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華冷冷的看著被吊了起來的秦皓昕,心中突然想到,這人也是他的親兄弟,前天的驗血,已經證明了他的身份,如果老頭子認了他,以著這麼多年來自己對他凌辱折磨,他必定懷恨在心,難免不在老頭子面前告他一狀,不如趁著老頭子沒有承認他身份之前,先下手要了他的命,最後就算父親追問,隨便找個借口就是,反正他本也活不了多久,在死無對證的情況下,父親也無奈,更何況,若是真的無奈,找母親出來說幾句話就成了,不怕父親不依。
想到這裡,因此狠狠的叫道「給我打,往死裡打!」
他的一個親隨的下人忙從雷勝手中接過鞭子,對著秦皓昕的身上狠狠的抽了下去。
鞭子帶起一聲呼嘯,抽在秦皓昕清瘦的身體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辟啪」聲,秦皓昕痛得忍不住慘叫出聲,他本有病在身,又餓了一天兩夜,早就不住,哪裡還禁得住這等鞭笞,才十幾下鞭子,就把他身上的衣服抽破,每一鞭子都帶起一抹血跡,他喉嚨沙啞,卻已經叫不出來,只是當鞭子抽在身上的時候,忍不住痛苦的顫抖,勉強挨了二十鞭子後,就痛得暈死了過去。
秦皓華再次吩咐人取了冷水過來,將他潑醒,如今他已經動了殺機,自然也就不再追問大狼的下落,竟然是直接要把他打死了事。秦皓昕不知道他到底挨了多少鞭子,但每次他痛得暈死過去,秦皓華總有辦法把他弄醒過來,然後繼續鞭打他——為什麼他還不死,他在心中無力的問著,這個賊老天,還要折磨他到什麼時候?
秦意楠靠在了沙發上,很是享受的讓蘭語給他捶著腿,正如黃天衍所說,他的毒素一旦清除,恢復的相當迅速,才兩天不到的時間,基本感覺身體已經全部恢復,想到這次的南非之險,心中不禁怒火高燃,一定要查出那個兇手是誰,什麼人居然那麼清楚的摸到了他的行蹤,並且惡毒的安排下了這次的刺殺行動,想來秦家的內部,恐怕是不怎麼乾淨了,要是沒有自己人通風報信,外人怎麼會知道他要去南非?
這次真是險到了極點,差點就把命擱在了那個鬼地方,那種劇毒,好像正是針對他們秦家人的內功心法研製的,是什麼人要對秦家動手?秦意楠閉上眼睛,腦海中一一的閃過可疑的對象,但卻沒有一個是具體的目標,秦家家業太大,什麼時候得罪了什麼人,也不能一一勝記,招人妒忌也是在所難免,但他有辦法找出那個人來,他自信,只要他還活著,總有一天,他會把那個兇手凌遲處死。
蘭語是個年輕漂亮的小丫頭,一如她的名字,如同是一株剛剛冒出了尖兒的蘭花,沒有驚艷的嫵媚,但卻清秀奪人,一頭天然的黑色長髮,柔柔的散在了背上,越發映襯出雪白秀氣的脖子,線條柔美的小臉,大眼睛,雙眼皮,彎彎的新月眉,小巧的鼻子,粉紅色的嫩唇,她還是一朵含苞的小嫩蘭,沒有到可以採摘的時候。如今她雪白柔嫩的小手正有力的給他錘著腿,讓他全身都放鬆下來,而他心中卻在這個時候,驀然浮起了一個模糊的影子,當年,也曾有一個如此清秀絕倫的小丫頭,把他的心給迷醉過,如今卻不知道因何,對於美色,他已經漸漸的失去了興趣,美女——看多了還不都是一樣,就像眼前的這個小丫頭,若是放在外面,只怕比當今的那些紅明星也毫不遜色,又是一個清純玉女什麼的,但在他這裡,還不是任由他擺佈?
「老爺……」唐振山微微的躬身施禮道。
「有什麼事嗎?」秦意楠淡淡的問道。
「這個——」唐振山看了一眼蘭語,欲言又止。
秦意楠皺了一下眉頭,他知道他的這個大總管從來都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也不是那種喜歡大驚小怪的人,當即揮手道「蘭語,你先出去。」
蘭語點了下頭,對他欠了欠了身,在才慢慢的退了出去。唐振山看著她出去了,才又道「老爺,又件事,不知道我該不該告訴您!」
「說吧,不該告訴我的事,你就連提都不該在我面前提,既然說了,就是想告訴我的,但你也太小心了,蘭語那丫頭,從小兒就沒有出去過,難道你還怕了她?」秦意楠心中有些奇怪,到底唐振山要對他說什麼,連個小丫頭都得防著?
