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夜
我站成相思樹
伸長的枝丫在空中
努力的張著
迎接從未接過的手
——題記
初識阿藝是兩年前的今夜。
阿虹來看我,要我去認識一下她做空姐的好友——阿藝,一個冰清玉潔的纖纖女孩。
於是,我走進阿藝2歲生日party。
阿藝比我早2年參加工作,可肩上去披一簾流溢青春氣息的長髮,我總喜歡在聽阿藝低語童年趣事和幻夢時,把她好看的長髮編成數根辮子後又搞個亂糟糟。
一天快下班時,剛飛完航班的阿藝來電話,說那本向我借的書已經看完,讓我去取。我剛放下電話,就來了老同學邀去溜旱冰,玩得發瘋。晚上回宿舍,意外地發現阿藝捧著書站在門外。
「對不起,我……」突然間,我發現阿藝眼睛紅紅的,「我……送你回去」愧疚中,我慌亂得有些詞不達意。
「不敢勞駕。」阿藝冷冷冰冰地。
那晚下著雨,點點滴滴砸在走廊和水泥路上,砸在一些不經心的地方,彷彿要洗去所有的浮塵,還萬物以潔淨。
那夜,我第一次把阿藝送到空姐樓……
自此,我倆開始相依相戀。我為阿藝寫了許多自以為很美很感人的詩。那時,沉醉的我總想,阿藝後面有一個加強排的男孩在妒羨我。
後來才知道,太多浪漫的我,對感情原來很脆弱,往往會厚美麗的時刻,把最美好的東西殘忍地撕裂給別人看。
阿藝生病住院的那段日子,有次我去阿藝的宿舍替她取衣服,無意中發現阿藝過去寫的日記。
萬沒想到,阿藝曾經深深愛過一個不回家的人……頓時,我腦中一片空白,所有虛榮和得意,以及浪漫的憧憬,剎時化為灰燼。
我依舊默默地有空就去醫院陪阿藝,只是笑容不再,當阿藝發覺我的笑容消失而迷惑時,我已經進化到冷酷。
阿藝病癒出院那天,壓抑失落多日的我終於責問她為什麼欺騙我……
就這樣,阿藝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後來,給我寄來一張明信片:「純潔,不僅僅是白紙,距離也是許才是一種憂傷的美……
分手的日子過得疲憊而孤苦。
一個飄雨黃昏,在街頭見一陌生女孩把雙手縮進衣袖與男友告別的情景,我驀然強烈地想起阿藝。
忘不了那個冬夜阿藝調皮可愛地雙手縮進袖子,在我面前邊晃動邊放作無所謂的問:
「如果有一天分開了,你會忘記我嗎?」
「會的,分手了還婆婆媽媽的幹嘛?」我逗阿藝,沒想到阿藝淚水頓作傾盆雨……
春去秋來,歲月擠走了一些可笑的稚氣和虛無的風雅,帶給自己成熟與真實。躋身於都市的紛雜,歷經坎坎坷坷。有過成熟,有過失落,漸漸懂得愛原來是找一個可以陪自己走完一生的人。
一天,阿虹來看我,談起阿藝,說,「阿藝與你分手那天,來找我哭了一整夜。說長這麼大,還沒人像你這般說她欺騙……這一年多,阿藝一直未再談男朋友……」
那一夜,我失眠了。輾轉反側至天明。
生日蛋糕上插著23支蠟燭。
今夜,阿藝會不會來?阿虹說阿藝今晚乘回這個城市的航班。
托阿虹帶去的那束野菊花和磁帶,阿藝看到沒有?磁帶裡錄有我和阿藝都熟悉的英文歌曲《橡樹上扎根黃飄帶》。
歌裡有個美麗的故事:有個人在出獄前,很想知道妻子是否還能原諒他,是否還愛他。於是寫了一封信,說如果她歡迎他回家,就在家鄉小鎮中心的橡樹上扎一根黃飄帶。出獄那天他回到家鄉小鎮,驚喜地發現,那棵橡樹上不是紮了一根黃綵帶,而是滿樹的黃綵帶在飄拂召喚……
今晚,面前的生日蠟燭不知能否為阿藝點燃?愧疚的我只有忐忑的等待。
遠處正飄來那首《濤聲依舊》:這一張舊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