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英雄出少林 正文 第八十四章 賭上一雙手
    胡彪不但是張笑霖的護礦隊長,還兼著附近幾個私人金礦的護礦隊長,身為金礦的護礦隊長,其實並不需要住在礦,自有手下為他打理。更新超快說白了他也就是掛個名而已,有他的名頭就沒人敢到這些礦尋釁鬧事,他之所以如此威風還主要是他是張笑霖的人。他在城西還有一家洗浴中心和幾家網,洗浴中心也是很正規的的那種,絕不涉及半點色情,並不是他正經守法。因為有風月樓的存在他不敢再涉足同一行業,在瓦多沒人敢跟張笑霖搶生意,所以瓦多唯一的娛樂場所風月樓的生意才格外好。

    胡彪的家就在城西,半畝大的一個院子分為前後兩進,顯得氣派威嚴,不過比起來張笑霖的呼嘯山莊他那豪華的宅子只能算作小廟。後院是他跟家人居住的地方,前院是用來招待客人朋們尋歡作樂的場所。他沒事的時候就喜歡在自家的宅子裡召集一干狐朋狗們賭博,他經常把家裡弄得像一個小賭場。賭博是他唯一的嗜好,就像是熊三喜歡女人一樣。因為賭博可以贏錢,胡彪就經常贏錢,這比以前幹過的搶劫勒索的感覺要好得多,那些掙錢的門路有些像「強姦」,讓人家不情不願地拿出錢來。賭博算是啥呢?就算成是「通姦」,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總歸是賭徒自願把錢從口袋裡掏出來輸掉的。現在能「通姦」誰願意再幹那個「強姦」的事?他為自己這個恰當的比喻很是得意,哈哈,我是流氓,但我可是有素質有文化的流氓。

    此時,胡彪家前院寬敞的大廳裡已經擺了好幾桌,打麻將推牌九的什麼都有,一群人大呼小喝地十分熱鬧。胡彪光著圓溜溜的大腦袋大馬金刀地坐在賭桌前,面前已經堆了一大堆的錢,他大著嗓門吆喝道:「快快押錢,多押多贏!不押就不會贏。哈哈,老子可不干『強姦』的事。」

    圍在桌邊的賭徒都知道他這個關於賭博和強姦的比喻,在瓦多道幾乎沒有人不知道的。大家都喜歡「通姦」,紛紛掏出大把錢下注,一時間鈔票像樹葉子似的往桌飄落。開牌以後,眾賭徒又傻了眼,怎麼又是通吃。胡彪剛要去伸手摟錢卻忽然發現還有一摞錢押天門,正好是唯一的一家贏家,而且是雙倍的贏,他抓起來那摞錢一摸感覺有兩千來塊錢,他的估錢的這份眼力在瓦多賭場是出了名的准。

    「媽的,這是誰押的?」他氣勢洶洶地喝道。這桌贏的錢全部也不過兩三千塊錢,一下子要賠出四千塊,他心裡當然不爽。

    「我的錢,這錢有有什麼問題嗎?我敢保證絕不是偽鈔。」一個人淡淡地說道。

    胡彪循聲望去,一個長髮散亂的陌生年輕人正站在眾賭徒的後面,神色平靜絲毫沒有贏錢的狂喜,也沒有對自己氣勢凌人的畏懼,那似乎是一種胸有成竹的恬淡。胡彪從來沒見過來人,他雖然也是風月樓的常客,但是他一直沒有見過鍾岳峰,自然不認識他。還以為是別人帶來的朋,依然口氣不善道:「老子是說你為什麼押這麼大?」

    「你剛才不是說多押多贏嗎?這會兒怎麼又嫌押得多了,如果這一把你贏了這兩千塊錢會不會還嫌押多了?」鍾岳峰冷笑一聲道。

    胡彪聽了鍾岳峰的反詰,頓時有點兒語塞,他見眾賭徒看著自己,都是一副看笑話的表情,惱羞成怒地忽然一拍桌子吼道:「你他媽的押多大老子都吃。」隨手抽出一摞錢數也不數就賠了出去。

    鍾岳峰接過來也不數連同兩千元本錢又押了去。牌開了,鍾岳峰又贏了這一把。鍾岳峰連贏了三把,差不多贏了兩萬多塊錢。胡彪驚出了一身冷汗,這裡並不是專業的賭場,押的都不太大,他這老半天連蒙帶騙才贏了幾千塊。

