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黛和姬雲煬等著下文。「當年清珂攻打庸山時搜出幾封有獅頭女身的章印,符易發來的信又蓋了獅印,問父皇,得知是西林皇室印章,又看了當年從國舅府邸搜出的所謂與西林溝結的證據,那幾封信上蓋的是獅頭男身印。國舅當年跋扈,這幾封信想必也是當年郡主與宰相的落井下石。」雲鑰笑了笑,「我的人來探查貴處,很巧的是剛好看到郡主在蓋獅頭女身印,自然猜測郡主是西林皇室。手下那些人趕往西林搜集資料,西林皇室女眷裡最有可疑的就數雅黛郡主。剛剛在煬王書房又看到不一樣的獅印,幾個印章聯繫起來,讓雲鑰想到陰陽和調,子息繁衍。雲鑰心中一動,若茹妃是雅黛郡主,那麼一切都好解釋。試探了煬王,煬王的反應印證了雲鑰心中所想。」
真是成也印章,敗也印章。當年雅黛和宰相正是因這印章讓國舅勢力一夜坍塌,步步得勢,在朝堂到了能呼風喚雨地步。如今也因這印章機關算盡。些又何妨,太子還有辦法說出去?太子在我這,姬雲楓和皇帝竟然沒有反應!本郡主倒要看看他們能忍到什麼時候!今天請你來,只不是給你心理準備,兩軍對壘,三軍面前,姬雲楓他們看你受苦能忍到幾時!」
「三哥不會的,不會讓這個可能發生,我也不允許。郡主沉不住了嗎,要用這激烈手段?是什麼事刺激郡主了,讓雲鑰猜上一猜。是西林放棄攻打慶國,還是西林京都被蒙加攻陷?」
「原來是你!沒想到太子竟會和昔日敵國聯手,只是太子沒有料到一點。蒙加不只攻打西林京都,而是兵分兩路,另一路離京華也不遠了。」雅黛道。
雲鑰歎了口氣「不玩了。這遊戲不好玩了,也該結束了。」提了口氣。朗聲道,「來人!」
「太子莫非急糊塗了,這裡可是煬王營!」雅黛冷笑。
「郡主敢情沒聽清雲鑰剛才說的話,我的人既然可以查看到郡主使用璽印,自然可以入的這煬王大營。」說話間。門外已搶進一列侍衛。
「武烈,你們——」雅黛又驚又怒,「你們敢背叛本郡主!」
「他們沒背叛,」被稱做武烈的侍衛往臉上一扯,撕下一張薄博地面具,露出一張冷峻的臉,正是季沅。「只不過死了而已。」朝雲鑰走近時,有人身形一閃,比季沅更快。
一把鋒利的匕首抵在雲鑰脖下。是姬雲岫。「全都站住!」
衝進來地人不由停住。「少爺,屬下保護不周!」
「的確,季沅你不僅保護不周。連我地話也不聽了,我有叫你停住嗎?是誰叫你們停住的?你們都不聽我的話了!」光亮的匕首映著勝雪的容顏。絲毫沒有驚慌神色容顏。季沅為難。走上一步,雲鑰脖子立刻見紅。季沅不敢動了。下,你不放了少爺,郡主地性命可就危險了。」清脆的女聲突兀響起。去姬雲岫書房奉命召喚雲鑰和姬雲岫的婢女一改先前卑躬氣息,雙目炯炯,手中刀牢牢頂住雅黛修長的脖頸。個賤人,竟敢——」雅黛話還沒說完,刀破皮,陡然的疼痛讓下面的話嚥回肚裡。明白嗎?武烈不是武烈,香苑當然也就不會是香苑了。」的太好,就不要太刺激郡主了.^^^更新最快.」雲鑰那一抹笑不減,混不像是脖上被橫了把刀的人。「煬王,還是煬王順口些,西林王子太彆扭了。你的刀再深入些也沒用。季沅,你來告訴外面怎麼樣了。」誅,煬王地殿臣一半已歸降,煬王三軍主要首領都被少爺的人替了。」不可能。」雅黛臉色發白,跌靠在椅中。在面前,郡主不相信也沒法子。」雲鑰淡淡道「宰相呢?」途中。」
「怎麼會?怎麼會?」雅黛猶自一臉震驚,疑惑。
「會的。」雲鑰柔聲道,「就像這樣,要怪就怪季沅,誰叫他地易容術那麼好,要怪就怪他們,誰叫他們戲演的都那麼出色。」雲鑰輕輕笑著。
「少爺。」季沅無奈,「這可都是少爺想出來地。」
「啊,那就怪我好了,這所有地殺戮,所有的罪孽都歸我好了。」雲鑰依舊笑著,笑地眼睛瞇成月牙。
「夠了!」脖頸的匕首又深入了些,姬雲岫沒有慌,聲音依舊怨毒的冷「我就不信他們不在乎你!」
