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我真的是一個很容易讓別人失望,讓自己失望的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忘了是怎麼和G認識的了。好像是通過朋友,當我們瞭解到彼此都是喜歡拍東西的時候,G給我來了個電話。那是我第一次聽他的聲音,小男生的感覺,乾淨明朗,吐字清楚,用心去捉摸聲音,好像還能感覺到潛藏的緊張和靦腆。我記得那是上午,大概0點左右,我一邊和G說話一邊透過落地玻璃看著窗外的天,那是一個相當炎熱的夏季,有很高、很藍的天空,窗外的風景裡,有灼人耳目的陽光,對面的樓房,有金屬色調的防盜網,防盜網保護著的陽台上,有穿著尿褲的小嬰孩在爬行。慢慢地,彼此的聯繫開始密切起來。我開始瞭解到他的一些事情。例如他喜歡一個清純可愛、個性灑脫的女孩子。那個女子叫Y,短髮,喜歡笑,最後Y也成為了我的好朋友。他當時給我講他和她的故事,我突然發現他的愛情,和我的愛情在大體上是一致的,無論是兩個人的相遇還是最後的表白。那時候,我一廂情願地將他看成了我,將Y看成了我的她。那時候,我也十分肯定G的愛情會和我的愛情一樣,能夠好好地發展下去了。那時候,夜裡和他發短信,他總是呵呵地笑,埋藏不住內心甜蜜的樣子。所有認識他的人都以為他和Y會好好的。後來,我要去北京。出發的時候,給他發短信,他問我要了北京的地址,說要給我寫信,說我一定要回信。我笑著答應。他用筆和紙記下了我的地址。到北京後,很少上網,一天,看朋友的留言,發現他和Y已經分手了。不敢過多地觸及他的事情,暗自相信他的心情會好起來,時間會沖淡一切。幾個認識的朋友說他最近也真的很低潮,說話很少。他以為他的愛情和我的愛情是一樣的,只要他堅持下去,那個女孩子就不會離他遠去,但是他錯了,他停留在原地,死死等待,而她卻走了,頭也不會。我想,Y的選擇一定是有原因的,當然作為兩個當事人的朋友,我實在不敢干涉他們的事情,於是也就不說什麼了,只是暗自清楚。在北京收到G的第一封信,密封處有他的G式封條。他問我在北京如何,是否適應北京的天氣,他在信中不停地表現出積極樂觀的樣子,說他身邊的人,都很關心他,說他現在一切都很好,無論生活還是愛情。他在學著做Y喜歡的點心,雖然他不喜歡吃甜的,但是他還是會學著在牛奶雞蛋裡放好多好多的糖。他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他們分手了。當天夜晚,我按照他的地址郵寄了信件。期待他的回信。就這樣一直等了三個月,我幾乎沒有一切關於他的消息。我對自己說G消失了,去留言板,也沒有發現他的文字。很長時間的一個擔心。莫名其妙地恐慌。後來在北京冬天快要來臨的時候,深夜兩點,他給我發了短信,用了一個我完全陌生的手機號,他說,B,我的信呢,你給我的信呢;他說,B你好麼?我不好,我很糟糕,真的。第二天,我起床的時候,整理短信,卻因為沒有保存的緣故,在清理短信的時候,將他的號碼刪了。其實他不用說,我也知道,他的生活不好,至少不像他自己在文字裡說的那麼好。但是我納悶的是,我的信,他怎麼收不到呢,我在揣測若干個理由,例如信封上的郵票掉了,或者我的信被粗心的郵遞員弄丟了。又過一個月,當我找到G最新地址,打算重新寫封信的時候,我收到了郵局給我的退信,原因如下查無此人。雖然我們都知道寫信比語言更有味道,我們通常不怎麼喜歡用語言的方式溝通,但是那一刻,我還是迫不及待地撥通所有認識G的人的手機號,問他們要了G的號碼後,給G一個電話。我對他說,親愛的G,我給你的信我收到了,呵呵,上面竟然說,查無此人。G在電話那頭笑了,他讓我讀一下我當時郵寄的地址。我讀完後,G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是什麼地址了,他說他老換地址,因為他老不停地一邊行走一邊拍照。G說,他喜歡拍照。我對他說,親愛的G,你好嗎?最近好嗎?他笑了,聲音和認識時沒有任何變化,他說好呀,最近拍了很多照片。他說,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到現在還覺得夏天的雨景那麼難拍了,就是因為現在都冬天了,不是夏天了。他說完很爽朗地笑。我問他,那你現在還和Y聯繫麼?他說,聯繫的,一般朋友的問候。他說,他知道當初她選擇分開是因為另一個男人。他說,他其實很早就想通了,他甚至還祝福過Y和那個男人。我終於很放心地跟他一起笑了,他在電話結束的時候說,對了,親愛的B,如果你看到Y的話,幫我安慰一下她。他說,他知道Y最近不好,和那個男人又分手了。我接著問他,有沒有想過復合?他說,不會的,只做普通朋友,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回到原來的樣子的了。其實,這樣挺好的。我在床上一邊回憶G一邊寫信,我給他畫了很可愛的漫畫,一個短髮的小男孩,有著胖胖的臉,笑著,露出牙齒,加了幾筆,讓牙齒能得意有閃光效果。我在信封上寫了很多,但是終究離不開一句話,新年快樂。這次給G的信,同樣是在當天夜晚,投進信箱。希望這次運氣不會那麼糟,因為我知道有個很關心我的人在等著我的信,雖然我的信裡,沒有他的信中的那些讓人欣喜的照片,但是我在信中說了很重要的話G,新年了,大家都好好的,雖然有時愛情讓我們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