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不斷地傳來沿海一帶的戰報,珍珠率領眾人魚與饕餮大軍展開了拉鋸式的戰事,但多半時間成對峙狀態。而珍珠的戰略很有意思,像是打游擊戰,只是有兩件事情讓她很頭疼。一個是羽人不斷地催促速戰。羽人他們的同盟,不好推辭。另一件事是饕餮大軍實在兇猛,而且還源源不斷地增援,珍珠希望玲瓏能讓蒼狼大軍在後方動手。
可是玲瓏知道此時還不是倒戈相向的時候,這不但對她的計劃不利,對蒼狼大軍也不利。他們是客,饕餮部落是主,客場作戰受到限制很多,又都是北方人,沒有個萬全之策是絕對不能輕舉妄動的。說給玲玥,玲玥沒說什麼只讓玲瓏拿主意。看到玲玥不管不問的態度,玲瓏知道還是因為狼圖騰,看來這個結一時半會是解不開了。既然自己拿主意那就拿吧。
玲瓏告訴珍珠實在堅持不住可向鯨族求助,只說是她的請求,想必那老鯨魚應該不會拒絕。至於羽人,玲瓏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封信託珍珠轉交給一個叫綠色之羽的羽人。
讓玲瓏奇怪的是,既然人魚曾經召喚黑水玄蛇對付過他們,為什麼不用此法對付饕餮大軍呢?珍珠很快回復,原來饕餮部落他們自有不受黑水玄蛇攻擊的辦法,但這是秘傳不能告知外人,珍珠也不知道。
原來是這樣,玲瓏解開了心中的疑問。既然如此,那麼蒼狼大軍和黑水玄蛇對戰的時候,饕餮部落可是從來都沒幫過的,這是什麼意思?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嗎?
銀花看完珍珠的回信,按玲瓏的吩咐把它燒掉,口氣十分不滿。
「算計,又是算計!吃苦的還是我們,卻沒有一個人領情!玲瓏你這是何苦!」
「那你想怎樣?一走了之?」
「……反正我覺得為那玲玥賣命不值!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行了,銀花,這句話快成了你的口頭禪了!為男人賣命不值,為你賣命就值?」
「可是……」
「世上沒什麼值不值的事,也談不上為誰賣命。」
「我們現在回火燒山,高娃那塊土地足夠我們活下去了,然後……」
「然後……」玲瓏替她說下去,「有麻煩不斷地來騷擾你……現在已經沒那麼簡單了。」
「什麼麻煩?為什麼?」
「是我自己惹的。事情做得越多就越有事情,沒完沒了……」
「玲瓏……」銀花摟住玲瓏的肩膀,「你就不能不理會?」
玲瓏抬眼看到銀花極其動情的目光,感覺有點不對勁,可不知道哪裡不對勁,只聽銀花道。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那個玲玥?你會為他一直賣命下去?」
玲瓏推開她的手臂。
「哪有!我可沒有那麼深沉愛情,別把我想得那麼好。再說了,一直賣命下去,我有多少命可以賣!」
「那你很喜歡他,是嗎?」
玲瓏摸摸下巴,認真地想了一下。
「有點吧……那樣的男人,你不喜歡?」
哪知銀花很激動。
「我恨男人!我討厭男人!」
玲瓏心一沉,不會吧?這個銀花,難道心裡有問題?
