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之血肉長城 正文 第十九章 斬將奪旗
    「什麼文團長他們遇上了整整一個騎兵聯隊的鬼子!」聽完手下轉述的,那個文頌遠派出求援的傳令兵說出的他生命裡的最後一句不是很完整的話之後。程家驥大聲驚呼道。

    早些時候他已經接到了馬思遠的報告,報告上面詳細的向程家驥說明了,文頌遠帶著一個騎兵連追擊跳敵的前因後果。

    程家驥雖對文頌遠的安全有點擔心,但在他想來一個騎兵連兵力就算是打不過,總能逃回來吧。又考慮在敵情不明的情況下夜間出擊的風險太大,且那個時候莊子裡的戰鬥還沒有完全結束,他也就沒有派出部隊去接應文頌遠。萬萬沒有想到能有一個聯隊的日軍騎兵會對文頌遠率領的這支小部隊如此的感興趣!

    『這個不安份的文頌遠又給自己惹了個大麻煩,只是追擊幾十名日軍敗兵也能追出鬼子一個聯隊的騎兵來追著他死不放手,也太離譜的吧!』程家驥想到這裡,腦子裡突然崩出一個念頭『老天,難道他真得奪到了那面四十聯隊的軍旗!』

    一個聯隊日軍騎兵為什麼會盯上文頌遠率領的騎兵連的了?

    事情還得從文頌遠帶著六十幾個騎兵出莊追擊,日軍第四十聯隊最後那幾十個人說起。

    在追出莊子六七里地之後,文頌遠帶領的這支部隊終於發現了那股日軍的殘軍的蹤影。

    「團座,看日本人就在前面。」說話這人聲音宏亮不說,音域還極為寬廣,顯是很有幾分唱男高聲的潛質。此人要是能有機會參加在21世紀舉辦超級男聲之類的選拔大賽,一定能列在前幾名。

    「麻瘋子,你鬼叫啥。衝上去砍他娘就是了!虧你還說自己是草原上的金雕!」文頌遠喝斥道。

    二百團騎兵連麻九霄,也就是文頌遠口中的那個麻瘋子。這人可是正宗的歸綏草原上的馬賊出身。原是東北軍裡的一個騎兵排長。幾個月前因與上司不合帶槍出走,一個月前在徐州城裡跟人爭風失死了人,也被關在死牢裡。文頌遠為了救下屠三帶兵衝進了死牢。當時,文頌遠是抱著一個也是救幾個也是救,反正這回是要涯程老大的罵了的想法。就在牢裡又以同樣的名義帶走了從死囚裡精選出來的好幾個他認為有用的囚徒,這其中就有這個麻瘋子。

    此人憑著一身好騎術深得文頌遠的賞識,一躍成為剛剛完成組建的二百團的騎兵連連長。

    麻九霄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傢伙,被文頌遠這麼一激那裡還坐得住。他一提馬頭就帶著身邊的一個排加速向黑暗中若陷若現的日軍衝去。馬隊突然加速掀起煙塵,紛紛落在還在原地等著文頌遠命令的自己人的頭臉上。

    「這小子,脾氣比老子還火爆。」望著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帶著人衝向正在狂奔逃命日軍的部伍中的麻九霄的背影,文頌遠笑罵了一句。當然他不會真得為了這個動氣。這句話裡更多是對麻九霄的喜愛。在軍隊裡,有那個長官不喜歡驍勇的部下了!

    文頌遠並沒有讓大隊人馬順著剛才麻九霄他們衝鋒的路線追上去。而是命令手中的這一個排和連部的人馬分成多路從兩翼對鬼子進包抄。

    他並不擔心麻九霄帶去的那個排會對付不了三四個鬼子。

    要知道,在一般情況下,在平原上已經失去了鬥志就沒有整齊的隊列的步兵,一旦被騎兵背後掩殺上來,那這些步兵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更不用說現在可是黑漆漆深夜,步兵想結成隊列都難。眼下要緊的倒是不能讓這些日本人跑散了,要是再把那面軍旗給放走了,文頌遠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麻九霄的部隊全力飛馳,只花了一兩分鐘就趕上了日軍的潰兵。

