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香港1957 第二卷、梟中雄 第三十六章、謀
    第三十六章、謀

    在向鏵嚴和雷洛交談的時候,高戰的車已經開在了回上。

    車上,高戰正在扯了嗓門大唱:「我是冬天裡的一把火,熊熊地燃燒了你的心窩…」

    不錯,這一次他回尖沙咀就是為了去給別人「加柴添火」,而這火燒得越旺,他就越高興。

    但顯然啞巴不太理解這歌詞的意思,他雖然不怎麼用腦子,卻也知道,老闆的嗓門絕對很破!

    在高戰離開尖沙咀的這段日子裡,馬氏兄弟和豪火拚了十幾回。

    剛一開始,馬氏兄弟仗著之前把豪的人馬打得落花流水的餘威,還能在對手沒熟悉軍火之前,把他們殺得兵潰千里。漸漸地,豪的人馬使用軍火越來越順手,這仗就越打越熱鬧了。

    今天你用炸彈炸了我的賭檔,明天我用機槍掃了你的粉場,你殺死我一個兄弟,我殺你十個抵命。兩方人馬殺的難解難分,搞得尖沙咀烏煙瘴氣,大白天都沒有人敢出門,平頭百姓們更是家家關緊門窗,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而這所有動亂的根源,都來自於高戰的計謀,也就是他所謂的打一場由軍火買賣領頭的經濟侵略戰爭。

    這幾天警署的電話已經快要被人打爆了,不是市民投訴警局不作為,就是上級領導下達命令,迅速處理尖沙咀槍火激鬥事件。

    張世傑和崔子誠兩人作為警署中的頂樑柱,這幾天忙的是焦頭爛額。

    除了每天清理市民們在警局門口扔砸的雞蛋,大白菜以外,還要費盡口舌地鼓勵手下多支撐幾天。高探長馬上就要回來了。

    現在地高戰無疑就是他們心目中的太陽,希望,是閃電霹靂中的避雷針!

    盼星星,盼月亮,高華探長終於回來了。

    當兩人把最近的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高戰的時候,高戰的神情顯得懶洋洋。

    好像外面熱火朝天的打鬥,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張世傑徹底急了:「戰哥,你倒是說句話呀。我們該怎麼辦吧,現在情勢危急,上面督促我們快些解決此事,而豪他們都已經瘋了,你走在馬路上弄不好就會被子彈射中,吃碗雲吞麵說不定就會遇到炸彈襲擊,當然,最重要地你也看見了。咱們警局的大門口,都快被市民被砸過來的大白菜給堵住了,我們現在出門要換三套衣服,一套用來防髒水潑。一套防雞蛋砸,還有一套是防彈衣,避免中流彈啊!天啊,我從來沒想過,當警察需要這麼地全副武裝!」

    高戰用手指有節奏敲著桌子,直到張世傑把話說完,這才停了下來,用不溫不火的語氣說:「操,這些市民也真夠搞笑的。當初怎麼也不把我們這個警署放在眼裡,出了事不是去拳館找葉師傅,就是找道上的當家人,好像人家才是警察,咱們他媽全是擺設,咱們說話是放屁。人家說的就都是金口玉言。現在好了,尖沙咀亂成了一鍋粥,又想起了咱們這個警署,都學會朝門口扔大白菜啦….當然也不能都這樣說,有些市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世傑,現在你去給我辦三件事,第一,給我整理出來一份安民告示。上面就寫,自今天起啟用宵禁令,閒雜人等不能隨便在晚上六點之前逗留,警局保證,會盡快解決尖沙咀不斷擴大地流血事件,警備力量已經嚴陣待命,準備介入此次衝突,吾心已決,絕對會還市民們一個朗朗乾坤,完畢。我要把它刊登在報紙上,務必明天見報。第二,給我準備好一個大的場地,我要給市民們進行現場演講。第三,給我召集所有的警局弟兄,我做好人員登記,以便給你們發一些特殊的警用裝備。」

