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天啟看著那棋局,半晌不語,而後抬頭看著兩個道人:「天啟棋力不佳,只能看出一點。」
天離道人連連催促:「快說便是。」
他說著,還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跟大哥一般處處小心,說說這棋局而已——
天坎聽到天離的嘀咕,瞪了天離一眼,瞪得天離嘿嘿一笑。
天啟看著天離,心中喜歡天離的性子,他雖然淡然沉穩,但是卻欣賞羨慕這種爽朗之人,笑著道:「這棋局乍看起來雖然黑子氣勢兇猛,似乎佔了先手,其實不然,白子沉穩,潛勢較大,二者對比,只能是一個五五之局。」
「什麼?明顯是黑子佔先。」天離一聽之下差點跳起來,指著那棋局嚷嚷著。
天啟嘿嘿笑了笑,卻沒說話,小臉上的表情明顯寫著我說的沒錯,他在此時的表現便同一般孩子一般了,天坎看著天離和天啟,不由莞爾。
那邊的朱雲靈看著兩位師叔都甚喜天啟,心裡也是歡喜,她看眼前情景,知機得道:「天啟下午先且叨擾兩位師叔了,朱雲靈晚些再過來領他回去。」
說完之後,等天坎道人點點頭,朱雲靈便退出去了,回了坤山去了,今日正是靈光凝丹的第三天,按著掌教公公所言,靈光今日便能完功了,她得先且回去看看。
當天下午,天啟便被留在了天坎和天離道人療傷靜修的小院之中,陪那兩位老道對弈玩耍。兩個老道藉著對弈之機,向天啟講解了一些各自的修行所得,他二人已經知曉天啟體質天生特異,不適合修行仙道,所以講解之中,也就偏於大衍推算之道。
二人在大衍推算上的修行竟然是性子暴躁的天離偏高,如此倒出乎了天啟意料之外,大概是因為天離的性格暴躁但是卻直接吧,沒有什麼煩亂心思。總而言之,這二人的大衍之術雖然都比不得天衍老道,但是比天啟卻是強了許多,而且他們講解推衍之道時比天衍要細緻許多,讓天啟又明白了許多細處,收穫頗大。那二人也驚奇於天啟的推衍天分,更是教得盡心盡力,只不過心底卻都大為可惜,可惜這孩子不能采氣修行,否則按著他的天分資質,日後定然仙道可期。
三人就如此過了一個下午,等到傍晚時分,修行晚課之前,天啟便告辭了要走,免得打擾兩道人的晚課修行。那兩道人看著天啟懂事,越是喜愛。天坎道人問道:「你無仙道修行,平日沒有真元法力相助,行走山間自然吃力,我二人早年合力煉製了一件法器,可以代步,危急時分還能做防護之用,啟動功效也無需法力真元催動,甚是適合於你,今日便送於你。」
天啟聞言連忙謝過,心頭暗道:今後人前人後都不敢使用那些古怪法門神行之術,行走還真是個問題,有了兩位師叔祖所賜的法器,即便不用,也能有個說法借口,當真不錯。
在他思索之間,天坎已經從袖子裡頭拿出了一件白色玉石所製的物事,一邊是半圓,一邊卻是雙曲弧形,乃是陰陽魚,一半的太極圖模樣。而這時候天離也取出了一件相似的物事,天離那一半陰陽魚乃是火紅晶瑩之色。
兩人將各自法器擺在桌子上,頓時就組成了一幅完整的太極圖。兩人各自念動真言,同時一指那太極圖,喝了一聲『轉』,頓時那太極圖之中的兩條陰陽魚兒開始轉動起來,一半熾熱火紅,一半晶瑩潔白,兩股力道在其中交替旋轉,流轉不息。
天啟看得分明,看兩件法器合二為一之後,外放的強大氣息頓時收斂,運轉之間便不需外界注入真元法力,而是完全由那一水一火兩種法力相互轉化,端得巧妙,太極圖中的這兩種相反法力強度完全一致,所以這相互轉化之間,幾乎不會有法力消耗,如此一來,這件法器的運作就無需使用者一直灌注法力了。其實,也只有天坎天離兩人才能煉製成功這等法器,概因他二人修行的分是坎離兩象,修行層次相近,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二人乃是雙胞兄弟,心意相通,煉製法器之時,二人灌注的法力方能完全一致,如此方能煉製成功。
天坎伸手在天啟額頭上一拍,將法器的一點元光打入,又傳了天啟那水性法器的催動法門。爾後天離也這般照做,將自己那一半法器的元靈打入了天啟的額頭天靈。
這法器催動之間很是簡單,只需要神念之中的任何一種法器元靈一動,就能帶動法器運轉。無需法力真元,只要催動法器元靈即可。
儘管如此,天啟依舊有些不喜,因為那法器元靈乃是仙道真靈氣煉製那法器本體時,形成的一點法器印記,靈性的基礎乃是靈氣,雖然沒有靈氣,但也讓天啟不喜,只不過天啟自然不會將這些說出來,他自有辦法重新煉製那兩點元靈。
強自忍耐著那點不適,天啟當著兩道人的面催動元靈,頓時,桌上擺放著的那雙色太極法器橫飛而起,直直落到了天啟手上,分毫不差,天啟將那法器收了起來。
天坎和天離兩道人看著天啟控制元靈之間火候老到,神念控制精準,都是大為驚歎,旋即又惋惜天啟如此的資質天分竟然不能修道,當真可惜,日後定然要好生想想法子,看如何才能給他重塑身體。
天坎和天離兩道人傳授天啟法器又花費了一些時間,此時已經是月華初升的時分,天啟趕緊辭別了兩位道人,走出山坳之後,看了看左右無人,便使出了神行之法,同時也將拿法器太極拿在手裡,萬一被人發現還能以此法器做一個推托掩飾。
他那神行之法頗為精妙,一轉眼便回到了後山的小湖之畔,這裡乃是天衍的清修居所,從無外人。
天啟站在小湖邊上,面向東方月華出處,打開全身上下萬千毛孔,一絲一絲的月華太陰無論精純都從那毛孔流入,被他以法門化去,都融入了肉體之中。這當兒,夕陽完全沉落,那東方天際太陰忽盛。天啟當下運起法門,張開嘴向著東方猛地一吸,一點漆黑發亮的太玄之精嗖呼而止,飛入了天啟的口中,一股子徹骨冰涼在天啟的口中發出,將他身前十多米內的湖水都凍成了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