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漸漸推移,旗幟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身著赤甲的蜀兵。
兵過一萬無邊無沿」就算只有三千三的大軍,排列週期」首尾相連,也讓人畏懼,當然最讓費炎恐懼的是,這一個時辰,各兵將方陣列陣,竟然絲毫不動,這就是典型的強軍了。
費炎站在城樓上遠遠眺望,看到一面巨大的旗幟,這上面有著「杜」字,他敢肯定,這是原本的文陽鎮大帥杜恭真。
沒想到第一戰,為了一個縣城,文陽鎮大帥杜恭真都出動了。
幾乎同時,杜恭真也在凝看著縣城,上面也列著兵將。
當朝陽到了一定時候,杜恭真看著縣城,眼中燃起怒火,冷笑的說著:「,我杜恭真領兵二十年,這區區小城,也敢阻擋!」,眾將聽了,都相顧而笑,士氣高漲。
「咚!咚!咚!」鼓聲敲響,三千三百人,除了中軍,緩緩上前,就這緩步上前,殺氣就瀰漫整個戰場。
戰鼓擂動,大軍踏著羊奏向前,片刻後,縣城愈奔愈近,城上披掛的軍人都清晰可見,不少兵手執長弓,準備射擊。
到二百步,戰鼓停止,這是射程外了。
這時杜恭真高踴馬上,身形高大,全身批甲,後有著紅披風,面容深沉」不露喜怒,顯走進入了大將的狀態,這時喝令:「霹靂車上前上前!」
兩輛霹靂車,緩而穩定推進,進入離縣城二百步之處。
杜恭真傳令:「預備!」,霹靂車緩慢的裝上了巨石五百人伺候著兩架霹靂車。
「砸」給我砸出一道豁口來!」,杜恭真冷冷說著。
「得令!」,命令一下,上百個士兵一起發力,霹靂車猛的轟鳴一塊巨石,「轟」的一聲,在空中化出一道弧形,直接砸了過去。
這時霹靂車的操作,已經不是生手,只聽「轟」的一聲,巨石就準確的落到了城牆上」這一聲巨響,宛然春雷,整個城牆就搖了一下泥沙飛起一大片。
「砸出條裂縫了!」離所砸之處很遠的人,大叫著。
費炎頓時臉色蒼白,雖然早就聽說了霹靂車的力量」但是卻沒有想著這樣強大,只見被砸的地方早沒有活人了,只剩下血泥一片。
「再放!」
「轟!」,又一聲串震天動地的巨響,二塊巨石,一塊砸在原本城牆附近,塵土飛揚同時,原本裂縫增大碎石呼啦啦的落下縣城城牆上頓時出現一個大豁口來。
一塊落的稍微遠些,落到了一處高樓,頓時在漫天沙塵碎石中」這高樓「轟然」,倒下看見這些」三千三百的蜀兵頓時一齊喝采,震耳欲聾」沖天而起。
費炎心亂如麻,腦袋裡卻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時反而聽不到任何聲息」周圍似乎正在上演無聲的默劇。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這片城牆終於承受不住,一片轟然而倒,露出了十數米的缺口出來。
杜恭真頓時下令敲響了戰鼓」一種有規律鼓聲,一下接一下,直敲進敵我心裡。
蜀軍潮水一樣移動,向著城牆推進,片刻,殺聲頓起,大批蜀軍,順著這道缺口,衝殺進去。
「快,快阻止他們進城!」
「擋不住啊!他們已經殺進來了!」,「不許退,給我衝上去,攔住他們!」
「殺啊!」
殺意沸騰的戰場上,兩支軍隊彼此廝殺著。
雖然錢家新派的二衛中,有悍戰之兵,組成血肉的長城,拚死頑抗,但是大部分士兵都是驚慌失措、鬥志大失。
一千五百軍和三千五百人」只差一倍多些,也可一戰,但是人心就是這樣微妙,有著依城而守的心理,看著霹靂車只是一刻時間,就將縣城轟開」頓時大部分守軍頓時就如轟去了鬥志一樣。
杜恭真騎在馬上,掃視城門周圍情況,冷笑幾聲。
「情況如何?」他這話是問的剛剛返回的部將。
「大帥,城門守軍全部滅殺,敵軍退到兩條街外據點而守,是否盡數剿滅,還是招降了?」,這部將就問著。
在之前,杜恭真當然要招降,可這時,心態卻不一樣,這是他為王弘毅的第一戰,這時招降了,豈不是顯不出他的功勳?
