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邵赦靠在冰冷堅硬的牢房內,吶吶自語道:「我這T孽啊?」
口中說著,雙手卻忍不住輕輕的揉著兩腿膝蓋和小腿肚,雖然已經塊二月的天氣,太陽底下比較暖和,但在這陰冷的大牢內,卻是另當別論。
而別的也罷了,他還可以挺的過去,唯獨這兩條腿,早些年受過重創,雖然當初周帝命太醫悉心調治,不過還是落下了病根,一受凍就痛楚難當。
邵赦閉上眼睛,開始靜心的考慮
柳輕侯在西峽谷大敗,居然還能夠留得一條命殺出重圍,上述請求支援,這似乎有點出乎他的意外。
邵書桓依然已經出手,三萬龍禁衛若是連著柳輕侯都留不下,戰神墨菲不免有點浪得虛名。
他曾經見識過龍禁衛的真實實力,絕對不是柳輕侯能夠抵禦的,大概是還留著什麼後手?邵赦細細的想了想,第一次感覺不得要領,他知道邵書桓已經下令,不讓柳輕侯回京了,那麼最好的法子,自然是在這次致命一擊中,讓柳輕侯陣亡。
「難道說」邵赦陡然被自己推論出來的結論,驚得目瞪口呆,良久才吶吶道,「書桓什麼時候這麼陰損了?」
想到這裡,他便欲站起來,無奈膝蓋處一陣刺痛,宛如針扎,只能無奈的依然坐在地上,半晌不禁苦笑著自語道:「但願我在太和殿這番作為,能夠讓太子殿下別來天牢……」
隨即想了想,就算太子不想來,只怕柳炎也會慫恿著他來天牢,畢竟這是他唯一能夠迅速扳倒邵書桓的機會,利之所驅,餘下的似乎都不重要。
「他若是真來天牢,逼我認下那些不該認的罪名,可如何是好?」邵赦一邊揉著宛如針扎般疼痛的膝蓋處,一邊沉吟不決。
邵書桓地這個局。布得太過陰損。邵赦雖然明明白白地知道。卻沒有法子阻止。南夏皇帝陛下那邊。不是他能夠控制地。
而這樣精心地謀略。想來也不是邵書桓一人所為。邵赦隱約從他地背後。看到吳軍卓那老狐狸得意地笑臉。
邵赦不是沒有想過如何反擊。但是細細想來。這個局地一切關鍵。在於他本身。如果死了。邵書桓再想要做什麼。都是徒勞。
但「金龍盤月」卻從了他心頭地一根刺。如果不解決了。他死不瞑目。
「罷了。就當是天意。他若是來了。夠狠心自己殺了我。倒也罷了否則。我也只能放手。」邵赦歎了口氣。靠在冰冷地石壁上。開始閉目養神。
只是這天牢之內實在太過陰冷。加上狹小壓抑。邵赦自幼出生名門貴族。這些己身也是位極人臣。邵家更是深受陛下恩寵。他更是位極人臣。何曾受過這等苦楚。只半日就有些支撐不住。
到了下半日,更是體力不支,天牢內給犯人的飯菜,他更是一口也嚥不下,因此午後靠在石壁上,便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
也知道過了多久,陡然聽得沉重的牢門匡噹一聲大響,邵赦猛然驚醒,抬頭看過去,小窗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兩個獄卒舉著火把走了進來。
見他坐在地上沒有動,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獄卒,一腳踢在他腰際,邵赦痛得悶哼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到了這裡還裝大爺?」那獄卒啐了一口,憤憤罵道,「起來,上頭要提升!」
邵赦扶著冰冷的牆壁,忍著膝蓋處的刺痛,緩緩站了起來,暗歎了一聲,這才一天都沒有,也未免太過沉不住氣了……哎……
「叫什麼名字?」那獄卒顯然不在早上的人,而且,很顯然,這些獄卒並不知道他的身份。
「邵赦!」邵赦緩緩的從口中吐出兩個字。
兩個獄卒都有些愣然,雖然他們無法接觸大周國上流名門貴族、官宦世家,但是,畢竟在京城日久,又是天牢內的一些當差的,自然也知道當朝宰相之名。
「宰相大人?」那滿臉麻子的獄卒在一愣之後,詫異的問道。
邵赦不禁好笑,老半天才苦笑道:「如果現在陛下還沒有下明旨革除我宰相一職,應該算是吧?」如果他所料不錯,周帝絕對不會在這等時候革除他宰相一職的,否則,後面的事情就不能收場了。
而目前這些獄卒皆不知道他的身份,由此可見,周帝只是想把事情控制在小範圍內,不會玩的太過火,想到這裡,邵赦不由自主的放下心來,只要提審的人不是太子,餘下的事情就好辦了。
兩個獄卒面面相窺,一瞬間都說不出話來。
邵赦抬頭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皺眉問道:「敢問兩位小哥,哪位大人要私審?」
「私審?」兩個獄卒似乎有些意外。
邵赦搖搖
的身份比較特殊,加上陛下還沒有下旨革除他宰相一格開堂公審他的人可不多,而且,想要提審他,手續繁多,豈是這麼容易的?
