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看著呆呆佇立的太子,忙著低聲喚道:「太子殿下
太子茫然的轉過身來,臉色蒼白,半晌才道:「柳大人有事嗎?」
「太子殿下這可是天大的機遇!」柳炎瞄了一眼已經走出太和殿的邵書桓,低聲道。
「嗯……」太子不置可否,他自然明白柳炎指得是什麼,但是,他能夠這麼做嘛?剛才只要邵赦置身事外,現在被押入大牢的人,可是他啊。
柳炎自然也知道,太子拿不定注意,站在己身考慮,他是想要趁機把邵書桓打下去,可是,一旦動手,邵赦將死無葬身之地。
「太子殿下,現在可絕對不能心慈手軟,他可是想要您的命。」柳炎再次道,「您想想,如果邵大人不認下這個罪名,您還有翻身之日嘛?」
太子想到剛才的種種,只感覺全身冷颼颼的,背心裡冒出來一股子冷汗,忍不住用力的捏著拳頭。
「柳大人,我明白,你讓我想想。」太子點頭道。
「太子殿下,要快!」柳炎看了看太和殿內所有朝臣都已經散了出去,當即扶著太子,向外面走去,低聲在他耳畔道,「今兒是個好日子,就讓邵大人上路吧!」
太子心中一陣劇痛,似乎被利刃刺過,臉色在一瞬間蒼白無比。
「柳大人……這卻是為何?」太子艱澀的問道,嗓子盡然有些嘶啞。
「太子殿下您也不想想。這次龍牌地事件。絕對那位一手安排下地。邵大人雖然承認了下來。但此事疑點多多。可禁不起三司會審。而陛下恐怕也不會輕易地處置邵大人。到時候。太子殿下該當如何?這案子可是查不得。一旦給那位有時間安排」柳炎說到這裡。便頓住不在往下說。
太子點點頭。一旦給時間邵書桓安排。最後只怕還是栽贓在他頭上。雖然他心知肚明。他絕對沒有通敵叛國。更沒有把龍牌作為信物送出去……
但是。丟失龍牌卻是事實。他確實沒有時間拖。
更何況。如今邵家依然掌著兵部。邵書桓依然深受陛下寵愛。邵庭還是內衛副統領他豈會輕易地看著老父認下這等株連九族地罪名?
………………
晴瑤別院內。邵書桓地臉色並不比太子好多少。同樣蒼白而沒有血色。而邵庭已經砸掉了五隻茶盅。
「你居然能夠忍住……你……」邵庭一直在房裡煩躁的走來走去,這句話,他已經顛來倒去的不知道說過多少遍。
邵書桓頹廢的靠在椅子上,半晌才道:「我不忍住,我能夠……怎麼樣?」
「為著太子,他居然連著這等罪名都敢認?他……有沒有替我們想想?通敵叛國,那是株連九族的罪名,他怎麼就可以如此輕輕巧巧的認下了?」邵庭幾乎是低吼出聲。
「雖然一切都在預料之中,可是……」邵書桓捧著手中的茶盅,低聲道,「我還是接受不了!」
邵庭從他手中一把搶過茶盅,狠狠的砸在地上,隨即,轉身就向著外面走去。
「你去哪裡?」邵書桓面無表情的問道。
「刑部!」邵庭頭也不回的道。
「暫且不用去,刑部我已經安排妥當了。」邵書桓低聲道。
「呃?」邵庭站住腳步,恨聲道,「我可不是去刑部大牢使銀子打點,我是使銀子讓那些牢頭給他點苦頭,他這些年養尊處優的,哪裡知道淪落的滋味兒?」
「他既然想去大牢,自然不會給他有好日子過,放心!我自有安排,你進宮去面見陛下,我還有事需要安排一下。」邵書桓靠在椅子上,低聲吩咐道。
「不蒙召,如今面見陛下?」邵庭皺眉道。
「你只管去就是!」邵書桓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揮手道。
「也好,但願他能夠沉不住氣,否則,我們的一番功夫算是白費了。」邵庭道。
「放心!」邵書桓疲憊的靠在椅子上,點頭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就算他沉得住氣,柳家也會慫恿他去的就算他知道這是一個坑,他也會義無反顧的往下跳。」
邵庭冷哼了一聲,轉身向外走去。
王泰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遞上兩張名帖:「鮑大人和鄭大人求見!」
邵書桓本想推故不見,但想了想,如今邵赦陡然自認罪責,被押入刑部大牢,如果不能穩住朝政局勢,形式可不怎麼好,難免要鬧出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來,當即歎道:「請!」口中說著,整了整衣服,起身向書房走去。
少頃,王泰已經引著鮑克順和鄭文過來。
「兩位大人請坐!」邵書桓含笑施禮,雖然臉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殿下不用客氣!」鮑克順含笑作揖道。