    著這一聲努吼,跑在最後的一個鬼子的人頭,就被麻九霄手中的鋒利的馬刀與他的身體齊刷刷的砍成了兩段。失去了頭顱的鬼子的屍體,在慣性的作用下,繼續向前跑了好幾步,這才倒下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這個日軍的脖腔裡像噴泉一樣噴出的血液流淌在大地上,有了這個不受歡迎的異國來客的鮮血的「無私」澆灌,來年這塊土地一定會肥沃上許多。

    其它的日軍見狀大多數都停了下來,用手上的上了刺刀三八大蓋和手槍,對中國騎兵展開絕望的阻擊。只有七八個明顯是日軍軍官的鬼子在大多數日軍的拚死掩下向前飛逃,其速度之快簡直可以打破日本長跑運動員在所有運動會上取得的最好的成績。

    這個時候從兩側包抄過來的騎兵隊伍的幾尖兵正堪堪衝到,但還是慢了一步。只攔下了五六個鬼子,有兩個鬼子逃出了騎兵的封鎖線,藉著黑暗的掩護向前方的小土坡逃去。此時文頌遠剛剛衝上來,他見狀忙帶著二十多騎向那兩個鬼子逃跑的方向追去。眼尖的雲九霄也帶著幾個人跟上了文頌遠的隊伍。反正這裡的日軍已經是大部就殲了,留下二三十個人收拾剩下的鬼子殘兵已經足夠了。逃走的那兩個鬼子身上肯定帶著那面讓人唾涎欲滴的日軍第四十聯隊的聯隊軍旗,雲九霄可不想錯過親手奪下這面軍旗的機會。

    當文頌遠等人就要追上那兩個已經逃上土坡的日軍軍官時。憑著精湛的騎術已經沖在隊伍的最前面的麻九霄,先是感到身下大地在輕微的顫抖,緊接著又聽到土坡的另一面傳來了一陣悶雷般的低沉有力而且聽上去很有規律的聲音。

    在馬上生活了二十年的麻九霄頓時臉色搾白,他那裡會聽不出這種聲音代表著什麼。他可以拿腦袋擔保,山坡的另一面一定有大股騎兵正行進,數量決不少於七八百匹。

    反應過來的麻九霄忙回頭看著也已經感到異樣的文頌遠。他希望這位團座能馬上做個決斷,是放棄前面的兩條大魚馬上回馬撤走,(現在還來得及,兩軍要是一照面,那就不可能能這麼輕鬆的撤出戰鬥了。)還是全隊加速衝上去先奪下追了一夜想要到手的那面軍旗先。(要是這樣那就不可避免的要與日軍大隊騎兵正面撞上了。)

    文頌遠這時也已經完全明白了自己這些人的危險處境,(這當口,土坡那邊的動靜已經是越來越大了。文頌遠好歹也見識過江豐的那個騎兵營的行進訓練,自然清楚土坡那邊不會只是一大群迷了路的山羊。在這個地方出現的大隊騎兵只能是鬼子的騎兵。)

    文頌遠心裡明白,麻九霄看著自己是讓自己這個最高指揮官下一個決斷。

    一狠心一咬牙,實在是不甘心,就這樣鎩羽而歸的文頌遠下定了魚死網破的決心,他用實際行動回答了麻九霄的疑問。

    文頌遠狠狠的抽了坐騎幾下,跨下的戰馬在幾息之間就超過了麻九霄的坐騎半個馬身,成了整個騎隊的尖兵的文頌遠使出全身的力氣大聲喊道:「全隊突擊!」

    土坡那邊的日軍騎兵的最高指揮官,日軍騎兵第十聯隊聯隊長桑田貞三中佐,並沒有馬上發現對土坡的對面,有一小股中國軍隊的騎兵正在接近自己的聯隊。

    不過藉著明亮的月光,他倒是發現了兩個「皇軍」軍官(事後查明,這兩個是日軍第四十聯隊代理副聯隊長長明正治少佐和聯隊參謀細川睛二大尉)服色的人影。這兩個人站在土坡上,揮舞著雙手口中還好像在呼喊著些什麼。反應敏捷的中佐馬上下令聯隊主力停止前進,同時他派出了一個加強小隊去探個究竟。

