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審死官 卷一:新官上任 第二十九章 知縣要請客(上)
    「至於貪官,那就更不必說了,大奸臣嚴嵩雖然在朝中作威作福多年,權勢熏天,一朝被貶,那也是牆倒眾人推,即便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可換成是我,豈不是太慘了。」

    張允說到這搖了搖頭,唏噓一陣之後道:「所以我兩樣都不做,只走中間,是為灰官,在其位謀其事,為百姓當家做主,為子民謀福祉。若是有機會的話,那些為富不仁者的竹槓也不妨敲一敲,老百姓的話說的實在,有便宜不佔是傻蛋,公子我像傻蛋嗎?

    「不像!」司墨搖了搖頭。

    「那自然要多佔便宜少吃虧了!」張允壞笑起來,說著手一伸,在司墨鼓囊囊的小屁股上摸了一把。

    「哎呀!」司墨觸電般從張允懷裡跳了起來,紅著臉,嬌嗔道:「公子你壞死了。」

    「公子不壞,司墨不愛呀!」張允笑嘻嘻得朝司墨眨了眨眼睛。

    司墨鼻子一皺,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多回就轉了過來,手指點著粉腮道:「公子,恕司墨直言,修繕縣衙雖是為了朝廷的體面,可是卻不吉利,公子要是執意要向鄉紳商販募捐的話,也要找個上好的由頭,既讓他們乖乖給錢,還不能粘上你,免得日後求你辦這辦那,不是貪官也就差不多了。」

    「這我自然省得!」

    「可是用個什麼法子呢,容我好好想想!」司墨黛眉微蹙,在張允面前踱步,溜躂了十來步之後眼睛一亮,輕拍一下小手道:「有了。」說完湊到張允面前,嘰裡呱啦咬了一通耳朵。

    張允一拍腦門,一副恍然大悟得模樣道:「對呀,這法子我早就該想到的,唉,看來還是我家的司墨聰明,來,來老爺親一口以試獎勵!」說著不等司墨跑開,吧唧一聲就在司墨的臉上親了一口。

    「公子,其實你真有許多事都沒來得及做呢!」倆人玩笑了一番後,司墨整了整衣襟,邊掰著手指頭一本正經地道:「按照朝廷的法度,你身邊還缺縣丞、主簿各一名,前者協助公子管理縣政,主簿則管理全縣糧稅、戶籍。若沒有了他們,公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忙不過來!」

    「還有,你身邊總要有個師爺出謀劃策吧,雖不能擺上檯面,也實在缺少不得!」

    「我還要什麼師爺,有你這個鬼靈精當我的賢內助就成了!」張允拉過司墨來笑吟吟地道。

    「不行!」能得到張允的青睞,司墨自然心花怒放,但還是搖了搖頭道:「女人豈能干預政事?平時幫你出個嗖主意倒沒什麼,卻見不得光的,再說了,日後若是有了紕漏,有個師爺在外面也能幫公子頂缸不是?!」

    「你……你真是太壞了!」張允做瞠目結舌狀,見司墨頓時臉色蒼白,知道玩笑開大了,忙又展顏一笑道:「不過公子我喜歡!」

    「公子,你好壞,又嚇我,司墨還以為公子討厭我了呢!」司墨竟哭了起來。

    「怎麼會呢!?公子我疼你還來不及呢!」張允連忙溫言安慰,心裡卻道:「難怪人們說:漂亮的女人最多就是個紅顏禍水,不足為慮,可是又聰明又漂亮的女人要是想要害人,那才真得是禍國殃民呢,可怕,可怕的要命,不過幫著我禍害別人,感覺不是一般爽哦!」

    「這些事說來簡單,可到哪裡去找合適的人選呀,慢慢再說吧!」

    這選訪幫手一事就這麼擱置了下來,不過張允卻也真的動起了心思,平時除了和張允在院子裡看著小雞小鴨捉蟲吃米,就是在案卷房裡清查舊案,花費了多半個月的光景,總算是大功告成,雞毛蒜皮的小事直接忽略,剩下的也就沒什麼值得動腦筋的冤假錯案了。

    張允一下子就悠閒了下來,和司墨商議好的敲竹槓計劃也正式開鑼上場。

    於是某一天,鴻賓樓上請過客的鄉紳富商全都接到了劉油兒送來的請帖,說是知縣老爺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吃了請,自然要在請回來了。

    這麼一來,整個河間縣城頓時轟動了,倒不是因為知縣要請客,而是這給了所有想要巴結知縣的人一個信號:我也不是油鹽不進的主兒,想送禮的就來吧!於是乎,受邀之人全都備了重禮,翹首企盼那一天的到來。

    只是沒人想到這場宴席的正主兒——張允卻在那天一大早,帶上劉油兒和魏良辰從縣衙的後門溜了出去,至於去往何處,除了司墨之外,倒沒有幾個人知道。

    張允前腳出門,赴宴捎帶著送禮的後腳就到了。劉油兒不在,倍受張允器重的休息就成為了一干衙役的頭兒,雖然全都是一身皂衣,可是每個人的臉上全都是喜氣洋洋的,逢人就帶三分笑,客氣得讓見慣了這幫人猙獰面目的鄉紳富商們真有些不大習慣。

    可越是這樣,他們就越覺得這必定是知縣老爺的吩咐,臉上也覺得分外光彩,一夥人齊聚一堂,虛情假意的寒暄著,不停得試探彼此給縣太爺的孝敬有多少,免得回頭自己送的少了,太寒酸。

    眾衙役也沒閒著,除了在門口迎客的之外,全都充當起了雜役,端茶送水,慇勤招待,把客人哄得是眉開眼笑。

    等了有大半個時辰,所有的賓客都已經到場,可是他們期待一見的知縣卻始終都沒有露面。雖然一個個等地心急如焚,卻沒人敢問,要不然惹惱了如狼似虎的衙役,挨頓打倒沒什麼,把背後的靠山——知縣老爺得罪了,以後還怎麼在河間這一畝三分地上過活。

    存了這樣的想法,所有的賓客全都是耐著性子等著,臉上非但沒有一點不耐煩的神色,反倒全是笑吟吟的,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喝著茶水,聊些閒話,均有幾分忙裡偷閒之感。

    休息站在屋外,從窗戶縫偷瞄了裡面這群人一眼,臉上浮現出一絲壞笑,心道:「你們就樂吧,待會兒有你們哭的時候,我們家老爺的飯是那麼好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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