    說完以後,悠閒地把腳搭在了桌子上,道:「快去辦吧,尖沙咀就快要太平了!」

    張世傑狐疑地望了他一眼,這才離去。

    高戰回頭對崔子誠說:「你馬上給我地上峰打個電話,就說我回來後傷口復發,此時正在醫院裡調養,至於解決就槍火激鬥一事,保證在一周內搞定,其餘的事情千萬不要多說!」

    崔子誠點點頭,馬上就去辦了。

    在兩人都離開以後,高戰撥通電話,告訴鄭十七,讓他準備好所有軍火買賣的資料,他要仔細地看看。

    鄭十七接到命令的時候正在錢堆裡面數錢呢。這幾天光數錢,就把他累得手抽筋。沒想到走私軍火的利潤有這麼大啊,怪不得那麼多人甘願冒著殺頭的危險來倒騰這些。這幾天馬氏兄弟和豪,不斷地向自己購買子彈和炸藥,幾乎是這邊人剛走,那邊人就到,先前還砍個價,後來自己一說那些東西全部缺貨,他們連價也不敢砍了,直接扔下一大堆鈔票走人,媽的,短短一周這邊光賣軍火就進賬了三四千萬,這樣的買賣硬是做的!

    在私人別墅裡,高戰仔細地查看著詳細地軍火買賣清單,嘴裡面不禁哼起《游擊隊歌》:「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顆子彈消滅一個敵人,我們都是飛行軍,哪怕那山高水又深…沒有吃,沒有穿,自有那敵人送上前;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們造……」

    旁邊的鄭十七聽得迷迷瞪瞪,心說,老闆這是怎麼了,聽人說他最近喜歡唱歌我還不信,現在不能不信啊….難道賺錢太多,把他給樂傻了….這歌聽起來也不像是流行歌曲啊,什麼槍啊,子彈的,難道跟軍火買賣有關?

    看完清單,高戰不禁大笑起來,笑完以後就看見了旁邊一臉糨糊模樣的鄭十七,於是問道;「不明白?」

    鄭十七搖搖頭:「不明白!」

    然後他說了一句動感十足的話:「戰爭打的就是錢啊,他們往外砸錢,我就往裡撈錢,眼看老子地經濟侵略就要成功啦。幹上帝他老人家地屁眼,大小馬和豪估計現在正在哭鼻子呢!」

    的確,戰爭打的就是錢,現在的大小馬和豪都在為錢發愁。

    只要不是太笨,就能算明白一筆帳,購買槍支需要槍支費,購買彈藥需要彈藥費(該死的軍火商把兩樣東西拆開了來賣),傷了弟兄需要醫藥費。死了弟兄需要安家費,場子被砸了需要裝修費,鼓勵手下賣命需要紅包費!

    兩邊這時候都把該死的軍火商恨得直癢癢,媽的,你賣給一人軍火就夠了,還非要賣給我的死對頭,你這不是發我們地死人財麼。操你

    祝賀你生兒子沒屁眼。罵歸罵。軍火該買還得買,方給滅了。

    現在雙方的仗是越來越難打了。每天只出不入,大把大把的鈔票,誰見誰心疼。出來混不就是為了求財麼,幹什麼非要打得死去活來,兩敗俱傷,先前爭奪地盤目的還不是為了賺錢,但是現在為了那一點小錢,損失了這麼多,左想右想也是得不償失啊。

    雖然這樣想,但現在兩邊都陷在泥潭裡爬不上來了,兩邊都打出了真火。兄弟們一個個喊著要為自己的兄弟朋友報仇雪恨,做大佬的想要制止,也要有很好的借口才行。

    另外,叫他們兩邊哪一方主動拉下臉皮,主動要求停戰和談,那都是不可能地事兒。說白了,在道上混的把一張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最後豪一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彈藥這些東西又是地裡面的莊稼,能夠自己長出來,更不是空酒瓶子,能夠回收利用,像自己這樣,隔一段時間就要花一大筆錢來補充彈藥,這樣打下去只有破壞,沒有建設。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打窮,打弱。所以他尋思再三,最後決定找一名有聲望的人,從中間調停此事,最好是能在談判桌上不動刀槍地把事情解決掉。這不是代表他豪服軟,害怕了,正相反,代表他豪深思熟慮,除了會用拳頭,還會用腦子,做大佬嘛,就要比別人想得多一些。