    從軍事常識上說,桑田中佐的這個舉措是十分合乎軍事常規的。騎兵與步兵相比雖然在機動力,近戰打擊能力,衝擊力上都佔有絕對的優勢。可是在這個輕重機槍已在各國軍隊普及的時代,騎兵對上火力密集,且有準備的步兵已經不佔什麼優勢了。

    尤其,現在還是騎兵極易被伏擊的深夜。要是在土坡後有重兵埋伏,那日軍騎兵第十聯隊可就要吃大虧了。為了保險起見,桑田中佐這才讓聯隊主力停止了前進,只是派出了一個加強小隊去接應那幾個身穿「皇軍」軍官服色的人。

    桑田中佐馬上就要為自己的謹小慎微,而後悔莫及了!

    桑田中佐死死盯著對面的土坡。很快,一個加強小隊的騎兵就到達了並不險峻的土坡的最高處。見那兩個日軍軍官模樣的的人並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而騎兵第十聯隊的那個前鋒小隊也沒有受到任何攻擊,桑田中佐小鬆了一口氣。

    中佐閣下曾在中國的滿州,被當地的拿著大刀土槍「鬍子」好好揍過一頓的。從那以後,桑田中佐就心有餘悸的,落下了這個處處小心翼翼的毛病。特別是在夜間,桑田閣下的習慣是「支那」大地上的每一根草都是可疑份子。

    不過可憐的桑田中佐,未免高興得太早了。正在他剛想命令聯隊主力繼續向前推進。以盡快完成師團長磯谷閣下付與騎兵第十聯隊的,『訊速到達台兒莊弄清戰況,並從台兒莊兩翼出擊以減輕台兒莊的壓力』的使命時。(日軍第十師團部萬萬沒有料到台兒莊的第四十聯隊不只是陷入苦戰,而是已被日軍一向看起的中國軍隊全殲了。)(不到一個師的兵力只用了半夜的功夫就消滅了日軍一個還擁有滿員情況下的一半戰力的日軍聯隊,這在當時幾乎就是個神話。不但日軍難以置信,就是捷報傳到徐州。戰區長官部也是確定再三,方才敢相信這不是慌報軍情。)

    二個騎在馬上的黑影(文頌遠和麻九霄)竄入的桑田中佐的視野之內。不到十秒鐘,這兩個黑影就殺掉了三個日軍。不但那個那兩個「皇軍」軍官沒有逃脫死亡,就連一個上前去詢問情況的第十騎兵聯隊的騎兵也沒有逃出這兩個「魔鬼」手心,被削去了半拉身子。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敵方騎兵從小土坡的另一面冒了出來。桑田在眼眼睜看自己那個尖兵小隊被飛馳而來的騎手殺得落花流水。(騎兵衝殺最要的一點就是充分的借助飛奔的戰馬的衝力,靜止的騎兵在戰力方面還不如步兵強大,日軍的騎兵小隊此時正好處於靜止狀態,遇上早就加速了的中國騎兵那裡能不吃虧。)

    狂努的桑田忙下令聯隊主力向土坡衝刺,他已看出對方不過是二三十騎的中國騎兵,不過是仗著先佔了先機才能屠釘自己的部下。

    在桑田的嚎叫聲中,六七百名騎兵向那個小小的土坡發起了兇猛的衝擊。

    顧不得擦拭一下噴在自己臉上的鬼子的血液。文頌遠在幾個部下的保護下,親自下馬把那兩個鬼子的屍體給搜了個裡裡外外無一遺漏,甚至連胯下都不放過。最後,終於在一個鬼子的軍衣夾層裡,找到了那面已被鮮浸成紅色的日軍第四十聯隊的軍旗。

    「撤。」

    東西既然已經到手,文頌遠也還沒有自大到要與幾十倍於已的鬼子拚個高低的程度,那撤退就是當務之急了。

    第十騎兵聯隊吃了一個大虧,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在桑田中佐有指揮下裡緊緊的咬著二百團的騎兵連的尾巴不放。

    當從僥倖活下來的四十聯隊的士兵口中得知,中國軍隊居然搶走了第四十步兵聯隊的軍旗時。桑田中佐先是心底一陣發涼。作為一個中佐,他是很清楚一支部隊的軍旗對於日軍的重要性的。