    「還要賭嗎?」鍾岳峰盯著他問道。

    「賭,當然要賭,他媽的,老子就不信邪了。」他凶狠的目光盯住鍾岳峰彷彿想要把他一口吞下去似的。眾賭徒見此情景都不再下注了紛紛退了到了一邊,賭桌周圍空出了一塊空地,任誰都知道這二人不但賭了錢,只怕已經賭了氣,再攙和進去絕對討不了好,胡彪不是善碴兒,那個連贏了兩把的年輕人也絕對不好惹。另外兩個賭桌的人也都紛紛地圍了過來,等著看兩人一決雌雄。

    「咱倆乾脆一把定輸贏,你贏了桌的錢全都是你的,你輸了嘛就幫我一個小忙,你看怎麼樣?」

    「好,老子就跟你賭他媽的這一把,除了這桌的錢之外,再加一雙手,老子要剁了你的那雙爪子。不過咱們兩個就擲骰子,五把三勝。」胡彪瞪著血紅的眼睛道。這胡彪什麼時候在賭場丟過這麼大的面子,所以下了狠心。

    鍾岳峰冷笑了一聲道:「胡老闆好氣魄,好,我這一雙手就賭了,哈哈,幸好沒賭命。」其實他並沒有什麼出神入化的賭技,剛才賭牌九隻不過是仗著功夫高手疾眼快罷了,倘若賭骰子他覺得贏的把握更大些,所以他才同意胡彪提出的條件。

    胡彪見鍾岳峰很乾脆的答應了,禁不住心中大喜,小子,老子會讓你輸得很難看的,灌了水銀的骰子,老子想讓它是幾還不就是幾?等剁了你這一雙手看你小子還神氣不神氣,在瓦多敢拂老子面子的人還沒有呢。

    「咱們誰先擲?」他抓住骰子問道。

    「強賓不壓主,你先請。」鍾岳峰見他如此篤定,知道他必有所依仗,當下就不動聲色地坐在桌邊盯住胡彪的手。鍾岳峰雖然不諳此種賭技,但是他在初入南霸天時就認識了也當了保安的慣偷阿蘇,此人歪門邪道的把戲無一不精。鍾岳峰多少聽他說過賭場如何利用骰子出老千,最基本的方法就是在骰子裡灌水銀,現在更有的連高科技都用了,在骰子裡裝微型遙控裝置,可以自由操縱。

    胡彪把三顆骰子放進了茶碗裡,然後蓋就輕輕地搖動起來。骰子在茶盅裡發出珠子滾落玉盤的聲音,由緩到急聲音清脆悅耳煞是動聽。他忽然停下來把茶盅放在桌,伸手掀開了蓋子。

    幾個膽大的賭徒湊近了一看:「啊,是一點。」端坐一旁的鍾岳峰臉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

    胡彪臉色驟然一變,不敢置信地看著茶盅裡的骰子果然只是一點,原來這三個骰子如果擲出了同點就叫「豹子」那就是至尊的大點穩贏不輸。他本來篤定這次擲了個「豹子」,想不到竟然是最少的點。這一把對方只要不擲出同樣的一點隨便擲出什麼點都贏了。胡彪的臉色灰白,鍾岳峰隨便擲了個三點就贏了這一把。

    胡彪第二把更加小心操縱茶盅裡的骰子,揭開蓋子一看比剛才稍好,是一個五點,贏面大增。他看了一眼鍾岳峰面稍露喜色,如果對方也擲不出高點的話,他就會扳回一把。鍾岳峰這次慎重了一些,擲好了等著胡彪去掀開茶盅的蓋子。

    胡彪掀開蓋大喜道:「哈哈,又是三點。」

    旁邊他的一位手下伸長了脖子道:「彪哥,你看錯了,明明是『豹子』嘛。」

    胡彪勃然大怒:「媽的,你以為老子眼瞎了嗎?三點怎麼就成了『豹子』,他的點如果是『豹子』,他媽的,老子的點就是老虎。」另外幾個人也湊近了看,然後用看白癡一樣的眼光看著他。胡彪覺得他們看自己的的眼神不對了,揉了揉眼睛果然是三個六的至尊豹子,他眼睛一黑差一點背過氣去。

    胡彪一連輸了兩把早令他的信心消失殆盡,知道再賭下去必輸無疑,他依仗的不過是骰子中的水銀,他不明白這平日裡操縱自如的骰子何以會如此古怪。只是他做夢也想不到鍾岳峰卻是用了內力,他的雙手按在桌,運氣發力桌子微震骰子滾動就改變了點數,他用的是陰柔之力,在場的人如何能夠看出來。胡彪又擲了一把,他這次心灰意冷之下也未動什麼心思,隨手那麼一搖,最後自然是一點之差輸了第三把。