    這個人不能是道上地朋友,自己和大小馬怎麼說也是尖沙咀赫赫有名的黑道大佬,能和自己並肩的也只剩下「新義安」的大佬向鏵嚴和「和記」的大佬駱中興。

    讓他們二人前來調停此事,那真是引狼入室,他們巴不得兩邊越打越熱鬧,最好是能打死一個少一個,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讓四大家族變成兩大家族。

    —

    所以豪最後決定,找一個警界裡的人物來解決此事。縱觀警界,除了四大探長,無人能望其項背,無論是聲望,還是威望,都能在兩邊說得上話。

    四大探長裡面雷洛,顏,藍剛,張鐵柱,四人各有長短。其中張鐵柱跟自己是死對頭,不用考慮。顏現在是江河日下,威望也在漸漸縮小,也予以排除。至於雷洛,從各方面來說應該是最好的選擇,但唯一的缺憾是,新義安大佬向鏵嚴是他的親姑丈,說不定會在後面搬弄什麼是非,安全起見還是閃過為好。最後只剩下藍剛了,藍剛跟自己交情最深,為人也夠仗義,無論從哪方面來講,都最適合辦理此事。

    當豪找來藍剛,把自己地意思告訴他的時候,藍剛猶豫了。

    「事情不好辦啊,尖沙咀怎麼說也是高戰的地頭,他才是那裡的華探長,有了事情你不找他出面,卻把我拉來,這從哪方面都說不過去啊。」

    豪歎口氣:「我不是沒想過他,只是跟他之間有些小小的誤會,兩邊關係麼,那個,也不怎麼好…現在我和老馬打得不可開交,事情越鬧越大,擾亂民生不說,兩邊還都討不到好處,所以思前想後才決定請你出面,讓你做個中間人,和事佬,令兩邊停戰熄火,最好能把地盤的事兒給解決了,大家都化干戈為玉帛嘛!」

    「既然這樣,你們當初何必斗那麼狠呢?」

    「哎,幹他娘哩,還不是為了爭那一口氣麼,像我們這些拜關二哥地,最是要面子,寧可少吃一碗飯,也不能丟了臉面。是實實在在的『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豪哥,我現在也不能把話說的太圓滿,你要知道,行有行規,我們做探長地也要依照規矩來辦事,要不然會落人口柄的,所以說。能不能幫你,我還要考慮一下。」藍剛有些為難道。

    「考慮?考慮什麼?」豪的雙眼突兀出來。「阿剛,你不要忘了當初是誰幫助你剿滅鐮刀幫的,沒有我,你能有今天麼?你是條子不錯,可也要講講義氣,我吳國豪向來喜歡跟那些爽快的人打交道,你要是真的不把我當成朋友。那好,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地獨木橋。要是還把我當作朋友,還喊我一聲『豪哥』,你就把你那狗屁『考慮』塞回去,另外聽說,過不多久你們警界要選出一名總華探長來統領全香港所有地『CID』,我希望,那個人會是你….」

    豪用眼神盯著藍剛,藍剛感覺自己的心砰砰地開始跳動,如果說他對「總華探長」這個位置不感興趣的話。那是假的,因為此事他不知道揣摩了多久,四大探長裡面,顏和張鐵柱自己都不放在眼裡,一個太滑,一個太傻。只有雷老虎雷洛,那才是自己真正的對手啊,除了雷洛,自己就是總華探長的不二人選!當然他也考慮過高戰,不過馬上他就把他給否決了,原因很簡單,雖然他躥得很快,實力也很不錯,但終究資歷有限,還太嫩了點。