再說,雖然沒有後悔,可是杜恭真心中,也弊了口氣。
「招降已經有了,這等人卻膽敢拒絕,實是死不足惜,先將城門守住,免得有人給咱們圈在裡面,各衛給我繼續追擊,將一切抵抗碾碎!」杜恭真陰狠的說著。
「諾!」,一面軍旗揮舞,發出了殘酷的命令,肅殺之氣,在城池中蔓延開來。
相比之前的巨石攻擊,杜恭真這時軍隊的做法,更是單方面屠殺。
「呵,真是令人懷念的勝利。」自歸順王弘毅以來杜恭真首次率軍出戰,哪怕,對手對於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他還是感到了那種縱橫沙場的【興】奮和快意。
這快意,甚至使他高喊著:「兒郎,隨本將殺啊!」
手中馬刀高舉,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昔日名將在這一刻,重振雄風。
在他的帶領下,杜家軍勢如破竹,只是半個時辰不到,就幾乎取得了戰役勝利。
只不過,對方還在抵抗。
「若是猜的不錯,船口縣縣令便在那群人之中了。」銳利目光盯住混戰的一處據點,杜恭真冷冷哼的說著。
由於曾經派出使者,求降不果,此時,同樣年過半百的船口縣縣令費炎」眼睛都紅了,什麼斯文」什麼官體,此時都被他拋於腦後。
久違的長刀,被他抄在了手裡,官袍被他高高挽起,猙獰著督促著還余的守軍進行拚死反擊,尋找著機會突圍。
因前抵擋了一會,換取子時間,此時,已在下人牽過戰馬過來後翻身上馬」不再一開始一樣狼狽」卻難得的並未選擇單人逃亡。
這時,還糾集著二百兵,都是縣城裡難得的精銳,更是他多年來培養的班底。
雖稱不上武力高超」對他很是忠心。
和調度過來的二衛不同,這二百人,是只聽從自己號令的親衛。
城破前,焦心不已,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可現在敵人攻破城池殺進來」並且還拒絕投降,反倒冷靜下來。
縣令是百里侯,能上位都有自己的根基和見識,船口縣眼看便守不住了」如果連點心腹兵也沒有」回去肯定是死!
跟隨了錢慶復多年,他性格殘酷翻臉無情,自己沒守住縣城,多年基業沒了不說,再不鼻點兵回去,就立刻是拉出去斬首。
就算不回去,單個突圍也無處存身!
想到這裡,費炎面容猙獰」手上長刀出動,找回了當年的感覺,不過縱是武將出身,年紀已老,砍翻一名敵軍同時,他的身上也掛了彩。
鮮血迸流,不遠處,又傳來幾聲慘叫。
不用去看」熟悉的聲音已告訴他,又幾名親衛被人殺死了。
「大人,縣城怕是真守不住了,您還是趕緊離開吧!」離他最近的親衛一面替他擋住攻擊,一面規勸著。
只不過,他的勸告絲毫不起作用,眼前的男人已經殺的有些急眼了。
「大人!快走……,啊!」,一支尚帶顫抖的弩箭,直接滅殺掉了那個人後面的勸說。
又一人翻身落馬,撲通一聲,砸起一片塵埃來。
船口縣縣令來不及去看地上的屍體,又有幾人重傷落地,眼見便活不成了。他的心也在這一刻緊緊一縮。
這時,一小股騎兵忽從外圍衝殺進來,令船口縣縣令鬆一口氣的是,這股騎兵非是敵軍,而是縣城裡的一名隊正及他的十數個騎兵。
這名隊正是縣令一手提拔起來的,很是忠誠,眼見著主公受難」他拚命衝殺過來,盔甲上沾滿血跡。
一方面阻擊著敵方士卒,一方面命令其餘人,保護主公離開。
看到此時此地的情景,費炎知道,自己不可能帶著這二百人突圍了,再留下來,只是白白送命」只得一咬牙」在這十數騎的保非下」向著外面突圍出去。
這一片區域圍攻的敵軍並不多,在又損失五六人代價下,十騎終於衝出包圍。
「將軍,大魚跑了!」,一直望著那邊情況的人開口說著。
勒馬站在一旁的杜恭真冷冷一笑:「他跑不掉。」,很快,幾聲慘叫從對方逃亡的方向傳來」驗證了杜恭真這句話。
又過一會,杜恭真適才派出去的一小隊杜家軍從那邊步行出來」身後幾人還牽著幾匹戰馬,其中一匹戰馬上橫掛著一人,一箭穿心而過,眼見已是死掉了。
看其衣著,正是逃亡而去的船口縣縣令費炎!
「將軍,東面已清除乾淨。」
「將軍,吾軍已控制城中局面。」
「將軍,縣衙已佔領,正在城中搜找餘孽。」
望著眼前景象,杜恭真露出一抹難得笑容:「爾等做的不錯。不過主公有令,不得擾民,不得違背軍紀,此事需傳達下去,有違抗者,莫怪老夫不講多年情份。」
頓了一頓,又說著:「給我統計戰果!」
一刻時間後,結果出來了:「我軍陣亡一百七十人,斬首九百五十,俘虜五百。」
杜恭真又吩咐的說著:「將此消息,速傳給主公,告之主公知道,我等恭迎大軍前來入城!」,「諾!」有信使應著,數騎奔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