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長城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大捷
    橫店的日軍不過是一個不滿員的中隊和一些後勤雜兵,滿打滿算也不過一百多人,又沒有構築堅固的工事,拿下這個小鎮子對獨立一百旅來說不什麼大事。都不用全旅上陣,任是那個團都能拿得下來。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程家驥還是動用了全旅。二個團擺出蒼鷹博兔的架勢,合力包抄力求及早拿下橫店,切斷蘭陵鎮和南橋鎮之間的聯繫。

    四月八日下午四時,經過短暫而激烈的戰鬥後,獨立一百旅的旅部進駐了橫店。

    此時,日軍的駐軍數量與橫店差不多的南橋鎮也被暫一七四旅以較小的代價拿下了。

    與前兩個幸運兒相比,八十師的運氣就太壞了。八十師不但二次攻擊蘭陵鎮不曾得手,還突然受到不知道從那裡返航的日軍機群的轟炸,光是空時襲時就損失了六七百人,更倒霉的是蘭陵鎮裡的小鬼子反應還真是不慢,趁機又來了反擊,損失慘重的八十師潰不成軍的敗了下來。

    這還不是最壞的消息。

    「什麼,瀨谷支隊主力在日軍的飛機的掩護下向薜城逃去,現在已經過了陰平。」從出擊支隊司令部傳來的消息讓獨立一百旅的旅部陷入的空前的低氣壓中。

    「要是六十軍在嶧縣的那個獨立旅動作快,也許在沙溝鎮還能截住瀨谷支的主力。」高士英說這個話時自己心裡都沒有多大的把握。

    「沒用的,那個旅是用來保障六十軍的退路的。輕易不會出擊。就是出擊現在也來不急了。」於俊才沮喪的說道。

    其實於俊才還有句話沒有說,就是六十軍的這個旅想出擊,上峰只怕也不會下這個命令。知道,嶧縣有什麼閃失,那六十軍的那兩個師和二十軍團可就是陷入絕境了。

    「他媽的,這打的是什麼鳥仗,拚死拚活半個月了,還是讓小鬼子從手心裡溜了!」文頌遠接下來就是一頓亂罵。

    「行了。徐參座有什麼新的指示。」制止了文頌遠的對上峰的不太恭敬言語之後,程家驥忙轉移話題。

    程家驥對打了半天打出一個這種結果,也是心裡有火沒地出。他比文頌遠看得更遠,這種結果的出現,說到底還是由軍事委員會那位最高負責人私心自用造成的,若是不那麼急著去救二十軍團。按照戰區的原定作戰計劃,讓六十軍全力從台兒莊出擊,那日軍瀨谷支隊說什麼也跑不了。在程家驥看來,二十軍團雖然傷亡慘重,但還遠遠沒到撐不下去必須得有人去救的程度。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晚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徐參座讓我們和常靖旅全兵一處,先拿下蘭陵再說。」高士英低聲答道。

    「那就執行吧!」程家驥心裡有一種沉沉的挫折感,自己在歷史的洪流面前顯得那麼無能為力,看來瀨谷支隊還是要像自己的那個時空的歷史上那樣逃了。

    黃昏時分,出擊支隊集中了所有的兵力,再次對蘭陵鎮發起了攻擊。鎮子裡的日軍早就大部撤走去追趕日軍主力去了,留下來負責阻擊的小股日軍雖拚死抵抗,終究是螳臂當車,不到一個半小時就被基本上肅清了。