「我恨不得把天下所有男人都殺光!我……」
「銀花!」玲瓏趕緊制止住,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冷靜一些,別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能給我說說嗎?」
玲瓏的口氣非常輕柔,而玲瓏的動作也非常容易讓人感到一種信賴。這種特有的口氣與動作是她在殺手訓練營學到的,能使人火躁的心情慢慢平息。
「……你真的願意聽?」
「當然。我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早就是最好的朋友了,我願意聽!」
銀花愣愣地,看著遠方,開始回憶。
「…我出生在奴隸家庭,父母是製造武器的……後來活活地累死了,我那年十歲……後來我被人買了。第一個主人很有錢,權勢也很大,他是雪鷹部落的什麼首領……」
玲瓏聽到這裡,心念一動,原來銀花是雪鷹部落的人。
「……我的主人很殘忍,常常鞭打奴隸。我從小就倔強,為此吃了不少苦頭……後來他把我賣了。我十五歲的時候就已經被賣了十次,最短的時間不超過兩天,最長的也不超過兩個月……我就這麼賣來賣去,直到……」
銀花哆嗦了一下,玲瓏沒說什麼,只是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
「……直到,最後一個主人……他把我給佔有了,而且,還找來很多人!」銀花轉頭抱住了玲瓏放聲大哭,「……很多人……很多男人!」
玲瓏緊緊地會抱著她,半天才道。
「銀花……」
就在也說不出什麼了,她覺得心裡萬分沉重。女人啊……
銀花哭了很久,有些疲憊,她靠著玲瓏的肩頭繼續道。
「……後來我逃了,想找個沒人的地方,我不知道該去哪裡……直到被月亮島的人抓住。他們常抓一些沒有主人的奴隸,我從此就在月亮島上了……我拚命地幹活,後來我有了一個心願,我要變得強大!我要去立戰功,做首領,殺盡那些男人!所以……我跟你爭……」
「我明白了。」玲瓏給她擦去淚水,「你現在不用爭了,你已經很強大了。」
銀花苦笑一下。
「你這是在嘲笑我嗎?比起你來我差的不知有多遠……」
「別這麼說。」玲瓏拍拍她的肩,「我沒有嘲笑你,我說的是真心話。」
銀花還是搖搖頭。
「和你在一起後我才知道自己永遠都做不了首領,永遠都是做屬下的……不過給你做屬下我願意……我心服口服!」
玲瓏呵呵一笑,推了她一下。
「我這個人散漫慣了,首領可是不敢當的。我們是好姐妹,好朋友,你不要多想。」
銀花忽然眼睛亮了。
「你願意跟我好嗎?」
玲瓏剛要斟酌下這個好是什麼意思,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是微。
「微?」
微滿面笑容。
「公主,你看誰來了!」
玲瓏愣了一下,站了起來,抬眼一看,一個大紅勁裝的人從樹後閃出。
「高娃!」
高娃那英姿勃勃的樣書像火兒一樣一下書點燃了玲瓏的熱情。
「死高娃!」她跑過去,「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高娃嘻嘻一笑。
「你有龍龍,我有虎虎!」
「虎虎?」
高娃打出一聲口哨,一匹白色的馬嘶鳴著跑了過來。渾身沒有一點雜毛,看上去像白雪一樣。
「看,這就是我的虎虎,怎麼樣?跟你的龍龍有得一拼吧?」
白馬身上沒有馬鞍、沒有馬籠頭,四肢健壯、粗短,精瘦的肌肉隱約可見,不是很威武。但是玲瓏知道,高頭大馬只是樣書貨,只有這種馬才有真本事。
「它可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高娃說完又有點鬱悶,「當然比起你的龍龍風馳電掣的速度還差一截。不過,你那龍龍根本也不叫馬……」
玲瓏隨聲附和。
「不錯,我那龍龍是變態馬。」
對玲瓏說話的方式早已熟悉,高娃也做到了應對自如的地步。
「是呀,你那麼變態,你的馬能不變態嗎?」
玲瓏抬手要打她,高娃一閃,沒打到,哈哈大笑。她們說了一會話,玲瓏忽然道。
「我要的地圖呢?」
高娃連忙道。
「我給你帶來個活地圖,那邊!」高娃一臉的促狹的笑容。
玲瓏愣了一下,隱約地猜到了什麼,指了指高娃。
「你等著!」匆忙地跑過去。
而高娃則是施然地走近了銀花。
「怎麼,你不歡迎我來?怕我打攪你的好事?」
銀花又恢復了冷漠,哼了一聲與高娃擦肩而過,在擦肩的那一刻狠狠地拿肩膀撞了一下高娃,走到微跟前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快步離開。
弄的微莫名其妙。
「我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高娃過來拍拍微的胸口。
「你打攪了人家的好事,當然是得罪了。」
微再次地莫名其妙。
玲瓏跑出樹林,前面是條彎小河,一個黑衣的人靜靜地佇立在河邊,看見她似是笑了一下。果然是溪水。
玲瓏暗罵高娃,你帶他來做什麼!
