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
花慕容與花番雲站在一根紅繩之後,繩子前方就是小的幾乎看不清楚中心的的草制靶心。花番雲瞇起眼睛,活動著手腕,深吸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開始徐徐的拉動手中的大弓。
「嘶……」
不可否認,花番雲的力氣在齊國也算是數一數二的。沒有五百石的臂力是不能拉開這樣的大弓的,而他雖然繃緊肌肉,滿臉通紅,還是把這個大弓緩緩拉開,也引起了將士們的一陣歡呼。他有些得意的望了花慕容一眼,對準靶心開始射箭。
「嗖。」
第一箭中了。
第二箭還是中了。
每個人朝著靶心射十箭,花番雲卻有八箭直中靶心,另外兩箭雖然沒有射中中間的紅心,但也距離紅心不遠,算是百射百中的神射手了。十箭完畢,花番雲有些鬱悶的撇嘴,心中暗想真是很久沒有練習射擊,生疏了許多……
可就算這樣,也比那個小子好很多。
「慕容,輪到你了哦。依我看,這弓對你而言還是太沉了,不如你換一個女人慣用的如何?」
面對花番雲的挑釁,花慕容並無動怒,臉上一片平靜,就好像是寧寂的潭水一般。四周的喧囂聲,人們揣測的眼神,一切的一切,似乎離她很遠很遠,她唯一擁有的,只是手中的安全。
好熟悉的感覺!
能給我安全感的,便是權勢,也便是手中的刀劍了吧……
射擊,騎射,陰謀詭計,以命相搏……
一切的一切,從我從出生那刻起就有人悉心教導,我是為了成為齊王而活,又怎麼會輸給這樣的卑賤男子?
我父王給你的一切,我自然能悉數討回。就讓你看看究竟誰才是齊國的霸主吧,王叔!
「嗖!」
花慕容輕輕的拉開弓,沉穩放手,一支箭直中靶心,也引起了將士們的一陣歡呼。他們雖然早就聽說齊王文韜武略無一不通,但心想這只是紈褲子弟的自誇罷了,萬萬沒有想到花慕容竟然真有著如此實力。
花番雲望著這個弱冠少年如此雲淡風輕,英武瀟灑的樣子也是微微一怔,卻冷哼一聲,輕聲說:「只是僥倖罷了。」
真的……只是僥倖嗎?
花番雲第一次見到花慕容如此認真的神色,輕狂之心大減,眼睜睜的看著花慕容九箭箭箭射中靶心。四周的歡呼聲已經如同排山倒海般,而他的親信臉上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欽佩神色,不由得大怒。
他緊咬嘴唇,強忍怒氣,在花慕容肩膀上重重一拍:「想不到慕容居然有這樣的本事,叔父真是想不到,哈哈……」
他天生神力,這一拍看似平淡,卻已經用了十足的內力。花慕容雖然武藝不凡,但她身子纖弱,又加上舊傷未癒,被他猛然一拍,只覺得嗓子一甜,卻硬生生的把那口血忍了回去。
她緩緩回頭,臉色蒼白,一雙眼睛秋水般的望著花番雲,臉上笑道:「王叔,您這樣讚歎,慕容可擔當不起。」
「那快射最後一箭吧,哈哈!」
花番雲尷尬的笑著,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因為一個少年那麼清冷的一瞥而突然有了種畏懼的感覺,頓時也有些氣惱了起來。
他雙手環臂,有些好笑的望著花慕容在他的重擊之下還怎樣張弓,卻見花慕容緊咬嘴唇,一箭猛然射出,正中紅心,也把整個草靶都射倒在地。
「陛下威武,陛下威武!」
眼見花慕容不費吹灰之力般的箭箭直中靶心,花番雲也終於愣住了。他在花慕容平靜的面容下看不到一絲被重擊後的痛楚神情,疑惑的望著自己的手,似乎也在懷疑自己方才到底又沒有得手。
駱冰雖然站的遠,卻把才纔那一切瞧的清楚,急忙走到花慕容身邊,低聲說:「陛下,您已經勝了一場,接下來的兩場,稍後再比吧。」
「為何?」
「您,您剛才……」
「難道你懷疑我受傷了?」花慕容微微一笑:「就那點伎倆,怎麼能傷的了我?」
「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你啊,什麼都好,就是婆婆媽媽的惹人心煩。」花慕容淡淡一笑,調侃的說:「你身為一個男子,怎麼和個三姑六婆似的?快走吧。」
「陛下!」
「好了,只是和你調侃幾句罷了,臉紅什麼?」
「我……」
「出發了。」
花慕容對駱冰微微點頭,對鶴鳴燦爛一笑,然後隨著士兵們走到馬場。在這裡,他們要挑選出一匹馬兒供下場的比賽。
馬圈雖然經過了精心的打掃,但是還有一股刺鼻的氣味傳來,讓文官們都忍不住摀住了鼻子,面露厭惡之色。花慕容雖然也有些頭暈腦脹,但不動聲色的往前走著,與周圍的人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呵呵,想不到慕容居然不怕這裡的氣味啊。」花番雲笑著摸著一匹高頭大馬的鬃毛,狂妄的說:「我記得你的父王便是個文人,很懼怕這些活物,想不到你居然不怕。」
「是嗎?」
「這些馬,是軍人最好的夥伴,也是軍人的命。像你這樣沒上過戰場,不知道大齊的江山是怎麼打下的後輩怎麼會知道?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