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金此刻也在衡量,他從很久以前,見傅依然第一次的時候,她就跟杜佑成在一起,是他橫在兩人之間,一直阻擾兩人。他能阻他們一天,兩天,一年,兩年,真的不能阻一世的。這個道理他從一開始就明白,卻不願面對,只一心一意的欺騙自己,騙自己傅依然只會跟著他一生一世。
傅依然一定是故意的,有預謀的再外面和杜佑成生米煮成熟飯,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她在逼他,逼他承認杜佑成。可是他能做到嗎?與杜佑成和平共處。
或許杜佑成在明面上,總好過偷偷摸摸的與傅依然暗通曲和。唉,女人啊!果然是天底下最無情的動物。傅依然心意已決,他不可能阻止的了她了,既如此,便做個眼不見為淨吧。軒轅金長歎一聲,轉身走了出去。那身影顯得落寞已極。
看軒轅金那黯然神傷的樣子,傅依然心裡也很不舒服。她既覺得有些虧欠杜佑成,又覺得虧欠軒轅金。人生似乎總有些不如意的事,不過還好,軒轅金似乎不打算再追究下去了。
傅依然吁了口氣,一轉身,忽然瞧見雲飛花在窗口那兒,鬼鬼祟祟的向這裡探看著。
「你要進來就進來,偷偷摸摸的做什麼?」傅依然忽然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對著窗戶扔了過去,啪嗒一聲,茶杯撞在窗欞上,茶水飛濺起來。
「啊!好燙啊!」窗外的雲飛花痛呼道。
傅依然根本沒想到茶杯能扔到他,不過濺他一身茶水也是好的,她心中暗爽,臉上不由漾起一抹笑意。
「你這是要殺人嗎?」雲飛花摸著被燙的臉,有些氣憤的走了進來。
「你偷聽了多久了?」傅依然問道。
「一點點而已。」
「都聽到了什麼?」
「我說小然然。你也太過分了。做人要知足。要知本分。你……。」
看來他是都聽到了。傅依然根本不想理他。轉身走出了寢宮。雲飛花望著她地背影。忽然大哭了起來。口中嗚咽道:「那麼好地男人。留一個給我多好。偏都要霸佔著。太過分了。太過分了。」他說著。不停地扭擺著腰肢。跺著腳。一副萬分無奈地悲憤樣。
中午剛進過午膳。杜佑成就來了。他怕傅依然受了什麼委屈。放心不下。一得了空。就匆匆地趕將過來。
今早他剛一入府門就被老父抓住。好一頓訓斥。他自來操守極好。夜不歸宿地事從未有過。杜維山一見他就怒火中燒。逼問他昨天到底去了哪裡。昨晚發生地事。杜佑成不敢說。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講出個所以然。
杜維山當場怒了。立刻吩咐家丁。拿了家法。狠狠地抽打他。等後來。老爺子氣消了點。杜佑成才偷偷摸摸地從家裡跑了出來。
傅依然一見他,忙迎出來,問道:「你怎麼來了?」
「不放心你,軒轅金沒把你怎麼樣吧?」杜佑成道扶著她,上一眼下一眼的看了許多遍,似乎生怕她會少掉一根寒毛。
「沒事。不過他好像氣得夠嗆,這幾天你看見他躲遠點。」傅依然說著牽著他的手向裡面走。
手一觸到他,杜佑成明顯瑟縮了一下,傅依然看他表情不對,問道:「你怎麼了?」
杜佑成忙掩住自己的胳膊,有些躲閃,「我很好,沒事呢。」
傅依然哪裡肯信,抓住他地胳膊。把袖子挽起,但見上面一條條的全是被抽打的血印子。
「這是怎麼回事?誰打的你?」傅依然急問道。那些血印子一條連著一條,分佈極為緊密,一看就知道是下了狠手的。
「是我爹抽的。」被她一抓,他疼得「嘶」了一下,強自擠出一絲笑意。
「你怎麼這麼傻,他打你,你就老老實實的挨著嗎?你不會跑嗎?」傅依然氣道。杜佑成就是太實心眼,只要躲過了鋒頭。杜丞相氣消了也不會再與他計較了。
「當時沒想那麼多。」杜佑成輕笑一聲道。
「來吧。我給你上點藥。」傅依然把他帶進房裡。
她吩咐宮女拿來傷藥,洗淨了手。對他道:「把你的外衣脫了。」
杜佑成似有些害羞,臉微微一紅,很羞澀的掩著衣襟。
「該看過地都看了,快點吧。」傅依然偷笑一聲,催促道。杜佑成害羞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杜佑成不僅胳膊上有許多血印,後背上也是如此,傅依然幫他擦著藥,心中唏噓不已,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杜丞相把你打成這樣?」