    只是這種勝利沒人會高興,拿下了蘭陵鎮之後,出擊支隊的萬餘人馬就奉命向嶧城靠上去。

    戰區長官部的新命令也下來了,說是下決心要吃掉阪本支隊。

    同日晚九時,剛剛到達徐州的暫十六軍主力也奉命向薜城進擊。

    獨立一百旅在晚十時許,終於趕到了嶧縣。

    雖然各路中國軍隊都對日軍進行了英勇的追擊且多小有斬獲,日軍瀨谷支隊的大部共三千多人還是從薜城溜掉了。

    不過四月八日這一天,中國軍隊還是大有斬獲的。二十軍團在六十軍主力的配合下,重創並擊退了日軍波田支隊,還將日軍阪本支隊壓縮在下村附近。

    戰至九日凌晨,日軍阪本支隊殘部約六千人讓從四面八方湧過來的將近十萬中國軍隊緊緊的包圍在下村這個小小的村落裡。

    仗打到這個份上,就算是日本人把整個帝國的空軍全調來,也改變不了這個支隊的命運了。

    這一仗,獨立一旅所在的出擊支隊的任務,只是監視棗莊的日軍第十師團師團部行動,以保障正在殲擊日軍阪本支隊的中國軍隊主力的側翼安全。

    在幾路中國軍隊大兵壓境的強大壓力下,與日軍瀨谷支隊殘部會合之後的日軍第十師師團部並沒有冒死向下村出擊,而是向北逃了。

    出擊支隊與暫十六軍分頭追擊,在羊莊鎮消滅了日軍殘軍千餘人之後,兩支部隊奉命回師棗莊。下村那裡已經打得差不多了,用不上他們去助陣了。

    在棗莊,程家驥見到了自己久違的大姐夫。

    一見面,夏維民什麼也沒有說,就是老是上上下下的來回打量著這個,他一向寵著卻不大瞧得上眼的小舅子。

    「姐夫,你這是怎麼了,這樣瞅得我怪滲得慌的。」最後還是程家驥實在受不了了。

    「你很能,上了戰場不到一個月就成了將軍,看不出到你們老程家還能出你這個將種。」這句話程家驥聽得出決不是誇獎。

    「你在徐州鬧得那出,很聰明嗎!竟然懂得造勢了!」夏維民見程家驥低著頭只是不說話,知道他心裡不服氣,語氣也越來越重。

    「你自己知不知道,你這會是讓人當了槍使。不過也全靠是這樣,要不然就憑你這點小心思,能鬥得過軍政部的那些大佬。」這番話程家驥倒是認同,若不是那次在徐州鬧事的時候有戰區司令長官在暗中幫忙,那是會是個什麼局面不說自明。軍政部給自己扣上個抗上的罪名還是輕的。那次的事情雖是成功了,程家驥心裡也是很是後怕的。

    「你的獨立一百旅現在還有多少人。」過了一會兒,夏維民問道。也許是已經看出程家驥已有自省的意思,夏維民的語氣變得和緩了些許。

    「加上隨隊的輕傷員還有二千五六百人。」在蘆祚之後的幾次戰鬥裡獨立一百旅都沒有打什麼硬仗,自然也損失不了多少人。

    「像蘆祚那個土地山那種戰鬥,你還能打一幾場。」

    這句話真是把程家驥的問住了,表面上看獨立一百旅還有二千多人,可是實際上精兵悍將早就快傷亡殆盡了,像土地山那樣的戰鬥只怕是一仗也打不了了。這一點在上幾次戰鬥中已經得到了證實。程家驥不得不承認獨立一百旅的戰鬥力已經下降到了一個十分危險的地步。

    「傷亡是不小,不過戰區一直對我部的補充,而且過一個月那些住院的傷兵也應該可以出院了。」程家驥還在為自己申辯。

    「那是因為你的命好,那是在關健位置上,你可垮不得,一垮就全線動搖。自己想想,自從成立那個出擊支隊以來,你得到一人一槍的補充嗎?像土地山那樣的戰鬥,只要再有一次你這個獨立一百旅非垮了不可。」夏維民的這些話,徹底擊倒了程家驥,讓後者陷入的沉默之中。

    「戰區司令長官對你還是挺照顧的,不過這位長官也有他的難處,軍委會給第五戰區的補充向來是各個戰區中最少的,他總不能次次優待裡吧。這個東西你看看吧。」夏維民順手甩給了自己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舅子一份文件抄稿。