「別動少爺,不然就讓你母親死在你面前。」蘭蔻手中的匕首一緊。姬雲岫冷冷掃過失神的婦人,嘴角浮現奇異的笑「就讓她死了吧,這麼多年,她不累,我都累了!」話音忽然轉厲,「想讓他活命,就讓我帶他走!」
椅中的雅黛怪笑數聲,美麗的眸裡暴現幾道光「岫兒,原來你還沒放下。」語透蒼涼,「這麼多年,原來最苦的人是你。我們都錯了,都錯了,都被那個人騙人,這麼多年,怕是他早已忘了我……」雅黛喃喃著,眼神渙散。
脖間傳來痛楚,握著匕首的手青筋突起,輕微顫抖。雲鑰身子在移動,不過是被姬雲岫威脅著走。
季沅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走向門口。忽聽的雅黛尖叫「岫兒,別走,帶娘去見他,見他!」身子往前一衝,完全忘了脖子被頂著刀。蘭蔻料不到雅黛會有此舉動,慌忙收手,華麗的鮮紅噴濺。綻放朵朵美麗的血花。
門口的身影頓住,扣住雲鑰的手一緊,冷光在姬雲岫地眸裡跳躍了幾下又歸平靜。
「季沅。若我不在了,你們就跟著三哥。」雲鑰的聲音消失門雲鑰被姬雲楓點了穴,身子被緊箍在姬雲岫臂內,緊到雲鑰幾乎以為自己的腰要被捏斷。姬雲岫地匕首不遠不近地抵著雲鑰。
蹄聲清脆的悲涼,只有風,後去。樹。後退。遠遠,還有追兵聲。
馬終於停了,姬雲岫帶了雲鑰下來,不說話,只沉默看著雲鑰。
「我沒什麼可說了,動手吧。」雲鑰笑著。執著匕首地手沒動,另一隻手輕輕拭去雲鑰脖頸間的血「疼嗎?」
那輕柔地問聲怔了雲鑰,驚訝的神情在黑眸裡一覽無餘。
姬雲岫笑了笑,笑容染上淒楚。微碧的眸裡帶了血絲。
姬雲岫竟會笑,雲鑰從來沒有看到過姬雲岫的笑,驚訝之後道「痛過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動手吧,再不動手。可就來不及了。蹄聲已經近了。」
「你這麼想死?」平日森冷聲音突然轉了溫婉調子,令雲鑰十分不習慣。
「生死都差不多。」雲鑰也笑。
「你變了好多。」姬雲岫目光沒離開過雲鑰。凝視,深邃,似乎要把所見深深嵌入眼中,話說地很輕,「就這麼看著你,從只會呀呀叫的嬰孩蛻去稚嫩,蛻去任性,變成如今這樣,原來時間真的過的很快。鑰重複著。他!」背後陡然一聲厲喝。因被點穴,雲鑰一直靠在姬雲岫身上雲岫微皺眉。了,」雲鑰回頭,「祈然。」
「幸好我沒來晚。」祈然劍一指,「姬雲岫,放了阿鑰!」
「祈然?他就是你在江湖認識的雲霄宮宮主?你金屋藏嬌,藏在侯府的美人?」姬雲岫上下打量了祈然一番,話裡有著遺憾,「也算不上傾國傾城的美人。」目光閃爍,聲音陡的一沉,「沒來晚?」手中匕首陡地刺入雲鑰肩膀,肩袖瞬間被紅色侵吞。「沒來晚嗎?」姬雲岫的眸裡是冷酷的笑。
「你!放了他!」祈然拿著劍地手顫抖,是被氣急的。雲鑰在姬雲岫手裡,他根本不能做什麼!
「好啊,聽祈公子地,放了。」姬雲岫邪邪一笑,手一動,匕首拔出,一股鮮紅湧出,並著雲鑰一記悶哼。
「你!」祈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追兵地身影出現視野,馬蹄聲亂,並著飛揚的塵土。
「他也不怎麼樣啊。」姬雲岫淡淡乜斜祈然,似乎沒注意到圍上來地追兵,轉向雲鑰的目光柔柔,匕首卻不離雲鑰脖子,「你比較喜歡誰些?時清珂,祈然,姬雲楓,還是姬雲煬?」也不待雲鑰回答,自顧自地說道,「應該是時清珂吧,你都為他白了頭。」低低歎息,「若是當初我沒叫人假冒姬雲煬的人刺殺姬雲楓,怕是姬雲煬也不會對姬雲楓下手,他們也不會死了。你的白髮真讓人揪心。」空置的手撩起雲鑰一頭白髮,「你想不到會是我吧,其實很多事都是我做的,背後放冷箭射死姬雲煬的也是我,本來是想射向你。幸好死的不是你。」姬雲岫笑的猶如美麗而又邪惡的罌粟,「你不問我為什麼這麼做?」凌亂的馬蹄聲靜了下來,追兵已經圍了裡三層外三層,姬雲岫插翅也難飛,可雲鑰呢?