唐振山尷尬的笑了笑,心中無奈的想著,要是這事說成了還好,要知道,這個小丫頭長的不錯,人也不小了,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要是她迷戀上了某位少爺,把今天他在老爺面前說的話傳了出去,以後他的日子恐怕不會怎麼好過,大少爺的火暴脾氣,他可也是領教過的。想到這裡,他想了想,忍不住小心的試探著問道「老爺,你還記得三夫人嗎?」
「念丹?」秦意楠全身一震,卻沒有說話,他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到那個女人幹什麼?
唐振山見他沒有任何表示,忙又說道「三夫人在五年,已經去世,小少爺因為夫人去世,曾經試圖逃走未遂,讓大少爺抓住,打了個半死,如今一直被迫住在狗窩裡!」
說到這裡,他又觀察了一下秦意楠的臉色,見他依然神色不動,心中歎息了一聲,繼續道「前天黃醫師和老爺一起回來,老爺身中劇毒,黃醫師說,必須要您的嫡親子嗣的鮮血做引子,給您換血,才能救你,經過黃醫師驗證,小少爺也是您的親骨肉,是他給你換了血。」
「啪——」
秦意楠聽到這裡,原本握在手中的一隻茶杯被他心神不寧之下,居然捏得了粉碎,唐振山心中一動,既然他情緒起伏不定,這事還有一些指望,當即忙又接著說道「黃醫師說,小少爺最多還能夠活兩年,所以……所以……」他連說了兩個「所以」,卻沒有敢說下去,因為秦意楠已經變了臉色。
「他還能夠活兩年?」秦意楠喃喃的問道。
「不錯!」唐振山點了點頭道。
「皓昕?他應該叫皓昕對不?」秦意楠想了想又問道,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再次浮現出了那清秀絕倫的美人兒,只是這次,原本的模糊已經變得清晰異常,剛才唐振山說什麼來著?三夫人已經在五年去去世?她已經死了?看樣子當年他是冤枉了她,但她為什麼都不辯解一句?
「我要見皓昕,你去給我把他帶過來!」秦意楠吩咐道。
「是的!老爺。」唐振山心中一喜,暗歎了一聲道,「三夫人,我能夠幫你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當即忙退了出去,自去找秦皓昕。
卻說秦意楠看著唐振山走了出去,回憶著剛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越想越不是滋味
——三夫人在五年,已經去世,小少爺因為夫人去世,曾經試圖逃走未遂,讓大少爺抓住,打了個半死,如今一直被迫住在狗窩裡!
——老爺身重劇毒,黃醫師說,必須要您的嫡親子嗣的鮮血做引子,給您換血,才能救你,經過黃醫師驗證,小少爺也是您的親骨肉,是他給你換了血。
他是他的親生骨肉,居然一直住在狗窩裡!唐振山那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他怎麼也靜不下心來,在他危急的時候,是他救了他的命,而念丹卻已經死了,他欠下他們母子太多了,他不但辜負了楊念丹對他的一片深情,更作踐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到底當初他是怎麼鬼迷了心竅?但為什麼皓昕的眼眸是碧綠色的?
隱隱之中,他的腦海中好像出現了那雙清澈如水的碧綠色眸子,頓時再也按奈不住,竟然等不及唐振山回來,也尾隨在他身後而去。
卻說唐振山知道秦皓昕這些年都住在秦皓華的狗窩裡,當即匆匆的趕了過去,剛到狗窩前,就見著了秦皓華正站在了一邊,一個下人,正用已經染滿了鮮血的鞭子,在狠狠的抽打著秦皓昕。心中不禁吃了一驚,他知道這些年,他的日子一直不好過,挨少爺們的鞭子也是常有是事情,這時候恍惚想起,好像昨天秦皓華這裡走失了一隻狗,他總不會為了一隻狗,就把人給打成這樣吧?
眼見秦皓昕被吊了起來,雙手手腕的傷還沒有癒合,如今被鐵鏈勒破,更是鮮血直流,全身上下都已經被打得了血肉模糊,已經不成個人樣子,低垂著頭,亂糟糟的頭髮蓋在了臉上,也不知道死活如何,當即忙快步走了上去,叫道「大少爺!」
秦皓華見著他,心中奇怪,但知道他是父親的親信,忙問好道「唐總管好!」
「大少爺,老爺要見這人!」唐振山開門見山的說出了他來的目的,當著秦皓昕的面,他可不敢稱秦皓昕做小少爺。原本還準備就這麼把人帶走,憑著他秦家大總管的身份,來帶個人走,大概別人也沒有誰敢不從,就算過後這位大少爺追究,反正上面也有秦意楠頂著,不用怕他,但如今在這裡碰上了,他卻不得不先交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