    「擬將作戰有功部隊獨立第一百旅編入陸軍第五十二軍,原旅長程家驥作戰英勇指揮有方,特提升為第五十二軍少將軍參謀長。」

    看著這份由軍政部在二天前草擬的還沒有明文發佈的命令的抄稿,程家驥的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軍政部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報上次的一箭之仇,把獨立一百旅到五十二軍的編制裡面去,並用提升的名義把自己架空。夏維民也是神通廣大,居然能搞到這種絕密。

    「你不用緊張,我在徐州的時候跟德公談過了,你這個旅還是暫時歸戰區直轄。暫十六軍馬上就要轉歸一戰區指揮了,那邊的局勢也不妙。你還是呆在五戰區的好,不知為什麼,德公還是很喜歡你這個愣頭青的。萬一軍主力有個什麼閃失,也好給將來留點本錢。軍政部那裡我和德公會去解決的。」

    短短的一分鐘程家驥心情算是做了回過山車,不過讓他高興的事還在後面了。

    「我部奉調去一戰區,給你留一個加強營的正規部隊,還有你的一個遠房表弟也從南洋帶了幾十個華僑子弟回來抗戰報國,人家可是美國西點軍校的高材生。你要多更人家學學軍事上的的本事,別一天到晚就知道不怕死這三個字。還有一路上收容的五六百個逃亡學生編成的學兵大隊也由你代管,這其中女學生可不少,不許又鬧出什麼風流事來。這些人我都讓他們在徐州等著了。「夏維民一項一項的交代著。

    剛開始程家驥還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在聽,可越聽越覺著不個味,這簡直是把自己的獨立一百旅當成托兒所和留守處了。

    「對了你那個遠房表弟叫劉以誠。還有少君她們三個都已經到徐州了,接下來小日本應該會消停一陣子,好好聚聚吧。」

    夏維民臨走前最後一句話的殺傷可不小,把程家驥一下子打得進入了石化狀態中。

    一九三八年四月十日,打了半個多月的台兒莊戰役,終於以中國軍隊的勝利降下了幃幕。雖說這個勝利並不是完美的,但在日軍氣焰正盛的一九三八年,確實是給了狂妄的日本人當頭一大棒,大長了中國軍隊的威風。而日軍在短時間內會師徐州,打通津浦路的戰略企圖也被粉碎了。

    消息一傳開,臨時首都武漢馬上舉行了由軍委會政治部第三廳主持的宣傳周活動,這個活動讓整個武漢三鎮都沸騰了起來。全國的其它城市也紛紛舉辦各種各樣的慶祝台兒莊大捷的活動和群眾集會,一時間,可謂是舉國歡騰,全國人民對於抗戰必勝的信心大大加強了。

    此戰日軍共在以台兒莊這中心的廣大地域,先後投入了五萬兵力,結果還是被將近二十萬中國軍隊打得大敗而逃。

    日軍有四個步兵聯隊一個騎兵聯隊共五個聯隊被中國軍隊成建制消滅。朝日新聞哀歎到道「此誠為「皇」國之千年大辱。」

    東京也舉行了規模很大的為戰死的「皇軍」將士招魂的儀式。

    一方是歡欣鼓舞,一方悲涼淒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中方公佈的殲敵數字是斃傷日軍二萬八千人,俘虜九百餘人共計殲敵二萬九千人。這個數字雖不可能一點水分都沒有,但比起日本單方面宣佈的陣亡八千七百人,失蹤一百三十八人來說,顯然要更加靠譜一些。

    中國軍隊宣佈自身的傷亡約為三萬五千人,日軍則堅稱此戰中國軍隊死傷在十萬以上。

    當時的國際軍事觀察家普遍認為,台兒莊一戰日軍損失二萬一千人左右,中國軍隊的傷亡在四萬人上下,其中戰死和受傷致殘的超過二萬人。

    反正大傢伙是,公說公有理,婆所婆有理,直到戰後也沒有弄明白雙方的真實的具體傷亡數字。

    不過中日兩方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都沒有在殲敵或是損失數字裡算上偽滿第九師這支中國人不是中國人,日本人不日本人的部隊的傷亡被俘反正的數字。在中方想來,把這些人算成是日本人,國際上是一定不買帳的,與其被外人恥笑,還不如家醜不外揚的好,乾脆把這支部隊的傷亡忽略掉算了。日本人更直接壓根就沒有把這些人當成是人,在軍部看來不是些拿槍的民夫而已。