    「怎麼樣。熟人好辦事,我也希望總華探長的位子不會落到別人的手上,到時候我出錢,你出力,兩人合夥打天下,整個大香港還不唾手可得?」

    藍剛終於抵擋不了這般誘惑,一咬牙道:「好,我幫你!」

    今天天氣不太好,有些陰雨綿綿,天空只能朦朦朧朧地看到迷惘地水汽,不見一絲光亮,就像是黎明來臨之前的那一陣黑暗。香港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這樣的雨了。

    此刻在尖沙咀中心街頭的空地上,站滿了上千名市民,有地打著雨傘,有的穿著雨衣,還有的什麼都沒拿,任憑雨水淋著自己。

    站他們中間,此時高戰正在做著現場演講。周圍數十名記者,辛勤地做著記錄。

    他今天穿著一身筆直的警服,警服颯亮,肩膀上鑲著探長的警銜,他站在那裡,身材高大,氣宇軒昂,神情更是威武十足,顧盼自雄。

    後面有人給他撐著黑色的雨傘。

    雨水淅淅地從雨傘的傘面上滑落,砸在他的腳下面。

    「市民們,如今我高戰站在這裡,其心情只能用誠惶誠恐,惶恐不安來形容。你們要是稱我一聲高探長,我是愧不敢當啊,我臉皮雖然厚,卻還沒有厚到這種程度,因為我知道自己不夠資格,也沒有資格被你們這樣叫….我雖然擔任這一區的華探長時間不長,但知道你們都是一些奉公守法,淳樸善良地好

    |從來沒有對我有太多的苛求,對尖沙咀警局也你們只是希望能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安安地度過一天,不必擔驚受怕,不必提心吊膽,不必害怕上街會遇到砍殺,坐在家裡面會遇到炸彈襲擊,這一點我完全可以理解,也完全可以感受到你們此刻的心情。此時,說再多的話也沒有用,在前面血雨腥風的日子裡,很多人都說我們警署不作為,在玩忽職守,在褻瀆職位,但是換位想一想,你們曾經何時把我們這個警署看在眼裡過?在我沒來警署之前,它就是一擺設,就是一廢物建築!現在出大事了,折騰地你們受不了,你們以前依靠的勢力都不靈了,這時候你們想起了我,想起了我們的警署,想起了我們這些代表正義,驅除邪惡的香港皇家警察!我是個大老粗,不喜歡假冒斯文,所以現在我要罵一句,操他姥姥的,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在細雨中,很多人低下了頭。還有的則露出一臉的冷笑,還有一部分站在一旁不住地起哄,叫囂。

    高戰全當視若無睹,繼續道:「有時候我就問自己,大家都是媽生爹養,有血有肉。有骨氣的人,憑什麼我們要拼了老命來維護你們的秩序,來幫助你們渡過難關?然後怎麼樣,然後我就大罵自己是混蛋,是不負責任的警察,維護治安,保護市民,是我們這些做警察應該做地事情。是天經地義的,是不可推脫推卸的責任!就算別人再怎麼無情,再怎麼無義,我們這些人也要挺身而出,為你們,為大傢伙,拋頭顱,撒熱血。不顧一切地給你們澆鑄一道安安全全的血肉長城,讓你們吃得好,睡得好,不用再提心吊膽。擔驚受怕,不用再日防夜防,求爺爺告奶奶….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們的脊樑骨,我們警署就是你們喊冤告狀的地方,水淹了,我來擋,山倒了,我來扛。就算肝腦塗地,鞠躬盡瘁,也要還你們一個清平朗朗的太平盛世!掏心摸肺的話,我就說到這裡,剛才地承諾我一定會在一周內兌現,完畢!」

    說完。高戰走出雨傘,啪地一聲,向所有市民行了一個酷酷的軍禮。:+

    下面的一部分市民們頓時掌聲如雷,大家都沒想到他會這麼開誠佈公,把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全倒了出來,這才像是心貼心的好探長啊!