    日軍的軍法對於失去軍旗的懲罰,一向都是極為嚴厲的,當事人往往被命令剖腹自裁,故日軍對於軍旗那是看高於自己的生命的。軍旗都被中國軍隊奪去了,那步兵第四十聯隊的命運就不言而喻了。

    想明白這點的桑田中佐馬上又陷入了竭斯底裡的瘋狂中。要是師團長閣下知道中國人的一支騎兵小部隊,居然從自己整個聯隊的眼皮底搶走第四十聯隊的軍旗之後揚長而去。那等待自己的將是軍法的嚴懲。

    出於對軍法的畏懼,和因自己的嚴重失職的而產生的羞憤,一向瞻前顧後的桑田中佐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不顧前方敵情不明及騎兵並不善於與步兵夜戰等等客觀事實,指揮著整個聯隊不顧一切的,順著二百團騎兵塵起的煙塵猛追了下去。

    文頌遠的身邊只剩下二十幾個弟兄了。背後的鬼子大隊騎兵越來越近,時不時有小股日軍騎兵從兩側包抄過來。為了不讓所有人都被鬼子包鉸子,時不時有自告奮勇的中國騎兵三三兩兩的脫離隊列,用自己的生命擋住幾乎和騎兵連已是並駕其驅的日軍騎兵。他們用自殺式的衝鋒為其它人爭取那不一定會出現的一線生機。不過中日兩軍之間的人數實在是太過於懸殊了,並不是勇敢就能夠拉平這個差距的。往往衝向日軍後不過一兩分鐘,這些勇士就會成為屍體摔在大地上,然後被蜂湧而至大隊日軍騎兵的戰馬踏成肉泥!

    文頌遠這時心裡已是懊悔不已,為了一面日軍的軍旗搭上這麼多好史弟的性命值得嗎?不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回頭也來不及了.要是再丟了這面鬼子的聯隊軍旗,那這麼多個好兄弟不就白死了嗎?

    在這個凌晨,二百團的兄弟們表現得極為英勇。但是日軍與他們十二比一的兵力對比,讓他們的努力只是平添了些讓人蕩氣迴腸的悲壯罷了!

    日軍在人數上的巨大的優勢,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的過去,越來明顯得影響著戰局。

    到最後只剩下十來個人的騎兵連殘部,被逼日本人到一座小山丘上。四下裡面目猙獰的日軍,把這個小丘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文頌遠身上已是四處負傷了。雖說都是些皮外傷,但是失血可不少。此時他的臉色白得嚇人,騎上馬上搖搖欲墜,一副隨時可能倒下的樣子。倒是他身邊的麻九霄的精神好些,但也掛了幾處彩。

    仗著手上幾乎人手一支的衝鋒鎗,(來時,文頌遠從全團調了不少衝鋒給騎兵連。)和山丘較高的地勢,文頌遠等人暫時擋住了日軍的衝擊。

    這還是因為自以為穩操勝券的桑田中佐不想再無謂的折損士兵,想用落在聯隊大隊後面的火解決這幾個頑抗的「支那」軍人,才給了文頌遠等人喘息的時間。

    四月六日,凌晨四時左右。台兒莊內一間小石屋裡。

    自從接到文頌遠等人危在旦夕的壞消息,程家驥在與於俊才高士奇兩個人碰了一下頭沒得出什麼好辦法之後。程家驥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這間小屋裡,其它的人也識趣的不敢來打擾他。

    只是其它人不來打擾程家驥,並不代表他們不關心,程家驥即將做出的抉擇。在小石屋外面的空地,獨立一百旅的校級以上軍官們可全在那裡等著。就連謝宏這位目下台兒莊裡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也顧不上身份了,專門派了好幾個前敵指揮部的軍官在那裡打探消息。這個時候要是一發日本人的炮彈落在這片小空地上,那獨立一百旅就要陷於癱瘓狀態了。

    程家驥在猶豫。猶豫應該不應該去救那個貪功冒進孤軍深入,看來已是在劫難逃的文頌遠。

    此時的程家驥正處於進退兩難的困境。

    要是出兵救文頌遠,先不說這會完全打亂了,早先戰區已經批准的作戰計劃。就是單憑眼下自己手上這二千疲兵也是很危險的。對方可是一個騎兵聯隊,夜間出動步兵,萬一要是突然受到對方的騎兵的有準備伏擊,導致部隊在黑暗中放了鴨子,那一切可就完了。

