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露娜不可思議地說,「難道藏在電龍的肚子裡?」
「看看不就知道了,分開!」雷札德一聲低喝,電龍屍體上最大的傷口頓時撕裂開來,一個魁梧的身軀從裡面摔了出來,在雪地上滾了幾圈後便一動不動。
「真的是獸人!」露娜和黑格爾也看清了,這是個身高至少六尺的獸人,肌肉如鋼鐵般糾結,一身青色的絨毛,頭部更是長著長長的毛髮,很像一隻獅子。
獸人雙目緊閉,生死不知。
「他……死了嗎?」露娜問道,「一動也不動啊。」
「只是昏迷而已,」雷札德說,「以他的體魄如果片刻之前還能有鑽進電龍肚子的體力,不會那麼快就死,你看他的傷口還在流血呢。」
「那就必須趁現在了結了他!」黑格爾一咬牙說,拔出獵刀走了過去。
「等……等一下!」露娜突然喊道。
「怎麼了?」黑格爾詫異地問,「他可是獸人啊!」
「我知道,但是他並沒有與我們為敵啊!」露娜衝了過去爭辯道,「村長您不是常說,大家都要互相幫助嗎?為什麼現在卻要殺死他呢?」
「你傻啊?互相幫助是在人類之間,怎麼可能包括獸人?」黑格爾大聲說,「獸人多次南下,殺死了多少人類?獸人就是人類的敵人!」
「上一次獸人南下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露娜指著獸人的臉說,「可是你看看,他的樣子一點也不老啊,很多年前的事和他沒有關係啊!」
「即使他以前沒有殺過人,那誰能保證以後呢?」黑格爾怒道,「如果獸人再次南下的話,以他這麼強的實力,到時候還會有多少人死在他手裡?你明不明白?只有殺死他才能為人類解除禍患!」
「這太不公平了!」露娜喊道,「明明什麼也沒做,怎麼可以因為還沒發生的事情殺死他呢?這毫無道理啊!」
「我不和你囉嗦了!」黑格爾不耐煩了,「總之現在非得幹掉他……」
「嗯哼,請容許我打斷一下,」雷札德輕咳一聲,「黑格爾村長,我覺得不管如何你還是先感謝一下露娜吧,如果不是她,你現在恐怕已經死了。」
「這……什麼意思?」黑格爾愕然地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獸人猛然坐了起來,隨手奪過黑格爾的獵刀,將之如同牙籤一般輕鬆折為兩段,「她沒有讓你對我出手,所以我也沒有殺死你。」
「啊!」黑格爾大驚失色,連連後退。
露娜卻沒有逃跑,而是有些驚慌地望著獸人說:「你……你沒事?」
「不用害怕,女人,」獸人長得和獅子一樣的頭顱上有一對銀色的眼眸,儘管身上遍佈著可怖的傷口,表情卻非常平靜,「我在剛才已經瞭解到了你的仁慈,雖然這並非我們部族所推崇的品德,但我個人願意尊敬你的這種仁慈。」
「這倒是很有趣嘛,」雷札德突然說道,「據我所知,在獸人部落裡『仁慈』應該是被視作『懦弱』的同義詞吧?」
「的確如此,」獸人銀色的眼睛閃過一絲黯然,「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部族至今依然只能生活在貧瘠的荒野,而人類卻能長久地佔據這個富饒而美麗的世界。我們部族需要向人類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呵呵,看來閣下和一般的獸人差別很大呀,」雷札德微笑著說,「鄙人華萊士,十三級咒法師,不知能否知道閣下的名字?」
「裡卡爾多,」獸人簡短地回答,頓了一頓又補充道,「十二級狂戰士。」
「裡卡爾多,」雷札德緩緩地走上前去,「你的傷勢要緊嗎?」
「死不了,」裡卡爾多盯著雷札德的眼睛回答,「但現在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是一個十三級魔法師的對手,所以如果要殺我不妨這就動手,相應的我也會讓你付出一定代價。」
「華萊士……你不會那麼做吧?」露娜怯生生地望向雷札德。
「呵……」雷札德輕笑了起來,停了好一會兒才說:「不是說……要守望相助嗎?」
「太好了,大家都應該互相幫助嘛,」露娜高興地說,「我有紗布,幫你包紮。」
「多謝,」裡卡爾多對露娜一點頭,又對雷札德說:「這份恩情,我一定會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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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大人,這樣子真的好嗎?」確認裡卡爾多聽不到的時候,黑格爾小聲問雷札德,「他畢竟是個獸人。」
「我們的目的是獵殺電龍,」雷札德淡然回答,「他具備獵殺電龍的能力,這不是很好嗎?」
「但是我們根本不知道他的來歷和真實目的啊!」黑格爾急切地說,「他到底是哪裡來的?到底為了什麼要到雪山來?」
「關於他的來歷和目的,我已經有大概的把握了……」雷札德若有所思地說,「……放心吧,我想他會和我們一致行動的。」
「可是……可是……」黑格爾還想爭辯,卻找不出什麼說辭了,「……唉,總覺得和獸人一起行動也太……」
「我不妨給你個忠告吧,黑格爾村長,」雷札德看了黑格爾一眼說,「如果這個獸人死在雪山裡的話,對我倒沒什麼影響,但是你的村子恐怕不久之後很有可能會迎來滅頂之災。」
「滅頂之災?!這……真的假的?」黑格爾不敢相信地說。
「說起來,我可是難得給人忠告的,」雷札德詭異地笑笑,「信不信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