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那兩個月的事完全記不起來,問他們,他們也沒有說,我只是知道御醫們和公孫先生都開一些行氣活血的藥給我喝,我再三追問他們有關那兩個月的事,他們最多也只是說我得了急病,對於我的癡呆他們是絕口不提,也不希望我記起來。
白玉堂不希望我在胡思亂想,於是就向皇上申請帶我到外面散散心,其實也不用怎樣向皇上申請,因為仁宗皇帝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位月明公主的到處亂跑了,所以也同意了白玉堂的申請。
「是嗎?父皇同意,可以讓我到外面玩嗎?」我真得好高興,因為這一次是可以奉旨去玩。
「是的。」白玉堂點著頭高興的說。
「那展大哥呢?他會去嗎?」我當然是想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玩呢。
「不,展昭他很忙的,所以不會去的。」白玉堂有一點不高興,始終他只想我們兩人在一起,並不想多一個情敵。
「是嗎?」我有些無奈的說,其實我也知道,展昭在開封府的確是很忙的,他可是包大人的左右手。可不像白玉堂那像這怎麼閒。
可以去玩了,我高興得連忙收拾好東西,等著明天。
山路難行,並不適合行馬車,所以我在宮裡的御馬房裡選了一匹月牙色的馬。御馬房的馬本來每一匹都是世上難求的千里馬,跑起來比白玉堂的白色快馬還要快,比起展昭那黑色俊馬還要俊。可惜的是,被我選中的馬並不能一展所長,因為這時的它正被白玉堂牽著走。
我們走在山路上,我正騎著這匹月牙色的馬觀賞著山色,白玉堂在前面慢慢的走著,一手駕著他的白色快馬,一手還要小心的牽著我的馬。我們一前一後的走著。
山路的前面有一隊迎親的隊伍迎面走來,我和白玉堂都站在一邊,等那迎親隊伍先過去,突然一陣山風吹來,花橋的橋簾和裡面的新娘的蓋頭巾被風輕輕的吹起。裡面的新娘子真得很漂亮,比起我來還要美上百倍——因為我的樣子平凡得很。
「好美的新娘啊!」等那花橋走了之後,我對白玉堂說。
白玉堂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因為在他的心中,再美的女子也比不上他心中的公主。
我們又走了一程,我發現在山澗裡有許多人被綁在了那裡,他們都是穿著紅色的喜服,也像是一隊的迎親隊伍。
「白玉堂,那裡有人被綁著,我們去幫一下忙吧。」我對白玉堂說。
白玉堂也看見了那些人,就扶我下馬,走到了那些人的面前。
「你們怎麼會被綁在這裡?」我和白玉堂解開了他們問。
「新娘子被搶了,媒婆也不見了。」那些人謝過我們之後說。
「新娘子不見了?」我疑惑的問。
「對!不和你們說了,我們還要去兩家說明這件事。」那迎親的人說完就和其他人走了。
「什麼是新娘子不見了?」我睜大眼睛不明白的看著白玉堂。
「那是搶親,是在半路上把新娘子搶走。」白玉堂皺著眉說。看來他是想打抱不平了。
「搶親?是不是像玉蓮那像呢?」我想起了程子謙和玉蓮的事。
「不,玉蓮那次是她的父母和村長有的婚約。而搶親是沒有婚約也沒有父母的認可而強行搶去,和強搶民女沒有區別。」白玉堂解釋說。
一邊說著,一邊就出了山谷,天也已經黑了下來,我們進了清水縣。
白玉堂找了一家悅來客棧,要了兩間上房。小二也牽著我們兩匹馬到了後院的馬槽。
走了一天的山路,也騎了一天的馬,雖然我們走得很慢,不過我已經是很累了,我也沒有到下面的客堂吃飯,只是叫小二把飯菜拿到房裡吃,而白玉堂也陪著我在房裡吃了一頓飯。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的中午,白玉堂並沒有打擾我,只是吩咐小二說等我醒來就到下面的客堂吃飯。
「你是不是等了很久了?為什麼不早一點叫醒我?」我看見白玉堂坐在桌子前自斟自飲。
「我想你應該多睡一會。」白玉堂心痛的說,因為他知道我本來就不適合騎馬的。
