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野史 正文 勝利還鄉,迎頭卻遭一擊(2)
    為了表示他的心意堅決,杜月笙臨時決定在杭州多留一天,改在9月3日動身才返回上海,一日之夜,由老朋友、大漢奸、偽浙江省主席,先已接洽投效軍統的丁默村為他接風洗塵。杜月笙一行人馬全部投宿住在了西冷飯店又吃又喝。

    自從抵達淳安以後,一直都是夏日艷陽大晴天,但是,9月日在杭州,卻下了一場陣雨,9月3日,杜月笙一行人搭乘滬杭甬鐵路專車凱旋上海,偏偏又是個細雨紛紛的黃霉天。然而,一上專車,杜月笙就獲得準確消息,吳紹澍當了上海副市長、三青團書記、連社會局局長一席都被他兼任了,杜月笙心中難免起陣陣陰霾。吳紹澍自返上海,音訊全無,連極普通的問候函也不一見,他升拜要職,杜月笙事先也一無所知,上海前來迎接他的眾人之中也沒有一個和吳紹澍有關係的。至於其他人則可能是太忙疏忽了,但是作為弟子,吳紹澍便絕不該是這樣呀!凡此種種使杜月笙在鼓輪疾進時,心惴惴然,而且越來越緊,在車中他顯得神色不寧,心事重重。不祥之感竟成為事實。正當同車眾人興沖沖,喜洋洋,準備跟著杜先生接受上海灘盛況空前的熱烈歡迎場面時,專車駛入了上海市。抵達梅隴鎮時,專車忽然減速停車,隨即先上來兩位通信報訊的人。他們不及寒暄,向杜月笙附耳密語,一聽之下,杜月笙不由臉色大變。同車隨行諸人見狀,頓時就猶如「分開八片頭頂骨,澆下一盆冷水來」,一個個驚詫錯愕,面面相覷。然而發生了什麼事,杜月笙卻沒有說,匆匆趕來報訊的人悄然落座,神情嚴肅,這更令人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不久,車抵梵皇渡,然後停下來了,眾人隨著杜月笙下車,整個場面風雨淒淒,一片蕭索,站上也有不少親友迎接,但是強顏歡笑顯然掩遮不了面容沉重———這是怎麼一回事?隨行人員更是疑惑不解,在梵皇渡車站迎候的人很可能與梅隴上車的人一樣事先曉得了什麼秘密,否則的話,哪能這麼湊巧?盛大熱烈的歡迎場面一變而為冷冷清清。本來杜月笙不上北站就在梵皇渡下車就令人迷惑不解了,更使人驚訝的是杜月笙到了上海竟不回家,他不去華格臬路,也不上8層樓,更不到杜美路大廈,出人意外的,他要先到愛文義路顧嘉棠家中先住一晚。一切來得如此突然,一切又是這般詭秘,隨行人員不敢多問,一個個心中卻是惴惴不安。杜月笙面色不好,推說疲倦,先進了顧家客房休息。他剛一離開客廳,於是嗡嗡之聲四起。眾人驚問究竟出了什麼事體,經過在上海的人詳細一說,他們無不瞠目結舌,然而接下來便怒目切齒,破口大罵。原來是當今上海第一新貴,由杜月笙及杜門中人一手提拔,足足喊了十年「先生」、「夫子大人」、「師座」的吳紹澍搗鬼。他當上了上海副市長,於是眼珠子插上額骨頭,「叛」性大發,杜月笙8年抗戰還不曾回到上海,他已將師門列為第一個要打倒的對象。上海的名流聞人和杜月笙的徒子、徒孫被吳紹澍弄得莫名其妙。正當他們歡天喜地的搭牌樓,換衣裳,籌備大會,安排酒席,打算齊赴上海北站歡迎期盼已久的杜先生時,忽然在北站附近,貼出了匿名傳單和大字標語。傳單對杜月笙大肆攻擊。標語千篇一律為「三段論」,諸如「打倒惡勢力!」「杜月笙是惡勢力的代表!」因而再喊出「打倒杜月笙!」8年抗戰,杜月笙立盡了功勞,現在抗戰勝利了他滿懷興奮,一團歡喜地回鄉,卻落成這般淒涼光景!這個打擊太意外了,杜月笙深深地思考,想把這突然的變化摸它一個來龍去脈。牌樓之拆,標語之貼,加上副市長、學生子吳紹澍始終沒來迎接,杜月笙懷疑的箭頭直接指向這位曾經投共後又反水慣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新貴。但是,現在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杜月笙百思不得其解。杜月笙很想借在顧嘉棠的家裡清靜一下的時間,細細找到問題的癥結;但是至親好友,8年離別,渴望一見,因此愛文義路顧公館門前依舊冠蓋雲集,人潮如湧。杜月笙便不得不打點精神,強扮笑臉,一一接待應酬。白天,有接收人員、各界友好登門拜訪;夜晚,一些落過水的漢奸國賊自知國法尊嚴,罪無可逃,在走投無路時,或者自己親來,或派遣家眷代表,深夜求訪,懇求杜先生為他們出出主意,想個辦法。於是顧家門前來人絡繹不絕。這樣杜月笙沒有思考的閒暇,而且弄得精神體力應付不來,只好叫幾名得力的弟子,代為迎賓送客。訪客電話一天到晚走馬燈似的響個不停,接起這個剛放下,那個又響起;其實,杜月笙最想見的,還是吳紹澍的名片,最想聽的是吳紹澍的電話。因為他想不出吳紹澍打擊他的道理,便只有巴望由吳紹澍來親自解釋,略加說明。然而,自9月3日往後到4日、5日,吳紹澍卻始終不曾出現。9月7號,一方面是門庭如市,諸般寒暄;一方面則滿腹愁苦,焦灼緊張。正當座上客已滿時,外間來報,吳紹澍、吳副市長親自來拜訪,杜月笙一聽,大喜過望,馬上起身迎接吳紹澍,誰知吳紹澍像是變了一個人,他態度倨傲,不苟言笑,跟杜月笙敷衍了三言兩語門面話,不等杜月笙吐露心曲,一探口音,他便昂昂然說是還有公事要辦理,也不容杜月笙有留客的機會,立即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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