    要是不出兵,程家驥心裡又實在捨不得那個雖然平時時不時惹麻煩,但是無論在對自己的忠心,還是作戰的英勇上,都很有些可取之處的文頌遠。

    來到這個時空雖說只有幾個月的時間,對這個大大咧咧的小文子,程家驥還是很有感情的。這也許獨立一百旅的高級軍官裡唯一一個全心全意這程家驥打算的自己人。

    原本,程家驥對上至委員長,下至自己那才當軍長的姐夫的這些人,任用私人培植嫡系的行為,頗有些看不上眼。可當了一支部隊的主官身臨其境的打了幾仗之後。從血的事實中他已經徹底明白了這些人的無奈。人心難測,帶兵打仗的人若在軍中沒有幾個聽話又能打倒的親信,這部隊那裡指揮的動啊!

    獨立一百旅的四個中校軍官中。政治部主任薜禮教是個酸腐的舊文人,又是初來乍到人地兩生可以不算在內。高士英雖說目前和自己走得很近,平日裡也還算貼心。可是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那他會不會死死的站在自己這邊就很難說了。以程家驥對高士英的瞭解這個閱歷太過於豐富,城府太深膽子太小的旅參謀長多半是左顧右盼隨風到的,這一點從剛才詢問他時下該用那種對策時,他老是說些百無一用的廢話就可看得出來。不過他倒是還至於有膽子幹出落井下石的事來,畢竟程家驥的背後還有個夏維民。高士英的一家老小可還在浙南的地面上了。

    於俊才就更不用說了,這會子表面上是對自己言聽計從令行禁止,將來只有一有機會推自己下河的人裡,難保不會有這位副旅長。這一點從於俊才剛才與自己談話時眼裡一閃而過的充滿了野心和慾望的眼神,就可看出個一二來。也許此時於俊才正在盯著自己身下的這張旅長的椅子了。要是文頌遠真的沒命回得到來,那自己在獨立一百旅勢力可就更單薄了。

    說到底,在獨立一百旅唯一能與自己同甘共苦不離不棄的,恐怕就真得只有文頌遠這個愣大膽了。自己要是不救文頌遠其它的人會如何看待自己,自己今後在獨立一百旅不就威信全無的吧。就算是為了這個理由自己也非得出兵去救這個文頌遠不可。

    想到這里程家驥的心裡不由得一震,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自私與功利,為了一已之私居然可以軒大局於不顧。自已來到這個世界的初衷難道不是抗日報國嗎?其實在這個時候,他這樣想是很正常的。每一個人天生就有著對權力的渴望,只是有不有機會去實現表現出來而已。他在21世紀時沒有條件去追求這一切,來到這個時空後無論大小手中總還是有些權力的,要他一下子在全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放棄,這不能不讓他從心裡排斥這種結果。

    不過,此時的程家驥總的來說,還是一個熱血青年,要不然他也不會這番反思。

    一會兒之後,程家驥就為自己的行為找到了強有力的支撐點。只要自己能夠擊潰自己的這個騎兵聯隊,那天亮之後的進攻就可以事半功倍了。要不然日軍這個騎兵聯隊擋在台兒莊的門口總是一個顆定時炸彈,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給自己來一下狠的。

    只要自己只帶上獨立一百旅的部隊,那應該還是不到於影響到台兒莊的守備的。

    既然心裡已經下定了,擊破這個騎兵聯隊,救出文頌遠這個刺頭的決心。那麼,程家驥接下來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應當如何對付日本人這個騎兵聯隊了。

    經歷了這幾個月的軍官生涯,對這個時代的中日兩國的軍力,都有些瞭解的程家驥心裡很清楚。日本人的騎兵戰術雖說大多是從中國偷學過去的。但到了這個時代。無論在騎兵戰術的運行上,還是戰馬素質上,都不是經過了幾千年對戰馬的閹割處理及近代在軍事上極為落後的,中國軍隊的騎兵可以比擬的。