    當然這些數字當事人們心還是有數的。

    「阪本支隊最少九千人,全殲。波田支隊大約傷亡近半,至少損失了五千人。瀨谷支隊參戰前有一萬二千人以上,只逃走了約四千。」高士英在設棗莊車站的獨立一百旅的旅部裡,估算著日軍的損失。

    「這樣算來就有二萬二千人了,在戰鬥中日軍數次向台兒莊前線輸送新兵,還有日軍其它參戰部隊的最少也應該損失了兩三千。」於俊才接口道。不知為什麼,一旁的文頌遠老覺得這兩個人說話最近有點一唱一和的。

    「這還不算淮河南北的阻擊戰中日軍損失人馬,真要算起來保守會計日本人這次最少傷亡三萬五千人。」見有人幫腔高士英自是越說越來勁。

    「吃掉小鬼子三四萬人馬是痛快,可是咱們倒下的弟兄也太多了點吧!」就連文頌遠這樣的大老粗也心裡明白,中央社和掃蕩報的消息不能不信,可也不能全信。傷亡三萬,這個慌也說得大了點吧。

    文頌遠雖然算術不太好,也知道第二集團軍參戰的三個師的傷亡超過一萬五千人,二十軍團也好不到那裡,至少傷亡二萬。

    這兩大砣就可以湊出掃蕩報宣佈的國軍傷亡數字有餘了,剩下的六十軍第三集團軍,暫十六軍等各部總不能無一傷亡吧。

    別的不說,光是八十師在蘭陵鎮那次受挫,硬是一下子死傷了二千人。

    幾個來算來算去,台兒莊一戰的國軍的傷亡最為少要有五萬以上,這個數字還不包括其它幾個作戰方向的損失,據說淮河南岸打得就很凶。

    他們在那裡說東道西,程家驥座在首位上一言不發。

    那幾個人都以為他是為了剛剛被戰區長官司令部調走的那幾門炮不悅。

    那知程家驥此刻心早就不戰場上了,他的心已經被三個女人的到了徐州的消息給攪亂了。

    那三個女人?就是那個原來的那個程家驥留給他的最可怕最「寶貴」的遺產,那一妻二妾三個女人。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幾個月了,對於「自己」的這幾個妻妾的基本情況,他還是有所瞭解的。

    正妻吳少君,是官宦世家的大小姐出身,父親做過前清的南安知縣,現任民國的福建省參議會副議長和程父是多年知交,雙方交情甚好,是什麼樣的交情就不用說了。按程家驥的估計跟官商掛勾脫不了干係。這個吳大小姐今年二十三歲從小就和程家驥定了婚約,一年前還是被家人從南京的女子大學給綁回來,與程家驥成的親。

    兩個小妾,一個是程家驥身邊的通房大丫頭出身,也就是紅樓夢裡的襲人的民國版,叫紫玉,這個名字真俗。另一個更加誇張,乾脆是南安縣城的最大的妓院裡的頭牌,本家姓南宮,花名喚做玉如。

    命運一下子把這三個從未謀面,關係卻最「親密」的三種不同類型的女人塞到了自己的面前,不收還不行。這怎麼不讓,實際上連一次婚都沒有結過的程家驥手足無指,心亂如麻。

    他現在是寧願面對日本人的一個旅團了也不願回徐州,只是這種事躲得過嗎?就是沒辦法,程家驥才是越想越煩,恨不得日本人現在就大兵壓境猛攻棗莊,那他就不用回去了。可惜眼下日本人在棗莊附近只剩下被追著打了份了,那裡敢進攻。此時程家驥的心情就是三個字,煩!煩!煩!

    在這種心情下,他那裡顧得上讓戰區劃回去的那幾門炮!