「邵大人,我們不知道,你快些出去吧。」另一個獄卒有些害怕,忍不住瑟縮了一下,這個人,居然乃是當朝宰相?雖然如今被關入大牢,他們卻依然不敢大意。
邵赦深深的吸了口氣,點點頭,想要向外走去,無奈一動之下,雙腿自膝蓋之下疼痛難禁,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腳底之下一片冰冷,他這才想起來,早上那些獄卒,可是把他的鞋襪全部扒了去,如今自己還光著腳。
那兩個獄卒相對看了看,走了過去,架起他,半來半拖的將他拖了出去。
刑部大牢最偏僻的一所刑房內,太子靠在一張太師椅上,目光掠過牆壁上掛著的各色各樣的刑具,已經幾架刑架上早就干固的暗紅色血跡,心底最深處某根繃緊的弦忍不住繃得更緊了。
他終究擋不住柳炎的遊說,同意來天牢內私下審問邵赦不,不是審問,而是逼供,讓他認下一些對他有利的罪名。
柳炎說的不錯,邵赦既然已經認下了私通西蠻的罪名,替他開脫,那麼他應該不在乎多認下一條罪名,橫豎總歸是一死,人總不能死兩次的。
而且,柳炎也說了,邵赦所犯下的罪責,最後免不了凌遲處死,與其讓他被送去三司會審後受那千刀萬剮的活罪,還不如在天牢內給他個痛快。
在利益所驅使之下,加上上述幾條,太子還是動心了,落夜之後,就帶著幾個親信和柳炎,前來刑部。
刑部尚書張梁似乎是個乖角兒,在得知他的來意後,什麼也沒有多問,逕自領著他們來到這處刑房,同時吩咐獄卒,把邵赦帶過來。
而後,張梁就很是識趣的離去,態度非常明瞭,人交給你了,你愛怎麼審問都成。
雖然如此,太子還是有著幾分擔心,甚至有些煩躁不安,籠在長長的衣袖內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抖。
柳炎就坐在他下的椅子上,見狀安慰道:「太子殿下放心就是,不會有事的。陛下這些年對邵赦弄權,也深有不滿,只是逮不到他的把柄,不便作罷了,如今邵赦犯下這等重罪,絕對不會輕饒。」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就算你在大牢內殺了邵赦,陛下也不會追究的太子焉有聽不出他話中之意,只是,今日之事,可是邵赦硬著頭皮替他頂下的,他這麼做,算不算恩將仇報?
「成大事,不拘小節!」太子在心中安慰著自己。
刑房外,傳來鐵鐐拖在地上的噹啷之聲,片刻,兩個獄卒半拉半拖的架著邵赦,進入刑房,用力一推,邵赦立足不穩,頓時重重的摔在地上,只感覺天旋地轉,差點就暈死過去,老半天才算緩過一口氣來,自地上仰,看著端坐在太師椅上的太子以及柳炎。
邵赦在心中暗歎了一聲,為什麼?他為什麼要來?
太子有些愣然的看著邵赦,自他有記憶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的狼狽,髻散亂,頭一半蓋在了臉上,身上僅僅只穿著一身短衣,赤足,腳踝已經被鐵鐐磨破,血跡斑斑……
柳炎乾咳了一聲,示意太子可以開始了,兩個獄卒也退了出去,如今刑法內,僅僅剩下他和太子,以及太子的心腹內衛和待審的邵赦。
太子聽得柳炎提示,故意振作了一下精神,盯著邵赦半晌,才開口道:「邵赦,你可知罪?」
「回稟太子殿下,通敵叛國的罪名,我已經認下了。」邵赦勉強掙扎著,意圖站起來。
柳炎冷哼了一聲,衝著旁邊的兩個內衛使了個眼色,那內衛都是人精,頓時會意,一起走了上前,一邊扯過邵赦的頭,硬按著他跪在地上。
太子有些不忍,但既然來了,已經不容他退縮,當即咬牙問道:「邵赦,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話雖然說了,只是似乎有些不自然。
「那殿下想要問什麼?邵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邵赦雖然被迫跪在冰冷的地上,居然仰衝著太子笑了笑,只是笑容裡,有著說不出的落寞,他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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