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歌歎道,「沒想到我第一次動情,便是栽在這裡。」
夜赫拍拍他的肩膀,「天下間好女子多的是,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你不懂那種滋味,」魏長歌皺起濃眉,胸懷淌過苦澀與甜蜜,「甚至我自己也不懂。哎,不想了,反正我孤家寡人一個,又沒有來自家裡的成婚壓力。」
夜赫撞了他一下,「你膽敢取笑我?」
魏長歌笑了,「你看我是那樣的人麼?」
「我看你像。」
兩人呵呵笑了,出了北宮門,往前行不久,遠遠地看到楚淨衣。魏長歌奇道,「她不是回姑蘇了,怎麼又來了?」
夜赫的臉變了變,不知道要怎麼說這等烏龍事情。那楚淨衣卻已經看到他們了,飛奔一樣過來,然後粘到夜赫身邊,挽起他的手就往他的手臂上靠。
魏長歌看得目瞪口呆,夜赫迅速地把她推到一邊,「請自重。」
楚淨衣白淨的臉上浮起紅暈,被夜赫拒絕地有些尷尬。魏長歌道,「不耽誤你們,我先走了。」
夜赫一把將他抓住,「一起走。」說罷把楚淨衣扔在原地,與魏長歌搭肩而去。
魏長歌邊走邊回顧頻頻,「這樣把她丟在那兒好麼?」
「有什麼不好的。」
「你和她,莫不是……」魏長歌頗有深意地停頓了下。
夜赫當下說道「誰知道是怎麼搞的,」把那日在洗澡,結果衣服架後有人偷看的事告知了他,「我過去一看,竟然是楚淨衣!」
魏長歌忍著笑,「這楚姑娘也真是太直接大膽了。」
夜赫沉著張臉,「分明丫環送她出府去了,她又怎麼會出現在我的臥室裡!這可叫人生疑。」
「不就是愛慕你,還能有什麼可懷疑的?」魏長歌道,「那她現在是要對你負責麼?看了你的身子,少不了是要對你負責的了。」
見魏長歌一副欲笑不止的樣子,夜赫瞪道,「你這是當兄弟的態度?」
「可是這事著實好笑。」自己忍不住了,接著哈哈大笑起來。
「別笑了,」夜赫隱忍地道,「支個招,解決這個麻煩才好。分明是我洗澡被她偷看了,卻整得全府上下好似我強逼她看的一般!我娘更省事,讓我對她負責,早日成親。」
魏長歌漸漸收了笑,「不是真的吧?」
「千真萬確。」他娘是娶媳婦太過心切了。
「呃,這事是有點草率了。」他說,「且說楚姑娘偷看你洗澡這事,這不太像一個大家閨秀會做的事,無意中進入的房間,還就是你的房間?真是『有緣』呀!若你為這事娶她,就更怪異了。」
「這種蠢事我自然不會做。」夜赫冷冷地道。更何況這楚淨衣,在他看來身份有些可疑。
「那伯母又非得你娶她,能怎麼辦?人家好歹潔白無瑕的眼睛,染上了你這粒大塵埃。」
夜赫給他個白眼,「所以才要你支招。」
「依我看,就說你已經有心上人了。」
「這招更不中用,我娘肯定要我把這位心上人娶回家去。」
「那就說,她是皇宮裡頭的,娶不得。」魏長歌隨口說道。
夜赫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娘是一品誥命夫人,宮裡的姑娘,她進去求求皇后,就能把你這個所謂娶不著的心上人娶回家來。」
魏長歌驀地噤聲。他寒門出身,確實不知道也不曾想到這一層。若是他也是這種王候大臣家的子弟,也許和雲舒就可以……想到這裡,無聲地歎了口氣,「那我是無招可支了。」
夜赫搖頭歎氣,「算了,見招拆招吧。」
兩人到了城中心,魏長歌先回家去了,夜赫往自家走去,離將軍府還有一大段距離的時候,聽到楚淨衣的聲音身後面氣喘吁吁地傳來「夜大哥,等等我。」
夜赫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跑得香汗滿面,臉頰兒粉紅撲撲的,好不容易跑到他身邊,便彎著腰大口喘氣,「你總算等我了。」
夜赫聽她這樣說,立刻抬腳就走。這次直到將軍府,也沒看見她的人影。夜赫回頭看看,不見她,就立刻進府去了。那日他被楚淨衣偷窺的事件爆發出來後,夜夫人不但沒有覺得楚淨衣有失體態,反覺得這簡直是個大好機會,逼著他就要對她負責。
當然楚淨衣也就暫時地住到將軍府裡來了。
回到書房不久,夜夫人便又來了,夜赫一見到她便頭疼不已,「娘,這事你不要再提了。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娶楚淨衣的。」
「那你現在這樣了,難道不對人家負責說得過去?」
夜赫沉著張臉,「我對她做了什麼了?損失的可是我!」
「可是人家畢竟是大姑娘家,你那樣光溜溜地出現在人家面前,都把她嚇壞了。」夜夫人繼續說道。「而且啊,我已經派人偷偷到姑蘇打聽過楚淨衣的家世了。說的果然不假,是姑蘇大戶人家的女兒。」
夜赫止不住地流汗。看來娘這次很認真。「是她看了我,又不是我看了她!再說,我還拿衣服披了身子的,哪有光溜溜在人家面前?她有什麼好嚇壞的。娘,我的事你就別瞎湊和了。」
夜夫人有些生氣地道「我這可是都是為了你好!這不都是緣份!不然的話,她怎麼會走錯房間,到你的屋子裡去?」
雖然楚淨衣的解釋是當日丫環送她出去,到大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要解手,便借茅房一用。哪知雖然在這兒住了幾天,但是因為將軍府院龐大,到了後院解手完,就完全認不得方向了,見一個屋子裡有隱隱的香氣傳來,便到裡面來了。緊接著夜赫就進了屋子,她怕人家把她當賊辦了,只好躲在衣架子後面。
這樣的解釋,夜夫人輕而易舉就接受了,但夜赫不。他不是個輕易就信任別人的人,尤其楚淨衣,來歷不明,就更讓他懷疑了。
「好了,娘,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過一兩年我一定考慮終身大事。」
夜夫人瞪了他半天,長歎一聲,也不再說什麼,逕自去了。
夜赫在書房呆了會兒,便按慣例要回屋子裡去換下在家穿的衣衫。整個將軍府靜悄悄的,華燈初上,月上柳梢。
偶路上見到幾個僕人,看到他皆立在一旁。夜赫大步回到屋中,裡頭尚未點燈,他摸到窗台摸摺石,忽的,指尖彷彿被什麼東西咬了,一股劇痛襲了過來!
夜赫頓時大驚。他迅速地想要點燈,可是發現竟有些力不從心了,頭有些發暈,眼前有些模糊。好不容易點著了燈,屋子裡瞬間亮了起來,他卻什麼也沒看到!低頭看看,指尖有兩個細小的孔,一抹黑血從裡面浮了上來。
他迅速地想到自己是被蛇咬了,而且還是毒蛇!他艱難地摸出絹子緊緊地紮住傷口,可是天知道,這個小小的動作,花了他幾乎全部的精神。他的手顫抖個不停,心中有恐懼掠過這毒,怎生得這樣厲害?
絹子才紮好,黑暗便朝他壓下來!他感覺自己身子在搖晃,忽的天旋地轉,只聽得砰得一聲,他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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