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此刻采氣修行肉身的法門只能轉化太陰之氣,並沒有控制融合這等極陰太玄之精的法門,所以只能靠著自己天生稟異的身體將那太玄之精的大部分硬生生地化入身體,而後他又運起法門,運轉木靈,將一點還未完全化去的太玄之精反覆煉製,最後將那一點太玄之精完全控制,控制著那一點太玄之精按著獨特的法門激化煉製自己的本元木靈,端的辛苦,那本元木靈乃是自身本元融合外界木靈而生,與自己元神相接,太玄之精性極寒冷,煉那本元木靈的時候,恐怖的冰寒便是直接作用在自己的元神深處,讓他全身上下七魄皆振,其中痛苦難於外人道也,本元木靈也隨著這艱難的煉製一點一點地精化壯大。
修行了半晌,天啟才停止了法門,他將眼神之中光華隱去。運起了獨特法門,控制著本元木靈將天靈之中的那兩點法器元靈吸取了出來,化入本元木靈之中,而後使出法門,運轉本元木靈節奏,硬生生地將那兩點法器元靈煉化成了一點新的元靈,卻是相當於重新將法器煉製了一番,化去了其中的靈氣氣息。他從天坎天離兩個道人那裡得到了法器元靈,自己又有上乘的元靈修行法門,所以這個匪夷所思的煉製也完成的異常順利。
煉製完成之後,天啟發現天色已經晚,想起如今已不比往時,當下趕緊就運起了法門,要往適才所在的山坳外口趕去,剛剛運起法門,便忽然想起不妥,只能運起法器元靈,催動了那法器飛起,化作一米許大小的太極圖懸空浮著,他忍住對其中那些道家靈氣氣息的不喜,踏了上去,催動法器,頓時法器化作一道流光,帶著他飛了出去,他神念本強,自然輕易尋到了原先離開的山坳之口。
當他落地之前,他就已經發現在那山坳的入口之前,母親和另外一男子在那裡徘徊著,那男子正對著山坳入口,穿了一身淡黃道袍,袖口上有一處金絲縷成的卦象,身材高大,身上散發出一股凜然氣勢。
母親面色很不好看,腳下的步子不似往常那麼輕靈,只不過儘管著急,卻也沒有貿然闖入山坳之中再次搜尋。
天啟曉得兩人定然是來找自己的,心裡便開始尋思說辭。
便在天啟神念飄往山坳的剎那,山坳前那男子猛地回頭,雙目厲芒閃爍,盯著從後山方向飛來的那一道雙色流光。
眨眼之間,雙色流光便已經到了身前,卻是一白衣少年踏在一方懸浮的雙色太極圖上,便在那清冷月光之下,夜風吹動著少年的白衣黑髮,少年淡定從容。
便在那男子尋思這少年的來歷之時,他身後的女子飄了過來,問那少年道:「天啟,你去了哪裡?讓我與父親一通好找。」
天啟從那雙色太極圖上走了下來,旋即心念一動將那太極圖變小了,收在懷裡,這才說道:「我適才回了後山的茅屋。」
這時那男子也走了上來,看著小天啟,目光之中的神色複雜,再次見到自家孩兒自然是欣喜的,再者還有幾分掩飾不住的驚奇,他最明白天啟的體質狀況,一直都在擔心天啟的修行問題,此時看到天啟竟然御器飛行,心頭自然是驚奇,其中還有幾分意料之外的欣喜。
「父親!」天啟對著那男子,也便是道元道人問候行禮。
道元點點頭,問道:「你那坎離法器可是兩位師叔所贈?」
「坎離法器?」天啟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不錯,是兩位師叔祖所賜。」
道元道人道:「沒想到兩位師叔會把賴以成名的法器都傳與你,日後你當勉勵,不要沒落——」說到這裡,道元道人忽然頓住了,他忽然想起了天啟的體質,心下歎息,看來兩位師叔的法器是注定要沒落了,只是不知兩位師叔為何會將這兩件法器盡都傳給天啟,或許是因著父親的緣故吧。
朱雲靈上前拉著天啟,對道元道人說:「先且回去吧,莫要在此打擾了兩位師叔的修行。」
道元道人點頭應是,身形一閃,消失在這山坳之間,朱雲靈則牽了天啟的手,才飄身而去。
道元和朱雲靈二人的修行均是不低,一起一落就已經穿過了兩座山頭,到了坤山的坤殿之外,行了兩步就進了那小院之中。
道元道人進了小院之後便詢問了一番那法器之事,得知那法器乃是兩位師叔擔心天啟無法修行仙道,這才送與之代步防護之後,他心下一歎,不知是為了那兩樁成名法器,還是為了自家的孩兒。
朱雲靈看著道元道人的面色,眉頭一皺,心下不滿,埋怨夫君一直不肯放下天啟不能修道這樁煩心之事。不過她想起此事,卻也不由歎息,天啟身世不比旁人,他若是不能修行大道,必然得連累了自家夫君甚至門牌的臉面,倒也難怪道元道人會如此在意。她想起再過三年便是祖父的大壽之期,眾家姐妹前些日子便聯絡著預備壽辰,約定好了要將帶了子女回山祝壽,屆時這些後輩子弟自然少不得一番比較,那時天啟——
這三年之後的事情一上心頭,頓時讓她也是著急在意,心下難得安靜。
天啟看著父母二人的面色變化,雖不知他們在想些什麼,卻也知道與自己有關,而且是煩心事兒,他當下便向著兩人行了一禮道:「孩兒有些乏了,便先行告退,不打擾父母修行了。」
道元點了點頭,朱雲靈也強笑了笑,心下埋怨自己不該在孩兒面前顯出如此臉色。
等天啟回了後院小屋之後,朱雲靈從內堂取出三日前天衍所賜的道書,拿與道元道人,說道:「這是父親要我傳與你的,是他老人家這些年的參悟心得,要你好生參悟,平日注重天道玄奧參悟,不要只顧著法力修行,否則日後只怕難證仙道。」
道元道人接了道書過來,心下湧過一股暖流,他笑著點點頭道:「自該如此。」
而後,他便打開了那卷道書。那卷道書之內還夾著一張白紙,紙上寫了一句話,卻是關於天啟的,道元道人一看,頓時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