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紫》是聖朝秘寶,但是,《紫》到是底是什要說承望堂中這些人,便與燕展老人同一時代的人也沒幾個見過。只是後人根據燕展老人傳世的隻言片語,推斷那必是一冊書卷,內容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當年,燕展老人也只說自己得了一件聖朝秘物,「紫」這個名也是燕展老人隨口提起的。
如今,《紫》近在咫尺,誰不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永寒的手,***通明的承望堂中,恐怕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主席的動靜。
白初宜同樣很好奇紫的模樣,因為知道得更多一些,她並沒有認定那一定是一卷書冊,更何況,那只百寶匣並不大,不似能夠放入書卷的樣子。
——這一點並不是僅有白初宜注意到了。專注凝神之下,自然失了幾分戒意。
「啊!?」
隨著永寒取出《紫》,所有人都發出一聲驚呼。
在一片驚呼聲中,几案傾倒的聲音也不絕於耳,只是沒有一個人會在意,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盯著永寒的手中的……紫?
一片驚異的氣氛中,沒有幾人注意到末席的動靜,只有蘇佑與沐清驀然發現白初宜身後的侍衛驟然倒下,正好被白初宜伸出的手穩穩扶住。
——怎麼回事?
沐清瞪大了眼睛,卻見白初宜小心地扶著那名侍衛,等他穩穩坐下。才緩緩坐正,目光冰冷如水,轉向主位的兩位神官。
蘇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此行另有目地,心中略一掙扎,終是將注意力投向永寒……或者說是他手中拿著的……石塊?
「……這就紫……初見時,孤同樣不敢相信。但是……」永寒微微一笑。「勿庸置疑。這就是!」
眼見有人要開口,永寒抬起沒有動的左手虛按了兩下,示意稍安勿躁,緩緩言道:「知道各位不相信,孤沒有其它證據,只能演示給各位看。」稍頓了一下,永寒語氣淡漠地解釋:「演示需要熄燈。請各位貴客勿驚!」
永寒將「紫」放回木匣,合上封蓋,環視了一下堂內眾人,見無人有異議,便拍手招僕侍入內。
「熄燈!」
「是!」
燈燭一支支被熄滅,隨著光線漸暗,堂內略有騷動,但是。很快。大家就發現,堂內的燈燭並沒有完全熄滅——仍然留了一盞,被領頭的管事奉到百寶匣的旁邊。
豆燈的燭火安靜地燃燒著。給堂內留下了最後一絲光亮。
僕侍集中到永寒面前行禮,隨後退下,兩扇松木門無聲地合上。
昏暗中,白初宜無聲地冷笑,銅製酒觴幾近被她握碎。
「居主……」旁邊的侍衛艱難低語,卻被她搖頭阻止。
堂中,永寒再次打開百寶匣,一手取出紫,一手執起燈燭,原本灰濛濛地石塊在燭光靠近時,忽然變得澄澈透亮,令眾人再度驚呼,沒等永寒開口,已有人訝然失聲:「紫!」
——燭光透出那個石塊,投射到旁邊垂下地帷簾上,清晰地顯出「紫」二個聖字。
永寒輕笑著點頭,隨即放下燈燭,收起紫,再次喚僕侍入內點燈。
當堂內再次明亮若白晝時,永寒拿著百寶匣坐回主位,紫卻留在堂中地小几上,他隨後對眾人道:「各位盡可自便,孤只希望能看到有人解開紫之迷!」
這時,堂內眾人都都毫無動靜了,半晌才有一名身著織錦長衫的中年男子站起,對永寒躬身參禮:「草民不才,想靠近仔細察看,不知殿下……」
永寒一抬手:「請!」
那人立刻急步走到堂中,跪在小几旁,凝神細看,不
側身,卻並不伸手碰觸。
蘇佑忽然冷笑,站起身,也不與永寒說話,便直接過去,伸手拿起那個再次變成灰色的石塊,在眾人的驚呼中,將之舉起,轉身對永寒道:「殿下想解紫之迷就先解開此處的用途吧!」言罷隨手丟下石塊,在一片驚呼中,返回自己的席位。
不過拿起放下的工夫,在場諸人都清晰地看到石塊地底部有一個綠豆般大小的圓孔。
其實,說是石塊,「紫」顯然是打磨好的,上下俱是平面,中間凸出,周圍是上下對稱的六個面。
跪在小几旁的那個中年人,第一個伸手接住紫,在手中翻轉檢視,果然發現上下兩個正六邊形的平面上,一面有孔,一面無孔,而那個孔並不深,差不多也就夠放下一粒綠豆的。
「請教這位公子……」中年男子沉吟片刻,放下紫,環視堂內,找到蘇佑,便站起行禮,但是剛開口便聽蘇佑無所謂地道:「這是我越國舊物,本公子頑劣,少時曾在清遠侯府把玩過此物!不過,那時,本公子可不知道這就是紫!」
蘇佑的話讓堂內一片嘩然,端坐主位地永寒也忍不住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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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佑真地這樣說了?」聽到稟告,不等莫開口,鄭禧便訝然開口,待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連忙請罪:「妾逾越,請王治罪!」
莫愛憐地扶起她,道:「卿也是驚訝,無妨的,說什麼治罪!」隨即卻問了同一個問題。
跪在門口的內侍這才回稟:「回王上,蘇佑地確是這樣說的,奴卑是一字不錯地複述,未敢加減一字!」
莫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此時更加陰沉,卻沒有立刻發作,而是擺手讓內侍退下。
啪!
莫狠狠拍下牙箸,咬牙切齒地冷言:
「豎子欺朕!」
鄭禧一驚,連忙起身,悄然示意宮人退下,然後親自盛了一碗湯奉到莫面前,柔聲道:「王上息怒!越人所言未可盡信!」
「你不知道當年的事情!」莫按捺下怒氣,語氣依舊不善,話方出口,莫的臉色一變,顧不上再用膳,隨口說了一句:「朕還有事,你先用吧!」便起身離開中宮殿,看樣子竟是直奔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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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地一聲,紅裳再握不住那支短匕,任由那輕薄鋒利的匕首從手中滑落,不斷地喘著粗氣。寒風稍起,她才發現自己竟是一身冷汗,再看頸側毫釐之外的短劍,由不得她不是一陣後怕。
厭惡地推開仍舊伏在自己身上的屍體,看看被血沾染的衣裳,紅裳再度皺眉,打量了一下周圍,最後伸手扯下那個死去的神官身上的黑色斗篷,抖了兩下,確認未沾血漬,才反手給自己披上。
將屍體踢回屋內,關上房門,紅裳這才有時間思考這個狀況到底意味著什麼。
雲白居中,她從來不是善於謀劃的人,但是,很顯然,事情與白初宜的預料相差甚遠……
看了看桌上仍在燃燒的燈燭,紅裳冷笑,再次伸腳踢向屍體,將之踢到床上,然後直接將燈燭扔到床上,床上的棉、綢等物俱是易燃的,不一會,火勢便竄了出來,侵吞著紅木床架。
——反正是越亂越好,不在白初宜的預料中,事情也未必盡如永寒之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