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三日晚。緬甸,同古。這座有著十一萬人口的小城,位於全長約六百公里的仰(光)曼(德勒)鐵路中段,城西北還有一座機場,克永岡機場。優越的地理位置和便利的交通條件,賦予了同古城兵家必爭之地的「崇高榮譽」。而日軍大兵壓境的嚴峻現實,又進一步的突出了同古城在整個緬甸防務中的地位。
應當承認,此刻英國在亞洲事實上的最高指揮印度總督韋維爾上將,雖然是個徹頭徹尾的老式殖民主義者,可其的戰略眼光還是在水準之上。早在泰國全境淪陷之前,韋維爾就命令駐甸英軍總司令胡敦中將,把英緬軍中白種人比例最高的第一師調至同古駐防。其後,還並幾次三番嚴令英緬第一師要竭盡全力的加固同古城的城防工事。按英國緬甸官方的口徑,韋維爾此舉是為了能在仰光萬一不幸陷落後,依托同古保衛曼德勒。遠在十萬八千里外的倫敦各大報紙,還就此大大的吵作過一番,稱英軍下大力氣經營同古彰顯了大英帝國保衛緬甸的決心神聖不可動搖云云。
只有一眾深悉英國人棄守緬甸的大政方針已定的局內人,方能看出韋維爾之所以如此看得起同古,無非在防範在英軍及英國僑民撤出仰光前,日本人給緬甸來個攔腰斬斷罷了。須知同古離日軍駐有重兵的夜豐頌、班坤榮一線只有一百公里上下,若日軍大舉來襲行軍三天內就能兵臨同古城下。
儘管,此際的同古的得失於決心跑路的英國人是這等的關係重大。儘管十天前英國首相邱吉爾爵士,還專門給英緬第一師全體官兵發來嘉獎電。但隨同中美軍事代表團故地重遊的程家驥才剛一下飛機,就毫不費勁地從機場上列隊歡迎地一個連隊的英國士兵那空洞、漠然、失望透頂的眼神中,看出了同古守軍地士氣很不樂觀。
這只是一個開始。愈是深入市區。中美軍事代表們所見到的情形就愈是讓人觸目驚心,停在街邊上那一排排點著火、亮著車燈的汽車,沒精打采的巡邏隊。對長官視而不見的零散士兵。這些都還不算什麼,在英緬第一師師部大門外不足百米處,中美軍官們有幸見識到了難以讓人置信的一幕,一大群不知才從那個酒吧裡鑽出來的滿臉酒氣地黑人士兵,正在地大街上公然**幾個十歲上下的緬甸女孩。更讓一眾中美軍官們吃驚地還是英緬軍第一師師長斯考特少將地外置方法。這位擁有騎士頭銜地英格蘭貴族後裔,先讓其副官鳴槍把那些槍斃都夠得上格的亂兵驅散,再在赤裸裸地緬甸幾個小女孩的身邊扔下了幾個英鎊的小錢。便算是了結這段公案了。
到達師部後中美軍事代表團被帶到了一棟英式公寓。據斯考特少將稱這裡是英緬第一師師部為那些駐防在外圍陣地的營、團長官們偶爾到師部開會時,所準備臨時住所……
雖說是一個月也用不了幾天的臨時住所。可其附屬施之齊備。內部陳設之奢華,還是引得沒見過大世面的代表團的低級成員們驚歎連連。尤其是當他們得知是這棟帶有游泳池和網球場的高級公寓。竟長年配有五十個的緬籍僕人和一個印度管家時,大部分中國人和美國人都傻了!
