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伙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彷彿專門是為了談判而來,眨眼之間退了個一乾二淨,剩下楊帆三人還扒著窗戶傻傻的看著。直到這些人走遠丁羽才目瞪口呆的道:「出了一個布揚古貝勒已經夠讓人吃驚的了,現在竟然又出現了努爾哈赤,這,這也太扯了吧?」
張西瓜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些人分成兩幫,一幫是建州女真,一幫子是葉赫部,這肯定不是妄想症和人格分裂了,且不說有沒有這麼多人一起得這毛病,就是得了也不能分得這麼清楚吧?而且你們看到沒有,他們的氣勢完全是百戰的戰士才有的,不知道你們感沒感覺到,反正我是從他們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殺氣。」
楊帆默默念叨:「七日之後,七日之後…」念叨幾句猛然抬起頭:「咱們一定要在這七天裡找出原因,否則這裡就成了戰場。看他們互相仇視的目光,七天後肯定是一場血腥的戰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而且我們都聽到了打鐵的聲音,這一定是雙方在暗中積蓄力量,咱們不能不管。」
張西瓜一楞:「咱們怎麼管?到現在都不知道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該如何去阻止?」
「查,一定要查出來,不管多難,都不能看著他們自相殘殺,你不要忘了,他們現在跟白天是兩個人,也就是說白天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晚上發生了什麼?難道因為幾百年前的仇恨就連累到白天的那個人嗎?晚上在趙成家吃飯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葉長青就是一個憨厚老實的農民,我們能看著他出事嗎?」
楊帆說完,張西瓜拍了一下他肩膀:「你說的沒錯,葉長青的確是一個好人,而且對咱們也不錯,不能坐視不管。要是因為有困難就不管了,以後回想起這一幕,心裡會永遠都過不去。所以一定要找出這個村子裡的人為什麼白天和晚上會有這麼大的不同?為什麼白天和晚上就成了兩個人?這裡面一定有原因。」
丁羽點點頭:「我支持你倆,但從那調查?楊帆不是說村子裡有人在打鐵嗎?照剛才的架勢看肯定是在製作兵器,不如趁天黑咱們偷偷的溜進去,把他們的打鐵爐子推翻,把所有的兵器都收走,他們不就打不起來了嗎?你們看這個主意怎麼樣?」
張西瓜一瞪眼:「不怎麼樣?對方是不是在打造兵器你我都不知道,這只是推測。就算是,那也是晚上另一個人才打兵器,還趁天黑偷偷溜進去?我看你這是找死呢,即使要去也得是白天去啊。」
「西瓜說的對,打鐵的地方現在不能去,要去也是天亮了在去。」
「那就都睡覺吧,睡醒了明天在行動了。」丁羽見他倆都不贊成自己的意見,無精打采的說了一句。
楊帆搖搖頭:「白天就都恢復了正常,怎麼去調查?今天晚上都別睡了,出去看看村子裡是不是又變成了昨天那個樣子。」說到這裡猛然想起趙成:「去趙成家,看看他怎麼樣了?是不是又成了昨天那個模樣?」
「對,去趙成家看看,這村子裡就跟趙成熟悉,對咱們又好,不能不管。快點別墨跡,楊帆王寡婦給你的鑰匙你拿著那吧?」
「在我身上。」楊帆應了一句,快速穿好衣服穿上鞋掏出鑰匙,率先走出屋子,張西瓜和丁羽取出電筒和開山刀緊跟在他身後。一出屋門走廊裡漆黑一片,丁羽打開電筒向前一照,猛然間一個紅色的人影吱吱叫著一閃而過。
這一下太過突然,嚇得丁羽「啊!」一聲尖叫,楊帆一驚急忙用身體擋住她,然後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電筒,向趴在地上的紅影照了照,這一照看的清楚,趴在地上叼著一袋方便麵的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這家招待所的老闆,王寡婦。
此時她的動作神態,跟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樣。電筒白色的光芒照在王寡婦身上,就見她臉上滿是塵土,像動物一樣驚慌的看著他們,眼前這一幕在黑暗中竟是詭異到了極點,雖然他們知道怪事又發生了,可看到一個白天還正常的人變成這個樣子,心裡還是有股說不出來的彆扭。
電筒的光芒驚動了王寡婦,她雙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恐,突然掉頭轉身就跑,她的動作非常快,而且利索,像是從身體裡面發出的本能。