「沒事,我睡醒了。」我對白玉堂說。
白玉堂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對小二點了幾樣我喜歡的小菜,倒了一杯茶給我,他自己又斟起了酒來。
小二很快點上了菜,我一邊吃,一邊問白玉堂我們的下一站要去那裡。突然門口進來了一個醉漢。
「酒,給我酒。」那名醉漢坐下,把一把柴刀放在桌子上就對小二說。
「客官,我看你之前也喝了不少的酒。」小二在勸說著那醉漢。
「你看我沒有錢嗎?」醉漢沒有理會小二的話。
小二見他已經醉成這個樣子,也拿著柴刀,像似來鬧事的,就和掌櫃說了幾句,回來對醉漢說。
「客官,很對不起,本店決定不賣酒給你,你請回吧。」小二把商量後的結果告訴醉漢,並請醉漢離開。
「什麼?連你們也欺負我嗎?」說完就拿起了那一把柴刀示威著。
其他的客人看見這個情形都紛紛離去,當然也有不少乘機走單的。
掌櫃看見這樣,也走到了那個醉漢前說:
「本店不會賣酒給你,你請回吧,不要在我們這裡鬧事!」
「給我酒!讓我醉了就可以去蕭府拿回一個公道!」酒漢傷心的說著。
「你要去蕭府拿公道,就去啊,這裡是客棧,不是蕭府!」掌櫃對那醉漢說。
「我醉了就去蕭府。」說著就發起醉瘋來,拿著那柴刀向掌櫃劈去。
白玉堂從那醉漢一進來就一直在留意著他,看得出他是有冤無路訴,又看見他在發著酒瘋砍人,就上去阻止了他。
那醉漢看見一個身穿白衣的英俊少俠阻擊他,他的酒醉也醒了幾分。
白玉堂想知道他的事,就請那醉漢過來坐下,並對那小二說:
「給我們幾壺酒。」
「那他……」小二迷惑的問。
「你們的損失都算我的。」白玉堂豪氣的說。
「謝謝!酒馬上就來。」那小二看見白玉堂的豪氣,也阻止了那醉漢,就馬上答應去拿酒了。
那醉漢坐了下來,白玉堂給他倒了一杯酒,就問那醉漢為什麼的事了。
「依我看,你就算是喝醉了也不敢到對那蕭府鬧事的。」白玉堂看出那醉漢的膽子,頂多都是在這裡鬧鬧事而已。
「就算是喝了酒,壯了膽,也進不了蕭府的大門。」醉漢歎著氣說。
「發生了什麼事?可不可以告訴我們。」白玉堂問那醉漢。
那醉漢看見白玉堂是一個可以相信的人,而他也想找一個人來吐吐苦水,就說了他的事。
原來他叫雲稟中,他有一個女兒叫雲問秋。雲問秋自小就許配了一個叫何牧田的人,可是那蕭府卻看中了他家的女兒問秋,三翻四次的上門求親都被雲稟中拒於門外。為了不用夜長夢多,所以就決定昨天把女兒嫁過去何家,可是在迎親的中途,他的女兒和那媒婆就失蹤了。之後,他去過蕭府,問他們,可是他們說沒有這回事。於是雲稟中就躲在蕭府的後門,結果在半夜時分就看見蕭府的家丁抬出了媒婆的屍體……
看來,昨天我們看到的那迎親隊伍就是那蕭府的搶親隊隊伍,而那美麗的新娘子就是這酒漢的女兒——雲問秋。
「看來蕭府是殺人滅口羅。」我對白玉堂說。
「那你知不知道那媒婆的屍體埋在那裡?」白玉堂問雲稟中。
「知道。之後,我一直跟著那幾個家丁,看見他們把媒婆的屍體埋在了亂葬崗。」雲稟中對白玉堂說。
「可以帶我們去看看嗎?」白玉堂想看一下那個媒婆的屍體。
「可以。」雲稟中說。
「星月,你就在……」白玉堂對我說,可是還沒有等他說完,我就說:
「我也要去!」我知道他一定要我在客棧等他,可是,我可不想他一有事他就丟下我。
白玉堂看著我肯定的眼神,也只好點了點頭。
雲稟中帶著我們去到一個城郊的亂葬崗。
「就在這裡。」雲稟中指著一處地方說。
那裡的土很明顯是被翻動過的。雲稟中說完就用手去挖裡面的土,白玉堂也用著他的寶劍開始和雲稟中挖了起來。
過了一會作,土壤裡果然出現了一張草蓆,好像是裹著什麼東西。
白玉堂輕輕的翻開草蓆,裡面果然有一具屍體。
「是她!」我不由得叫了出來。是的,這正是昨天我們在山路上看見那迎親隊伍中的媒婆。
白玉堂點了點頭,然後對雲稟中說:
「你發現了這件事,為什麼不報官呢?」
「少俠,這裡的官府不敢受理啊,因為蕭府有人在朝裡當大官的。」雲稟中無奈的說。
「朝裡有人當大官?」我不明白了,為什麼有人當大官,是不是說他的家人就可以目無皇法?
