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你流淚 正文 第九十一話 多維演出
    客房裡,沫沫無聊的撥弄著電視機遙控器。她很想知道隔壁住著的廖小婁正和唐曉聊著什麼?她把遙控器摔到床上,站起身往門口邁了一步,想了想又坐下了……一會兒,她站起身又坐下……

    隔壁的小婁躺在床上,臉上敷著冰袋。莫伶在一邊收拾著東西——不像搭檔倒更像個助理。唐曉站在兩個人中間總覺得窒息……可現在這個情況,她要是馬上跑到沫沫那,實在說不過去。

    莫伶站起身,看見不知幹什麼好的唐曉,「去忙自己的吧。」

    「對啊。」小婁摀住冰袋,怕它掉下來,「你去忙吧……」

    他的迎合很積極,莫伶轉回目光看著他。

    「我能幫到什麼嗎?」

    「暫時沒有。」莫伶無滋無味的說。

    「那……我先出去了。」唐曉雖然有點慚愧於自己的行為,但還是邁出了一步,「有需要的話,再叫我。」

    她退出來,站在門口,深深的呼吸。她直接回到了沫沫和自己的房間——一下把自己摔在床上。

    「怎麼了?」沫沫坐到她身邊,推了她一把,「莫伶為難你了?」

    「沒有。」唐曉把頭埋進枕頭裡,「要是為難我倒好了。」

    廖小婁為了唐曉又一次冒險,他如約到了這次演出的舉辦地,並為這場義務演出做了盡可量多的準備。莫伶沒有阻止他,也沒為他的大膽行為叫好。

    可這孩子的舉動卻讓唐曉更加沉重,更加無力挽救。沫沫知道唐曉的苦處,這個境地已經尷尬到無法想像的程度——本來可以結束的一切,卻因為朋友的責任而進退兩難。這個粗魯的慾念將直接導致這個宛如青豆的男人更加深陷,而她愛的男人也會越發不相信自己行為的單純性。

    沫沫把她從床上拽起來,「算了……」權衡再三,沫沫還是覺得這麼難心的做事不如快刀斬亂麻,「還是告訴廖小婁,我們不演了!」

    「沫沫。」唐曉苦苦的看著她,有些誤會了沫沫武斷的內容,「要是連台都不讓他上——那是不是太可悲了……」

    沫沫看著這個無力支撐的女人,突然覺得自己原來這麼自私……總是莽撞、幼稚,然後全依自己的心意和喜怨行事。她是少了牽掛卻給別人添了困擾——難道真像孟賢國所說的,是她太愛自尊——已經愛到自私的地步。

    ————

    幾天了,孟賢國沒給沫沫去過電話,因為依他的判斷那個電話應該報廢了才對。衝突來的及時,他開始認真的審視自己和沫沫的關係。他覺得沫沫在變,變得難以溝通——在她那裡根本沒有妥協二字。

    安古屺走到他身邊,「去喝一杯?」他早已換好便裝,準備瀟灑一番。

    孟賢國被嚇了一跳,「沒心思。」他的大腦已被寂寞壓迫得一片空白。

    安古屺哈哈樂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好。不過他的笑更像是笑給自己聽,孟賢國卻覺得安古屺是笑他沒種,「好!出去就出去!」

    他們選擇到那間常去的PUB喝酒——這裡有很多認識的女孩。男人開心一定要具備兩大要素——美女和美酒,要是只和美酒做伴那就成了喝悶酒,在悶的時候渴悶酒豈不浪費?

    他們用不著太招呼,女孩們就圍過來。安古屺樂在其中,可在孟賢國看他卻是苦中作樂。孟賢國喝的有點多,去了躺衛生間,再回來時就沒找著自己的兄弟。

    孟賢國知道安古屺去哪了,不方便打電話就發了條短信給安古屺,提醒他一定要知道收拾殘局……做完朋友的本分,他突然覺得可恥。正猶豫著是否應該拉自己朋友走出女色的澤譚……

    一個女孩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你好!」她的聲音中閃著興奮。

    突變的情況讓孟賢國有些招架不住,「呃?」。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你今年的表現太出色了!」

    孟賢國看見了女孩捧在手裡的東西——應該不耐煩嗎……他重新看了看純淨而期待的目光。他想了想,沒有過多的表示在意,只是從女孩手中拿走了禮物。

    「那你能給我個禮物嗎?」女孩興奮的說。

    孟賢國聽了一愣,隨後的笑容為帥氣的臉旁更添光彩。他低下頭看看手中的禮物,再看看女孩美麗的笑容。他俯下身——輕輕吻了下去,他甚至能感到女孩因興奮而微微不勻稱的呼吸和顫抖雙唇。

    這種依賴感,讓他回味無窮。

    ————

    沫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場演出竟然也有柳馨裴。看著正在綵排走場的柳馨裴,燦爛的笑著——她身上透著股原來沒有的勁兒,讓沫沫覺得大不同,卻說不出來是哪不同。