「是因為昨晚未歸的事,或許父親已經察覺到什麼了吧。」杜佑成皺眉道。藥膏接觸身體,有一種刺心地疼痛,他不想叫出聲,便把眉頭皺成了一個巨大的川形。
杜維山不希望他們兩人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真到兩人的關係大布天下的那一天,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心臟能不能承受住。
「你搬來皇宮住吧,我已經讓人收拾了一座宮殿,以後我們就可以每天在一起了。」傅依然忽然說道。
「這是真的嗎?」杜佑成一臉欣喜道。等了這許多年,他終於名正言順了。又過了一段時日,科舉考試在眾人的期待之中終於開始了。
這一天傅依然破天荒的親臨考場,為應試的舉子們主試。
舉子們已經早早地排在貢院門口,交頭接耳的交談著,他們心中多少有些緊張和期待,就等著吉時到了,好邁進貢院的大門。
傅依然坐著御攆停在大門處,在眾目之下,從攆中步了出來。她今天沒敢穿那身沉重的金縷衣,只著了一件在宮中的常服。繞是如此,那一身的華貴氣度,也足以讓世人驚歎。
眾舉子都跪在地上接駕。誰也不敢抬頭,只能看見大運女皇穿著金黃繡鳳的花鞋,從中間的紅毯上走過。
其中有許多要參加王夫之選的舉子,心中暗自思量,難道這就是他們未來地要侍奉的妻子嗎?聽說女皇容貌絕美,倒真是想看上一眼啊。但等他們壯起膽子偷眼觀瞧之時。傅依然已經過了貢院大門向深處邁去。
真是扼腕啊,就差那麼一點點。眾舉子心中懊惱不已,暗自後悔剛才如果膽子能大一點就好了。
金扁敲過後,眾舉子魚貫而入,在監試官的引導之下,拜過聖人之後,然後按次序進入號棚。
有監試官把一個大大的卷軸送到傅依然面前。
「這是什麼?」傅依然問道。
「是今科的試題,皇上。」監試官恭敬答道。
「這試卷是要我發的嗎?」傅依然驚問道。她心裡暗想,可別真叫我一個個發到上千地舉子手裡啊。
「不是啊。這是要請皇上開封的。」監試官忙道。
傅依然這才放心下來,伸手接過試題,拆開封印。她暗自羞愧自己這個皇帝做的確實不怎麼稱職。沒參加主試也就算了,居然也連基本地常識都不知道,真是汗顏啊。
拆了封印,自由官員把試卷分發下去,傅依然覺得沒趣,便轉身進了主試房。杜佑成一直跟著她,見她進屋,自己也推門進去。
按說現在她應該去巡視考場,這是每次科考皇上都應該做地。尤其是這一次還要為她選夫,更應該去看看今科舉子們的姿色如何。
但是她一點都不想來這裡,更不想去舉子們面前晃悠。剛才拜聖人地時候,她也是掩著半張臉,不敢現出真容的。她總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出現在考場裡,不是她看舉子,肯定是這些舉子們一個個都盯著她,瞧新鮮的。
他們即使不敢正視。也會偷偷摸摸地瞥上一眼,畢竟是有可能以後成為他們妻子的人,這些男人們不好奇才怪呢。「怎麼辦啊,我不想出去被人當猴看。」傅依然臉埋在桌子上萬分懊惱道。
「不會就不去嘛,我還不希望你被別人看呢。」杜佑成剝了個香蕉,遞給她道:「先吃一點,不要想那些事了。」
傅依然接過咬了一口,嘴裡含糊不清道:「好像杜丞相也來了,在外面候著嗎?」
「應該是吧。」杜佑成也剝了一隻。自己咬了好大一
「你待在我這裡沒事嗎?不怕他大發雷霆?」
「反正已經這樣了。」杜佑成嘴裡這樣說著。吃香蕉的動作,卻不由慢了下來。
正這時。門外傳來侍衛地聲音:「啟奏皇上,杜丞相請您去巡察科場。」
傅依然吃香蕉的動作也停止了,剛咬的那一口含在嘴裡,忽然怎麼也嚥不下去了。真的要去嗎?她眼睛看著杜佑成,等著他拿主意。
杜佑成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一聽杜維山的名字,他臉明顯有些發白了,自那日挨了打之後,他再也沒敢回家裡,一直龜縮在皇宮,現在他最怕見的可是老父了。
「告訴杜丞相,朕不舒服,中暑了。」傅依然對著外面喊道。
門外的杜維山不由抬頭看了看天,還沒立夏呢,這中的哪門子暑啊。他知道傅依然不願出來,但身為一國之君,怎麼能不盡自己的職責。以前傅依然不肯到科場來,他也不能去硬拽,可是這次既然已經來了,若一直縮在屋裡,就有些不像話了。當然,最可氣地還是她居然和他兒子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