白玉堂對雲稟中說:「走,我們陪你去報官!」
許自清——清水縣的七品縣官,為人比較膽小,害怕得罪權貴。也許自古以來,所有的官員都是這副德性吧?不過,包拯卻是例外的一個。
我們站在了清水縣的公堂上,許自清坐在中間的官座上,白玉堂站在公堂旁邊,我就在白玉堂的後面,而雲稟中就跪在公堂的中間。
「大膽,為何見了本官不下跪!」許自清拍著驚堂木對白玉堂說。
「我是來陪告的。」白玉堂從容的說。
「陪告?」許自清不明白。
「我是陪雲稟中來的,看看你會不會把原告打成被告,看看你會不會把黑變成白。」白玉堂說。
「你……」許自清被白玉堂說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頓了一下說:
「那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姓白。」白玉堂自信的說。
「姓白?」許自清上下打量了一下這位看前無禮的少俠。
「姓白?」一旁的師爺看了一下白玉堂,然後就在許自清的耳邊說了幾句。
許自清聽完了他的師爺說的話臉色都變了,因為他已經知道眼前這位少俠就是名動江湖的綿毛鼠白玉堂了。
他看見站在白玉堂身後那穿著綠色衣服的的丫環,本來想要我下跪的,可是又看見白玉堂這麼凶的盯著他,也知道這丫環是白玉堂的人,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只有轉回正題。
「堂下跪的是何人?你要狀告誰?」許自清問雲稟中。
「草民叫雲稟中,草民要告的是蕭府……」還沒有等雲稟中說完,許自清一聽是告蕭府就害怕起來了。
「蕭府是縣內的名門望族,一看你就知道你是誣告!」許自清拍著驚堂木對雲稟中說。
「你是想把原告打成被告嗎?」白玉堂警告著許自清。
「那你再繼續說下去。」許自清害怕白玉堂,對雲稟中說。
「我要告蕭府強行搶親,再告蕭府殺人滅口。」雲稟中說。
「殺人滅口?說,蕭府殺了誰?」許自清害怕得發起抖來。
「蕭府殺了媒婆,埋屍在城郊的亂葬崗。」雲稟中據實的說。
許自清聽完之後,想來想去,想不出辦法,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那師爺就在許自清的耳邊說了幾句,然後許自清就對雲稟中說:
「好,本官受理了,不過你可要寫出狀紙才行。你現在就回去寫狀紙吧。」
「慢著,可不可以現在在公堂上寫呢?一去一回很浪費時間的。」我看見許自清就在退堂時,我就急著說。
「對,太浪費時間。」白玉堂也我的話。
許自清想了想說:「好吧,你們就去花廳裡寫狀紙吧。」
玉堂答應了下來。
我總是覺得那許自清有問題,為什麼不在公堂寫而要先退堂,後到花廳裡寫呢?
白玉堂看見一副不自在的樣子就問:
「星月,你怎麼呢?不舒服嗎?」
「不,我總覺得那個縣官有問題。」我說出心中的疑惑。
「有我在,那個縣官也不敢玩什麼把戲的。」白玉堂相當自信。
聽到白玉堂我也放心了一點,的確,以那許自清的個性,總不會來一個殺人滅口的。
雲稟中終於把狀紙寫完了。我們再一次上到公堂,這一次許自清好像學乖了許多,看過狀紙後就立即帶齊人到了那個亂葬崗。
「怎麼會不見呢?」當他們挖開那埋屍地點,卻是不見了那媒婆的屍體,看來我的擔心是存在的,而白玉堂也馬上明白了那許自清為什麼非要雲稟中寫下狀紙不可,他是想拖延時間,好去蕭府通風報信。
「即然沒有你們那說的屍體,那就是沒有什麼殺人滅口的事了,那這案也不成立了。」許自清對雲稟中說。
「我看是有人通風報信。把屍體移走了。」白玉堂不客氣的對許自清說。
「你……反正這是誣告。」許自清不服的說。看來這一件案子他是不打算受理了。
看著那無能的縣官離去,白玉堂的眼睛直冒火,好像非得懲治這昏官司不可的樣子。
「我們回去吧。」看見沒有結果,現在也只能先回去再想個辦法去救雲稟中的女兒——雲問秋。
告不成那蕭府,雲稟中就整個人軟了起來,一直的哭著,口裡還不停的叫著他女兒的名字。沒有辦法,只好先扶雲稟中回家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