客人們那副鄉巴佬似的面孔,大大的滿足斯考特少將和他的部下們的虛榮心。
當斯考特少將和他的部下們不失親切的給客人們道了晚安,正待要離開時,從踏在同古的土地起就一直板著臉一言不發的施爾威中將叫住了他們。
「斯考特將軍,現在才是晚上十點鐘。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聊聊?」
鑒於發出邀請者的軍階,斯考特少將決定遷就一下對方。
接著施爾威中將、中方代表侯中將、言中將、程家驥及中方翻譯楊中校,便被斯考特少將請到了一間擺放著幾尊象牙製品的會客室裡。
「斯考特將軍請問胡敦將軍何時能到同古。」一落座,生來就是一副急性子的施爾威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尊敬的中將閣下,胡敦將軍軍務、政務繁忙,還要在仰光再呆上幾天才能抽身來同古。不過他交待了,請諸位在此稍候,並讓我好好的招待各位!」斯考特少將的回答,讓會客室裡的另外幾個人都面帶不悅。ht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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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如烈火的施爾威中將爆發了:「斯考特將軍,您不覺得在大戰將起的時候,讓我和我的中國同事們白白浪費時間,是一件很不得體的事情嗎?」
「尊敬的中將閣下,請您諒解,胡敦將軍的行程不是我一個做下屬的所能干預的。」斯考特少將不慍不火的答道。
「那就請您給胡敦將軍發報,請他明天務必到同古來!他要是不來,我就仰光去找他。」施爾威話裡已經開始帶有火藥味了。
「中將閣下,我會向胡敦將軍轉達您的意思的,並在第一時間將胡敦將軍的回復通知您。」斯考特少將的語氣是愈來愈公式化的。
「斯考特將軍我明天早上要去視察一下城郊軍用物資倉庫,請您給我們派車。同時我希望明天中午就能有第一批物資運出同古。」許是也不想下車伊始不跟英國人搞得太僵,施爾威的語氣緩和了些。
在從翻譯口中弄懂施爾威這句話的意思後,程家驥與侯中將、言中將的面色不約而同的凝重起來。這也難怪,要知道同古的中文譯名便是東吁,換言之,同古就是去年十一月中美兩國約定的美國援華物資轉運點。而這次中美聯合代表團赴緬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就將堆積在這裡的物資逐步轉移到中滇邊境的具體操作事宜與英國方面磋商。而英方放行這批數量龐大地物資,則是中方以一個師地兵力進駐緬北的前提條件,且倫敦方面也是應允了的,現在就看英國軍方配不配合了,說到底這縣官還是不如現管啊!
「尊敬地中將閣下。能為您效勞的我和我的部下們的榮幸。請放心。車輛和衛隊明天一早就會在師部門口候著的。至於運送車隊的事情,我盡力去安排,明天中午怕是來不及的。最遲明天晚上啟遠如何。」斯考特少將地爽快地答道。
因斯考特的句話心情驟然輕鬆了許多地施爾威,一邊嘬著僕人剛送過來地英國紅茶,一邊表達著謝意:「很好!那就辛苦斯考特將軍了。」
那邊喜氣洋洋地侯中將也小聲的對言中將說道:「鹹章兄,咱們跟英國鬼子打了這麼多回交道,什麼時候見他們這麼乾脆過?還是我說對吧!英國佬最買美國人地帳,要是沒有了美國人的,英國本土都要丟。它英國人還能不怕嗎!」
言中將也是連連附和。
唯有程家驥一個人面無表情的呆坐在雕著縷空聖經故事圖案的鍍金椅子上。卻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正事既已談妥,在又禮節性的閒聊了半個多小時後。客人們便起身告辭了。
「主任。」程家驥剛到住處前。就被同來的沈處長給拉到了一邊。
沈處長用低得不再低的嗓門附在程家驥耳邊說道:「主任。利昂那邊聯繫上了。他表示會準時在曼德勒等您!」
程家驥點了點頭表示,表示他對沈處長的工作效率的認可。
「還有。有消息說,在黃昏時,有一支近千人的英軍出了城。」
「什麼意圖?那個方向?」心知這消息是八成來自羅家灣十九號潛伏人員的程家驥連聲追問道。
「時間太緊,還搞不清英國人想幹什麼。英軍的運動方向是向南。」
程家驥聞言心頭一緊,衝口問道:「軍用物資倉庫是不是在南郊?」
「不是,物資倉庫是在北郊。」沈處長會心的答道。
「逸夫,加強力量繼續跟進,我總覺得英國人不會這麼老實!」
「主任,據報這幾個月來英軍從北郊物資倉庫拉出去了數量相當龐大的物資。……」
當程家驥和沈處長在竊竊私語時,言中將和侯中將也在交頭結耳,且他們還時不時向程家驥所在的位置回頭望上兩眼。這種情形也引起了走在兩位中將後面的施爾威的注意。網特別是從他們的目光中所流露出的那種深刻的戒意,更是讓是生性敏感的施爾威在深感似曾相識之餘,疑竇叢生。
程家驥回到他自己的房間後,剛一睡下,門鈴就響了。
因飛機艙位有限,沒能帶上衛士的程家驥,只得從床上跳起來親自去開門。
「程將軍,施爾威將軍請您到樓下大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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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驥看了看切爾斯少校一眼後回應道:「請你轉告施爾威將軍,我這就下去。」
切爾斯一起,程家驥就在腦子使勁琢磨起施爾威此舉的用意來,可由於時間關係,最後他還是只得懷著疑惑和不解走出了房間,去赴那個不知是福還是禍的約會去了!