鄭文也是笑笑,三人相互見禮,小太監送來茶來,就知趣的退了下去。
邵書桓未等兩人開口,便先問道:「兩位大人是為著家父而來?」
鮑克順和鄭文心中都有些詫異,雖然陛下沒用給出明旨承認他的皇族身份,但今兒他卻當著眾多朝臣,出示了象徵著皇子身份的龍牌,可他對邵赦,卻依然口稱「父親」。
鮑克順一愣之後,忙著點頭道:「正是!」
鄭文也苦笑道:「殿下應該知道,邵大人一直是我大周國的中流砥柱,事實上今兒龍牌一案,他大可置身之外。」
「太子的龍牌不可能是他盜取的,他也不可能私通西蠻。」邵書桓放下茶盅,歎道,「此案疑點重重,關係到江山社稷,陛下絕對不會草率結案,兩位大人放心就是。」
他話已經說得非常明白,鮑克順和鄭文都是人精,聞言點頭道:「殿下如此說,我等也放心了。」
隨即三人這是閒聊了幾句,兩人見著邵書桓興致懶懶的,忙著都起身告辭。
邵書桓命王泰送了兩人出去,這裡兩人前腳剛走,外面門上小廝再次回進來:「刑部張梁張大人求見。」
………………
卻說邵赦被宮廷侍衛拿下,由於周帝已經下了明旨,押入刑部大牢候審,誰也不敢怠慢,出了宮門,早就有囚車候著,兩個衙役取了鐐銬,將邵赦鎖了,逕自帶去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有一部分修建在地下,大部分都是堅硬的厚實青磚修葺,牢固一場,由於常年不見天日,自然帶著一股陰森的氣息。
邵赦被幾個獄卒粗魯的推進一間單獨的狹隘牢房內,那幾個獄卒想來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幾人在他身上略略一打量,其中一個走了過來,狠狠的啐了一口,罵道:「,一個死囚,穿得比老子還好?」
邵赦抬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那獄卒被他目光所攝,一瞬間竟然愣住,但隨即卻醒悟過來,哼了一聲道:「看什麼看,信不信爺爺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我犯得乃是通敵叛國的死罪,需要三司會審定案,挖了我的眼珠子,可不這麼好。」邵赦居然輕輕的笑了笑。
「你……」那個獄卒愣然,「通敵叛國……你可還真有本事,難怪能夠穿得起這麼貴的衣服。」
邵赦焉有不知道他的心意?當即隨手把外面的長袍脫下來,拋給他道:「想要就拿去」
「你倒還算識相!」那獄卒隨手接了,上下翻看了片刻,隨即斜著眼,有把他打量了一番,旁邊一人道:「頭,他腰間的玉珮,可是好東西。」
邵赦連廢話都懶得一句,直接扯下玉珮,丟了過去。
不到片刻,他身上所有昂貴的佩飾、衣服,靴子全部都到了那些獄卒的手中。那幾個獄卒這才心滿意足,轉身正欲出去,為的那人關牢門的瞬間,盯著他頭上綰的翡翠簪子道:「這簪子……」
邵赦伸手從頭上把玉簪拔了下來丟過去,頭瞬間撒下來,顯得有些狼狽。
獄卒關上牢門,出「砰」的一聲大響,邵赦靠在冰冷堅硬的牆壁上,緩緩坐下,耳畔卻傳來那幾個獄卒遠去的腳步聲,以及低聲的對話,他雖然不是有意去聽,偏生卻有幾句,飄到他耳中
「頭……這些東西,可值好些銀子……」
「混賬,這些東西不能動,你想死不成?」
「為什麼?」另一人問道。
「上頭交代了,東西可以拿,但得給上頭送過去,他隨身的東西一樣也不能少……你們知道他是誰嘛……」
後面的話,邵赦已經聽不清楚,但他已經完全明白,原來這些獄卒都是有人故意指使著,想要過來羞辱與他的,今兒他要是不爽快的把隨身東西叫出來,這些獄卒就會使強扒了他的衣服。
「不知道是庭兒還是書桓,呵呵居然玩這麼一手?」邵赦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就在地上坐下,天牢內自然不比邵府或晴瑤別院,籠著熏籠,焚著炭盆,房內溫香暖和得緊,透過鐵欄柵的小窗口,冷風一吹,遍地生寒。
「我這是造得什麼孽啊?」邵赦身上只剩下單薄的內衣,自然不能抵禦風寒,不到片刻就有些受不了,不禁吶吶自語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支持作,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