「西瓜去開燈。」楊帆沉聲說了句,快步向王寡婦追去,張西瓜跑到櫃檯邊拉開等繩,整個走廊頓時一片明亮。楊帆看的很清楚王寡婦鑽進了走廊最裡右邊的屋子。他快步追上去,屋子的門大開著,一進到屋子,他就停下了腳步,這已經是最後的一間屋子了,王寡婦已經五路可逃。
楊帆並不著急,輕輕摸到門邊的燈繩向下一拽,屋子裡的螢光燈閃了幾下霍然大亮,他向前一看,就見王寡婦趴在屋子最右邊的角落裡,雙手不停的在地上刨著,楊帆吃了一驚仔細一看,見紅磚的地面上王寡婦刨的地方竟然是一個耗子洞。
「你在幹什麼?快停下!」楊帆大喊了一聲,而王寡婦慌張之下雙手刨動的更快,兩隻手上的指甲已經被磨掉,雙手鮮血淋漓,披頭散髮,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還在刨著地上結實的紅磚地面。
他剛喊完,張西瓜和丁羽也趕了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都驚訝的合不上嘴,丁羽吃驚的問:「她,她這是瘋了嗎?」
屋子裡多出兩個人,王寡婦更加驚慌,雙手刨動中腦袋對準那耗子洞使勁的向裡面頂。「咚咚咚…」聲響中額頭已經是血肉橫飛。丁羽驚恐的摀住眼睛,楊帆快步衝了過去朝張西瓜喊:「西瓜,她這是把自己當成老鼠了,咱們驚到了她,這是想要鑽回耗子洞裡,快幫我阻止她,否則她會受重傷的。」
楊帆喊著一把抱住了王寡婦,一鼓勁猛然把她抱了起來。王寡婦被他抱起來,神情更是惶恐「吱吱…」叫個不停,拼了命的掙扎。楊帆死死的抱住她不管她怎麼掙扎就是不放手。王寡婦被他抱住掙扎不掉,驚慌之下突然張開口朝楊帆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楊帆手臂被他咬住,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傳來,他下意識的想要放手,轉念一想不對,忍住疼痛仍然死死的抱住她不放。張西瓜有點發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好。楊帆雙手抱住拚命扭動的王寡婦根本騰不出手來制服她,無奈的大聲朝張西瓜喊:「還發什麼傻?快幫我打暈她。」
張西瓜被他一嚷,回過神跑過來舉起手掌向猶自掙扎的玩寡婦後腦猛然一擊,這一擊張西瓜分寸拿捏的非常好,既傷不了她又能把她打暈過去。
王寡婦被他這一掌砍暈,身子一軟不在掙扎。楊帆鬆了口氣將她放到床上,抬起胳膊看了一眼,就見右胳膊已經被王寡婦這一口咬的青腫,牙齒印整齊的印在上面還流著鮮血,她這一口咬的力氣著實不小。
丁羽見他受傷,急忙跑過來:「楊帆你沒事吧?隨即看到他胳膊流著血,狠狠的看了一眼暈倒在床上的王寡婦,氣憤道:「這女人怎麼這麼狠?」
楊帆甩甩手臂:「不怪她,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西瓜拿根繩子來把她綁在床上,不能在讓她亂動,否則還不知道會出什麼意外。」
張西瓜點點頭,四下找了跟尼龍繩把王寡婦雙手雙腳綁上:「行了,這就沒事了,她就算想傷害自己都傷害不了拉。」
丁羽心疼的看著楊帆:「我去給你拿雲南白藥去,傷口別在感染了。」
楊帆對她笑笑:「這點小傷,用不著上藥的,放心吧,我以前受的傷比這嚴重多了也沒上藥,沒事的,現在王寡婦沒事了,咱們趕緊去趙成家看看。」
張西歎了口氣,從褲兜裡掏出個創可貼給他貼上:「你這急躁的性子什麼時候能改改?」
楊帆呵呵一笑:「不是我急躁,這事要是沒個著落,心裡老是不踏實,老闆娘沒事了,快去趙成家,別在出什麼事情。」
說完楊帆關掉屋裡的燈帶頭走了出去,張西瓜無奈跟上,丁羽卻拽了一下他:「咱倆得想想辦法,不能老是讓他熱血上頭,他這樣的性子很容易吃虧的。」
張西瓜歎息一聲:「吃點虧我到不怕,我就怕他一有危險就衝上去,萬一那一次出了事那就不是小事,可他就是這麼一個人,外表很冷,內心卻有一團火,我們又能改變多少?大家盡心意吧,盡量多提醒著他點。」
看著楊帆的背影,丁羽突然堅定的道:「不管如何我都不會讓他出事,那怕犧牲我的性命。」
丁羽的語氣有一股說不出的堅定,張西瓜聽到忍不住楞了一下,隨即拽了他一下:「行了,我知道你的心思,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把這裡的事情搞清楚,你的心意慢慢的我會幫你告訴楊帆的。」
他倆說著話快步去追楊帆,還沒走到門口,就聽開鎖的聲音響起,楊帆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