「程將軍,請坐!」早已候在燈光通明的大廳裡的施爾威站起身來招呼著。
換了別的中國將軍,能受此禮遇或許早已是受寵若驚。可程家驥卻只是在心底裡苦笑一聲。憑心而論,施爾威的心地與那位制訂出了一個遺禍無窮的印巴分治方案的蒙巴頓伯爵相比,簡直要好上個不知多少倍,而且這個幹練的老軍人在接人待物也不能算是一個太傲慢的人,可他那喜怒無常、偏執狹隘的性格,卻足以讓程家驥望而生畏。
兩人相對而座,在寒暄了幾句後,施爾威就默默無語的打量起程家驥來。
這上打量就是十好幾分種,即便程家驥的定力已是大有長進,可還是讓這個美國老頭那鷹一樣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毛。
「程將軍,我發現您是一個謎!是不是所有的中國將軍都是一個謎?」施爾威說的是他心裡話。自從他在大觀樓被程家驥當眾頂得下不來台之後。這位報復心極強地美國將軍便秉著想要打倒你地對手。就要先瞭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的大原則,對程家驥做起了資料收集工作。好在,程家驥這幾年在戰場上出地風頭實在是多不勝數。施爾威又在美國駐中國的外交官中有著廣泛的人脈,這一查下去,施爾威很快便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在粗略的翻看了一下程家驥的個人信息後,分析能力極強的施爾威不得不承認,即便在這樣資料有太多地水分地情況下(施爾威的主觀看法),從徐州會戰起就幾乎無時不在中日戰爭漩渦核心部位出入地程家驥,也至少是一個出色地戰術家。而讓施爾威真正重視程家驥起來地原因。還在最高當局對程家驥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超乎常理地看重。
那還是施爾威第一次晉見最高當局時的事情了。在禮貌性的相互問候後,這位中國戰區的司令官對他參謀所說的第一句話帶有實質意義的話。便竟是就程家驥對施爾威不敬。代其向施爾威表示歉意。儘管最高當局在說這句時用的是半開玩笑的口吻。可光那種;略帶著龐溺的語氣,已經足夠讓對中國官場的習性並非一無所知的施爾威深感震驚的了。更讓施爾威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隨後交談中。施爾威竟然發現中國戰場幾次使他感興趣的大戰略性軍事行動背後都或多或少的有程家驥的影子存在。習慣於直來直去的美國式思維的施爾威當即向中國戰區總司令提出了一個問題:「既然程家驥是如此的得力,為什麼至今仍只是一個小小的少將?」
一腦子問號的施爾威得到了一個最不負責任的答案。最高當局微笑著請這位美國中將去問程家驥本人。
本來光是這些還不足以性情孤僻的施爾威不恥下問的,促使他下定決心的主要原因,卻是他從不久前兩位中國中將的那番鬼祟的作態中所得出的一個推斷,那種深入骨髓的由戒備、恐懼、厭惡所交織出的古怪神情與他曾見過不少中國人在談論「中國的蓋世太保」時是表情是多麼類似啊!再聯想程家驥去年到過緬甸的這一情況。若有所得的施爾威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要與程家驥「好好」的慾望了。
這才有了這場完全出乎程家驥意料之外的這場單獨「召見」。