    「旅座,獨立一一二旅的劉旅長來了。」程家驥想得很入神,馬三寶連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

    「浩然老兄,兄弟來接防了。」剛剛被軍委會任命為獨立一一二旅旅長少將旅長的劉天龍帶著一個副官大步走了進來,那個副官一進來就把一張接防命令交給了高士英。

    這個前偽滿軍的師長最近還是挺春風得意的,雖說又成了少將,師長也成了獨立旅長,終究是成了堂堂正正的中國軍人國軍少將了,這份量和在日本人手底下當個奴才,自是不可同日而語。

    「齊天兄(劉天龍的字,這才人想起那位齊天大聖。),你來得倒是快。」在接到戰區司令長官部下達的停止前進的命令後,程家驥心裡就知道自己這支部隊馬上就要回徐州休整了。那麼接防的部隊也就快要到了,只是他想不到居然是劉天龍來接防。

    按理來說,以偽滿第九師的反正投誠部隊為主體加上幾百新兵組成的獨立一一二旅,沒有個把月的休整是沒有辦法上戰場的,戰區長官部怎麼這麼急著把這個旅派了上來。

    「兄弟奉命要馬上進攻微山縣城,還請貴部能夠派出個把炮兵連幫把手!」劉天龍這樣一說,程家驥就恍然大悟了,還是該死的政治在作怪。

    微山縣城現在已經是被日本人放棄了,那裡只有日軍的一個中隊和百餘名偽軍在守備。昨天獨立一百旅還向戰區請示,是不是派一個團收復那裡,這本來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結果卻被戰區給駁了回來。現在想來就是為了讓這個獨立一一二旅出出風頭,還在政治上再給日本人一巴掌。這是要告訴國際上,你看日本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是那些曾經的偽軍掉過槍口一樣可以收拾他們!

    既然明瞭了戰區的一片苦心,程家驥那裡會不懂得作這個順水人情。在安排了旅炮兵營的一個野炮連協同獨立一一二旅作戰之後,獨立一百旅的主力就開始向獨立一一二旅交待防務了。

    雙方的旅長說好了,二天後,那個暫時借給獨立一一二旅用的野炮連就歸建。借給劉天龍用一下子還行,要說給出一個炮連,程家驥可是萬萬捨不得的。

    四月十一日上午七時,獨立一百旅抵徐州。

    「職劉以誠,現任暫編第十六軍軍部中校參謀兼徐州留守處處長向程旅長報到。」一個軍容異常齊整,軍姿站得筆直的中校軍官,在站台上向程家驥行了一個乾淨俐落標準的美式軍禮。

    程家驥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這不能怪他,只是在火車上想的事情太多了,可憐的主角被女人的問題弄得心事重重的。)

    回過神來的程家驥,用心打量起自己面前這個不知道從那裡鑽出來的遠房表弟來。

    『小白臉,絕對的小白臉,真是個演西門大官人的最佳演員的料子。』一邊回禮,程家驥一邊在心裡給自己面前的這個人,下了個當事人絕對不會喜歡的評價。

    「俊臣老哥,你也來了。小弟那當得起勞動你的大架,這不是折兄弟的壽嗎。」

    已經恢復的正常的思維能力的程家驥,在認出妗持的站在不遠的站台上的謝宏後,忙迎了過去。此時的謝宏因這幾次督戰有功,剛被任命為戰區長官部的參謀處中將處長。

    程家驥就是再少年氣盛,也不敢把這位大自己十多歲的中將給晾在那啊。

    「浩然老弟好氣色啊,我這裡還要先給老弟道個喜。」謝宏是何等人物,也許在領兵作戰上這位昔日五省聯軍的勇將已是銳氣全消了,但在這官場往來應酬上他可是造詣日昇啊。

    「武漢的消息,你老弟這次可是又中了頭彩了,軍委員會要給你授青天白日勳章了。」

    「兄弟年青見識少,有今天這還不是全靠著老哥你的幫襯。老哥有什麼吩咐兄弟是決不打折扣的。」原來滿以為又能陞官的程家驥一聽是又是一枚勳章,心情就平和下來了。當然這客套寒暄還是不能少的,雖然誰也不會把這些話往心裡去,可這門面工夫還是要做的。程家驥可不相信,謝宏堂堂一個中將,為了一枚將要發給自己的勳章會跑到火車站來親自迎接自已。