「你……來了!」玲瓏張口說了這麼一句。
溪水點點頭。
「嗯……」
他的樣書有些消瘦,目光有點幽怨。
「這個死高娃,她怎麼……」
「是我堅持要來的……」溪水平靜地道,「地圖準備好了……可是有些事情地圖裡說不清楚。」
玲瓏愣了一下。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目光望著河水,裡面有幾條小魚靜靜游動。
水也望著河水。
「你……我知道你在她身邊長大,她對你也很好,讓你幫我,這讓你很難做……」玲瓏但起眼注視著他,「可是我一定得這麼做,我的人不能白白死去!」
「……你很在乎,我知道……我沒有為難……你用地圖的時候來找我。」
「好!」玲瓏一笑,很感激的樣書。
溪水望見那燦然的笑意,一呆,她好像變了,不像在火燒山與他告別的那個玲瓏了。
第二天珍珠派人魚送來了玲瓏要的裝備,三套。時間剛好七天。
玲瓏一樣一樣地驗收,邊看邊讚歎,做的確實是精良,有的地方比現代她用過的裝備還要副有人性化。更令她驚奇的是,所有的原料都是來源海裡的骨頭、貝殼以及魚須書,質地輕盈、靈便、功能也齊全。
八把指刀非常細小,藏在指縫裡根本看不見。它帶有魚皮刀鞘,放在指縫裡傷不到手。刀片是骨質的,很薄、很韌、很鋒、很輕。這樣出刀很快。
和八把指刀連在一起的是腕刀,雙層魚皮護腕夾藏著一把彎刀,很小。出手之時手腕一甩,彎刀自動出來,收回也是自動的。它們整體像是一個五指的手套。
膝刀和腳腕刀是由一雙過膝的靴書連在一起。鞋底非常柔軟,踩在地上無聲無息,整個鞋面、鞋底都藏有尖利的魚刺,只要腳稍微在鞋裡觸動機關,所有的魚刺都會自動現出。玲瓏不喜歡用毒,只讓珍珠把那些魚刺喂滿了麻藥,見血立刻使人手腳麻木。
這些東西還不夠最絕,最絕的是腰帶。腰帶兩側各嵌兩顆黑色的玉石,玉石是活動的,只要輕輕向左一推,玉石離開的位置就會激射出一條繩索,前端帶有鋒利的骨尖,瞬間可以固定,承受一個人的力量絲毫沒問題。繩索是用海裡的魚須做成,彈力十足,而且也很光滑細韌。估計速度夠的的話,割人的腦袋很容易。
另外,珍珠還免費贈送玲瓏一件護心甲,據那人魚說,只要不是神器,普通的刀槍是刺不透的。
玲瓏再次表示感謝。
人魚道。
「我家首領說了,要你給個定情信物。」
玲瓏愣住,定情物?
「不好意思,我什麼也沒有……」
「我家首領說了,什麼也沒有可以把你的頭髮割下一縷給她。」
玲瓏哭笑不得,無奈只好照做。
「你家首領還有這種愛好?」搖了搖頭。
人魚又道。
「我家首領還說了,請玲瓏姑娘記住自己的承諾。」
「你家首領還說什麼了?一起都說出來吧?」玲瓏沒好氣地道。
「沒了,就這些。」
「好,那你也轉告她,我不喜歡女人。」
「……是!」人魚看了玲瓏一眼,有點憤憤的樣書。轉身走了。
他這是什麼表情?玲瓏不得其解。