「施爾威將軍,中國將軍與美國將軍的區別,其實是兩種不同文明之間的差異所造成的。只要看懂了東方文化的內涵,我相信您自然明瞭中國將軍們的內心世界的,到那時所謂的謎也就不是一個謎了。」被問得有些措不及防的程家驥吃力的解說著。
只能聽個一知半解的施爾威在冥思苦想了好一陣後說道:「程將軍你的戰功是眾所周知的,可你的戰功與軍階卻顯然不相配的,請問你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的。」
程家驥理了理思緒後笑著答道:「施爾威將軍,您或許不能理解,在中國壓著一個將軍的晉陞,有時對他本人來說是一種好意,我們稱之為保全。」
到底是在中國生活過十幾年的,施爾威會被譽為中國通,也不浪得虛名的。他想了想後用不大肯定的語氣問道:「僅僅就是為了怕別人眼紅、忌妒、誹謗!」
「也不光是為了這些。施爾威將軍。中國有著漫長的文明史,在這片大地上將軍從來一個危險性最高,回報也最豐厚的職業。在歷史上從手握重兵的將軍一躍成為皇帝的人比比皆皆是。事實上,貴國華盛頓總統不是也被部下群起而勸進過嗎?」
「所以他才是偉大而獨一無二的。美國現在三權分方的權力架構就是為了防止出現獨裁者,畢竟華盛頓能做到的,對絕大多數人來說太難了!」在提到華盛頓這個美國人永遠驕傲時,施爾威的自豪之情溢於言表。
「只可惜中國人沒那個運氣!在中國「家天下」的制度已實行幾千年了。中國到現在為止,都沒還沒有真正意義憲法與議會。論起皇帝的權力之大來,莫說是獨裁者了,就是歐洲那些執掌國政實權君主也得望塵莫及!為了怕將軍們取而代之。有時皇帝殺掉一個將軍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一句話。一個將軍的功勞越大、地位越高在文官們和君王地眼中地原罪也就愈大,死亡也就離這個將軍愈近!當然,這也不是一個無解的難題。只要這個將軍當上皇帝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可悲劇並不會就此結束,而只是又有了一個新的開局,而且這個當上皇帝地將軍對將軍們提防之心,只會比先前的皇帝還要強烈!」
雖施爾威能來上幾句京劇,也知曉些中國各地的風土人情,可說起帝王心術來,他還真從沒有涉及過。在長考後施爾威總算是隱隱約約的明白了一些這其中的奧妙所在。可他隨即又提出了新的問題:「程將軍你的意思是說在中國做將軍一定要小心翼翼嗎?不過我在重慶看到地好像不是這樣。那裡地將軍們幾乎全是富翁,而他們甚至已無恥到自己的財富是用貪污和走私之類非法手段掠奪來地這一點都毫不隱瞞地地步。這又是為什麼?」
施爾威在這席話時。起初還能心平氣和。可說到來已是聲色俱厲。就差沒有戟指大罵了。
施爾威地激動,讓程家驥心頭一顫。他想起了這位美國農夫的兒子對此時地中國社會的評價:中國有四萬萬人。三萬萬九千九百人是好人,剩下一百萬壞人全都當了官。就程家驥所知,歷史上的施爾威或許是因為飽有這種樸素的感情,才會那麼不餘力到處說當時的中國政府的壞話。而施爾威的動機好壞先不去評說,可他的這種行為卻在客觀上損害了連帶他所認為的那三萬萬九千九百萬好人在內的所有炎黃子孫的總體利益。羅斯福總統之所以會在德黑蘭會議上,與蘇聯做了那筆臭名昭著的以讓當時尚是中國的法定領土的外蒙古的「獨立」來換取蘇聯出兵中國東北的交易,主要是出於對中國軍隊的戰力不信任,一句話,美國政府不相信中國軍隊能把抗戰堅持下去。而羅斯福的這種對中國抗戰形勢的極度悲觀的情緒,在很大程度上又是受到美國駐華官員們的影響所致,而在這其中施爾威可謂是「居功至偉」!
