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來訪的老乞丐!
關炯之這個人,鐵面無私,六親不認,所以才有個「關老爺」的綽號,想不到為了我,竟然能幹出這種洩露案情的事情,也真為難他了。
「老大,干吧」阿山和阿榮早就忍不住了。
「沒聽見關炯之說了嘛,那邊防衛森嚴。」我搖了搖頭。
「干老大,我和阿山帶人過去,就算是死絕了,也要把那些人證給幹了」阿榮拍了拍胸脯。
「這事情,最好讓我去摸摸。」杜月笙一說話,其他人都沉默了。
老杜出去,半夜才回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耷拉著腦袋,跟鬥敗的公雞一樣。
「各位,沒有門道了。看守的盧永祥的軍隊,300日本特務也有七八十,此外,那個加籐正也在,根本行不通。」杜月笙抹著額頭上的汗水。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法庭上脫罪了。」梅華詮道。
殺人滅口這破事幹不成,我倒是很輕鬆,畢竟這事情我也不贊成。
這條路沒什麼希望,那就只能通過正常的手段了。
接下來的一兩天,梅華詮都快要忙得死翹翹了,調集了大量的相關案宗研究,拚命要把我們在這件案子上的所有漏洞都給抹平了,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贏來了庭審。
4月4日(這日子可真不吉利),淞滬鎮守使大廳,第二輪六國公審開始。
當我走進法庭的時候,就看見小林昭二那幫人臉上笑得開了花。
法庭上,宇多喜次郎簡要地把案子說了一遍,然後大聲道:「各位法官,蔣慕白主謀,殘忍殺害了我們日本領事館的職員,我們要求法庭必須嚴懲請允許我們的證人上場」
法官們點頭默許,喜次郎招了招手,在日本憲兵的看護之下,一個身穿黑衣的矮小漢子被帶了上來。
這個人,我見過,在嚴老九的賭檔裡面,我為小林雄一的事情去找嚴老九的時候,他就在場。
「向法庭說明你的身份。」宇多喜次郎道。
「我叫賈寧,道上的都叫我大嘴寧,我是嚴九齡的徒弟。」那個漢子大聲道。
「你他娘的你小子要亂說,老子非三刀六洞弄死你」旁聽席上,嚴老九噌的一下站了出來,破口大罵。
「肅靜」法官敲了敲槌子,嚴老九在大罵中被趕了出去。
「賈寧,把你看到的,聽到的,說出來。」宇多嘿嘿一笑。
「是。那天晚上,蔣慕白來找我師父嚴九齡,說是要弄死一個日本人。第二天晚上,師父派我在愛德華七世路三菱銀行對面的ji館埋伏,我們先引開了小林雄一的手下,然後配合蔣慕白的行動。」
「接下來呢?」宇多問道。
「我們看到了蔣慕白帶人扛了一個麻袋離開了ji館,我當時留了個心眼,一路跟蹤,他們進了楓林橋,在一個樹林裡,把小林雄一給活剮了,然後一把火燒了,化骨揚灰。」
賈寧一說完,法庭上就傳來了尖叫聲,是那些外國人中的女人。我看了一下,很多外國人臉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而在場的中國人都是一副解恨的樣子。
「法官大人,我要求另外一個證人出場。這個證人,是這件事情的直接參與者和目擊者。」宇多呵呵一笑。
在法官的同意之下,另一個證人被帶上了法庭,果然是那個ji女。
看著她出現在法庭上,我的一顆心算是掉到了冰窟窿裡。
「民女蘇小翠。」也不知道是受了驚嚇的原因還是因為別的,她很緊張。
「你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從實說來,這裡是法庭,說謊的話,可是要負責人的。」關炯之冷冷道。
小翠低著頭,在宇多的引導之下,把那天晚上我們一幫人如何串通她,她如何麻煩了小林雄一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兩個有力證人出庭,將事情說了出來,法庭裡面一片嘩然,尤其是陪審團裡面的那些洋人,看著我,目光變得十分的凌厲。
「法官大人我覺得這純粹是誣陷」梅華詮開始反駁:「隨便找兩個證人來要定我的當事人的罪,真是笑話。誰知道這些證人是不是被逼迫的,畢竟,有些人的手段,我們都知道」
「說的對」
「日本人最擅長干賊喊捉賊的事情,說不定是他們自己幹的」
旁聽的民眾大叫連連。
「法官大人,除了認證,我還有物證」宇多似乎早就料到了會有這樣的局面。
很快,兩個日本人抬著一個箱子走了上來,箱子打開,裡面是一片帶著牙齒的頭骨。
我轉臉看了一下阿山和阿榮,他們兩個也是愣了起來。
化骨揚灰的事情,是他們幾個干的,怎麼會留下這些呢?