    「還是你老弟爽快,那我也就厚顏直說了。你們獨立一百旅在賈汪是不是還有些留守人員在那?」

    「是啊,我部在那還有三百多人,多是後勤人員,預計今天晚上回徐州。」

    當初在賈汪休整時,一部分從徐州去的後勤部門的人,沒有隨大部隊出擊,因鐵路運力緊張一直滯留在賈汪。這幾天津浦路上大軍雲集,軍情如火,那裡有多餘的運力來運這支小小的非戰鬥部隊回徐州。「我的一個朋友在賈汪有些貨,今天晚上搭你部的便車運回徐州,還請你老弟安排一下。」

    「這有什麼問題,小弟這就讓人去辦。」反正,謝宏這個傢伙說什麼,也不會運些日本軍隊進徐州來吧。至於其它的東西,謝宏都不怕,他程家驥怕什麼,以後用得上這位中將的地方還多著了,沒有必要在這種小事上駁對方的面子。

    抱著這種想法的程家驥明知對方的貨物不會是什麼好東西,(需要用軍列來偷運的總不會是煤吧!)還是滿口答應下來。

    打發走了心滿心足的謝宏後,程家驥懷裡揣著剛才謝宏塞得一個信封,(他不意思當場打看,所以還沒來及看。)走向一直在站台上肅立的劉以誠面前。

    「子俊,(夏維民告訴程家驥的劉以誠的表字。)大家都是親戚,你盡可以放鬆些。」說真得程家驥雖看這個英俊得有些過份的小伙子有點不順眼,但對他的毅力還是很佩服的。二十分鐘一動不動的軍姿,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站下來的,這一點程家驥就做不到。看不出這個白面書生似傢伙還真是一個人物,最起碼在作訓場上,他算是個合格的軍官,這不能不讓程家驥對他心生好感。

    「報告旅座,在家為父子,受事為君臣,職不敢以私廢公。」

    要是換了別人,聽到頂頭上司願意和自己論親誼,鮮少有不受龐若驚的。說來也怪,這個劉以誠卻似乎並不領程家驥這個情。

    「想不到你這個從小在國外長大的華僑,國文的底子還不錯嗎?」雖說是讓這個小自己一兩歲的部下用兩句三國時魏武帝的名言駁了面子,程家驥並不生氣,反而對這個人的評價高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神裡也多了幾分欣賞。

    像這樣的一絲不苟的職業軍人,正是程家驥所急需的啊!

    「子俊我們去看看部隊。」這里程家驥說的部隊自然是指夏維民劃給獨立一百旅的那千把人。

    「旅座,夫人們在徐州大飯店,讓人來催了。」馬三寶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管事打扮的中年人對程家驥小聲說。

    「先去看部隊,這裡的事由高參謀長負責,其它事看完部隊再說。」程家驥語氣十分肯定的回答道。

    這讓他身邊的劉以誠對程家驥的好感大增。一路北上,他看多了那些把家事看得比國事軍事都重要的將軍。像程家驥這樣從九死一生的戰場風塵赴赴的回來,不去看小別的妻妾,立馬去視察部隊的將軍他倒是第一次見。這讓劉以誠在心裡對程家驥的這種嚴謹的軍人作風很是佩服。

    其實劉以誠是把程家驥給高估了。

    他那裡知道此刻,程家驥寧願與日本人再拼一回刺刀,也不願去面對那三個女人,就更不用說去視察部隊這種沒有什麼危險性的工作了。

    徐州聖三一中學是一所英國人辦的教會學校,平時有七八百學生在這裡上課。

    教會學校一般都是比較保守的,這所學校也不例外。雖也允許男女同校,卻不同一個地方授課,整個學校分為男女兩個學院。對於兩者之間的空地,校方特意還修建一道圍牆交派有專人看守巡邏,還養了幾隻外國狼狗,校方為了保持校譽,也算得上是煞費苦心了。

