍派』的人,就要給我滾!」
刁辟情長身而起,傲然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本人今天來此,是要向雙修府的人請教雙修絕技,與其他人絕無半點關係,還望宗副門主明白。」
這幾句話在刁辟情來說實實非常客氣,畢竟他不能不對「邪靈」厲若海存有顧忌,因為若惹翻了邪異門,引得厲若海親自出手,連他父親「魅劍」刁項也沒有戰勝的把握。
宗越眉頭大皺,雙修府和魅影劍派基於上代恩怨,一向勢如水火,邪異門的宗旨是避免捲入漩渦,以免招惹像魅影劍派這類難惹的對頭,可是若讓刁辟情如此在勢力圍內悍然生事,邪異門亦是面目無光。正為難間,醜女道「宗副門主,今日人家是衝著本府而來,應交由我們處理,希望邪異門能置身事外,敝府感激不盡。」
宗越才是感激不盡,聞言向刁辟情道「刁公子可否賣個面子給敝門,待選婿大會事了之後,才找上雙修府,解決你們間的問題?」這幾句話合情合理,既保存了邪異門的面子,又不損和魅影劍派的關係。
魅劍公子刁辟情大步踏入場中,來到蒙面女子的桌前十多步處站定,冷冷道「只要雙修夫人拿起臉紗給我看上一眼,本公子保證轉身便走,夫人意下如何?」醜女怒喝一聲「好膽!」一閃身來到蒙臉女子之旁。
眾人間響起一片嗡嗡語聲。
這女子雖蒙起俏臉,但橫看豎看也只像二十許人,怎會是雙修公主的母親雙修夫人。
一個粗豪嘹亮的聲音響自外圍的一席裡,喝道「我管你是什麼臭公子,老子來這裡參加大會,你卻來搗蛋,你……」
他「你」字下面的話尚未說出,眾人眼前一花,原本立在場中的刁辟倩失去蹤影,眾人眼光連忙追蹤往發言的大漢處,只見一條人影像一縷煙般降在發言大漢那一桌上,手上幻起重重劍影,倏又收去,人影由一個變成幾個,似欲同時飄往不同的方向,忽爾間又消失不見,失去蹤影的刁辟情竟回到場中原處!
「鏘!」劍回鞘內。
出言責難的大漢提著一柄尚未有機會一劈的重斧,全身衣衫盡裂,臉如死灰,有多難看便多難看,驀地憤叫一聲,離席奔逃,轉瞬去遠。
我看得心中大喝聲好,刁辟情這幾手功夫雖然還不像浪翻雲那般神乎其技,但是已經達到了人類身體能夠的極限,使得看上去他的影子還沒動就已經出完手了。
宗越眉頭一皺,若是他在這種情況下依然不出手,那麼邪異門的臉面就難以保住了,遂道「刁公子不負魅影劍派新一代宗匠的身份,宗越愈看愈心動,望能領教高明。」
「且慢!」我心中等了許久的成麗的喊聲響了起來。
她得意洋洋的站了起來,故作豪邁的道「對付這樣的人何必要宗副門主出手?我弟弟『鐵拳』成抗就可以把他打發咯!」
成抗一楞,又一驚,自己什麼時候取了個「鐵拳」這麼垃圾的外號?以後還怎麼去見人啊?馬上站起來拉著成麗的袖口,低聲道「我怎麼變成『鐵拳』了?」看了看刁辟情,又道「我比起他來還是差那麼點點!」
聲音雖然小,但是眾人還是聽到了,席間一陣大笑。
刁辟情臉色鐵青,因為沒有人能拿他開玩笑。
宗越本來想把事情攬回到自己身上,但是看到了坐在邊上的浪翻雲和我,又把嘴尖上的話嚥了下去。
聽著嘲笑聲越來越大,成麗瞪視著成抗,怒道「你到底去不去?」
感覺到浪翻雲想要起身,我左手一把按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按回了坐位。看著他疑惑的眼神,我微笑著聚音成線說道「先不要出手,雖然我在成抗身上感覺不到任何高手的氣質,甚或他的內力也是斑駁不純,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一個普通人。若是出了錯,我相信以我們兩人的身手且離他們不到八尺的距離,應該能攔下刁辟情下的殺手。」
浪翻雲微笑著坐了下來,頗有意味的看了看極其普通的成抗,他還是很相信我的話的,畢竟我以前憑借「直覺」判斷對了不少的事情。當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前世」看到的。不過我確實是覺得成抗應該不只是我們眼中看到的這般模樣。
刁辟情冷哼了一聲「既然你這小子自認為能輕易的把我給打發了,就站出來吧,我到要看看你那『鐵拳』是不是經得起推敲。可不要像剛剛那位,招都沒出就哭著跑了。不過你也不可能跑!因為敢開我玩笑的人都得死!」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受了氣,刁辟情一反言語不多的習慣,意外的沒有馬上出手,而是囉嗦了一通。
成抗低下頭,眼中精光閃過,還是像那膽小怕事的人一般站了出來,緊靠著雙腳,對刁辟情拱手道「刁兄發那麼大的火幹嗎?小弟確實已經自認不如你了,何必胡攪蠻纏?」
刁辟情嘴唇氣得蒼白沒有血色,剛剛成麗姐弟拿著他作小丑一樣在眾人面前調侃,現在按這小子的說法倒變成自己胡攪蠻纏了。想到這,也沒顧得上什麼面子不面子,身形如青煙一樣幻化出四、五個影子,以不同的方向亮出劍影,攻向成抗。
成抗大駭,剛剛站穩的步伐突然亂了起來,不住的後退,東倒西歪撞倒了不少桌椅,內圍不少貴賓都皺著眉頭讓了起來,站到了相反的方向。不過,我和浪翻雲相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驚訝。剛剛我對浪翻雲說的一番話其實沒多少底氣,手上已經準備援手了,因為我知道以前所謂的直覺,都是「前世」知道的既成事實。而成抗是我以前不知道的劇情之一,因為原著裡面他從沒出過手。剛剛我們看到的成抗雖然一直都是亂步退後,但是以我和浪翻雲的眼力一下子就看出他其實是在使用一種奇妙的步伐,退得亂但是不散,而且至少現在刁辟情還沒有一劍真正刺到了其身體!也就是說成抗的退後竟然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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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是過渡章節,劇情和原著大部分類似,但是為了後面鋪墊,這個劇情又不能丟,劍非真是抱歉了,堆砌了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