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華君 中卷:水遠山長莫回首 第九章 王子
    若是知道一出含元殿便遇上楊婕妤與王長子,原召寧肯在殿內多待一會兒,即使駕前失儀,也只有易洛與沐清看到,易洛斷不會為此問罪。

    此時既然遇上,他也不能視而不見,只能壓下所有情緒,朗聲參禮。

    楊婕妤牽著兒子的手,看到原召行禮,神色依舊十分冷淡,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說了兩個字:「免禮!」

    原召微微皺眉,再次回禮,便離開了,心中卻隱隱歎息——本以為楊婕妤也是個聰明人,但是,涉及自己名位時,卻完全看不透了,實在讓他有些意外。

    ——他只是臣屬,這般明顯的敵意又有何意義呢?

    易洛的後宮一直有些空虛,後位虛懸不說,正一品到從四品的後宮主位也沒有幾位,最高位不過是正三品的婕妤。

    因為易洛對長子並無輕忽之舉,宗親府也就沒有干涉後宮名位的事情,畢竟那是王的私事,他們也不得不避嫌。

    楊婕妤並沒有注意到原召的歎息,她站在殿前,沒有讓宮人通稟,只是靜靜地等待。

    看到這一幕,同樣站在殿前的邵楓也只能在心中歎息一聲——不是她有什麼錯,只是王長子出生的時機太差!

    紫華君遇伏失蹤的消息傳到京中,易洛整整五天沒出紫宸殿半步,米都沒有半粒沾唇,根本就不理任何事情,楊婕妤正是在那五天中生下王長子的。

    當易洛從紫宸殿出來,蕭漠小心翼翼地稟報了王長子出生的消息,而易洛的冷淡態度讓他連恭喜都沒敢說。

    易洛明顯就是遷怒,雖然沒有殺減王長子出生應有的禮儀,但是一直都沒去弘徽殿,更沒有晉封楊婕妤,明眼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

    楊家上下因此遷怒所有與紫華君有關係的人,楊婕妤當然也不例外,首當其衝的便是原召。

    ——誰讓原召的身份最敏感?

    不過,面對掌握職方司全權的原召,楊家的那些攻擊實在沒有什麼作用,但是,再沒有用,也總是麻煩,原召未得易洛的准允,也不好隨意對付王長子的外家,自然就有點避之唯恐不及了。

    邵楓原本也是白初宜的心腹,當然不會樂見楊家這樣的舉動,既然楊婕妤自己不說話,他當然也不會多事。

    不多會,含元殿門再次打開,出來的卻只是沐清。

    沐清已是次相,因此,他只是向楊婕妤隨意地拱手參了禮,便直接離開,行色匆匆,彷彿有急事。楊婕妤的臉色不由更差了一些。

    很顯然,沐清的確是有急事,大約兩刻的時間之後,他又與易庭一起回到含元殿。

    「楊婕妤!大王子!」易庭對這兩人顯然不能視而不見,沐清也只能跟著停步。

    「襄王!」楊婕妤低頭參禮,王長子佑銘也端正了行禮:「見過三王叔。」

    易庭從殷國出使回來後,因婚事未諧,再次被易洛下旨斥責,隨後被派去督造先王陵寢。一年前,先王的陽陵完工,易庭才因此被封為襄親王,卻未授實職。

    不等楊婕妤還想說什麼,沐清便上前道:「襄王殿下,王在等您!」

    易庭只能對楊婕妤無奈地笑了笑,快步進殿。

    *****

    易庭對這次的召見十分意外,尤其還是沐清親自去宣召的,不解之餘倒不是很不安。進殿之後,還沒看清易洛的位置,他便跪下參禮,隨後便聽到易洛的聲音從旁邊傳來:「起來吧,易庭!」

    易庭這才看到易洛其實並未坐在書案前,而是站在軒窗邊,靜靜地望著外面。易庭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卻見易洛已經轉身向書案走去,同時淡淡地問了一句:「這一年過得如何?」

    易庭苦笑著低頭,一個字都沒有回答,反正,易洛也不是真的要他回答這種問題。

    在書案後坐下,易洛果然沒有追問,反而又問道:「永寒廣邀各方共參《紫韞》的事情,知道嗎?」

    易庭點頭。此事是平奈最近一個月來最熱鬧的話題,恐怕各國都是如此。

    「朝堂上爭執不下,不過,朕決定了。」易洛直截了當地對他說,「就遣使走一趟安陸!」

    易庭不由皺眉,跟著就聽易洛道:「你是宗室中才識最好的,身份也合適,朕想,以你為正使,沐清為副使,足顯我東嵐的誠意了!」

    易庭訝異地抬頭,卻沒有立刻開口,看了他一會兒,才慎重地道:「王準備答應安陸永寒的邀請?」

    「有何不可?」易洛輕笑,「永寒敢用他自己的名義向各國下請簡,朕為什麼不敢答應?」

    易庭明白他的意思了,沒再多說,答應著便行禮了。——本也沒有他拒絕的餘地。

    他既不想叛國,也不想一生碌碌無為,易洛有事派他做,他怎麼可能拒絕呢?

    「此行……」易洛思忖著,不知如何才能讓易庭明白此行的目的,說了兩個字便停下,不知該如何繼續,倒是易庭很明白地接口:「臣以為,王的用意並非《紫韞》,不知然否?」

    易洛點頭,沒有否認:「事實上,此行沒有什麼必須達成的目的,多看,多聽,做……也可以,但是,必須直中要害!」

    易庭沒有問要害是什麼,之前的話已經很清楚了——能加深安陸王與永寒的隔閡,甚至讓他們父子反目便是要害中的要害!

    很顯然,東嵐是真的要對付安陸了。

    話說到這份上,易洛已算是開誠佈公了,易庭也不會再矯情,點頭應承,卻沒有言語,以他們的關係,意思已經十分明白了。

    「你素來的志向都不在軍務上,東嵐國內一切自成制度,此行安陸,就讓朕看看你真正的才識吧!」易洛淡淡地給了一個暗示,易庭卻輕笑:「王讓沐相為副使,臣不過是個無職在身的宗室王爵而已!」

    「子純另有事務,而且,他只是臣屬,在安陸朝廷,沒有說話的資格!」易洛淡然地解釋。

    安陸重視血統,君臣嫡庶,樣樣規矩分明,若是沐家沒有敗落,沐清的身份倒也不差,可是,現在,縱然沐清的才學再過人,安陸朝廷也不會真正重視他的話。

    這是實話。易庭沒有再問沐清的「事務」,只是道:「臣定當盡全力!」

    「那你去準備吧!」易洛沒有半分客套的意思。

    易庭行禮之後,走得卻有些猶豫,但是終究什麼都沒說。

    「知道他最後想說什麼嗎?」易洛將他的行為看在眼裡,輕笑著問沐清。

    沐清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轉頭看向易洛,什麼都沒有說。

    ——王子的事情,連易庭這個宗室都不說,他一個外臣,能說什麼?

    PS:接連跳標,不少朋友該生氣了吧!我真的很抱歉,但是,也無可奈何——我卡文了!不是不知道該寫什麼,而不知道怎麼寫才寫出我要的感覺,這幾章都是這樣,因此,寫得格外不順,這一章是我努力了一天才出來的成果,感覺……很不好!而且——我的心情也很不好!我家的狗狗居然半夜被人偷了!現在寫兩個字就想到狗,不知道它到底在哪兒,發生了什麼……我想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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