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粉白牆壁佇立在兩側。
老式的走廊下面是溫和的木質地板。
似乎是使用了相當昂貴的木料即使光著腳踏上去也完全不會覺得冰冷。
小時候常常感到很疑惑一般來說喜歡四處旅遊又有點揮霍無度的父親那些數額驚人的花銷究竟是怎麼解決的———
如果依靠打工的話就算窮盡一生的精力也未必能賺得到吧?
畢竟那種宛如數字般的金額被經營苦手凜看見的話估計非要陷入暴走之中十天半個月不可。
儘管小時候偶然看到帳單上連綿不覺的零還感到頗為好玩但長大以後一回想就只剩下冷汗在背上「唰唰」的直冒。
話說回來正義的一方不是應該大都很貧窮才對麼?
忽然就有點明白老爹曾經說過的為什麼人長大後就無法成為正義之士了。
說原來如此就未免有點太失禮了———
父親大人啊在天之靈請原諒你養子兼女婿無禮的妄自揣測吧。
好了那些莫名其妙交織在腦海裡的胡思亂想到此為止神智回歸當前的現實此刻最重要的是找出適合的理由以求順利擺平籐姐。
沉默在餐桌的範圍裡積壓和沉澱。
空氣裡瀰漫著宛如法院當庭審判一般的氛圍。
不過話雖如此雖然自標為法官的籐姐在氣勢和魄力上都還算合格但兩位被告的態度就未免太過悠閒了一點。
「啊璐琪還要再喝一杯麼?」
行雲流水般的手法在茶杯和茶壺之間優雅的移動。
潺潺的水聲在熱氣蒸騰之中溢滿小巧的茶杯純屬而靈活的動作彷彿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功能將原本普通的茶葉變得清香迷人。
「———嗯!」
點點頭將茶杯從我手中接了過去。
公主殿下如今對籐姐的態度明顯興致缺缺一副你還不如一杯茶的模樣。
櫻唇小心的吹散熱氣俏臉上帶著幾分滿足的表情如同小貓一般「呼姆呼姆」的開心品嚐著完全不上檔次的綠茶。
有點懷疑這個東西真的有那麼好喝麼?
「———士郎我說你們啊不要無視我啊!!!」
靜坐在對面一直等我有所交代的籐姐終於再也按捺不住那股憋屈感再一次從嗓子裡發出了驚人的咆哮。
雙手用力的拍在桌子上那種力道讓人很驚訝為什麼承受體沒有四分五裂。
唔不好耳朵裡迴盪著天國的鐘聲———
還真是驚人的耳鳴啊!
總覺得如果程度再繼續升級的話就算演變成聲波攻擊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啊!」
那分明就是偏見。
「———切嗣在臨終的時候可是把你托付給我了呀!」
真是令人懷念的台詞啊。
「你怎麼可以………為了這樣的女人連姐姐都不要了呢?」
我說啊你身份什麼時候變成我的姐姐了?而且我看你想說的根本就是為什麼連媽媽都不要了吧?
早就知道你覬覦那個寶座很長的時間了。
另外籐姐你能不能不要一滴眼淚都沒有的乾嚎啊很傷喉嚨的。
「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啊………」
用深沉的感慨暫時鎮住籐姐我把目光轉到了璐琪的身上。
「———還是先為你介紹一下吧。籐姐這位是我的未婚妻愛爾特璐琪#83;布朗奈斯塔特沒落的貝魯特王國王室的正統後裔。」
「誒……誒誒誒誒誒?!!!!」
籐姐的表情由呆滯轉變到了驚訝然後雙手抱頭完全的混亂起來。
看來以老虎這種程度的思考回路果然無法承受過於偏離現實的東西。估計現在那個容量比較可憐的腦袋裡已經被四處亂撞的「王國」「王室」「公主」等非常性字眼給弄的超負荷運轉了。
真不明白這傢伙究竟怎麼當上老師的。
「士郎———你究竟做了什麼壞事?居然把別人國家的公主拐來了!」
稍微摸清楚狀況的籐姐很明顯陷入了另一個極端。
因為恐懼而顯得有點扭曲的臉上徹底陷入了狂亂的幻想之中。
「會被殺的一定會被送到聯合國然後由五大常任理事國一起審判最後將我們送上絞刑架………哇啊啊我不要啊人家還沒結婚呢!」
慘叫聲中伴隨著如同暴雨般的嚎啕大哭籐姐的淚腺遠比想像中更加發達。
這種完全稱不上楚楚可憐的哭法只會讓人覺得害怕而已。
再說了別隨便在我衛宮家的家譜裡寫上你的名字啊還一副把自己當成被牽連的受害者的模樣。
有點無奈的掩住額頭忽然覺得重生也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呢。
「還真是失態呢………大哥哥所謂衛宮家的長輩就是如此的胸襟麼?我只是一個沒落的王家公主居然就讓你姐姐這麼驚惶失措有點受寵若驚啊。」
輕輕的捋著黑色的髮絲少女以故意挑釁的微笑說著嘲諷的話。
—————但效果卻出奇的好。
原本還在嚎啕不已的籐姐立刻停下所有的聲音藉著咳嗽來掩飾失禮之處然後用蓄意為之的冷靜端起了面前的茶杯。
「嗯很不錯呢士郎的手藝還是那麼好………」
微笑的品嚐著發出了相當沉醉的聲音。
問題是———
籐姐我說啊你的那個杯子裡面好像沒有茶哦。
脫線脫到這種程度也算是一種相當之了不起的才能了。
「———好了那麼先不管這位小妹妹的身份如何既然作為士郎的未婚妻進了我衛宮家的家門就要遵守衛宮家女人的家規。」
努力的擺出長輩的風範繼續品嚐著空空如也的茶杯。
話說回來我們家什麼時候有家規了?
而且剛才還表現的那麼牴觸這會居然如此簡單的就接受了籐姐的大腦構造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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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