「法官大人蔣慕白一夥人殘忍地殺害了小林雄一,但是支那人有句話,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夜黑風高,他們在匆匆忙忙之下,遺漏了一些東西」
隨著宇多的話,法庭裡面一片嘩然。
「小林雄一是日本領事館的人,生前曾經做過相信的身體情況登記,這裡有他在陸軍部登記的詳細資料除了這些,他同樣在英國領事館做過詳細的身體登記,我們已經聯合英國領事館,對這些頭骨進行了詳細的科學的分析和化驗,證明這就是小林雄一的頭骨!這是鐵的證據而且我們發現頭骨的時候,英國的法醫也在場」
接下來,英國領事館的人以及法醫出庭作證,證明的確如此。
這一下,法庭上就亂了,人證物證都在,對我們極其不利。
梅華詮也坐不住了,站起來辯解。聲稱即便是有這些頭骨碎片,即便這頭骨是小林雄一的,也不能證明就是蔣慕白殺了人,因為這些所謂的證據,都有可能是捏造的,是誣陷。
但是他的辯解,顯然有些蒼白無力。
法庭在討論之後,因為事關重大,決定休庭,第二天繼續審理。
從法庭出來,我的身邊就跟著一大堆的憲兵,一直看著我走進電影公司。現在,我已經是個嫌疑犯了,想逃出去,根本不可能。
「關先生讓我帶話給你們,現在形勢對你們很不利,如果明天你們再不能有有利的證據拜託關係,那麼就糟了。」關炯之的心腹登門拜訪,丟下了一句話。
證據?能有什麼證據?這事情本來就是我們幹的,因為怕招眼,就我們幾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證據證明我們和這事情無關。
梅華詮更是沒有辦法。
「不管是法官還是陪審團,現在都相信你們殺了人,明天,真的遭了。」梅華詮垂頭喪氣。
「梅先生,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麼?」杜月笙不死心。
「除非證人當庭翻供可情況你也看見了,這事情絕對不可能」梅華詮說出的辦法,讓我們都徹底死心了。
那兩個證人,都握在日本人的手裡,我們連接觸都不可能,怎麼能讓他們翻供?
「少爺,有人找?」虎頭走了進來。
「誰呀?就說我沒工夫見。」我揮了揮手。
「少爺,是個乞丐。說是找你有要緊的事情。」虎頭道。
乞丐?乞丐找我有什麼事情。
「讓他進來吧。」對來人,我很好奇。
時候不大,就看見一個乞丐以手做腳,挪了進來。
六十多歲,身上的一身衣服洗的發白,襤褸不堪,但是還算乾淨。那張臉,我一開到,就愣了。
這不是報紙上刊登的那個出身北洋水師用討飯掙來的錢看我電影的那個老乞丐嗎?
「老先生,你找我,有事?」我趕緊讓人把他攙到座位上,那老頭卻推開了虎頭的手,光噹一聲給我磕了個頭,老淚橫流。
「老先生,你這是幹什麼?」我趕緊把他扶起來。
「蔣先生,俺這次害了你呀害了你呀」老乞丐看著我,失聲痛哭。
「害了我?怎麼會害了我?」我摸不到頭腦。
「蔣先生,今天出庭作證的那個蘇小翠,是我閨女」老乞丐的話,讓屋子裡面的所有人都呆若木雞
蘇小翠是這個老乞丐的閨女?怎麼可能
接下來,老乞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原來這老乞丐當年北洋一戰丟了兩條腿之後,僥倖活了下來,帶著自己的孩子回到了蘇州老家,天災**,無奈之下,帶著會唱曲兒的閨女來到上海混口飯吃,不安貧困的蘇小翠搭上了一個街霸,老父親阻止不了,一怒之下斷了父女關係。蘇小翠以為會過上好日子,哪成想那街霸只不過是玩玩而已,包*了之後,把她賣入了ji院。蘇小翠整日以淚洗面,老頭則淪為乞丐,女兒羞於見到父親,父親也不願意見到女兒,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聯繫,今天蘇小翠出庭,在法院旁聽的老乞丐才算見到女兒。
「蔣先生沒想到那丫頭能夠幹出這種事情來我對不起你呀」老乞丐虧欠萬分,連連磕頭。
「老先生,這事情怎麼能怪得了你。命,都是命。」我也是心酸不已。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亂世之下,類似這對父女一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你說蘇小翠是你的女兒?」就在我安慰老乞丐的時候,在一旁的梅華詮忽然站了起來。
「是了是了。怎麼了?」老乞丐被他問得一愣。
「你的話,她聽不聽?」梅華詮問道。
「差不離。」老頭哽咽道。
「老先生,蔣慕白這條命,現在,就握在你的手裡了」梅華詮拍了拍我的肩膀,微微一笑。
下一部電影馬上要出來,有人能猜到是什麼嗎?哈哈,絕對過癮的一部電影。
兄弟們,還有沒有票票勒?有木有?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