    五把三勝,輸贏已定,胡彪臉色鐵青惱怒地把茶盅連同骰子摔在地,細瓷茶盅在水磨石地被摔得粉碎,一粒骰子也摔成了兩半,米粒般的水銀滾在了地。鍾岳峰目光銳利自然是瞧得分明,但他卻笑嘻嘻地也不聲張。

    胡彪忽然見鍾岳峰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似乎有譏誚之意,心中越加暴怒,跳起來一拍桌子罵道:「這骰子這麼古怪一定是你出了老千,媽拉個巴子,敢在老子跟前弄鬼,你他媽的活膩了嗎?把錢留下就放你一馬,快滾。」他終於露出了猙獰的面孔,「通姦」不成咱他媽的還用暴力。

    鍾岳峰淡淡笑道:「骰子是你的,日鬼弄棒槌的也該是你。願賭服輸,你看這麼多的朋可都看著呢,難道你想耍賴嗎?」

    「哈哈,好小子,這麼多年在瓦多這塊地界還沒人敢跟我這麼說話,你如果想找死也怨不得我,弟兄們,去給他鬆鬆筋骨。」在一旁早就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胡彪一眾手下一擁而圍著了鍾岳峰。其餘的賭徒見勢不妙都遠遠地躲開了,都知道這年輕人馬要倒大霉了,贏下的錢一分也帶不走,只怕是連命丟在這裡也不一定,眾人都畏懼胡彪,和這個年輕人也不認識,自然沒人肯仗義執言。

    鍾岳峰一聲朗笑贏了去,一時間拳來腳往,只眨眼功夫,七八個都會幾手粗淺功夫的壯漢撲撲騰騰倒了一地。胡彪只覺的眼睛一花,鍾岳峰已經欺到近前,驀然伸出一雙鐵爪抓住了胡彪的脖子把他拎了起來又重重地摔在梨木雕花的賭桌,桌子差一點撞散了,胡彪被摔得殺豬似的慘叫起來,平時三五個壯漢都不是對手的他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那些賭徒一見都被嚇得一哄而散。

    「姓胡的,你輸了這場賭你就該按約定給老子辦一件事,你給我聽好了,昨天下午我的一個朋在大街被搶走了十萬塊錢,好像就在你的地盤。我限你三天時間給我查清楚這件事,三天後我在『北疆風情酒樓』相候,如果到時候沒有結果著一掌拍向雕花梨木桌子,嘩地一聲桌子四分五裂碎成了一堆木板木棍,躺在桌子的胡彪掉在了木柴堆裡,又是一聲慘叫。鍾岳峰一指散落滿地的錢道:「這些錢就算是給你的酬勞。」

    胡彪的那一群手下正躺在地叫喚連天,此時被鍾岳峰的一掌之威震懾,人人都噤若寒蟬,唯恐不小心再觸了這個煞星的霉頭,諾大的客廳裡只聽見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鍾岳峰冷笑一聲也不理他們,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綹子黃在大街小巷來回逛了好幾遭,終於第一次不用像一個過街老鼠似的,永遠躲避在沒有陽光的黑暗之中,滿大街被人追著要賬。錢這東西真好,有了錢就是太監也能立馬變成爺們。他看看天色已晚,陰沉沉的似乎想變天了,那個家他也不想回,想起了漂亮的網收銀小姐,乾脆還去網混一晚。有錢的感覺就是他媽的好,不但不會再為錢的事遭到網老闆的驅逐,就連收銀小姐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怪不得人人都拼了命地想撈錢。哈哈,老子也是有錢人了。他拉了拉領子縮著脖子慢慢地往網走,一邊走一邊四下裡打量著來往匆匆的行人,看有沒有認識的。

    一個沒有戴帽的人從對面慢慢走來,綹子黃有些奇怪,在這個地方在這樣的天氣不戴帽子在外面行走的人大多都不是本地人,那人的一頭散亂的長髮在風中飛揚,鬍子拉碴的顯得落拓而滄桑。綹子黃打量對方的同時,那人忽然看了他一眼,明亮的眼睛竟然射出凌厲的目光,綹子黃禁不住打了個寒戰,急忙低著頭匆匆地去了。

    鍾岳峰在風涼的黃昏踽踽而行,他要去找那個東城的黑幫老大何小眼。天彤雲密佈,北風呼嘯著捲起漫天的塵沙,看來北國的第一場雪快要來了。滿大街已經沒有多少的行人了。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樣的天氣,圍爐小飲是何等愜意的事,只有遊子才會四處奔波在風沙之中,鍾岳峰就是天涯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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