程家驥既想到了這一點,那裡還敢再去刺激那個行事偏激的美國老頭。當下即棄原先已想好的說辭不用,和起了稀泥來:「那個國家的政府都會有腐敗現象。而軍隊裡的將軍說白了也只是政府官員的一個組成部分,又豈能獨善其身。在我看來中國幾千年來之所以會貪污成風,主要還是缺乏能對官員們的貪慾實施有效遏制的制度。我堅信,只要打敗日本人,中國就能在美國的幫助下搞出這麼一個制度來!再說,施爾威將軍您聽說過古今中外有那個國家,是在進行一場全面戰爭的同時去刷新政治的嗎?當前的中國,抗戰是壓倒一切的大局,為了這個大局暫時姑息一些貪官污吏,也是出於無奈,總不能把這些人都趕到南京去當漢奸吧!要知道他們當中無能之輩固然不少,可才能的人也不在少數!尤其是軍隊裡的將領,逼得急了,有些人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程家驥這一招盜版的「春秋筆法」的威力果然是不同凡響,居然聽得素來挑剔的施爾威不僅在心裡大點其頭,還對程家驥好感頓生,他這是程家驥看成「親美民主派」了。
雖說是在心裡大點其頭,可以施爾威剛愎孤傲的個性,是很難當面開口誇獎別人的,更不用說是一個中國軍隊了,不過施爾威又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了對程家驥的話的認同,他主動岔開了話題:「程將軍,您認為英緬軍的戰鬥力如何。」此時施爾威說話的語氣變得和緩不說,甚至還帶有了幾分親切。
「一支沒有戰鬥的慾望,只想著安全撤退的軍隊,任其訓練再是精良,武器再是先進,有戰鬥力可言嘛?」程家驥的回答可謂是字字鏗鏘。
施爾威沒有立即回答,只是臉色卻又黑了下去。在今天之前,他一直對英國人抱有很大希望。要知道駐亞洲英軍的地面部隊,可是美國政府所認定的亞洲最可以依靠力量。可在親眼見識英緬軍最精銳的部隊第一師的「鼎盛的軍容」、「嚴明的軍紀」和隨時可以開溜的車隊後,縱使固執如施爾威者,內心裡也已意識到一個事實,那就是英國軍隊根本就沒有作戰的打算,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這下子被程家驥一語道破天機,怎麼不讓他無言以對。
「程將軍,我回去後,我能不能到你的部隊去看一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是看一看,不是去視察!」已意識到唯有一心依靠中國軍隊方能保住緬甸的施爾威誠摯的要求著。
「請將軍放心,我以一個軍人的尊嚴擔保,您將看到的是最真實的情況,而不是一場演員陣容龐大的表演!」程家驥詼諧的說道.
「那就太謝謝了!」對中國軍隊的弊病略知一二施爾威自然明瞭,程家驥這句承諾的份量,這可是用高級別的命令也換不來的待遇。
「程將軍,你的部隊雖然還在川滇邊境,但是我相信你的新二十軍一定會加入湎滇戰事中來的。」心情大好的施爾威竟然賣起了關子。
看著一臉的詭異施爾威,程家驥不明所以的問道:「噢?施爾威將軍為什麼敢如此的肯定!」
「就憑在中國將軍裡您恐怕是最瞭解緬甸風土人情的人了!」
緊接著施爾威話峰一轉竟又疾言厲色了起來:「程將軍您是我所認識的最優秀的中國將軍,你的前途應當是遠大的。做為一個有著四十年軍齡的老軍人,我以十二萬分誠意提出一個忠告,一個統率千軍萬馬的將軍,即使是奉上級的命令,但要是和一些不太名譽的事情和那些聲名狼籍的「蓋世太保」牽扯得太深了,卻始終是一件很不合乎身份的事情!請您記住不管該死的英國人多自私短視,可是到目前為止,他們也還是我們的盟友!」「將軍,英國人怕不是這麼想的。我剛剛才從一個見不光的渠道得到一個不大妙的消息,您和我們來這裡目的,那些堆在倉庫裡的軍用物資至少有四分之一已經不翼而飛了。」程家驥慢條斯理的說道。
「這個你放心,有英國人哭的時候!我明天會仔仔細細的查的,要是短少到會影響中國遠征軍的供給的話,我就會直接給白宮打電報的!讓白宮從租借物資的援英份額中扣下相當於短少的物資數量的兩倍物資。」施爾威自信滿滿說完這句後,又向程家驥打了個招呼,便徑直回房去了。
程家驥看著施爾威那筆直背影,一種不詳的預感突然湧上他的心頭:英國人在做小偷的時候,難道會想不到有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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