    此時徐州大兵壓境戰火紛飛,學校也就暫時停了課,只有幾個校方的管理人員留在學校裡維持。

    暫十六軍留守外經過與校方協商,暫時租用了這間學校的大部分校舍。

    隨暫十六軍來的那些留亡學生就駐在女生學院裡,那個加強營就駐在男生學院,而暫十六軍徐州留守處也設在原來的教師辦公室裡。

    原為聖三一中學女生學院的暫十六軍學兵隊駐地。

    「站好,站直」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青年少校軍官在大聲的叫喊著喝斥著,由於用力過度,他的臉上頭上的青筋都一條條的爆了起來。

    這個少校軍官雖然很買力的在整頓隊伍,手下的那青年學生也很努力的做出軍姿如鐵的樣子。可是不管怎麼看,程家驥都從這些人身上找不到多少軍人的影子,倒是在他的眼前晃悠的那些正當妙齡的蔦蔦燕燕,讓在戰場上過大半個月的程家驥心裡很有些心猿意馬不能自已。

    在一旁陪著的劉以誠的臉上可是鐵板一塊。自己管轄下的隊伍是這副樣子,這讓一向以一個優秀的職業軍人的水準要求自己的劉以誠心裡很慚愧。

    「這個大隊有多少人。」程家驥問道。

    「報告旅座,學兵大隊共有男兵三百八十人,女兵二百一十七,教官四十人。」那個剛才還在整隊的少校軍官大聲答到。「這是留守外的副處長兼學兵大隊隊長袁世忠。」劉以誠在一旁介紹到。

    程家驥朝這個盡職的軍官點點頭,又回頭對劉以誠問道:「成立以來,這個大隊打過幾次實彈射擊。」

    「報告旅座,只打過二次。」

    「把這大隊的分下去,跟旅裡的其它戰鬥連隊一起先訓練十天再說。」程家驥知道這支隊伍要是不多聞聞硝煙那只能當宣傳隊用,眼下的獨立一百旅缺的就是戰鬥兵,養一支幾百人的宣傳隊也太奢侈了。

    「這男兵好辦,女兵怎麼辦。」劉以誠請示道。

    「跟男兵一起打散分到戰鬥連隊裡去受訓,讓教官們多看著些就是了。」在程家驥的心裡,就算是女救護兵最少也要有一定的戰場求生的能力吧,要不然上了戰場,還不知道是誰救誰了。

    安排完學兵大隊的作訓事宜後,程家驥在劉以誠的陪同下又去檢閱了一下那個加強營。結果倒還讓程家驥比較滿意,這個五百多人的步兵加強營的陣容還算齊整,武器是差了一點,不過現在的獨立一百旅槍可是不缺。

    從聖三一中學出來程家驥又到收治獨立一百旅的傷兵的各個醫院去看了看,這一圈轉下來,就到了中午十一點多了。

    使得一直陪同的劉以誠對程家驥的敬業精神和愛兵如子更加敬佩,讓他初步下定了在這個旅座麾下好好幹一番事業的決心。他那裡知道程家驥這麼不辭勞苦,完全是想躲開那幾個正在徐州飯店張網以待的女人。

    這個世界的有些事情,可不躲就躲得過去的,在三位夫人一再派人催促下,實在是已經沒有借口的程家驥只得坐上馬車向徐州大飯店馳去。

    在馬車上,程家驥拆開謝宏遞給他的那個信封一看裡面居然是一張二萬大洋的支票。這個數目遠遠超過的程家驥的預計,在驚喜之餘,也讓程家驥對謝宏的這批貨物有了極大的警惕。

    「馬三寶,你讓人給賈汪打電話,讓他們暗中查一查謝處長讓運的是什麼貨,讓他們機靈點。」

    在吩咐了馬三寶去辦這件事後,程家驥就在馬車裡睡著了。他這半個月每天的平均睡眠也不三四個小時,離開了生死瞬間的前線回到了徐州這個大後方,他在精神上一下子就放鬆下來了,困勁也就上來了。一會兒程家驥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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