    柳馨裴也看見沫沫了,興奮的和她招手,一排完歌就三步並兩步的往她這邊來,上下打量了沫沫好一陣兒,「真是你!」她竟然叫出來。

    沫沫抿嘴樂了,「怎麼改行了?」她的樣子多了份老練和成熟。

    柳馨裴聽了沫沫說話,覺得不認識了她似的,「你怎麼變這樣了?」說完還和她打趣,「是不是還怕我欺負你?」

    「啊?」沫沫苦笑,「別在意,習慣了。場面上,就總愛擺個樣子。」

    柳馨裴沒聽明白。

    「我在演藝經紀公司當經紀人。」沫沫遞上自己的名片。柳馨裴看了看那張卡片,沉思中「唉……」了一聲,然後笑笑,「理解、理解。」

    「唐曉也在,願意見見嗎?」沫沫無所謂的說。

    「她也當經紀人了?」柳馨裴眼睛睜得老大。

    「那倒沒有。」沫沫覺得應該捨去一些情節,「她是過來陪我的。」

    「晚上一起吃飯吧。」柳馨裴沖沫沫眨了下眼睛,「我男朋友請客。」

    這個時候和柳馨裴吃飯?沫沫怎麼都覺著可悲……看著她走向自己的男人——相互對望後那一抹溫暖的笑,沫沫有點嫉妒還有點失落。

    她恨恨的罵了自己一句——她和唐曉怎麼會落到這部田地?

    ————

    廖小婁說死也不讓唐曉和莫伶陪著去擦藥,小胖成了唯一可用之人。看著他們走出去,莫伶沒送出門卻透過窗戶望了很久——看著他們的坐上車,消失在馬路上。

    屋裡只剩下她和唐曉——總該說點什麼。比起聊天,現在的尷尬氣氛更難控制。實在無聊,莫伶又不愛看電視,於是她打開吉他箱,從裡面取出一把吉他,熟練的撥弄起來。

    莫伶眼中瀰漫溫暖讓唐曉吃驚,「你很喜歡這把吉他?」

    伶又撥出一串音調。

    「是你的?」

    伶抬起眼,「它是——是我哥的。我哥是個敦厚、剛毅、山一般的男人。」

    唐曉望著莫伶苦笑,這笑苦澀的沁人心肺卻讓人平靜。難道她的心也像她的人一樣總是平靜如水,從未有過慌張?她內心深處從未發生過令人難耐的戰慄嗎?憑女人特有的敏感,唐曉從她眼裡瞧見了只有女人才能看到的哀怨和冷漠。

    她仔細的瞧著,就像莫伶是件藝術品。莫伶的眼神與唐曉明澈而略帶幾分憂鬱的目光相遇——一粒大大的淚珠滴下來,在她的唇角浸出個暗色圈。

    「以前有兩個孤兒,雖然渴望親情卻無處依托。在孤兒院裡,他們只有相互信任才可以保護自己。他們都熱愛音樂,長大成人後也因為有了它而過得也算充實。歲月匆匆而過,女孩竟然不再滿足兄妹間的感情,她認為感情是不用執意抒發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哥哥卻始終不願接受女孩的另一種愛。而此時,另一個人走進他們中間——一個年齡與女孩相仿的男孩子。女孩和他很投緣,不過女孩明白這份融洽僅因為他是哥哥的好哥們。女孩對哥哥的愛久攻不下,女孩的愛卻中了咒,她故意在哥哥面前表現自已與那個男孩的親密——哥哥逐漸消沉了……每當遇見他們在一起時,他的目光多了太多的無奈和痛苦。女孩有了報復後的快感——她要讓哥哥知道,是他錯過了原本屬於他的美好。」

    莫伶閉上眼睛,緩緩氣息,話語也停了一會兒。她身體微微的顫抖,卻仍要說下去,「可怕的事終於發生了,一次因那男孩而起的爭執中,她的哥哥被殺了。整個過程女孩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哥哥是自己故意迎向那把匕首的——這幾乎是自殺。女孩驚呆了,她不敢向任何人講起這件事。她自責、咒罵、折磨自己!她開始吸毒,頹廢然後無可救藥——直到她不小心看見了哥哥的日記。她簡直被嚇傻了,原來哥哥的死並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另外一個人——那個男孩子。她哥哥真正愛的人——竟然是他。」莫伶圓睜著雙眼,眼淚一顆一顆從裡面滾落出來。

    唐曉倒吸了一口冷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不用再問……」莫伶將話說穿了就沒了雜念,「那個女孩是我,那個男孩子就是小婁。」

    莫伶的臉被淚水麻木了,連笑也變得吃力。她站起身,全神貫注的望著唐曉,「如果一個人想像著他死後一定要有一個歸宿,那麼最能讓他感到高興的莫過於讓自己愛的人得到幸福了。莫冉的死是種超脫,我選擇對他的懷念就是讓他心愛的人得到幸福——讓小婁幸福。」

    「小婁……」唐曉不知該講什麼,無措的來回念叨著這個名字。

    「小婁是個擁有水晶一樣心扉的人,脆弱而晶瑩。但他愛上你絕不是個幼稚的想法。」

    唐曉呆呆的望著莫伶,啞口無言。

    「你會給小婁機會嗎?」

    唐曉沉默,深深的低下頭。

    人在做傻事時,總喜歡給自己一個違背倫理的理由,一個可以對自己行為不負責任的理由。唐曉突然又看了看莫伶,「雖然殘忍,但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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