    想當年在東北就連世界公認的騎兵第一強國沙俄,都在騎兵兵力對比戰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吃過日本人的騎兵的大虧。

    日軍騎兵與中國騎兵對比,在戰馬的管理與養護方面更是佔有絕對的優勢。與21世紀的一般人想像的不一樣,戰馬並不是一種用青草就能作為主要飼料的動物。這一點程家驥也是當了這個旅長手下有一個騎兵營之後才明白的。永遠不要去相信用滿地都是的青草做飼料,就可以讓戰馬強壯的神話。那只會讓你的騎兵部隊的戰馬成天的拉肚子,連跑都跑不快的戰馬,就更不角說上陣廝殺了。

    只有超過一個騎兵的口糧的價值五倍以上的精飼料,才能讓戰馬強壯有力。日軍在一點上就做得比中國軍隊要好的多,戰馬基本上吃得都是豆餅。相比之下中國軍隊的戰馬的伙食就要差得多了,且經常被「有力人士」們剋扣,這裡這個有力人士是指相對於不會說話的戰馬而言,更有權力的人。

    如此一來日軍的戰馬,又如何不比中國軍隊的戰馬要強上一籌。其實這和拼刺刀的時候,中國軍隊往往二三個人才能對付一個日本兵的道理是一樣了。程家驥認為這並不是中國軍隊在勇氣和決心上不如人。說到根子上,還是兩個國家在國力上的差距造成的。

    有了這些實際情況擺在眼前,別說此時整個獨立一百旅能夠上戰場的騎兵還不到三百人。就是當時的一個騎兵師與日軍一個滿編騎兵聯隊正面交鋒也不敢說有取勝的把握。在程家驥看來騎兵對決這一條路,在現實裡,最起碼眼下是行不通的。若是強力為之,那結果只能是一敗塗地。

    『要是裝甲車就好了,就像德國坦克打波蘭騎兵那樣。』想了半天還拿是日本人的騎兵沒什麼辦法的程家驥自嘲的想道。

    馬上他就否定了自己這個狂想,要是中國軍隊真的有那麼多的坦克來打日軍的騎兵。那這場戰爭的戰場就應該是在日本本土,而不是在中國的土地上了。

    但是這個想法卻老是在程家驥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的盤旋。確實,在這個時代對付優勢的騎兵使用裝甲部隊是最有效的方法。

    突然,程家驥的腦子裡靈光一現:『沒有裝甲車和坦克,難道不能找點別的來替代嗎?只能夠驅散日本的騎兵就行了,形不成集團衝擊力的騎兵火力不弱的步兵採用密集隊形足可以對付了。』

    自認為打到了對付日軍騎兵的絕招的程家驥,欣喜若狂的跑出了石屋。他想得倒是不錯,但這種有些異想天開的怪招能不能對日軍第十騎兵聯隊還得通得過事實的檢驗才行!

    五月六日,凌晨五時。台兒莊附近的一座小山丘。

    日軍第十騎兵聯隊聯隊長桑田中佐此時此刻的心情,還算不錯。雖然正躲在對面那個小丘上的那支中國軍隊,在二個小時的時間裡,造成了第十騎兵聯隊的陣亡不下五十人的損失。還差點從中佐的眼皮子底下,奪走那面要是落到中國軍隊的手中就大大的丟了皇軍的面子的,第四十聯隊的軍旗。不過這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只要中佐閣下一聲令下,那個小山丘上的十幾個支那殘兵就要化為灰燼。至於那面旗子嗎,反正不是在中佐閣下手上丟的,只要不落入支那軍隊的手中拿到徐州去展覽。那桑田中佐是不用負多少責任的,頂多也就是因為沒有奪回軍旗而被師團長閣下訓斥幾句罷了。

    「預備!」桑田的手一抬起來,聯隊的炮兵指揮官就馬上發出了預備口令。十幾門炮口正對著方圓不過幾百平米的小山丘的,各種口徑的近擊炮的炮手已經目露凶光的把炮彈放在了炮口的上方。就等著聯隊長閣下的手一放下來,一顆顆迫擊炮彈就要那個小山丘上的「不知死活」的「支那」騎兵全部炸成碎片。

    桑田聯隊長閣下的手卻遲遲沒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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