「過去了的就過去吧,我不想知道太多。」雲鑰笑笑,「這一切很快就結束了。」
「是啊,很快就結束了。」姬雲岫有神的眸子冷冷掃視四周,手一用力,雲鑰落入懷中,手中匕首緩緩朝兩人身子靠近。不要!」是祈然淒厲的聲音。
夏末初秋的侯府,陳菊淡淡的藥香隨風暗送,陣陣。
「殿下,你真不會來看小杳了嗎?」晶瑩的淚在小杳臉上流成溝渠。
「少爺,你當真棄了我們?」墨靈抒難得露出一點點的悲傷。
季沅只在一旁沉默著,目光一如既往地冷冷,卻多了些什麼。「喂,你們幹什麼,弄的跟永別似的。」雲鑰無奈,「好了,別這樣,我答應你們,哪天我玩膩了,就來找你們。時間不多,若是三哥來了又麻煩了。季沅,我走後記得把信交給我父皇和三哥。」一拉身邊祈然的手,「祈然,天色不早,我們走吧。」
兩下相望,兩下相笑,攜手相行。人影漸遠,消失陳菊花海深處。
「阿鑰,姬雲岫最後在你耳邊說了什麼?」祈然折了朵碗口大的橙黃陳菊。橙色是半空太陽的顏色,溫暖。
雲鑰停了下來,接過祈然送上的陳菊。
那天,姬雲岫把他攬入懷裡,伏在他肩頭,在他耳畔輕輕歎了一句。然後久久沒有動靜。
姬雲岫穴道點的不是很重,雲鑰感覺身子能動。手一動,觸手的是粘稠的濕涼。身形一退,伏在自己肩頭的身子軟到於地。
紅色,觸目的紅色。
姬雲岫的胸口是沒入柄的匕首。他就那樣倒在地上,臉上很平靜,無奈的平靜。
這匕首沾染了他的血又沾染了姬雲岫的血,這匕首最後還是姬雲岫為他自己所留。
那天,在侯府,季沅從煬王大營探營回來,告知了雅黛的秘密。他就打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能利用的力量都利用了,散佈姬雲岫的謠言,只不過最後被證明不是謠言。暗殺姬雲岫身邊的人,並用自己的人易容代替。一面扮了女子主動送到姬雲岫的門口,吸引姬雲岫他們的注意力,使他們放鬆了警惕。一面命人和時鼎衣聯繫上。在他被困姬雲岫書房三天裡,外面是怎樣的翻天覆地啊。
當他看到蘭蔻進了季沅書房,朝他眨了三下眼時,他就知道,一切將近尾聲。
一開始,祈然,季沅,姬雲楓都不同意。但不同意也得同意,誰叫他那時是慶國太子呢!
現在這世界終於安靜了。可他的世界會安靜嗎?
雲鑰腦海中飄起鐵馬金戈聲,似乎看到他和祈然,姬雲楓,很多人縱馬沙場,殺的西林軍潰不成軍,似乎看到他和很多人一同殺到西林的京都,然後對上「蒙」字旌旗招展下軒轅仲深深的目光,然後他笑了。
這些都彷彿是昨天的事。這個大陸,如今只有剩三個國家慶國,蒙加,越戍。以後會怎樣呢?以後,以後,是很遙遠的事啊。
遙遠?雲鑰眉一低,想起與他十指相扣,輕輕喚他「鑰」的人,想起為他擋箭,說喜歡他在耀夜叢中笑容的人,想起姬雲岫在他耳畔最後的低喃為什麼鑰兒那麼遠呢?
什麼樣的感情才會讓一個人覺的另一個人遠呢?
以前的遠了,以後的也遠……
「記不得了。」手中陳菊送到鼻下,深深一嗅,微笑,「還是這個味道啊。」五年,姬暝越讓位姬雲楓。新王即位當天,取消耀夜只在東宮栽種法令。自此,耀夜開滿天下。
在一個陽光溫暖的午後,曾經有過兩把椅子的御書房,現在依舊是兩把椅子。一旁的墨靈抒不知怎的說起耀夜之事,好奇之下問了句為什麼。在哪裡都能見到他喜歡的。」新王看了眼不遠的椅子,唇角生起溫柔的暖笑。
(本文完)
這個算是結局吧。嘿嘿:-)
後面一篇是結局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