    就在高戰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一些故意找茬的人從後面鑽了出來,舉著橫幅大叫著:「抗議。抗議,愚弄市民,褻瀆職守!不要三言兩語就推卸責任,我們要民主,我們要和平,我們要自由!」

    一個瘦地像螳螂般的男青年首先竄到高戰面前,揮舉著瘦巴巴的拳頭,帶頭高喊道:「正義必勝,邪惡必亡,天理昭昭,消滅警隊垃圾!」誰都沒想到瘦巴巴的他肺活量會那麼大,唾沫星子在細雨中亂飛,讓人分不清是雨水還是唾沫。

    周圍記者們又把光燈轉向了他,頓時螳螂男有一種做了大明星地感覺,連屁股上的尾骨都感覺麻酥酥地舒服。嘴巴大開道:「香港是一個講法制的社會,不能讓這樣無能的警察來管制我們,在這一個激進的年代,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發揚民主精神,團結起來,為了爭取正義和公民的利益,和這些可惡的惡勢力作鬥爭!我們不怕流血犧牲,我們排除艱難險阻,我們是光明的指路燈,是上天信賴的子女,他賦予了我們神聖地使命,打倒警察,打倒腐朽的警察制度,打倒一切黑惡勢力,自由萬歲,民主萬歲,香港數千萬人民萬歲!」

    跟在他後面的人群高聲喊起一樣的口號,眼看情勢變得越來越糟糕。

    高戰扭過頭望著他,面帶微笑。

    螳螂男以為他要虛偽地和自己客套幾句,以便扳回剛才損失的形象。於是就拍著自己的胸脯道:「沒什麼好說地,我這人向來就很正義,就算你們收買我,辱罵我,甚至毆打我,我都不會動搖的,只要我這張嘴還在,我就會抗議到底….」

    話音沒落,高戰毫無預兆地一腳把他踹了個仰八叉:「操你姥姥的,你的抗議無效,不過老子可以滿足你被毆打的願望!來人,扁他,打死他,我負責!」

    四五個警察抽出警棍就朝螳螂男招呼過去。

    螳螂男在地上的髒水中抱著頭痛苦地滾動著,滾出一身的泥巴,此刻的他再沒了剛才的大嗓門,疼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

    人們全都驚呆了,光燈更是辟里啪啦閃爍,把這突變的一刻記錄下來。

    大家都沒想到堂堂地華探長會當眾使用暴力。

    高戰回過頭,沖市民道:「不用懷疑,老子正在幫他滿足當英雄的心理,想法當英雄,就要經得起打,經得起折磨,經得起我們手中警棍的考驗….媽的,一隻老鼠,攪壞一鍋湯,現在正是尖沙咀的多難之秋,大家應該抱成一團應對困難,而不是搞小集體,搞破壞,像他這樣光他媽干吼吼,卻拉不出一點正經的屎(事),所以老子要揍他!大家要是以為我揍得不對,儘管投訴。我高戰舉手歡迎!」說完,掃視一眼四周,大有捨我其誰的感覺。

    那些跟著螳螂男一起叫喊的人們,停頓片刻,馬上又狂呼起來:「打倒法西斯,控告警察濫用暴力,馬上停止這種野蠻行為!」

    人群朝高戰湧了過去。

    高戰暴喝一聲,一拳打在了身後的汽車上,機械手臂瞬時間爆發出可怕的力量,汽車橫飛出去,在雨地裡滾了兩滾,這才轟隆一聲倒在了地上!

    人們全他媽驚呆了。

    這是,西楚霸王啊!

    恐怖的力量震懾了所有人的心。

    高戰仰天大喝:「想要打架的儘管上來,老子奉陪!」

    四周無語,只有雨聲。

    「媽的,沒膽子叫喚個鳥,打攪老子回家喝湯!」高戰說完,傲然地掃視眾人一眼,然後邁步而去。

    在他身後,張世傑忙吩咐身邊的人:「無論如何把所有的記者留下來,檢查他們的相機,有些底片該取的給我取出來,合作的請他們吃龍蝦,不合作的請他們吃警局大餐!」雨水飄搖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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